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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弈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这样的身体享受之中。
脑海中模糊闪过一张平凡的素脸。
模糊、闪过、而已!
……
春无三日晴。
小雨又细细柔柔地飘下,丝丝如烟。
华贵的马车,金底红纹,贵气十足,车顶还坠着金光流灿的珠帘,随着骏马抬蹄,出细微的玉脆声响。
侍从与宫女已在马车旁等候,见鹅黄色的人影一出现,便自动站成两排,其中两名宫女立刻迎了上去。
“娘娘,请上车。”
泪西本不愿如此招摇,十年来,每次上山,她都是简简单单,朴素方便便好,并不想引人注目。
但是此次,随行的还有楚颜。
楚颜好不容易说服哥哥,才得以一同出宫,并且时间是一个月。
一个月——太棒了!
“哥哥,我和泪西走了,这一个月,你自己要多保重哦。”楚颜的小脸笑得如绽开的花朵。
细雨似乎可以因她的笑容而散去阴冷气息。
楚弈含着轻笑,注视着楚颜:“一个月后再见,希望颜儿你能够顺利嫁个好郎君。所以,千万别忘了天天都跟菩萨许愿。”
“呵呵,放心吧,哥哥,我一定不会忘记许愿的!”楚颜小心地走上马车旁的踏板,突然回头,“哥哥也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泪西的!”
马车中,鹅黄色的人影未一言,听楚颜如此说话之后,才微微弯下了腰身,朝帘子外的男人点了点头。
他的笑容很温柔,带着抹说不出的宠溺。
泪西不禁心想,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他的妹妹才能得到他最真的呵护?
再看身边的女子,娇美的脸上充满了梦幻般的色彩。
坐上豪华舒适的马车,楚颜一颗心就像放飞在蓝天之下的小鸟一样。
自由,快活。
泪西忍不住轻锁起眉头,开始想自己的心事。
此行,她已在近日之间,做了不少准备。无论如何,此番回去故乡——丰泽镇,是必须要做的事。
丰泽镇,距离北诏王宫所在的落京其实并不远,马车三日便可到达,只因多年来一直未得到出宫的允许,她无法回去。
阔别十年,泪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丰泽镇看一看了。
马车终于开始起程,渐渐远行。
楚弈敛起笑容,收紧了下颌。
楚颜也一同去观月庵,她性子活泼喜欢热闹,真能受得了一个月的清净生活吗?
而那个残跛可笑的丫头,又是怎么能做到的?
很少在她身上看到热情和在乎,究竟有什么东西才能让她会去在乎呢?
一个月……
红色的身影也出现在宫门口,来人娇笑着往他身上凑去。
“大王,马出已经走了,是不是已经开始想**公主了啊?”
乌黑的眼睫垂下,遮住他如潭般深邃的眼睛。
楚弈笑得醉人:“爱妃不会连颜儿的醋也吃吧?”
“臣妾哪敢吃公主的醋啊……”
“呵呵,本王心里想**的是爱妃你……”暧昧的话语消失在他的唇边。
这个看起来尊贵优雅的男子,带着让人沉醉的笑容,将红衣女子拥在怀中。
他们的脚步之后,跟随一群低着头,踩着碎步的宫女们。
……
观月庵。
这是座古老的庵堂,距离王宫不过两个时辰的车程。
沿着蜿蜒的小道,马车与侍从们艰难而行。
从前的观月庵都是对百姓开放,传说菩萨很灵,所以常年香火旺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启,观月庵逐渐变成只有王族女眷才能进入的净地,以前常是许仪儿带着泪西来,如今都是泪西自己独自前来。
苍翠的松柏,在细雨的滋润中更显挺拔。
空气清新怡人,沁人心脾。
观月庵就掩映在这一片苍翠之中。
朱红的大门,早已经打开,一位灰袍的尼姑带着几位弟子在门前恭候。
泪西与楚颜先后步下马车,望了望一年未来的庵堂,朝门口灰袍老尼微笑着施礼。
“老尼恭迎娘娘和公主的到来。”
“净尘师太有礼了。”
几句简单的寒暄,一行人便往门内走去。
……
依然是朴素宁静的小院,院中几棵大树在这一年里长得更加葱郁挺拔。
随行的侍从们在一天后便启程回宫,只余下两名贴身伺候的小宫女。
三日已过,天色放晴。
泪西独坐在自己的厢房内,面色却不若往年沉静。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她的心有种说不出的彷徨。
颜儿推门而进,一见她便开口道:“泪西,都已经过去三天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一个月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泪西抿了抿唇:“我已经思考良久,咱们这样擅自离开观月庵,一定得跟净尘师太先商量一下才行,万一你哥哥那边听到什么风声……”
“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找净尘师太啊!”楚颜迫不及待地拉起泪西,她一刻也等不了了,谁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心中的那位慕先生呢?
