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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眼蟒牛怪未料到口的美食突然不翼而飞,微微一怔。
此时,段逸鸣正好飞过四眼蟒牛怪头顶,身下便是那残余一双怪目,正惊愕凶残地瞪着自己。
他剑眉跳动,目中精芒爆闪,开弓猛然连发两箭!
“嗖嗖!”两响,一双利箭闪电般没入牛怪双目之中,不差分毫。
“嗷……”四眼蟒牛怪凄厉惨叫、痛吼狂扭、挣扎摆动,巨尾猛一扫,又有几艘木舟沉入水中。
段逸鸣死里逃生,心脏剧烈跳动,才长舒一口气。
落雁伏在他背上,只觉如同飘在云端,生死瞬间互易,惊心动魄。
她妙目一瞥,见四眼蟒牛怪四目皆盲,在苔原沼泽中翻滚浮沉,厉吼不绝,心中一动,说道:“段大哥,四眼蟒牛怪已目不能视,大家正好将其剪除消灭。”
段逸鸣点点头,放声喝道:“上人、道长,除恶务尽,此刻正是最佳时机。”
大衍上人和清竹道长如梦方醒,几乎同声大喝道:“大家一起上,杀了这四眼蟒牛怪!”
顿时间,无数件兵器、法宝凌空飞舞,齐齐落向四眼蟒牛怪巨大身躯上。
斗大的血洞上碧血狂喷,如同巨鲸喷水,煞是壮观。
四眼蟒牛怪困兽犹斗,拼命挣扎,可是气力却是一点一点衰竭。
众人都有不少同门死伤在四眼蟒牛怪的暴戾之下,悲愤同心、同仇敌忾,此刻手下更是毫不留情,齐齐朝四眼蟒牛怪要害处猛刺乱砍,伤口喷出的碧血,将四周水泽染成一片碧色。
四眼蟒牛怪突然仰首长吼,回音隆隆不绝,回荡在苔原沼泽之上。
不多时,远处响起一阵沉闷嘶吼声,雷般震耳欲聋,众人登时气血翻滚,胸闷恶心,险些将昨夜饭食吐出。
极远偏南之处,蓦地亮起一点赤光,直冲天宇。
“糟了,它是在召唤蠡牡火骥兽!”落雁惊呼道。
一个四眼蟒牛怪已让众人大吃苦头,死伤无数,若再有蠡牡火骥兽增援,两只蛮荒凶兽汇聚一处,众人更是凶多吉少。
大衍上人目中闪过一道惊悸之色,一股莫名恐惧涌上头顶。
“摩云师兄和清虚道长携手追击的,必是蠡牡火骥兽了。如今蠡牡火骥兽还活着,那摩云师兄他们安危如何?总不会也和自己这边一般……”他越想越怕,惊出一身冷汗。
清竹道长和他一般心思,目中满是骇异之色,回首遥望,只见天边火浪冲天,怪吼越来越响,蠡牡火骥兽分明是朝这边赶来。
四眼蟒牛怪得到回音,登时狂性大发,甩尾卷舌,又有数人惨叫着四下摔飞。
段逸鸣心中大凛,知道绝不可使两只凶兽会合。
他凝气下沉,落在一艘木舟了望旗台上,仔细观察,找出四眼蟒牛怪要害,打算一箭毙命。
细察片刻,发现四眼蟒牛怪始终护着四目之上的眉心,登时想到这里极可能是其要害之处,当下拉开花犀牛筋弓,运足十成真气,猛然放出一箭。
这支箭又狠又准,破空声呜呜狂响,空气震颤,正好射中牛怪眉心。
四眼蟒牛怪一阵嘶吼,悲鸣哀嚎,巨大的身躯剧烈颤抖,众人再度乘机发起一波又一波的猛烈进攻。
终于,在众人围攻之下,它被打得奄奄一息、体无完肤,身上已是血肉模糊、白骨森森,有气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张大嘴巴粗声出气,已是弥留之际。
“咻!”
