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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部落说,他是越来越摸不懂大王的心思了。”丫头说着叹息地瞥了咏唱一眼,“丫头也是,越来越不明白公主的心思了。”
“我?我有什么心思?我在想着,在我离开之前,一定要先请求那家伙为你和小部落指婚。”咏唱自嘲地笑了笑,现自己最近老在为他人做红娘。
丫头先是娇羞地红了脸,立刻吃惊地睁大眼睛:“公主,你……你要离开?你又要去哪里?”
小脸一皱,差点就要哭出来,公主每次说走就走,狠心哪!
咏唱微笑着拍拍她的小手,安慰道:“放心,这次我一定要先安排好你的终身才离开。”
“公主,你到底要去哪里?”才以为公主这两天心情又好起来了,殊料又突然来这么一招,看来,她已经完全不明白跟随多年的“公主小姐”在想什么了。
美目中闪过一丝黯然,不过瞬间立刻恢复平静:“我还能离开去哪?天下就这么大,再走也走不出四诏的圈子,想去大唐闯一闯估计是没那个机会了。倒不如趁这次去找找我未来的夫君。”
丫头这次吃惊地连下巴都要掉下来:“公……主……未来的夫君?”
咏唱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笑得神秘:“咏唱公主难逃去和亲的命运,你说本公主未来的夫君还能是谁?”
“邪君?”丫头张不拢嘴,她明明有感觉到公主是喜欢自己大王的,而大王似乎也对公主有点意思……莫非公主看大王最近天天跟瞳瞳姑娘在一起,所以一气之下就……
“公主,你不是在赌气吧?”
咏唱睨她一眼:“当然不是。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既然无法承受阁昱同时喜欢两个女人,何不就此离去?而那家伙从瞳瞳来了之后,几乎就没有来过诏和宫,虽说最近国事的确繁忙,但那也只是借口,如今再呆在这诏和宫有何意思?
不如离去也罢,就此忘记了吧!
“公主……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啊!”丫头紧张起来,自从喜欢上小部落之后,她才逐渐明白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多么难得也多么幸福。公主一定是喜欢了大王,可是大王他……
如果公主离开这里,自己真的就要跟小部落在一起,不再跟随公主了吗?
似乎看出了她的烦恼,咏唱灿烂一笑,若三月里的阳光:“这样吧,我们赌一把!如果我赢了,你这丫头就听我安排,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你所要求的事。好吧?”
看着咏唱袖口一抖,白嫩的掌心便多了两颗鲜红的骰子。
仰头,抬眼,抛出。
骰子在空中抛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长袖晃过,幻影飞舞,纤美的玉手正好将两只骰子压在了桌上。
抬起眸子,咏唱注视着丫头:“让你先说,买大买小?”
丫头苦着脸:“公主,真的要赌啊?”
“坏丫头,骰子都已经定好了,能不赌吗?而且,能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信服的呢?说吧,买大买小?一局定输赢!”
人生处处如赌局,在迷茫之时,不妨选择赌一把。
她静静地等着丫头的答案,轻扬的嘴角闪现着不容忽视的自信。
抿唇,吸气,张眼。
丫头终于无奈地吐出三个字:“我……买大!”
笑容如小狐狸般狡猾,她轻轻地拿开手掌,两颗殷红的骰子正面朝上的——恰好都是一点。
白色的一点,凝聚在丫头的眼瞳上。
“公主……”小小的嘴唇颤了颤,她怎么傻到跟公主来赌这个呢?这不摆明了是输吗?
咏唱笑着摸摸她的头,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呵呵,其实你才是赢家,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多么幸福啊!乖乖地等着大王的诏令吧。”
明眸有一道暗光闪过,转瞬即逝,温柔的话语里透着淡淡的无奈。
如果自己无法得到,就让身边的人得到幸福吧。
而自己,将去追求更新的生活。曾经……刻在心上的……能否忘记?谁也不知道……只是目前,她只想离开而已……
“公主……”丫头无语凝咽。
……
八月二十九日。
这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悄悄地走了。
什么也没有带,却留下一封简短的书信。
信由大王亲启,当一脸铁青的阁昱拧着眉,抿着唇打开那张薄薄的纸后,眸子瞬间暗得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
信的确很简短,寥寥数字——
丫头与小部落是天生一对,请大王指婚,成全他们。至于我,走了,找我的幸福去了。
手指用力一握,那张脆弱的纸立刻变成可怜的一团。浑身冰冷好似千年的寒冰,抓住信纸的手指用力,那力道之大仿佛可以透过那张纸将逃走的女人给抓回来。
额头的青筋剧烈地跳动,笔直站立的男人浑身散着冰冷的寒意。
“她去哪了?!!”
