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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尚杰回到宿舍来时,妻子颜晓红正在里间厨房里做晚饭。他本想把在县政府大院里为阚海找到一间寝室的事告诉弟弟,却里外不见阚海的人影,方才想起他昨晚说过的要去徐炳松家的事。阚尚杰很感无趣,心里便寻思着:为了能在县政府大院给他找间寝室,自己还欠了他人一份人情,一早就去了徐炳松家里,怎么到现在仍不见人回来?
“我找罗中文在政府大院里面要了一间单身寝室。”
阚尚杰怏怏地嘟噜说,以寻求一点儿来自老婆口中的安慰。然而,颜晓红只“嗯”了声,再无下文,观其表情;似乎早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另一个美妙的梦幻世界之中……。
你以为我找寝室纯粹是为了他?哼,真是的,狗咬吕洞宾!还不是为了自己俩口儿生活上方便些?那知…阚尚杰寻思着,懒懒地一甩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哟嗬,我是你请的丫环咋的?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把以前的工资付了!”
颜晓红在厨房里嘟嚷着:“进来帮忙洗菜,坐倒干啥子?”
阚尚杰怏怏不乐地进到厨房里。
平日里,只要颜晓红一发牢骚,阚尚杰一般都不与她争辩。在他看来,跟女人争辩就如同“秀才遇到了兵”,与其如此,不如装糊涂,俗话说的:女人夸(吵),男人粑(软),一家大小笑哈哈嘛!
“喂,你猜今天黄竹均问我啥子了?”
颜晓红一边切着冬瓜,一面靠近阚尚杰,神秘兮兮地说。
“那个猜得到喔,你们婆娘伙的事情!”
阚尚杰觉得老婆的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便没好气地回答道。然而,此刻正在兴头上的颜晓红并没有在乎老公的怨气,仍自言自语道:“她问这些天住在我们家里的那个年轻人是谁,是不是那个最近刚分配到县工商局上班的那个大学毕业生,并且,还问我这个人是不是我们家的啥子亲戚。”
一听说书记大人的夫人在打听阚海的事,阚尚杰忽地来了兴致,便迫不急待的追问:
“黄阿姨还问了些啥子?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我给她说就是那个刚分配到县工商局的大学生,是你的弟弟。”
颜晓红一面把切好的冬瓜推进沸腾的锅里,一面不经意地回答说,她整个儿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意。
阚尚杰凝视着老婆的侧面身影,他忽然惊诧到:原来,老婆的侧影特有一种韵味,那朝上翅着的弯弯的睫毛,那座乖巧的小鼻儿,还有那性感的朱唇和丰满的下颌……怎么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就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她问这个有啥子意思呢?”阚尚杰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询问老婆颜晓红。
“啥子意思?”颜晓红白了阚尚杰一眼,十分卖弄地说道:
“你说啥子意思?平常你比猴子还精,怎个关键时候你又想不到呢?那春燕妹儿(指史立成的女儿史春燕),今年好多岁数了?春妹儿谈了恋爱了没有?你知道吗?”
阚尚杰的一双小眼珠儿沿着颜晓红的脸孔溜溜圆不停地转动,当她刚说完,阚尚杰便一巴掌“啪”地打在自己的额头上,恍然大悟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阚尚杰不停地点着头,暗自佩服颜晓红的机灵,心想到:颜晓红真是如别人家背地里说的:不长身体,是长心子把把去了?
女人都是这么多心眼!
难道是黄竹均相中了阚海这个“女婿”?如果真要是这样,那阚海这家伙就快要走红运了!阚海是自己亲亲子的弟弟,他要是能当上史立成的乘龙快婿,那作为阚海亲哥哥的我,不就……。
能吗?黄竹均为她的女儿相中了阚海?春燕呢?
自己的亲亲子的弟弟是堂堂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何况,他又是一表人才:一米七五的块头,结实的身体,正宗的“国”字脸——作为左脚有点儿毛病的史春燕来说,她要拒绝这门好亲事,那才怪呢!
史立成呢?
哦,对了,上个月过中秋节去他家赶礼时,他们两口儿不是感叹说:家里啥子事都放心,唯一不放心的,便是春燕儿的个人问题!史春燕不喜好交结朋友,性格又固执,对象嘛到劳烦叔叔阿姨的介绍了一打又一打,最后,一个都没看上眼:要么说人家是“二杆子”;要不就是“憨包”或文化知识够不上档次……真是拿她没办法,可她自己年龄也不小了呀!
