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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什么东西,是珍贵罕见的红丝天蚕。”另一个声音答道,“老太婆,说了让你别跟来,这里山深林密,小心点哪!”
“你每次一进山采药就十天半个月,这样天寒地冻的时候,我当然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啊!再说,我真怀疑再找半个月也找不到什么天蚕……”
“药书上都这么写了,红丝天蚕只有这样冰雪覆盖的时候,才会出来。拿这天蚕做药引子,包治百病,你就留意着点,不要放过雪地里的任何红色影子。”
“眼前除了黑和白,哪还有什么红色影子,真是的……”
一身青布衣裳的老人背着一只竹篓,篓子里装着他们的干粮,二人各驻着一根手腕粗的拐杖,互相掺扶着艰难地走在雪地里。
……
“老头子快看,那是什么?好象是红色啊!”农妇欣喜地叫道。
“红色?”老头子胡子一抖,整个人兴奋了起来。
他们连忙驻着拐杖颤巍巍地朝那“红色”的目标走去。越来越近,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怪异,几步之遥处,农妇一把拉住老伴的衣袖:“老头子,好象……不是什么天蚕……是……好象是人……”
“不会是个死人吧?”老头子皱起了眉头。
冰凉的面颊不见一丝血色,她的脸庞清秀而苍白,安静地闭着双眸,眉头还锁在一起。
她——已气绝多时。
农妇万分哀怜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叹道:“唉,这样的天气,这孩子还能好好活着,真是老天爷开了眼……”
婴儿熟睡着,脸色不再青紫正泛着隐隐的红润,她娇嫩的小嘴异常鲜红,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淡淡的眉宇间有一颗殷红的小痣,显得娇嫩而富有生机。
老头子看了眼孩子,道:“这妇人看来身份尊贵,孩子却大难不死,将来必是有福之人。老太婆,我们别找什么天蚕了,先带孩子回去再说。”
“恩,这是老天爷赐给咱们的吧……看这小脸长得多俊俏哪,看来应该才出生几个月,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咱们快回去吧!”
老头子摸摸胡须,仔细瞧了瞧孩子的脸蛋,心口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
一家简陋的药堂,后院内室布置地温暖而舒适。
老头子姓何,是名大夫,已经五十有余,为人和善,与老伴张氏成亲多年却膝下无一儿半女,如今突然捡来一个婴儿,二老自是激动不已。
灯光昏暗,印着一张眼角布着皱纹的脸,张氏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老头子,我没听错吧?这孩子腿脚有问题?”
何大夫摸摸胡须,叹息着点头:“我已经给这孩子做了细致的检查,她右脚掌的筋脉抽得厉害,可能是在冰地里冻得太久了……”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能腿脚有问题呢!老头子,你一定得帮她治好。”张氏细心地将孩子包裹好,满眼怜惜。
“恐怕……难哪!”何大夫背过身收拾好随身的银针包,“毕竟孩子太小,身子骨脆弱得很,连扎针都要万分小心,我已帮她活络了右腿的血脉,否则恐怕整只腿都要废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捡到她时,襁褓还裹得好好的啊。”
“这就不得而知了,也有可能是先天的,又或者是孩子的右腿出现问题一段时日了,未得到及时诊治,总之……”
正说着,孩子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竟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粉嫩的小脸立刻涨得通红。
张氏连忙轻拍着她:“快别说了,你看孩子都伤心了。乖啊,别哭别哭,哭得可怜兮兮的就不好看了……”
“对了,老头子,这孩子身上也没有个信物,你还是给她先取个名字吧!”
何大夫盯着孩子皱成一团的小脸,隐隐有泪水从浅浅细细的睫毛中浸出,他沉吟着:“就叫她泪西吧!”
泪西……不知道她的命运会被推向何方?
南诏王妃 正文 003 少年楚弈
六年后。
北诏国都城落京,繁华昌盛,高大巍峨的金色宫殿,就在落京城东部。
王宫之中。
氤氲的檀香气息在雅苑里袅袅散开,伴随着风动竹叶声的,是嬉闹而动人的话语。
“太子,这边啊,来啊,这边……呵呵,奴婢在这边呢!”两名十五六岁的宫女掩嘴轻唤。
“这边,太子……奴婢在这边,呵呵。”另外两名粉衣女子也娇俏地拍手道。
站在园子中央的是一名身型修长削瘦的少年,锦衣玉袍,头戴金色冠,冠上的蓝宝石在阳光下闪闪亮,散着尊贵之气。
一方白巾蒙住了他那灿若寒星的双目,却掩饰他俊美的容颜。斜飞的墨眉,挺直的鼻梁,似笑非笑的薄唇微微扬起,他张开双臂,朝声音之处左转一下,右转一下。
“姐姐们可记好了,要让我抓到的话,一定要亲一口的!”
