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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遭重击般的定在了那里,海东青拿起了酒杯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直到喝完了才醉意朦胧道:“师兄,你知道么,我今天才知道,我那些皇兄都是被母妃下手杀掉的,根本不是受了诅咒得到失心疯而死的。他们都是死在我母妃的手下啊!你说,我怎么对得起父皇啊…。呜呜……我的江山,都是踩着兄弟们的血一路而来的,你说,我怎么安心?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白衣男子眼中陡然现出了厉色,杀意凛然,声音犀利低沉,几不可闻:“这妖妇…。”
手猛得被海东青抓住,海东青抬起眼痛苦道:“师兄,你说我该怎么办?朝廷被母妃的家族与三大家族把持着,心爱的人不爱我,而我的兄长是被我母妃所杀害,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甚至怀疑当年的蝶妃也是母妃设计杀害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师兄,你教教我,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小师弟啊?”
“呯”白衣男子狠狠地掀开了石桌,上古的瑶琴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凄厉的翁鸣声,男子玉润般的脸上现出了无尽的杀意,有些失态的吼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是你师兄,不是你的垃圾筒!不要什么都问我!”
醉得有些神智糊涂地海东青扑到在地,迷茫地看着有些疯狂的白衣男子,喃喃道:“师兄,你怎么了,我怎么好象看到你在生气,你不是淡雅如风从来不曾发火的么?是不是我眼花了?”
眼拼命的睁着,眼前却越来越迷糊,朦胧间他看到白衣男子向他走来,每一步都仿佛地狱中散发出来的声音。
咚咚的敲击在人的心上。
渐渐的男子蹲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醉倒在地上的海东青,海东青脸上的冷硬线条被醉意柔和,变得柔美异常,尤其是那唇,散发出酒香的唇竟然勾勒起了满足的笑,也许梦中他正与莫离殇相会,那唇与男子的唇极为相似。
冰凉的指拂上了他的脸,他不适的挥了挥,呢喃道:“痒。”
指微微地顿了顿,轻划过他的脸往下…。
一直到了他的脖子上,五根玉般白净的指就这么轻轻地锁在了他的喉间。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那妖妇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你又是我的师弟呢?”白衣男子眼中有种入魔般的狠戾,也有温情的慈悲,两种不协调的情绪在眼中痛苦的挣扎…。
指越来越紧,只要轻轻一送,海东青就会在睡梦中死去。
看着海东青的毫不设防的睡颜,男子眼中痛苦的挣扎。
他悲伤的闭上了眼,指越来越紧…。
眼前无数的片断飞过,海东青对他的依赖,对他的信赖,对他的仰慕,对他的亲切…。
他仿佛回到了海东青五岁时的时光,那时的海东青是那么的自闭,对任何人都是防备的心理,师傅将海东青交给了他,让他代为传授武艺,可是从海东青的眼中他看到了的是不信任还是怀疑。
是什么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变得这么的敏感,这么的戒备,这么的可怜,可怜地让他心疼!
越是了解海东青的过往,他越是心疼,原来海东青虽然身为太子,可是从小却没有母爱,他对伍太妃来说是通往权力的踏脚石,而伍太妃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代名词,从小他就在各种的尔虞我诈中生存,甚至也会遭受生命的威胁,皇子不是只有他一人,如果他不听话,不为人所用,那么他就会如别人皇子一样人间蒸发。
他比海东青大了五岁,却不知为什么特别想照顾海东青,把海东青当作亲弟弟这么爱护着。
终于有一次他从海东青的眼中看到了冰雪融化春暖花开的色彩,还有对他的信任。
海东青十分珍惜与他的师兄弟感情,把他当成了避风的港湾,把他当成的倾诉的对象,更是把他当成的无所不能的崇拜着,甚至连皇位都愿意与他分享。
只有与他在一起,海东青才会卸下伪装的面具,笑得可以开心,可以悲伤,可以痛苦,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可是刚才海东青的一番话,让他如当头一棒,将所有的情份都扫之一空,仇恨顿时盈满了他的身体,充斥在血液里,那无边的杀意就如恶魔般蛊惑着他,让他痛下杀手。
当他的手捏住了海东青的要害,他犹豫了…。
难道他为了仇恨就要抹杀这份真情了么?抹杀掉海东青心中唯一的一缕阳光么?难道十几年的兄弟感情就这么薄弱不堪么?难道十几年的兄弟情深在仇恨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么?
