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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觉不对,心里七上八下,想逃,又舍不得那两百五十两银子,要知道她现在可是连银子边都还没摸着。
正在犹豫,大婶推门进来,一脸又是惊艳又是鄙视的复杂表情,令到玉言十分之佩服她的脸部肌肉竟能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时辰到了。”大婶似乎看出她的表情不对,换上一副谄媚加可怜的脸,“这回就依仗小姐你了。对了,这是手绢,小姐不要哭花了妆容,拿着这个捂着脸即可。”
玉言摸到手绢里包着的蒜瓣,乐了,心道你若要我哭丧,我还真的哭不出来,现在你主动要我作弊,可不能怪我不敬业。
她被逗乐,刚才的怀疑便抛了去,拿手帕遮遮掩掩的跟着大婶出去见客。
外间等了些送殡的亲戚朋友,见她出来,无不惊愕。更有人忍不住大声道:“这,这不是杨家那没良心的小子么?怎么会在这里!”
那大婶连忙上前打圆场,玉言趁机拿蒜瓣抹了抹眼皮,她生就一双桃花眼,平素就眼皮微红水波粼粼,这么一弄,更是雨露朦胧我见犹怜。她露了露水汪汪的眼睛,便拿帕子遮着脸,装作伤心欲绝的模样,呜呜咽咽的说:“奴家自知对不起小姐,自打小姐得了这病,卧床不起,我也茶饭不思,寝食不安,每天焚香祷告,若是能让小姐康复,我折寿十年又有何憾。只恨老天爷不予成全,生生夺去小姐性命,让我与她天人永隔,情缘难续……”
众人听得她说得凄恻,脸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更有几个男子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却有人问道:“明明是你辜负了我侄女深情,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益?”
玉言从指缝偷偷打量这人,见她长得眉浓目圆,一副刚直模样,知道这种人多半不屑儿女情长,这不人家个个面带悲容,她却还一副大义凛然的问罪模样。
她斟酌了一下,决定演出“画堂春”的戏码。
“我说这位婶子,不是我想辜负小姐深情,实在是身不由己哇……呜呜呜……”
干嚎了一阵,收住哭音,续说道:“实乃我生就红颜薄命,想那日我约了小姐在桃花树下,不见不散,本想此身能托付良人,喜得那树上一对麻雀都看做是喜鹊在跳。不想竟遭逢惨祸啊……呜呜呜……”
又嚎一阵。
那人不耐道:“究竟是什么惨祸,你快快说来。”
玉言见她上钩,遂再续说:“我方才已经说过,实是我红颜薄命……想我……杨家公子……杨柳身,桃花貌,春水颜色……往那桃花树下一站,谁个不多瞧我两眼,便是如此遭了祸……啊呀呀……惹来那色中饿鬼陶家女……她见我貌美体弱临风站……起了□心歹意要夺我还……可怜我力不能拒失了身……还害得心上人怨我难……我苦哇苦哇……奴奴命薄如纸眼看迈不过这个坎……”
她家里六个爹爹都是好戏之人,逢年过节家里便锣鼓喧天,什么“大封相”什么“四海游”她无不听得滚瓜烂熟,现在即兴演出一折“画堂春”,当真声情并茂,闻者动容。
尤其其中恶霸强抢美男的情节更是激起了嫉恶如仇的二婶子无边的愤概,她怒喝一声:“陶家恶霸果真欺人太甚!”手起掌落,将面前一张摆着香烛供品的桌子给劈散了。
玉言眼睁睁看着那个小眼圆瞪的猪头滚到自己脚边,一阵恶心,强忍着伸腿把它踢到墙角的冲动,抽噎两下,连连点头。
“不过……现在是我侄女去了,你又要过什么坎儿呢?”不想那二婶子粗中有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你刚才说的话真是顺溜,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咳……我的心上人去了,我恨不得随她而去,但我又不能遗下父母高堂无人供养……呜呜呜……所以说,这坎儿我也不知该过不该过……”
()
这下说得二婶子终于点了头。
那雇玉言的大婶这时过来道:“杨公子是个有情有义的,大伙就别为难他了。时辰也到了,该起棺了。”
拉了玉言到一旁道:“我姓裴,我小女儿单名一个芍字。现下起棺,你帮我到棺材旁边喊她两声好不?”
玉言道:“我在这里哭不成?非要到那边去?”
“要近些她才听得见。”
玉言心里发毛,“我不去,这么多人看着,多难看!”