低吼的声音像平地一声雷,凌厉的目光盯着簌簌抖的丫头,小部落也不由地心惊了一下,难得看到大王如此隐忍的暴怒,看来事情真的很不妙。
“回……大王,公主说……说……”
“说什么!”他眯起了眼,声音更加阴沉。
丫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想啊想,公主悄悄地离开根本没有说什么啊,即使有说什么……被大王这样大力一吼,差不多也忘记了。
小部落拱手道:“大王请息怒,让丫头好好想想。”
怒眼一瞪,他气息粗重:“如果她有什么事,你们两个的婚事本王绝不答应!”
婚事?
小部落吃惊地张了张口,再看小脸瞬间通红的丫头一眼,突然明白了什么。
“还不快说!”阁昱觉得自己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消失,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就这样逃出宫了,留下这么一张破纸,这算什么?
算什么!
她难道一点也不在乎他吗?
她以前不是很主动,常常给他灿烂笑容和热情话语的吗?
该死!
就这样离开了,寻找她该死的幸福!
丫头抖了抖唇:“奴婢记起来了,公主……说……她去找她……找她……”
“找她什么!”他的声音冰冷残酷,手指僵硬得几乎可以将那团纸捏成粉末。
“找她未来的夫君……”丫头吓得闭上眼睛飞快地答了出来。
满眼的狂风暴雨,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咬牙切齿地声音响彻在空旷的厅堂:“未来的夫君!好——很好!”
“嘭!”重重一声。
小部落和丫头不约而同地应声望去,只见远处的一张古老的梨花木桌,已经被凌厉的掌气隔空劈成了两半。
……
南诏王妃 正文 062 刖夙
快马飞奔,一抹蓝影闪动。
石板路上只听到“哒哒”的马蹄声。
咏唱并不想刻意去逃避什么,她一手抓紧马鞍一手轻扬着鞭子,要赶去刖夙国参加暴君册封国妃的大典。
昨夜在城内一家客栈留宿,今日一早就立刻起程,望望天边日头初升,要及时赶到刖夙国的王城——殇都应该没问题。
马背上,她没有思考任何事情,只觉得身边景物在眼前飞快晃过,直到看到一座巍峨的城堡,城门高大威严,城楼上下都有手持长矛的侍卫严加把守,她才惊喜地现自己已经抵达殇都。
……
“王宫在哪?”
“王宫在哪?”
她翻身下马向城里的百姓打听,路人好奇又热心地为她指点了一番,片刻之后,终于来到了人声鼎沸的王宫前面。
温暖的阳光洒遍大地,万丈金光点点。
凉风轻轻拂过每个人的稍,眉眼与心头。
长长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挥舞着红绸彩带,奔上街头热舞狂欢。客栈里坐满了客人,仿佛要在这热闹之地与人畅谈,才能表现出与王同庆的热忱。酒肆里笑语喧哗,人们捧着酒坛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他们伟大的王与国妃的传奇。
热闹的炮竹点燃,弯弯的号角吹响,鸣声久久回荡在殇都的上空。
百姓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庆祝这盛大喜事。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王宫四周,百米之内完全被侍卫封锁,闲杂人等绝对不能靠近王宫半步。
咏唱用力拉着马,被围困在人群之中,而马,却成了最碍事的家伙。她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将马牵出了人群,自己一个翻身跨坐到马背上,这样居高临下,虽然相距百米,但刖夙王宫仍然清楚地展现眼底。
豪华的宫门,高大威严,门旁的石壁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灵兽。那是他们民族的图腾,灵兽尖齿利爪背有翅膀,展翅而飞,给巍峨的王宫更添了几许气魄。
旭日逐渐上升,金光洒在灵兽身上,那些图案更是活灵活现尽映人们眼底。
缓缓地,缓缓地——
朱漆的宫门被打开,出现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门口出现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看不清五官,但一袭金色衣袍浑身散出王的威严。
果然。
“是大王!”
