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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是害怕……我和殿下都是如此,有好几次,我看见殿下满头大汗地被惊醒,大喊太阳死了,太阳死了……大喊有人要杀他……殿下说,林贤妃要杀他……”
芳菲心里一沉,李玉屏和太子,目睹日全食,那对他们来说,更是一种不祥的征兆,皇帝号称天子,也就是天之子,太阳死了,首先遭殃的便是象征皇帝。太子是储君,难怪会吓成这样,再加上那些鲜卑老贵族,什么三长老之类的,不停地向他灌输妖言惑众,别说他是太子,事关自己的生命安全,就算是一般老百姓,都受不起这样的惊吓。
此时,要想解开李玉屏的心病,实在太难了,通灵道长那一席话,对他们夫妻,显然是毫无作用的。
李玉屏凄然泪下:“我自从嫁给殿下,主理太子府,将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来不敢醋妒,对任何侧妃甚至宫女仆人,都和和气气,宽容大度,为的,便是不要殿下有任何的后顾之忧,现在,殿下如此,我竟然无能为力……娘娘,你帮帮殿下吧,除了你,没有人能帮他了。毕竟,你曾是他的朋友……朋友……”她对于男女之间的“朋友”一词,其实是了解不深,而且不认为有这种东西的,因为在古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性朋友都少得很,何况男性!而且,也没听过女子和男子交朋友的。
太子妃陨殁11
此时,她却只能用“朋友”这个词语,再也没有更恰当的表达了:“娘娘……殿下心绪很坏,他其实不是故意冲撞你,也不是故意要跟陛下做对的,现在那些王爷,那些老长辈,天天上门找他……他也是没法……”
芳菲双眼湿润,可怜的太子夫妻,他们竟然吓成这样。尤其是殿下,他心里本来就有阴影,多次被暗杀,那么多年的隐忍,他不是陛下,没有征战杀伐惯了,所以,当然会怕!
日全食发生的当日,不是许多人都吓得魂飞魄散么?她永远忘不了当时自己躲藏在一边看到那些狼狈的大臣的时候的惊悸——每一个人都是衣冠不整的,面如土色,仿佛世界的末日。
就算自己,就算陛下,也是很害怕的,只不过,事后很快就释然了。
但是,殿下却没有释然!
他们夫妻都没有释然!
自己竟然忽视了这一点,以为殿下和其他人一样,久而久之,自然而然地就不再恐惧了。就连陛下也疏忽了,一味地埋怨,只怪儿子跟自己不贴心,受了朝臣的教唆,翅膀硬了,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了。
却从来不曾想到真正地去开导一下他,关心一下他!
从未!
偏生这个时候,自己又怀孕了——陛下又大言不惭地告诉太子——自己有老来子了!
这便是大忌!
在父子之间发生分歧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太子当然更会往更加不好的方面联想。
“娘娘,求你看在昔日跟太子的情分上……你帮帮他吧……也只有你才能帮他了……”
她拉着李玉屏的手,心里慢慢地平静下来,十分镇定:“玉屏,你不要慌,陛下和殿下是父子,这天下哪有过不去的坎?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父子重归于好的。当日祭祀,神殿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是要一致对外,而不是父子猜忌,阋墙于内。”
太子妃陨殁12
李玉屏松一口气:“多谢娘娘。”
芳菲笑起来,“玉屏,我很开心,你遇到了麻烦就来找我,玉屏,多谢你相信我,肯告诉我实话。”
李玉屏也百感交集:“娘娘,除了你,我还能信谁呢?多谢你。”
她声音软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那些跟娘娘一起练剑骑马,一起谈笑风生的日子,便已经开始相信她了。那种信赖,是不知不觉之间滋生的。
芳菲拉着她的手:“玉屏,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希望我们两个之间都不要生出芥蒂。只有坦白地沟通,才能消除一切误会。”
“多谢娘娘,我也不希望父皇和殿下有任何的误会。”