杀了海东青,死去的人能活过来么?
眼猛得睁开,看着安然入睡的海东青,看着他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容颜,心魔慢慢地退去,怜惜又涌上了心头。
海东青他也是受害者,如果他这么杀了海东青,那么他的心会得到平静么?
不!
手慢慢地收回,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轻轻地披在了海东青的身上,小心的掖了掖了,一如当初与海东青初识那般。
“黑子,送师弟回宫。”
“是,主子。”
暗中闪出来个黑影,如鬼如魅,小心地抱起了海东青,快速离去。
暗中,海东青的眼角流下了几滴泪,浸入了黑子的衣服,了无声息……
身后响起了断弦的乐声,少了几根弦,那乐声更回悲怆,忧郁,愤怒,还有无奈,最终趋于的平静…。
夜幕深深,连蛙都停止了鸣叫,整个宫殿在夜中显得庄严而肃穆,又如魔鬼般的矗立于其中,张着大口等待着送上门的美味。
海东青静静的坐在御花园中,看着没有一点光亮的宫宇,面无表情,眼中却是波涛汹涌。
良久,他轻道:“师兄,你不用为难了,你想做的我一定会帮你做到。”
回头厉声道:“传孤王旨,今晚摆驾安贤宫。”
安贤宫是张贤妃的寑宫,此时已然处于一片寂静之中。
海东青的到来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更是让张贤妃措手不及,她没有想到海东青这么晚还会来。
“皇上,恕臣妾失迎之罪。”
“是孤王临时起意,怎么会怪罪于你呢?”海东青换上了一如既往的谦和笑容,温柔地扶起了张贤妃。
张贤妃已然入睡了,慌忙间妆容不整,那如云的美发半挽半垂流荡出与众不同的妖娆,美艳的凤目似醒非醒透着朦胧欲雨的风情,那中衣急急的披在了兜衣上,系得并不严实,露出大部分的凝脂玉肌。
这样的女人无疑是催情的毒药,海东青的眼神变得深邃无比。
柔声道:“爱妃,天晚了,咱们还是快点安歇吧。”
“皇上…。”张贤妃妖娆一笑,神情又羞又喜,柔夷攀上了海东青的衣襟,轻道:“臣妾给皇上宽衣。”
“孤王自己来,孤王舍不得你劳累了。”海东青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眼中轻芒微闪。
“怎么会呢?服侍皇上是臣妾的荣幸。”张贤妃心里得意非常,看来定是皇后给皇上气受了,不然皇上不能这么晚了才来到自己的宫里,想到这里她更是激动莫名,想着今晚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博得皇上的欢心,要是一举得男,将来凭着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再使个小计把皇后除了,这皇后的位置不是非她张贤云莫属了么?
她越想越得意,唇角的笑意更明显。
海东青看着她眼中神色变化,贪婪,虚荣,狠毒,阴谋,应有尽有,心中鄙夷万分,想到莫离殇时,眼中才现出了柔情蜜意,看来这世上还是莫离殇干净纯美,让他的心能得到平静。
他眼中的温柔正好被抬起头的张贤妃看到了,顿时她心潮澎湃,看多了海东青温柔的神情,可是她总觉得有一种不能看透的薄翳隔断了她探视的目光,可是今晚的温柔却是这么的亲切,让她感觉到自己进驻到了他的心。
难道…。
这时她惊喜莫名,难道她守得云开见天日,老天开眼,皇上终于感觉到她的真情,她的好了么?