阚尚杰摆摆头想道:当时,自己不是还信口开河地说,有机会一定要给春妹儿介绍一个称心如意的男朋友吗?怎个就给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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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说了些啥子?”阚尚杰为了证实自己的想象,便问道。
“没有多说啥子,只是说,有空就到她家里去耍,让你的堂弟也一起去,说啥子你们是亲兄弟嘛,不别不好意思。”
颜晓红一边从沸腾的冬瓜汤里捞起煮熟的猪肉,一边答复丈夫说。
阚尚杰的脸上荡漾着欣喜——对头,就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还有其它啥子意思?
阚尚杰忽又想到:黄竹均虽然心有所想,但终究还没有亲口说出来,与其这事让黄竹均给挑破,莫如让自己来主动实施。自己主动为史春燕作媒,以此作为自己对史立成知遇之恩的报达,这真是一件丰厚的礼物呀!而这份“厚礼”,史立成又怎么好拒绝呢?这样一来,自己将靠史立成更近一步了;有了与史立成之间的这种特殊关系,自己完全可以不用投入多少现金人民币,晋升副主任或主任,再上一个新“台阶”就完全有可能了!
阚海呢?
他不可能不同意,否则,他就未免太不识相了。阚尚杰几乎没有把阚海的“不同意”作为一个问题来考虑,原因十分简单:史春燕,何许人也?阚海呢?——纯粹的“贫下中农”的儿子!这差别是如此之大,史春燕当然是站在上端的。这可是个百年难得的“运气”呀,阚海能不抓住?多少百姓家的子弟,不梦寐以求呀!
想到这里,阚尚杰的内心又怏怏的,他觉得自己应该羡慕阚海——刚跨出学校门便有了这般好运气,自己呢?唉,甭提了,当初要是自己能抓住那次机遇,恐怕现年已满三十有七的自己,早就不是个穷县城机关里的副科级干部了,而且,根本就用不着走那么多年的弯路和夹那么多年的尾巴了……那该是多么的潇洒呀!
情是啥子?
女人漂亮,固然可喜。但是,只拥有漂亮的女人而却没有权势,没有地位,没有涨鼓的口袋,那又有何用?说不准,那女人迟早也会跑掉,跑去投进那些有权有势有钱有地位的男人怀里——从来没有一个漂亮的女人会与孤独、贫穷、低贱,长久为伴!
男人与女人的关系,说穿了,就是那么一回事!俗话说得好:闭倒眼睛,那个女的都是一个样……。
“愣啥子愣?老半天还洗不完那点点儿菜?”
妻子的呵责,把阚尚杰从幻想的意境中拖了回来。阚尚杰嘿嘿笑两声,说道:
“啥时你抽个时间问一问黄阿姨,就说是我们给她的春燕儿介绍个对象,是个大学生,怎么样?”
“老半天就是在想这个事情么?”颜晓红嘟噜说:“你居然有事情要我帮忙?”
“哟嗬,我的好老婆,我啥子地方得罪你啦?我如果能上一个‘新台阶’,你的脸不也要光生点?”
“我不稀罕!”
为了等阚海回来,以便能及时把给他介绍对象的事告知他,尚杰和颜晓红俩口儿慢条丝理地吃过饭,并洗涮完毕,之后,又等了一段时间,阚海仍没有回来,尚杰不免有些生气了。后来,他独自一人到县委办公室的值班室去逛了一转,接近晚上九点钟的时间又回到宿舍来。但是,阚海仍就没有回来。
“都已经这么晚了,还不回宿舍,当真是在学校里自由贯了么!”阚尚杰心火燎燎的寻思着。
然而,当阚海在将近十点钟才回到哥哥家里时,气话刚到尚杰的嘴边却又止住了。因为,看到阚海,阚尚杰眼前便浮现出了史立成、黄竹均和史春燕的身影……。
“我亲自求人在县政府大院那边给你找了一间寝室,是要人家原住户及时腾出来的!”
阚尚杰抹去了内心的不悦,笑呵呵地对阚海说。
“是么?那太好了,太谢谢你了,大哥。”阚海欣喜地说道:
“大概啥子时候可以搬过去?”