芳菲眨眨眼睛:“只要有我们两个在,他们就误会不起来。你放心,我会劝说陛下的,一定没有任何事情。”
“娘娘,这样我就放心了。”
“玉屏,你身子不好,回去好生休养着,等病好了,这一切便都解决了。何况,他们父子之间,只是小小的口角纷争,你无须太过担心……”她此时已经明白,李玉屏对于真正的内幕,根本就不了解,只以为是太子得罪了父皇而已。和神殿的巨大对抗,她完全不知情。既然如此,芳菲便也不说破。
“玉屏,你就留下用膳吧。膳后,我亲自给你看看病……”
“娘娘,你刚才不是帮我看了么?呵呵,我信任你,娘娘一定能药到病除。”
“好,你把药带回去,记得,一定要按时服用。”
“多谢娘娘。”
“这是三日的剂量,三日后,我上门看你,再根据你的情况开新的药方。”
李玉屏微笑着再次道谢,站起来:“娘娘,我先回去了。”
芳菲见她神色明显好了许多,精神也好转,知她惦记着太子,女人,都是丈夫是天,便由得她,给她开了药,又亲自派人送她回去。
太子妃陨殁13
却说李玉屏因为进宫走了这一趟,心绪放松,精神便稍稍好了一点。她回到太子府,觉得有些饿了,便吩咐宫女们安排膳食。
但是,这一晚,殿下迟迟未归。
惜君见饭菜早已凉了,多次劝说她先用膳,可是,她却执意不允,一心要等殿下回来,至少安慰他几句。
也不知曾几何时起,心心念念地记挂着那个男子,并非因为他是太子,而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丈夫。现在,他处境艰难,自己不帮他,谁还能帮他?
“娘娘,你先用吧……”
“不,我再等等殿下。殿下每日都会来看我,不可能今晚不来。”
惜君们劝说无用,只好硬撑着陪着太子妃。直到实在熬不住了,李玉屏才勉强吃了点东西,本是很有食欲的,但是,等了这么久,什么精神都没了,食不下咽,草草地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这一夜,太子竟然一直未归。
李玉屏左等右等,太子也没个音讯,几次三番从床上爬起来。惜君等阻止不住,本来天气就寒了,她刚躺下又起来,起来又躺下,到后来,惜君明显发现不对劲了,娘娘的目光都有些涣散了,便强行阻止她,再也不让她起来了。
可是,李玉屏却慌得很,心里没来由地,坐卧不宁,精神有时好得出奇,有时又浑身乏力,全身心,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见到那个男子!
一定要见他一面。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滋生出如此强烈的念头。
可是,殿下,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无数次地问米妃,米妃也答不上来,她只主内,对于丈夫外面的事情,是从不敢过问的。而且,她所知,比李玉屏还少——太子更不会告诉她任何太子府之外的事情。
她见太子妃越来越不对劲,但是她自己也累了,便去打盹一下,只让惜君等守着。
太子妃陨殁14
如此一番折腾,到天亮时,李玉屏再也熬不住了,发起了高烧,额头烫得惊人,开始胡言乱语。
宫女们乱了阵脚,御医赶来,取了冰块敷用也无济于事,一般的药剂,根本不起作用。李玉屏烧得更是厉害。
到了中午,太子还没回来,整个太子府,已经乱了阵脚。
米妃闻讯赶来,她还没睡醒,折腾了这么久,火气很大,她守着太子妃,眼见情况不妙,心里十分害怕,便急忙大声斥责御医。
御医无可奈何,跪了一排,一个个都束手无策。
惜君见太子妃不行了,急忙道:“快,快去请皇后……”
“不能去请皇后!”
“为什么?”惜君急忙道,“米妃娘娘,皇后说了,但凡太子妃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她……奴婢马上去找她,唯有皇后,才救得了娘娘……”
米妃心机深沉,李玉屏病重期间,都是她在里里外外的打理,而且,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出身,自然知道许多利害关系,多多少少明白一些,现在殿下和陛下关系微妙,这个时候去请皇后,会不会对太子不利?
只要对丈夫不利的事情,当然不能做。
“不行,奴婢得去请皇后,皇后医术高明,上一次,就是她治好了我家小姐的病……”她情急之下,“我家小姐”也脱口而出了。
米妃正色道:“好你个奴婢,这是太子府!而且,皇后是你想请就请来的?”