大衍上人一剑劈中四眼蟒牛怪咽喉,用力一绞,将它气管切开。
四眼蟒牛怪身躯一阵抽搐,终于死去,缓缓沉下水底。
狂风劲吹,木舟载浮载沉,在沼泽中飘摇。
远处火浪冲天,厉吼如山震,蠡牡火骥兽疾驰而来,隐隐可见一个巨大火山般的东西,自茫茫沼泽中出现。
狂风暴雨骤然加紧,沼泽上巨浪滔天,汹涌澎湃。
木舟猛烈摇晃,器皿倾倒,继而上下颠簸,一会儿被卷上数十丈高浪尖,忽而又沉溺在水谷幽深处,几被波浪淹没。
段逸鸣攀在桅杆上,四下张望,却见大半木舟已然沉没,十者不足其三。
不少人落在波涛汹涌的沼泽中,惊恐呼喊,不出片刻,便被风浪吞噬。
即便是侥幸活下来的,也是战战兢兢、面无血色。
经过长时间搏杀,真气几近耗尽,再加上衣衫被凉水浇湿,又冷又疲倦,显见支持不了多久。
清竹道长心下骇然,好不容易才斩杀这只四眼蟒牛怪,两派门下皆已是伤痕累累,死伤大半,士气低落。
若再被蠡牡火骥兽追上纠缠,即使不会全军覆灭,也是伤亡惨重,心中一凛,忙和大衍上人急语一阵,决定暂避其锐气,保全余下的弟子门人。
当下两人各自招呼门下,驾木舟朝苔原沼泽北方撤退。
风高浪急,水波翻滚,木舟飘飘荡荡,艰难的向北方驶去。
如此半个时辰之后,木舟总算远离沙洲群。
段逸鸣站在船舷边向后远眺。只见来时之处,火光迸爆,如赤霞飞旋冲天,将半边天都映红了。并可隐约听闻蠡牡火骥兽的怒吼不绝,震耳欲聋,在茫茫沼泽上空激荡漫开。
如此声威,令人不寒而栗。
不少弟子脸色骤变,双手下意识的加快摇橹速度,暗暗祈祷蠡牡火骥兽不要追上来。
清竹道长面色亦是铁青,眉头紧皱,不住地催促诸弟子发力驱动木舟,冲破风浪阻拦,向北疾驰。
段逸鸣默默望着远处红浪冲射,心中不安。蠡牡火骥兽性情残暴,为了给四眼蟒牛怪报仇,势必会不顾一切地追来。
眼下苔原沼泽上空茫茫一片,无边无际,只怕未必能在它赶来之前,找到安全的避难之所,再想到背上落雁身有痼疾,无法自保,心中大急。
沉思片刻,回首说道:“小妹,眼下情况危急。待会万一蠡牡火骥兽追上来,恐怕你我难以幸免。是大哥连累了你,真对不住……”
落雁俏脸上倦色浮现,闻言娇躯微微颤抖,美目中闪过一道微光,刹那间变得镇定许多。
她凤目中柔光闪动,附在段逸鸣耳边,悄声低语道:“段大哥,你不要这么说。落雁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拖累着你,理应是我向你说抱歉才是。”
说到这里,娇颜上蓦地掠过一道绯红,脸颊发热,似羞似喜。
落雁螓首缓缓依偎在段逸鸣宽厚肩膀上。
她轻声说道:“段大哥,这些日子以来,落雁有幸和你一起,十分开心,虽有暗疾也不觉得多苦,总觉是上苍眷顾。今天便是丧命在这缥缈无边的苔原沼泽之上,也、也死而无憾。
“小妹和大哥虽不能同生,但死时能在一起,心愿足矣,没有其它奢求。生同行、死同穴……”后面几个字声小如蚊吟,几乎辨不清楚。
段逸鸣甫一听到,心神大震,脑海中嗡然轰鸣。
落雁这番话情意绵绵,竟是在表白自己的心意!
自己一介布衣、出身微寒,临死之际竟能得到一个红颜舍身相伴、不顾生死,心中翻滚如潮,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此时心情,喉咙滞堵,无语凝噎。
回首一望,只见落雁娇颜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双翦水明眸宛如秋水深邃,闪烁着坚毅神色,双靥晕红流转,清丽而不可逼视。
段逸鸣心潮激荡,暖意横流,立时脱口而出道:“小妹,不论生死,段大哥决不抛下你一个人就是!”
当下伸出虎掌,紧握伊人纤纤玉手,乍寒还暖。
两人手一相握,四目交接,浅笑浮起,将身边危险全然忘记,一切尽在不言中。
落雁俏脸烧烫,秀目中闪烁着羞涩神光,更见娇艳。
此时此刻,生死悬于一线,两人反而放开生死,心底一片宁静,皆是升起一个念头:“人生得此知己,夫复何求?”
落雁螓首缓缓垂下,贴在段逸鸣身上,眼神迷离,柔声说道:“段大哥,落雁不求别的,只希望能伴在你身边,作做个小丫头,陪着你……”
段逸鸣心中一荡,热血如沸,顿时间意气风发,仰首长笑,朗声说道:“小妹,让你作小小丫头,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落雁嫣然一笑,脸色一正,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愿意一生一世,陪着段大哥,决不后悔!”
段逸鸣看着她,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闪过,其间痛苦、酸楚、思慕、惊喜、失落诸般情绪纷至沓来,五味杂陈。
星目中蒙上一层水雾,他侧过脸去,拭去即将涌出的眼泪。
此时幸福、安详之意在心间回荡,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激动。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第三章柳暗花明
“蠡牡火骥兽追上来了!”