“拜见大王,恭贺大王,祝大王洪福齐天。”
远远地,彩绸停止了舞动,喧闹的锣鼓停止了敲打。人们一看到他们英勇无匹的君王,顿时跪了一地,响亮的呼声在空气中回荡。
到处都是人,当咏唱看到这副情景,不由地感慨——刖夙的子民都如此热爱着自己的国家和大王,若他国要兴兵战起,恐怕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
王宫的西面——
两行排列整齐的侍卫,身着银衣,手执长矛,一路小跑着奔向宫门。
在他们身后,是一辆尊贵无比的马车,金色的车顶,单看那车顶四周不断摇坠的珠玉,阳光下晶莹耀眼,叮呤作响,则可以揣测出马车之上的人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同一时间,宫门的另一侧。
也是两行排列整齐的队伍,统一的步伐,不同的是侍卫们都身着统一的红黑相间的锦衣。
锦衣之后不是华贵的马车,而是并列着五匹高头大马,马儿骠肥体壮,棕红色的毛皮在阳光下闪闪亮。
咏唱使劲抬着下巴,眯着眼睛想看清楚点,无奈距离太远又有一群侍卫挡住了视线,她只能隐约地看到一个黑衣男子和一名银衣男子分别从两边下来。
一定是邪君和冷君,自己该怎么样才能过去呢?
正想着,只觉得身下坐骑突然一动,蹄子往身后乱踢了几下。她还没回过神来,手中的缰绳便抖动起来。
“马……”只呼出一个字,这匹马竟然就扬起蹄子快跑了起来。
糟糕!
该死的马!
这么多人在这,只要一个小心就会踩伤人。顾不得许多,她双手使劲拉紧缰绳,双腿夹得死紧半趴在马背上。
人群出阵阵惊喊,迅地闪开。
马却像失了心一样不顾侍卫的阻拦,径自冲进百米封锁线内。
“啊……闪开……闪开!……”咏唱张开小嘴大呼,双手死死拉住缰绳,试图阻止马的横冲直撞。
要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闯祸,可就糟糕了,还是别人的地盘……
“大王小心!”全部的侍卫飞快地聚集到宫门之前,将三王纳入人墙之后。
同时,数名侍卫飞身而起,矫健的身姿直扑高大的骏马。
“嘶……”骏马仰天嘶鸣,前蹄飞扬。
“啊……救命啊!”尖叫划破天际,直震耳膜。
千钧一。
一条黑色的身影闪电般地飞旋而去,落地时,双手已稳稳地接住被烈马抛下来的人儿。
“呃,这该死的马,大约是跑多了路,看到这么多人就惊慌了……可吓死我了。”咏唱紧闭双眼喃喃自语,待一双明媚水眸睁开之后,漆黑的眼珠子竟然忘记了移开视线。
这个美貌如花的人是谁?
他的手臂温暖有力,身上也有股若有若无的男人气息,可是这脸蛋……?
楚弈看看她,猜想咏唱公主根本没认出自己,便问:“姑娘没事吧?”
修长挺拔的墨眉,俊美无比的脸蛋,狭长的丹凤眼比女人还要妩媚几分,眉宇间的光华足够让无数粉黛暗然失色。
“你是男人?”咏唱盯着他的下巴,听到了他的声音,也看清了属于男人的青渣。
“呵呵,他当然是一个男人,而且绝对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身着银衣的冷君银冀手摇折扇,一派潇洒自若,淡淡地说道。
楚弈皱起眉头,不喜欢这样的质疑。
放下咏唱,他扬唇笑了笑,带着一抹捉弄,语音低沉地说道:“姑娘若有怀疑,在下可以身体力行让你验明正身。”
大胆狂徒!
咏唱的俏脸刹时气得生烟。
她瞪了他几眼,吃惊地现这黑缎红绣的男子竟像是藏着一种妖媚,眼角眉梢,全是入骨的媚态,偏偏他还能妖媚得让你不觉得过于阴柔。
天啦,比起她这张经过不懈努力后天修养而成的妩媚,这男人简直就是拥有一张天赐的魅惑众生的脸。
难道他……
他就是……邪君楚弈?那个在自己面前夸奖自己美貌无比的邪君?这家伙果然比易容时要漂亮得多。
“姑娘是何人?”另一个沉稳的男声问道,声音里透着几分寒气。
在如此重要的日子直闯王宫?身为主人的殇烈冷眉打量着她,凛冽的气息遍布全身。
这就是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