数名少女闻言,莫不羞红的脸。
一名胆大的宫女答道:“太子尽管来抓便是,姐妹们可要小心点啦!”
“好!”少年邪邪一笑,突然停住了动作站立不动,凝神静听,脚下一动,身形便闪了过去。
来不及躲闪,一名娇美的宫女便落入他的怀中。
“呵呵,姐姐说话要算话,让我亲一口喔!”说罢,少年一手扯下方巾,完美的薄唇便往宫女娇嫩的脸颊上亲去。
宫女立即满脸通红,一颗芳心几乎要蹦出胸腔来,其他的少女们也纷纷露出羞涩而羡慕的眼神。
这少年便是北诏十二岁的太子——楚弈,自小聪明伶俐,长相俊美,在王宫内外左右逢源,尤其是女人,恐怕人人都会臣服于他的邪魅笑容之下。
“哥哥还有心情在这里跟姐姐们玩耍。”一个娇嫩的嗓音传来,语气充满戏谑的味道。
“见过苓儿公主!”宫女们停止嘻闹,连忙给这位年仅八岁的公主请安。
楚弈回头一看,笑意不减:“苓儿丫头,怎么?不跟太傅好好学习功课,又来管哥哥闲事了?”
楚苓嘟嘟小嘴:“哥哥老说我管闲事,我告诉你,这次你可惨了,我看你怎么得意得起来……”
“哦?”楚弈潇洒地扬起笑容,“难道我有什么事要遭殃了么?”
“嘿嘿,苓儿刚刚听到一个大消息,跟哥哥有关哦……”小丫头故意眨眨眼睛,卖个大关子。
楚弈撇唇一笑,修长的手指挑起楚苓的粉脸:“有什么事快告诉哥哥哦!”
“哥哥真坏,对妹妹也要施展一下魅力。不过呢,这次哥哥若能将这魅力到父王母妃面前使使,让他们改变定‘太子妃’的成命就好了!”楚苓说得不轻不重,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神色。
“什么太子妃?”楚弈眉宇一敛又飞快地恢复俊美笑容,转身朝众宫女道:“各位姐姐,真舍不得离开你们,不过今天恐怕玩不成了,只好下次再找你们啦。”
“嘿嘿,哥哥想知道苓儿听到什么重要消息了么?那就跟我来吧!”楚苓拉了拉哥哥的大手,一双灵活的大眼瞥过那群宫女,不由地暗暗叹息,看来这些姐姐们又要因为哥哥失眠了……
金色的阳光,轻柔的春风。
半透明的琉璃瓦闪闪亮,显露着勃勃生机。
王宫之内,小桥流水掩映在翠绿的竹林之后,朱红的长廊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飞禽走兽。
一高一矮的身影从走廊那头走近。
“苓儿,你确定听到的消息当真?”楚弈一边朝施礼的宫女们眨眼,一边问道。
“嘿,那当然啦,我亲耳听到那僧人跟父王和母妃建议的,父王也答应了喔!”
偏殿之中,一威严的男子正坐在室内金塌椅上,站在他身旁的是一绝色妇人。
“孩儿见过父王,母妃!”楚弈、楚苓推门而入,恭敬地请安。
“弈儿你来得正好,父王正好有事跟你讲。”威严男子便是北诏之王楚政怀,看到自己视为骄傲的儿子就在跟前,布着鱼尾纹的眼睛眯了起来。
原来,近日有异地高僧来北诏巡游,听闻此僧神机妙算,可测天机。楚政怀知道后,盛情邀请僧人来到王宫之中,殊料他一进宫门便撂动白须道:“太子将有大难!”
楚政怀大惊。
北诏后宫众多妃子,唯国妃许仪儿产下一男孩,被立为太子。太子楚弈年方十二,不说俊美无匹的相貌,仅是聪颖与勤奋就足以令他这个父王喜爱不已。如今楚弈翩翩年少,风华正茂,武功学识已不可小觑,比自己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番突然听闻“太子将有大难”六个字,楚政怀立即寝食难安。
高僧静坐一日,终于透露解决之道——从北诏国西南方向寻找一女童,将此童为太子配为“太子妃”,便可帮太子挡过此劫。
然后,高僧将女童的命数与特征一一列出,楚政怀当下不敢迟疑,立刻派人前往西南方寻找符合条件之人。
只要能保住楚弈平安,早早为其定下“太子妃”又何妨?