一个月……
时间似乎有点太仓促,可是这也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一定要好好把握。
泪西微笑着拍拍的手背,站起身来。
正欲出门,净尘师太灰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手中捻着一串佛珠,朝屋内二人微微施礼。
“阿弥陀佛。”
楚颜朝师太双手合十回了一礼,道:“泪西,你与师太慢聊,我先过去了。”
楚颜踏出门槛,朝泪西眨了眨眼睛,暗示她抓紧时间商量要事。
泪西无言地笑了笑,将师太请进屋中。
她看了看师太的神色,心中忐忑:“不知师太找泪西有事吗?”
净尘师太捻动了几颗佛珠,笑道:“呵呵,老尼看娘娘此次上山,面带忧色,似乎有心事,不知道是否愿意说来听听?”
泪西微怔了一下:“恩,师太也算是自小看着泪西长大,即使一年相处时日不多,泪西的心事还是逃不脱师太的眼睛。”
净尘师太笑得和蔼:“娘娘向来心气平和,这次是什么让娘娘心神不宁了?莫非是因为大王?”
“当然不是。”泪西飞快地答道,咬了咬唇迟疑了一下,“师太……其实我跟颜儿正要有事跟你商量。”
“哦?娘娘请说。”
斟上清茶,茶气白烟袅袅。
皱起淡眉,泪西缓缓道:“师太知道,我入宫那年不过六七岁,在宫中生长,如今十年已过,我都一直没有机会回去家乡看看。所以,这次,我想跟颜儿一同去一趟丰泽镇……”
“十年了……唉!”净尘师太叹息一声,捻动了几颗佛珠,“娘娘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只是……一般妃子入宫,未得大王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娘娘做此决定,想必大王还不知道吧?”
泪西点点头:“所以,想请师太代为保密,我和颜儿定会在一个月内赶回观月庵。至于那两位宫女,我们都已交代好,等宫里侍从来接我们时,定不耽误。”
净尘师太认真看了她几眼,再次叹息一声;“原来娘娘和公主早已做好准备。其实你可以找大王商量,光明正大回家乡去看看的。”
找楚弈商量?
还没那个必要。
再所此次,最初目的是带颜儿出来,让颜儿能够得以自由的时间去找人,若是跟楚弈一提,那个男人定然难以答应。
“此事就有有劳师太了。”泪西的话语里隐含着一抹坚定,此时,她的心与楚颜一样,也飞向这苍翠山林之外了。
净尘师太了然地打量着泪西,低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黄色信封,递于桌上。
泪西惊讶地看了眼,以目光询问。
“这是太妃娘娘生前留下的亲笔书信,特意吩咐老尼在适当的时候,转交给您。如今,也是该让娘娘您看看的时候了。”净尘大师说完,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轻**了一句,便转出门去。
疑惑升上心头,母妃竟然还给自己留了信?难道她早就知道自己病重,将不久于人世?可是,信中会说些什么呢?
拆开信封,打开薄薄的两张纸。
信已微微泛黄。
许仪儿的字迹清丽娟秀——
泪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母妃可能已经不在你们身边了。特意留此书信,实是有一事相求。泪西,从你进宫册妃以来,母妃待你视如己出,也一直很感谢你给弈儿带来的福气。
从小看着你和弈儿一同长大,欣慰的同时,母妃也有一股深沉的担忧。当年高僧对所言,母妃和你父王深信不疑,事实也证明了一切。但是,每次看到你与弈儿之间的相处,母妃就倍感忧郁。
弈儿从小骄傲任性,却也是个出色的孩子。将来他若是提出改立国妃之事,母妃恳请泪西无论如何都不要答应,因为这个世界上,母妃最相信的人是你,唯有你才能带给弈儿幸福。
泪西,或许母妃不该奢望,有一天你会真心喜欢上弈儿,弈儿虽然优秀,但是很多地方却不如你。
今日,做此要求,只请泪西**在父王与母妃对你多年的疼爱上,**在北诏的安邦定国的大计上,若是弈儿真有负你,也请千万勿答应!
