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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瞳张着一双美丽的眸子,眸子里有着不确定和担忧:“如果大王真是因为瞳瞳……”
“傻瓜,我说了不是。”她眼中的脆弱让他心疼,怜惜地轻叹一声,大手安抚地拍了拍她。
掌心温热,传递着一种说不出的暖意。
瞳瞳小脸一红,在灯光下看不真切。他宠溺的语气一如从前,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为何心中还是如此不安,有种害怕失去的恐慌呢?
轻轻投入他的怀中,小脸依在结实的胸膛上,好象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安全。
阁昱怔了一下,伸出双臂缓缓环住她,温柔的大手轻拍着她的小手,似要给她力量和关爱。
她看不到,他深幽的瞳孔里流露着怎样一种沉痛和忧伤……
阁昱轻轻拥着她,不敢多用一分力,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
怀中女子自再次回来后,小脸上时常不自觉地闪过担忧,也少了一份淡然和自信,比起两年前,此刻的她柔弱像一朵随时可能被风雨打落的小花。
“大王可记得我们相遇的情景?”她缓缓地诉说,陷入回忆,“当时我正被一帮恶人追呢,幸好大王救了我……”
“恩。你明明自己柔弱得需要人保护,还不自量力地去救别人。”他也忆起初见她的情景,语气里却有着怀**和欣赏。
每个人的生命中第一次动情的时刻,总是最令人难忘,也足以令一生回味。
曾经的心悸与美好的憧憬,就像一坛醇香的美酒,没有人会后悔那样美丽的初恋。
瞳瞳轻笑:“那位姑娘那么小,怎么能被恶人糟蹋呢?不过幸好你来了,否则恐怕连我也……”
他记得当时危险的情景,手臂紧了紧,下颌也绷紧了开来。
“以后做事情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否则不但帮不了别人,反而害了自己。”那次正好逢他出宫办事,救了她,后来两人在宫外相处了一段时日,第一次为一个女人的温柔和勇敢而动心。
再后来,他带她回了王宫……
“呵呵,谢谢大王教诲。”她甜甜地笑着,因为他关心的话语觉得温馨,突然,她抬起脸,认真地看着他,“大王……”
“怎么了?”看她脸颊不知什么时候飞上了两朵红云,心弦微微一震,隐隐有种预感。
“让瞳瞳今天晚上陪你吧。”说完,她娇羞地垂下了眼。
以前,他关爱她、宠溺她,也常常会亲吻她,虽然从未多越过一步雷池,但她知道那是因为他一直很尊重自己。
可是,她也知道,相爱的男女间可能会生些亲密到让人脸红的事情,如果对象是大王,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她敏感地觉了一点点不同,大王一样关爱她、宠溺她,可是除了温柔地抱抱她,却感觉不到情人间的亲昵。
他还在责怪自己当年离去时说过的话吗?
如果……
如果献出自己能得到一种满足和塌实,那么她愿意今天晚上就成为他的人。
阁昱闪了闪眸子,满心复杂。瞳瞳在说什么他很清楚,两年前,他一心只爱着她……好几次也差点隐忍不住要了她,最终因为尊重她而克制住了自己。
今天,她这样娇羞地主动提出,该是鼓了多大的勇气,他也可以看懂她心中的忐忑。
可是……
他的心,除了怜惜和疼爱,竟然没有一丝**。
突然想到了一张明艳的脸庞,眼波流转带着勾人的魅力,当她红唇轻启,他就有一种渴望像吻上去,当她扬唇一笑唤他的名字,他就恨不得将她揉进怀中……
“大王……?”瞳瞳轻摇着他的手臂,眼中透露着迷惘和不安。
“恩。时候不早了,你该早点回去休息了。”他悄悄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以至于不要伤害她的自尊。
盈盈眼眸瞬间一暗,隐有泪光泛动。
“大王是在嫌弃瞳瞳吗?”眨眨眼睛,她抬头注视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到曾经的在乎。
“傻瓜,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尤其知道你为我默默承受了那么多之后……”他带着满心的感动,轻抚着她眉间的褶皱。
她却闭上了眼睛,乌黑的睫毛不住地颤抖。
“那就……吻我。”似鼓足了勇气,她期待他的亲吻。
多么期望还能被这双温柔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多么期望还能被这双温柔灼热的薄唇深深吻住……
她想要抓住的,只是曾经的一切感觉而已。
娇躯在他怀中颤抖着,如细雨中娇嫩脆弱的小花。
低下眼,盯着她略为苍白的粉色唇瓣,心中一阵酸楚。时光已转,芳菲已过,他们真能找回以前的感觉吗?