……
“父王乃一国之君,怎可如此听信妖僧胡言?”说到定娶“太子妃”,楚弈皱起了修眉,一副坚决反叛到底的模样。
楚政怀连忙走下台阶,拍着爱子的肩头道:“此事宁有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弈儿听话便是,再说等你将来继承王位,要有多少妃子还不由着你吗?”
“咳咳……”许仪儿在后面清清嗓子,表示不满。她也步下台阶,笑眯眯地对儿子道:“弈儿,那高僧不像是骗人说谎,你就听从你父王的安排吧!”
“母妃,您别说了……”楚弈抿起薄唇,仍不愿意接受,他才十二岁,可不愿意就此定下“太子妃”,这世间好女子何其多,他还没有好好去欣赏一番,怎可就此被一小女娃拖住脚步?
楚苓掩嘴偷笑:“哥哥,说不定父王帮你找的太子妃……将来是个天仙美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去,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楚弈拉拉她的小辫子。
楚苓不服道:“我怎么不懂,哥哥不就是怕娶个没自己好看的女娃娃么?嘿嘿,谁叫哥哥长得比女人还美呢!”
“楚苓你……!”他最讨厌别人拿他跟女人比了,所以他才努力练功,练就属于男人的体魄与气质。
楚政怀敛眉瞧了瞧这两孩子,沉声道:“无论如何,娶太子妃一事不可更改。高僧说那是你命定的妃子,现在父王倒担心一时还找不到那样符合条件的女童……弈儿你也不必想太多,一切都有老天爷做主,父王呢,是绝不允许意外生在你身上的!”
楚弈见反对无效,恼声问:“父王,到底是什么劫难?”
许仪儿叹息着摇头:“高僧没说便走了,我和你父王也不知道啊。总之弈儿你这次一定要从话,可不能害了自己啊!”
“嘻嘻……哥哥你就认了吧,那是你命定的太子妃,将来就是国妃娘娘哦。呵呵。”
俊美绝伦的脸庞黯淡了下来,过了一会,他重新扬起完美的唇角。
虽然有点可笑,不过娶就娶,反正若不喜欢那娃娃,大不了将她丢在一旁不管便是,只要她是“太子妃”便可以帮自己摆脱劫难吧!
南诏王妃 正文 004 童年泪西
一片湿湿的土露出黝黑的颜色,青苔在树底和岩石上显得茂盛,然而空地上那片青苔却是被划得零落破碎的——那似乎是被人用剑划上去的痕迹,上面还交杂着几个深深的脚印。
一个胖乎乎的小身影从岩石边走过,她扎着两支小辫子,穿着粉底碎花布裳,一对粉色的布鞋上沾了少许泥块。
仰起头,那是一张被太阳晒成麦色的小脸,淡淡的眉毛拢在一起,眉心有一颗殷红似血的痣。她望了望悬在树稍的太阳,一滴汗珠从额头低落下来。
“下了两日的雨,总算见到阳光了。”小女孩自言自语地说着,“不知道爹爹现在在哪?给老伯伯治病的那个药草找到了吗?娘也病好几天了……我一定得快点找到爹爹才行……”
她慢慢地走着,小手攀着山路上的树枝,又爬上一个陡坡。
丛林里,春雨的气息未散,太阳今早才露出半边脸,绿色的树叶上尚悬着数不清的水珠。
一个修长的身影,仰卧在一块岩石旁边。
那是一个青衣少年,似乎受了重伤,眉头紧皱的脸上有着斑斑血迹,一道伤口从他的左眼一直延及到下巴,让人看了觉得触目惊心。
脚步声,树枝被拔开的声音……
少年抿紧了下颌将身子往岩石底下的凹洞里缩,屏住呼吸的同时也握紧了手中之剑。
“啊……”
正在紧张的时刻,只听一声娇嫩的惊叫,然后“咕咚”一声,有样东西从岩石上面滚了下来。
少年惊骇地瞪大了眼。
那东西费力地爬了起来,小嘴没忘记吃痛惨呼;“哎呀,痛死我了……这路可真难走,但愿爹爹不会像我这样倒霉……啊!”
话未落音,又一声尖叫出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睁得老大,连刚才喋喋不休的小嘴也张圆了起来。
“你……”一只沾满泥水的小手举起,指着正面对自己的人,“你……是人是鬼?”
少年却吐了口气,放松了手中的剑柄,原来刚刚滚到自己面前的是个几岁大的小女娃,现在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