狂风暴雨之中,不知是谁放声狂呼,惊骇莫名。
段逸鸣悚然惊醒,回首望去,心中大惊。
苔原沼泽之上,一座熊熊燃烧的巨大火山般的生物,已然逼近至数十丈处。
却是一个诡异腥恐的怪物,赫然长着一张马脸,碧目如斗,巨嘴大张,喷出一道炽热火浪。
火浪到处,木舟纷纷起火,众人惊慌失措,躲避不迭。
这火浪乃是蠡牡火骥兽毕生修炼的五脏真火,极是霸烈,一沾上身,便迅猛燃烧,刹那间将人烧的几如火炭。
许多弟子不堪忍受摇摇晃晃,一头栽入苔原沼泽之中。
蠡牡火骥兽狂怒悲号,火浪喷射如雨,缤纷如流星乱舞,将苔原沼泽上空照射的一片妖异,煞是艳丽壮观。
暴雨如注,罡风怒卷,夹杂着震耳欲聋的惨叫、嘶吼以及惊恐欲绝的嚎哭声……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悲剧在众人眼前,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拉开了序幕。
狂浪拍击,木舟几乎散架,咯吱咯吱的响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木舟上下沉浮,随时可能沉没水底。
段逸鸣死死抓住桅杆,双脚凝立扎稳,却无法控制木舟,好几次险些被摔下水去。好在他真气强盛,已非往日可比,滔滔运转,总算勉强没有滑倒。
环顾四周,数百丈方圆水面上,哀鸿遍野,木舟纷纷被巨浪拍打震散,又被烈焰灼烧,轰然散架。
水面上数十具尸体漂浮摇荡,时隐时现,场面惨不忍睹。
剩余的几艘木舟也是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倾倒。
大衍上人、清竹道长等人孤立无援地死守舟上,望着越来越近的蠡牡火骥兽,眼中闪过悲壮神色,心下黯然。
大家经过厮杀,真气几乎耗尽,加上浑身被冰冷沼水淋透,周身疲寒,瑟瑟发抖,手掌几乎连兵器都拿捏不住。
韦叔季、涂丹阳等人围聚在清竹道长身边,看着蠡牡火骥兽喷着火焰靠近,一股惊恐、绝望之意从心底流出。
没有想到这次兴冲冲前来苔原沼泽,竟会葬身在蠡牡火骥兽暴虐之下!
雾蒙蒙的夜空被熊熊火光映得奼紫嫣红,四周水波潋滟,众人彷佛坠入一个可怕噩梦之中。
惊慌之下,大家慌不择路,驾着木舟四下逃散,躲避着蠡牡火骥兽追逐。
大衍上人和清竹道长眼见大势已去,哀叹一声,唯有呼喝弟子们火速撤离。
可惜浊浪拍卷,加之狂风暴雨声响震天,哪里听的清楚?
只片刻工夫,两派门下弟子已然七零八落,四散逃开。
“砰砰砰!”风雨中疾响三声。
段逸鸣举起花犀牛筋弓连发三箭,利箭破空而上,穿过火浪,射在蠡牡火骥兽身上。
剧痛之下,蠡牡火骥兽扭头看来,房屋般巨硕的马面上怒目圆睁,张口喷出一团火浪。
原来蠡牡火骥兽浑身皮肤十分坚硬,虽然中箭,仅仅伤及皮毛,但反而激起其狂怒暴戾之性,扭身袭来。
火浪横空卷射而来,空气中登时焦灼如焚,热气刺鼻。
段逸鸣急忙趴倒,火浪堪从头顶席卷而过,发丝蓬然燃起,浑身如入蒸笼。
他忙侧身翻滚拍灭火势、再挺腰站起,拉开花犀牛筋弓,又是三箭连发。
蠡牡火骥兽再次中箭,狂怒之余,炽热滚烫火浪狂喷而来,木舟登时熊熊燃烧。
段逸鸣无法立足,眼见四周水浪茫茫,侥幸逃脱的几艘木舟已然远去,情急之下,一掌劈断桅杆,抛到水面上,纵身落下,双臂疾振,向前飞驰。
水浪澎湃,白沫飞扬。
身后嘶鸣不绝,震天动地,蠡牡火骥兽竟是直追上来。
落雁脸色苍白,娇躯瑟瑟颤抖。她历经一夜奔波,加上冷气侵体,痼疾立时发作。
此时她全身经脉抽搐扭曲,几欲断裂,剧痛放射状地蔓延至身上每一寸,彷佛有什么东西钻入骨髓之中,一寸寸的蚕食着血髓。
她紧咬樱唇,强忍着刺痛不做声。
段逸鸣觉察有异,回首问道:“小妹,你怎么了?”
落雁牙关打架,微哼道:“不碍事……”
段逸鸣大骇,背上火热传来,急忙伸手在落雁额头一试,果然滚烫如火。
糟了,落雁必是体内暗疾发作;当务之急,必须马上给她觅地运功疗伤,缓阻伤势蔓延。
可是眼下身处茫茫沼泽之上,触目所及,看不到一块可供落脚之地。再说,背后蠡牡火骥兽穷追不舍,如附骨之蛆,若被它追上,两人势必一同葬身火海,万劫不复。
怎么办?段逸鸣焦急万分,额头上急出一层冷汗。
他又发了几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