迟疑了片刻,在她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即将滚落之击,他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唇瓣微凉,他静静地贴着她的……
无限珍重,无限怜爱……
她突然搂着他的脖子,热烫的泪珠滚滚而下……
屋子里很安静,窗外的雨丝还在继续斜飞,在宫灯的映射下丝丝渺渺,迷迷离离。
南诏王妃 正文 060 情局
茂密的枝叶,透不过阳光,但是今天是个阴天,天空除了浓云一片,不见半点金光。
昨夜的小雨带来了满地的潮湿,树叶被洗去了一身的尘埃,在白日里犹如新生了一般。
而蝉没有叫声,树上的人也了无生趣了一般。
咏唱静静地半躺在树杈上,双脚交叠搁在另一条树枝上,眼睛定定地落在一个点上。
几条交叉的树枝下面真的挂起了一张大网,网用细细的牛筋绳编织而成,既不粗俗又算结实。
这一张网,真的要将她网住了么……
几日来,她没有踏进诏和宫一步,想冷静,想暂时关闭自己的一切知觉。
慕千寻来找过她几次,比起以前越温柔,有时候噙着一抹她看不懂的微笑,令她迷惘而疑惑。
不过,心全被一个叫阁昱的男人充满着,她没有心思去捕捉慕千寻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在爱与骄傲的自尊中挣扎,反复地询问自己——真的可以接受他同时拥有别的女人吗?
如果有原因,为什么他不能坦然而直接地告诉她?
他说——他喜欢她,仔细想来却是她在问,他在答。
喜欢与爱的定义是什么?喜欢是否代表可以喜欢很多?而爱却只是代表唯一。
唯一!
他是她的唯一,而她不是他的唯一。
所以,她爱他,他却不爱她……
“可恶的家伙,可恶的混蛋,自以为是的家伙!……”她在对着大树差点怨愤地喊出声来。
“公主。”丫头惊吓了一大跳,仰头看着她,“公主,大王又派人来了。”
“又来干什么?说了本公主心情不好,不想去。”咏唱收入怒气闭上了眼睛,无力地回答。
“可是这次来的是……”丫头看看身边的小部落,无奈地叹出声。大王已经派人来过好几次了,让公主去诏和宫一起用膳,公主一次都没有答应。看来这次,大王和公主之间真的生大问题了。
小部落拍拍丫头的手,仰头道:“参见公主。”
咏唱这才睁开眼睛:“连你也来了?”
“大王担心公主,所以让属下过来探望。”
“他既然担心,为何自己不来?”咏唱坐起身来,淡紫的衣裳上沾染了不少树枝上的污迹。
小部落拱手道:“大王这几日繁忙,请公主体谅。”
若非清楚大王与公主之间日益展的情愫,他也不必如此诚心地恳请咏唱。
“忙着陪那位瞳瞳姑娘吗?”咏唱睨视着他。
小部落怔了怔,他当然早已经看出主子之间的问题所在,可惜身为臣子,他也无能为力,只希望大王能够少一点烦忧。
“公主有所不知,自和亲那日公主遇袭之后,大王一直在查寻幕后主使。边关战事连连不断,蒙舍与刖夙两国几番冲突,大王为国事已经日夜操劳……加上瞳瞳姑娘才刚刚回来,大王可能暂时无法分身……但是大王也有牵挂公主,请公主多多体谅。”
咏唱一个使劲,从树干跃下。
听到他如此繁忙,心头不禁为之担心,可是他除了忙国事,其余的时间都给了瞳瞳,这怎能不让人心酸?
她点点头:“谢谢小部落大人。大王的繁忙,我自然体谅,也很关心。但是我和大王之间的事情……还请你回去禀告,说公主最近想静静心。”
小部落皱起了眉头:“大王说,他一有空就会来看你的。”
“知道了。”咏唱露出淡淡笑容,不若从前明媚,低头瞧见地上一朵被踩在地面的小花,弯身拾起。
花瓣已经凋残,捏在指间,了无生机。
她低低叹了口气,回身走向阁楼。
身后,丫头扯住小部落的衣角:“都说了公主心情不好了……大王是不是真的很爱那个瞳瞳姑娘?”