“后天就可也,我特地要人家及时提前腾出来,说我急着要用。”
阚尚杰本想趁阚海兴奋的时候,把给他介绍对象的事告知于他,但是,又觉得怕出万一,所以,凝虑了一会儿,终于没有说出来。
“大哥,说真的,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和嫂子,你知道的,除了你和嫂子外,在这云江县我没有其他任何亲戚朋友,你帮我的忙帮得太多了,从分配工作到今天又帮我找寝室,我真的太感谢你和嫂子了,等我发了工资,我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一下你和嫂子!”
憨厚的阚海忽然动了真情,他觉得尚杰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心地纯真善良的他,此该,正思考着怎样才能真心实意地、采取何种方式方法来感谢哥嫂呢!
阚尚杰和颜晓红见阚海那样憨憨的样子,说点话来跟电视节目里的一样,便相互对视了一番,禁不住笑将起来。
“对的麻,阚海,我也不要你怎样感谢我们,只要你晓得是我们在帮你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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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报
星期一的早晨。
天刚麻麻亮,阚海便起了床,他三、两下漱了口,洗完脸,连早餐也没来得及在阚尚杰家吃,提前四十多分钟便匆匆赶往县政府大院的办公室。那时,县政府大院里的二十三个单位,还没有一间办公室里亮了灯。
上一次,阚海因为到八点才准时到办公室,因而错过了打扫室内、室外卫生积极表现的机会,以至于,这一“消息”经过贾科长之口,最终传到了阚尚杰的耳朵里……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阚尚杰批评的话语时常在阚海的脑海里浮现。所以,今天当他快步而胆战心惊地走进倘不太明亮的县政府大院,并发现整个县政府大院里竞没有一间办公室里亮了灯时,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今天又有自己挣表现的机会了!
阚海不声不响地打开办公室门,就象盗窃办公室的小偷一般,从门背后小心翼翼地拿出扫帚和垃圾簸。
阚海很卖力地把室内室外的地面卫生打扫完毕,然后,又提上办公室里的空水瓶去伙房打开水。直到那时,县政府大院里各机关的领导干部和一般干部们才陆陆续续或坐着小车或踩着自行车到来。阚海的心跟锅炉房的气温一样热乎乎的,使他竟然忘却了后背心上,因用力扫地而渗透出的汗水蒸发之后所产生的凉意——贾科长和邹玉茹、候克明乃至丁局长的赞美的言语,似乎已经流进了他的耳朵里,并且,那赞美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可闻。
“应该的,应该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年轻人嘛,应该干这些,整个局机关就我年轻嘛!”
左右手各提一只沉甸甸的开水瓶,边往办公室走,阚海一边无数次幻想着丁局长或贾科长、候克明、邹玉茹等等领导同志们纷纷表扬自己今天早晨的行为,以及自己在受到赞美时,应该谦虚地回答的一些言语……。
“两位早上好!”
贾科长还没有来,办公室里只有候克明和邹玉茹两人迟于自己而先于贾基利到了,阚海主动跟他们两人招呼。
候克明和邹玉茹均淡淡地点了一下头,嘴里并没有说句啥子话,他们各自在倒自己茶杯里的隔夜茶水。见此情形,阚海热乎乎的心坎上忽地“格噔”一下,就象有人往它里面扔了一块冰块儿一般。
直到上午八点过十分钟的光景,贾科长才来到办公室,带着一脸的高深莫测,他雄纠纠地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把茶杯盖子揭开一看,满脸便堆起了乌云。他嘴里小声嘟噜了几句,便青着脸孔自己动手去洗起茶杯来,观其情形,分明是对阚海忘记了为他清洗茶杯而大为不满。
阚海愤懑地想到:一个办公室里三、四个人,室外室内卫生全部是我一个人打扫的还不够,难道就因为没有来得及在你们三人来办公室之前,清洗你们自己个人使用的茶杯,你们就否定了我所做的一切吗?
阚海在懊恼的同时,又感到十分委屈,他认为:贾科长真要是如此这般刁难,未免有“鸡蛋里挑骨头”之嫌,也或是存心找茬子!
阚海本以为自己今天能挣个好表现,以改变丁永明和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