“我都这般沉痛了,你难道不能体谅一下可怜娘亲的心情?”
“……恕我没看出来你沉痛的地方。”
“加你五十两银子!”
“……中!”
玉言得五十两银子的激励,掐了把蒜瓣,又抹了一遍眼皮,真个弄得春水泛滥,趴到棺材上好一顿大哭,还握拳在棺盖上一番猛锤,只锤得原来脸上尚余愤愤之色的,都像顽强翘起的钉子一般,一个个教她锤平了去。
于是起棺,抬棺的是两个强壮女人。裴大婶塞给玉言一把纸钱,把她往棺材一挤,分明要她在旁边扶棺。
玉言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她也是头一回替人干活,那个是兢兢业业,唯恐做得不好,倒半分没想反抗。
拿着纸钱,走一路,撒一串,又锤棺嚎两句,一路往定好坟地的山头走来。
这山看着也不高,树木葱笼,生机勃勃。裴家人在一处向阳的平地圈了一块,作为裴家的祖坟,里面挤着有十来个坟包儿。
众人来到挖好的一道坟坑,裴大婶却说时辰未到,要时辰到了才能落棺,让把棺停在一旁,又让玉言再去嚎两句。
玉言早就累了,但不好违拗雇主意思,便走到棺前,顺势坐下,干嚎两声,又锤锤棺盖。心里想起一事,便凑近些低声祷告:“裴芍小姐,想你魂儿还没跑远,若是听到,替我玉言办件事儿可成?就是跟那阎皇爷……”
祷到一半,突然瞅到棺盖跟棺身留着半寸宽的一条缝儿,分明没有钉紧。
她眼珠不错的盯了一会儿,心里觉得不对,耳里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她左右看看,鬼使神差般把耳朵凑近棺盖,却什么都没听见。
“裴芍,你不是诈尸了吧?你要没死,马上给我起来,别吓唬姑奶奶我!”
话声未落,棺材里头“格”的一响。
玉言浑身一僵,骇得心都不跳了,眼睁睁瞧着五只瘦削的手指从棺盖空缝里伸出来,板着棺盖缓缓一推!
“砰”棺盖被一点点推落了地,就像砸在玉言心上,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大家都屏息看着这一幕。
棺中一个死白死白的人坐了起来,脖子一格一格的转过来,了无生气的眼珠子直瞪瞪落在玉言脸上。
玉言觉得浑身都木了,只想晕过去。
那惨白的人儿瞪了她一会儿,眼珠子忽然见了神采。
“你……你喊了我的名字……你来见我了……你……”
玉言见到两只颠颤颤的爪子往自己喉咙抓来,神经“崩”的一声断了,尖叫一声“诈尸啦!”全力施展轻功落荒而逃。
那醒来的裴家小姐眼睁睁见到面前的人忽的一下消失无踪,楞了片刻,慢慢收回自己的手,垂头瞧了半晌,缓缓转向站在棺材边喜极而泣的裴大婶,楞楞的问:“娘,孩儿是白日见鬼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东方的仙侠鬼怪,不会出现吸血鬼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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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魂不成鬼,误招风与月2
玉言落荒而逃,慌不择路,待得双腿灌铅一般方才停下牛喘。
她喘了一阵,慢慢理清楚了事情脉络。
本地流行冲喜,以挽救垂危病人。方式有二,一是寻个健康人跟子女成亲办场喜事,一是办场丧事,搞个活祭。
想来那裴芍小姐该是没死透,她家人想替她搞个活祭,结果她误打误撞碰到她娘,恰巧模样又跟那小姐心心念念那人有几分像,于是就巧舌如簧的骗了她来哭丧。冲喜加心上人哭丧双管齐下,誓要把那小姐从鬼门关拉回头。
不过这家人也忒怪异,活祭便活祭,还大老远的抬到坟地作甚?大家也都跟着瞎折腾。
玉言万万没有料到此刻那裴家大婶正搂着她看着气色好起来的女儿,正在眉飞色舞的解说:“……芍儿你没看错,刚才并非杨家那小贱人,但长得比他还俊俏十倍,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既看中了这位公子,等你好起来娘就给你说亲去……”
一面暗里窃笑,天下间哪里找得到这位公子爷呢,这么着找上三年五载,自家女儿有了念想,那病就好得完全了……嗯,还是那修道小爷说得不错……这么一颠簸,把喉咙里塞着的那口痰颠出来就好了,又有了新的念想,想不好起来也很难。