……
泪西垂下手指,微微泛黄的信纸飘落在桌上。
茶已冷却,只余一杯清水。
她茫然呆愣了半晌,久久无法回神。
母妃留此信的目的只有一个,非常明确,就是让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答应放弃国妃之位……
为什么?
为什么母妃会如此信任自己?
难道那个高僧说的什么话,曾经灵验过吗?她承认,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北诏向来邦国稳定,即便边关有所战乱,听闻也只是局部小战,偶尔有一些外族挑衅而已,根本无法动摇国之根基。
她认识的楚弈,年少得志,高贵尊雅中流露一股天然的傲气。
从他被立为太子到正式登基,一切都是平安顺利,这十余年来从未生过任何意外。
可是,这难道都是自己的功劳吗?
那未免也太可笑!
泪西看了眼被清风微微掀动的信纸,满腔愁思不知该如何泄去,父王与母妃如何听信高僧之言,她无法顾及,让她愁的是……
她真要答应吗?
不答应,母妃已然不在,该如何拒绝?
若是答应,自己此生的海阔天空,谁来给予?
一阵脚步声,楚颜蓝色的身姿轻快地走了进来,她眉眼带笑:“怎么样?泪西,都跟师太说好了吧?”
“恩。”她有点恍惚,连忙收起桌上信纸,站起身,“颜儿,我们明天就走吧……”
楚颜瞧瞧她灰暗不定的神色:“生什么事了么?你刚刚藏起来的是什么?”
粉嫩的脸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她摇摇头:“没事。颜儿,你先准备准备,我还有些事去找找师太。”
……
一盏孤灯独明。
微弱的灯光,很暗,静静地照在鹅黄色的身影之上。
她低垂着头,手中的椎子轻轻地敲着木鱼。
安静的殿堂,只听到木鱼清脆的声响,有几分空旷。
心跳与木鱼的声音一同沉浮,黑色的眸子被掩映在乌睫之下,小脸被一层晦暗的忧郁覆盖。
门外,一个灰色的身影,净尘师太叹了口气。
悄悄地走来,驻足了一会。
又悄悄地走了。
南诏王妃 正文 025 故里寻他
微风送暖,丽日高照。
泪西与楚颜相约一个月期限之内,必须回观月庵会合,二人在路口分道扬镳。
泪西雇了辆马车,日夜兼程,直奔家乡。
颠簸的小路逐渐转为平坦,路边的大树,来往的行人。
记忆中的丰泽镇印象已不怎么深刻,只记得常常有去镇外的山上找爹爹,家里的药堂常常会有邻舍来看病。
古老的巷子,穿出去就是大街,街上每天都有人卖糖葫芦。
越靠近丰泽镇,她的心儿便越紧张,声声如雷作响,似要跳出心口。
童年的记忆已逝去,还能找回吗?
……
到达丰泽镇,已是三日后。
太阳偏西,洒下橙红的余辉。
她拎紧手中的包袱,慢慢地走着。
脚步很慢,不仅因为右腿的缘故,更因为她在认真地打量着街道两旁的房屋,努力寻找熟悉的感觉。
陌生的街道,各店家的楼上飘摇着招牌小旗,在风中轻荡。
小旗或黄或绿,有的却微微褪色。
这般花红柳绿,莺歌燕舞之季节,人们应该喜欢踩着夕阳在微风中漫步,可惜……
疑惑凝上眸底,为什么在这美丽醉人的夕阳之中,街道却显露几分萧条?
来往者有的面带微笑,更多的却布满愁容。
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有点熟悉的小街,小街并不如记忆中的热闹,冷冷清清,房子似乎也陈旧不已。
一间不宽的屋子,坐落在小街的西边。
当泪西靠近它的时候,一股湿润弥漫了眼眶。
就是这了,与爹娘一同生活的药堂。童年的记忆里,她每天都会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替爹爹捶背,当有病人来时,她就乖巧地跑去给病人倒茶。
那时候她还很小,小到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小到对家乡的很多印象都变得模糊了……
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爹娘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呵护,也永远不会离开家的前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