小部落眉头皱得更紧:“我只知道大王从前很爱瞳瞳姑娘。”
“那现在呢?”
“现在……我也不知道。大王有大王的思量。”
“唉……大王要多少女子都可以。只是公主好象对大王也……”
“主子的事情,尤其是情感之事,我们不要插手!”
“喔……”
……
诺大的殿堂中,站立着数名官员,气氛有点凝重。
主要是坐在高高王椅之上的男人一脸紧绷,眼中看不到一丝笑容。
刚刚大家一起商议完边关战事,根据掌握的几条线索,初八和亲之日偷袭公主的事似乎不是刖夙国所策划,因为刖夙国君主殇烈也在当夜遭遇刺客受了重伤……
事情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迷离。
适才信兵送来帖子,刖夙国将在本月三十日册立“国妃”,盛邀阁王前行。
按照四诏之间百余年来的惯例,该国王室若有盛事举办,都将诚邀其他三诏君主到场,以示尊重与促进和平建交。
一臣上前一步道:“大王,离三十日不过还有几日,暴君突然册封国妃,其中会不会有玄机?”
深沉的眸子半眯,透出敏锐之光。
殇烈重伤刚愈,又忙着操办封妃国宴,看来的确没什么精力策划阴谋和应付边关战事。
不过,四位年轻的诏王之间,他倒是第一个册封国妃的。从未听过他身边有什么特别的女子,好端端地决定这么一件大事,实在让人无法不怀疑。
另一臣子道:“依臣之见,大王也可以不去参加,毕竟上次和亲之日我国将士已受创,还是谨慎行事为妙。”
阁昱点点头:“关于此事,本王自有主张。”
此事不是让阁昱最烦忧的,搁在心头如芒刺的事情是——今日还收到北诏邪君的书信回复,信中称坚持要继续和亲联谊,以促两国修好。
理由是咏唱公主要嫁于北诏之事,已经天下人皆知。
和亲遇袭一事已经让两国均蒙受了颜面与损失,绝对不能让天下百姓嘲笑二国,且君王间谈妥的协议岂可言而无信?
阁昱看到信时非常意外,他真没料到随性如楚弈也会有如此坚持的时候。
他自然知道身为君主,亲口允诺之事不可出尔反尔,可是……
该死!
王椅上的人一脸铁青,脸色难看得让人不敢直视。大手抓紧了两边的扶把,薄唇冷冷地抿着。
如果和亲的对象不是咏唱,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邪君!
如果……
一想到是咏唱,他的心就像要被人割掉一样疼痛。
“众卿对于公主和亲之事,有何看法?”他目光如炬,一一扫过他们。
殿下的群臣又开始纷纷议论,他们哪里知道大王的心思,一致主张再挑良辰吉日将咏唱公主送去北诏。
此举是大王早已定下的事,利国利民,就算有再大阻碍,也该继续完成!
“是啊,大王,臣等一致认为,公主和亲之事势不可免,请大王早日挑选吉日,完成与北诏的婚事。”
王椅之上的男人突然重重一拍扶把,陡然站起身来。
一脸阴鸷,如利刀般刮过他们的脸庞。
然后,只见他们的大王一脸怒气拂袖而去,剩下一群臣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得其解。
……
娇小的身影火奔进园子,三步并做两步跨上阁楼。
丫头气喘吁吁地推开门。
咏唱柳眉轻拢,看着一头热汗的丫头,薄斥道:“着火了?怎么这般模样?”
“哎呀公主……是你的事。”丫头大喘了一口气,“适才听说……那个公主还是要被派去和亲……”
“什么?你说什么?”咏唱豁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盯着丫头因急切而红扑扑的脸蛋。
“公主还是得去北诏和亲。”丫头拍拍胸脯,顺了口气。
夏风从门口吹进,她站在那里,耳边是静谧的风声,脑中呈现一片空白,只抓住了一句话——她还是要去和亲。
“公主……”丫头抓抓咏唱的袖口,为她陡变的脸色担忧起来,“或许事情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
颓然坐下,她僵直着身子,过了一会抬头问:“是小部落告诉你的吧?”
丫头张着眼睛点点头,她的消息一般都是从小部落那听来的。
咏唱握紧了自己的襟口,一阵来自腊月的寒风瞬间将她的身子吹得全身冰凉。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