这边玉言想通了刚才那小姐原本就没死,不是白日诈尸,也不再害怕,反倒很是高兴,这么说来,那小姐有救,回头上门讨钱也就心安理得了。遂整理下风中凌乱的衣衫,打算回头拿钱去。却见四周群山寂寂,树下掩映处都是荒坟,竟是撞进了乱葬岗。
她站了一会儿,环目四顾,竟找不到来时的路。她茫然站着,背脊嗖嗖的过了阵冷风,努力想找条出路,不曾留意天边那片乌云飞快移来,遮住太阳,天色黑得诡异,
她站了片刻,忽地眼神一亮,见到两个坟包之间隐约有条小路,拔脚便往那边走。才一抬脚,忽然见到四周一片昏沉,大风吹得地面砂石乱滚,暴风雨转瞬来临。
不是这般倒霉吧!眼见这一片荒地,连树木都是长得秀气非常,一棵棵身姿苗条,枝叶稀疏,遮不了雨,彷徨了一会儿,见得不远处一座小小的土地龛,多半人高,里面供着一座地藏菩萨石像。她见那雨转眼便要下来,顾不上许多,一面默祷菩萨恕罪,一面钻进那土地龛,跟那菩萨石像挤到一块。可那土地龛实在太小,挤得进头挤不进脚,心中一横,再念两声菩萨恕罪,用力把那石像搬了起来,抱孩子一样抱在怀里,才算把自己整个塞进那神龛里。
刚刚安顿好,头顶白光一闪,一道霹雳已直劈下来,玉言浑身一抖,突然觉得袖筒里毛蹭蹭的一动,有样东西咻的钻了进来,往她小腹处乱拱。
“他公公的,连耗子也敢来欺负我!”伸手便掏,那小兽拿脚蹬她,反叫她掐着后腿倒提了出来。
只见这小兽一身油光水滑的黑毛,双耳圆中带尖,忽竖忽贴,一双圆滚滚的碧色眼珠恶狠狠的瞪人,毫无惧色。
“原来是个小黑猫,长得倒是可爱。”玉言高兴起来:“你怕雷么?怎么往我衣服里钻?看你养得这么胖,是谁家养的?迷路了么?”
说了一串,小猫炯炯的碧色双眼神采渐失,眯缝起来,嘴角下垂,一副困倦样子,似乎随时会打呵欠。玉言见连只猫也瞧自己不起,只觉无趣。正好这时大雨哗然降下,她自说自话:“我知道了,你怕水,猫都怕水的不是?遇到我你就不用怕。”把猫揣进怀里。
反正连那脏兮兮的菩萨像她都抱着了,也不差这一只小活物。
那猫还是往她小肚子钻,她格格笑了两声:“别蹭,痒死了。”
那猫拱在她小腹处,窝着就不再动了。现下这套衣衫是男装小厮的款式,原本宽大,腰间用布腰带松松扎着,方便干活。那拳头大小的猫儿就呆在她胃部衣兜处,那里的布料松垮,多了只小东西外面竟是看不出来。
玉言猫着腰,揣着一只猫一尊佛,在土地龛里躲那面筋雨。直蹲坐到腿脚发酸,那雨才见稀疏起来,她嘴里念叨着不能耽搁庙里有人等,一面钻了出来。回身放好石像,默祷道待她拿到钱,回头定买些供品来。
转得身来,头顶又一道闪电劈下,天地间骤然一亮,她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个人。
这电光甚是霸道,一瞬间四周亮如白昼,借这电光,她把面前这人瞧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他薄唇上方一层薄薄的绒毛也没有忽略。
很多年后,玉言还是觉得很诧异,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力竟好成这样,以前从没有,以后也再没有,竟在一瞥间便将此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看得剔透,自此毕生难忘。
“这位小兄弟,你方才可有看到这么大一只黑色小兽?”那突然出现的道装少年问道。漆黑笔直的两道眉毛别了别,清俊的脸霎时逸气飞扬。
只一忽儿闪电便过去了,少年的脸又隐入了黑暗中,就是对面站着也瞧不清楚,只是两个眼珠子幽幽的发亮。玉言想着那么亮的闪电该当配上个大大的滚雷,不料静了静,竟是没有雷声,心里莫名就有了点失落。
“那小兽是你家的?”
“不是。你见着它了?我追着它来的,到了这里就失了它踪影。”
这时玉言感觉那小猫躲在小腹处簌簌的发着抖,很害怕的样子,才到了唇边的话就咽了下去,改成:“我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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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见到?那方才为何问是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