“皇上…”她娇柔地笑,柔若无骨的手解开了中衣的衣带,那薄如蝉翼的中衣就这么顺着她玉般晶莹的肌肤滑落到了地上,露出被大红兜衣紧裹住的妖娆身躯。
海东青眼瞬间深沉,仿佛看不到底的旋涡,他唇间轻勾起邪魅的笑,柔声道:“爱妃,先去床上等着孤王,孤王今晚要与爱妃尽兴。”
“皇上…。”张贤妃娇羞地笑了笑,满意地看到了海东青的动情,才袅袅婷婷地向着雕花牙床走去。
看着她妖冶的背影,海东青冷冷一笑,示意心腹太监点上了香,一股幽幽的淡香就这么弥散了开来,带着淫靡的甜腻。
“皇上,臣妾等您,您快来嘛…。嗯…。”芙蓉软帐中张贤妃的声音柔得如棉,媚得滴水,还带着压抑情欲的痛苦。
“孤王来了。”唇间的笑更加的邪肆了,他抬起了手轻拍了拍。
从暗中飘出了三个黑衣人。
“去吧,别弄死就成。”他淡淡地吩咐了声,往殿外走去。
“是。”三道暗影走向了大床。
走到门口时,清冷的声音无波无痕,透着阴狠:“这次不用避子汤。”
然后推开了殿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张贤妃先是压抑然后是畅然的尖叫,那淫声浪语一浪高过一浪,穿透了层层宫门的安贤宫,甚至连宫外都隐约可闻。
海东青坐在了安贤宫的花园内,黑衣与夜色融于一体,仰望着天空道:“离儿,孤王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你,无论你要与不要。”
第三卷 第十二章
“离儿。”
“明月,你来了。”莫离殇如小鸟般扑向了沧海明月的怀里。
“跟我回去吧,我实在受不了看不到你的痛苦了,尤其是那海东青还对你虎视眈眈。”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笑了起来,指尖爱呢地刮了刮他的鼻子:“原来你是吃醋了呢。”
大掌抓住了她纤细的小手,放在唇间轻吻着,眼深情地看着她,痛且快乐道:“是的,我是吃醋了,我想到你住在他的皇宫,我就如蚁咬身!我想到你对他强作欢颜我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你是我的,我只想把你珍藏在身边!你知道么,我后悔了,不该放你出来,我当初就应该把锁在我的身边,纳入我的羽翼下,好好的保护你,珍惜你,爱护你。”
“傻瓜,这样的我还是我么?难道你喜欢一个唯唯诺诺的金丝鸟,而不喜欢一只恨天太低的大鹏鸟么?”
“可是这天太广阔了,我怕抓不住了你。”
“抓不住我,你可以跟我一起飞啊,咱们并肩齐驱俯瞰天下,那是何其美妙的事啊?明月,你是蛟龙非池中之物,我若如温室之花,终将有朝一日与你远离,所以我不能停下脚步,我要追随着你,这样你我才能永远的携手共进,你明白么?”
“不,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无论你是怎么样的人,我都会爱你如初,疼你如命,宠你入骨,永永远远,世世代代。”
“傻瓜,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人与人之间需要的是默契,爱情也是这样,如果你我之间没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到时心也会有隔阂,难道你希望我们越走越过么?”
沧海明月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她,终于还是妥协了,抱着她低喃道:“好吧,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支持你。”
“谢谢明月。”莫离殇将脑袋埋入他的怀里,幸福地吸了口属于他的味道,轻语:“我只是不想与你有距离,希望永远能跟得上你的脚步。”
唇轻吻着她的发,着迷的埋入其间吮吸着,贪婪而沉醉。
“你既然拿定主意要呆在东国的皇宫,我也不拦你,不过你现在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我不放心。”
“呵呵,你不是留了十几个影卫在这里了么?”
“那是影卫毕竟有的地方照顾不了你,要不让如诗来服侍你吧。”
“好,我也想她了呢?如画怎么样?她好么?”
“如画?”沧海明月微微一愣,牵强地笑了笑,应付道:“当然很好,她每日里照顾任逍遥体贴入微,任逍遥的身体就快恢复了。”
“真的?太好了。”莫离殇大喜,没有注意到沧海明月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看你,说到任逍遥就这么兴奋,我怎么越来越感觉到身边强敌环伺了?”沧海明月忍不住吃醋开起了玩笑。
“什么啊?任逍遥是我的哥哥,你这是吃哪门子干醋?”莫离殇轻轻地捶了他一拳。
“不过,让如诗进来还得想个法子,不能直接调到你这里,否则会引起海东青的注意的,要不,让如诗易容成绿柳或桃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