“皇后跟我家娘娘那么好……”
“住口!满座御医都无可奈何,皇后来了又有什么用?来人,御医,你们快想办法……”
惜君不敢顶撞她,但见她不停地吩咐御医,又没法跟她继续争吵,只好忍气吞声,继续守着李玉屏。
如此,又熬了两个时辰,奴婢们端了药进来,惜君转头去看自家小姐“娘娘,喝药了……小姐,喝药了……”
太子妃陨殁15
这时,忽然惊叫一声:“不好了……”
“该死的奴婢,你一惊一乍的……”
惜君嚎啕大哭起来:“快,娘娘,……我家小姐不行了……”
米妃凑上去一看,果然,只见李玉屏面色红得十分可怕,脸上仿佛有一种红潮一样的波浪,一浪一浪的涌过。嘴里发出十分可怕的“霍霍”的喘息声,仿佛一个人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只有最后的一口气,在拼命地挣扎。
她也吓住了,六神无主:“太子妃……太子妃……”
“快,御医,快……”
御医们围上来,手忙脚乱地围住太子妃,冰袋迅速地换了,再一次敷上去。可是,已经无济于事,李玉屏的眼睛猛烈地睁开,可是,眼皮怎么动,都无法让眼睛真正睁开,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沉重的迷乱,口齿不清地:“爹……阿爹……殿下,殿下……”
“小姐……”
惜君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小姐,你醒醒……”
“娘娘……太子妃……”
米妃忽然手一松,发现太子妃一阵抽搐,很快,便没了动静。
“天啦……天籁……”
所有人都意识到,太子妃死了!
李玉屏已经永远闭上了她年轻的双眼,昔日如花一般的容颜,那种高烧的潮红,迅速地消退,瞬间一片死白。
惜君嘶声嚎哭:“小姐,小姐……你快醒醒,醒醒啊……”
御医们垂手退下去。
米妃也退下去。
门口,所有太子府的妃嫔们都赶来,得到这个消息,无不跪地垂泪。李玉屏生前为人宽厚,也不醋妒,无论暗地里恨她的也好,希望她早死的也好,现在,一个个都由衷地掉下几滴泪来。
就在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太子骑马回来。
他下马,发现有些不对劲。门口为什么冷冷清清的?除了两名侍卫,谁都不见?
PS:今日到此。
香消玉殒1
就在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太子骑马回来。
他下马,发现有些不对劲。门口为什么冷冷清清的?除了侍卫,谁都不见?难道太子府已经成了这么涣散?那么多人呢?去了哪里?
他脸色一沉:“你们在做什么?人呢?”
“回殿下。老管家喊人去帮忙,大家都去主殿了,说太子妃病重……”此时,侍卫们还不知道太子妃已经死了,只以为是病情忽然加重了。
太子心里一沉,老管家都去帮忙了,难道玉屏的病重到这样的地步了?自己昨日离家的时候,玉屏都还好好的啊。而且,就算是病重,哪里需要这么多人?
他大步就往李玉屏的院子走。
老远,就停下。
里面,震天价的嚎哭。
他腿一软,几乎要倒下去。
李玉屏所居住的太子妃正殿外面,密密麻麻地跪了宫女妃嫔,仆役……如此的哭声,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他,喊一声:“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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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御医、妃嫔、宫女们,都跪下去,黑压压的一片。
果然是所有人几乎都齐聚正殿。
哭声!
昔日宁静的地方,被一片抽泣之声所包围。
尤其是惜君,哭得几乎晕了过去。
她和李玉屏虽为主仆,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然后陪嫁进太子府,实是情如姐妹。不料,一夕之间,便物是人非。
太子的腿一软,身子一倾,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扶住了他。他声音颤抖:“你们到底……太子妃她……”
老管家颤颤巍巍地小跑着过来,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殿下,太子妃她……她薨了……”
太子几乎暴怒出声:“你胡说什么?!”
“殿下节哀……”
太子一把掀开他就冲了进去,撕心裂肺:“玉屏,玉屏……”
香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