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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帝果然派了一万兵马给他。这张远和张浩,都曾在军中混过,虽然都是资质平庸,但好歹懂得一点行军之道,竟和三皇子一起,分两路夹击,互相配合,专门选择北国驻守不那么严谨的边境,抄了近道,一路威风凛凛地杀来。
从前线传回北国皇宫的消息,三皇子的讨逆军队已经抄了近道,击溃了驻守的官兵,连下两城。
虽然那两个都是小城,地理位置不那么重要。可是,三皇子如果这样气势如虹地攻来,后果却不堪设想。一是有望风投靠的一些神殿残余,他们的煽动力不可估量;更可怕的是在他身后,是虎视眈眈的齐国大军。
如果两败俱伤,内乱四起,齐国借机出兵,大举反攻,情况就会非常危急。
前线的军情一封接一封地传来,几乎堆满了整个案桌。
罗迦又是彻夜难眠,御书房的灯火一直没有熄过。
自己这个儿子,看来还真有几分虎父无犬子的架势。以前,从不知道他还能带兵打仗,看来,还真的不算是个草包。
只可惜,没有用到正道上,而是来攻打自己——他的父皇的。
招供9
对于三皇子的狠毒,芳菲也是知道的。
当初,他不远千里追来杀自己。
在御花园,神出鬼没地埋伏杀自己。
处心积虑地要自己写供认状指证太子。
这一切,都是为了争着当太子。
谁说帝王家,真的就那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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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并不就此发言。
只是整日陪着陛下。遇到他凝神沉思的时候,她既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打扰他。所有的闲杂人等都被摒弃在外,陛下的一应吃喝,都是她亲自服侍。在适当的时候用膳,在他口渴的时候递上他最喜欢的参茶。
累了,罗迦就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鼻端飘来的是一种安神镇定的熏香,让他昏昏欲睡。
稍稍小憩,他睁开眼睛,但见芳菲就坐在自己旁边,睫毛轻垂,十分安静。甚至安静得你根本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他有时是非常奇怪的。他本人好战,至刚,从不喜欢任何骨子里强悍的女人。生平喜爱的全是具有女性的温柔,百依百顺的那种。
唯独这个女人。
那么一个尖牙利嘴,锋芒毕露的少女;跟自己的审美趣味是完全相反的。
但是,很多时候,她却是安静的,身上一种特别的沉寂,这个时候,你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她的尖牙利齿了。
那是因为神殿那么长时间的熏陶?
仿佛是一个极其柔顺的女人,比这世界上的任何女人,都更能够让你觉得放松。
一个人,怎么会变成两个这样的极端?
他好奇地看她,以为她睡着了,忽然伸手拨弄她的长长的睫毛。
手刚触摸到她的睫毛,她眨一下眼睛,笑起来,懒洋洋地抓住他的手。
“芳菲,你困了就去休息,不用陪朕了。”
她抬起头,摇摇头,“陛下,我不困。刚刚睡了一下,现在精神好多了。你呢?”
招供10
她抬起头,摇摇头,“陛下,我不困。刚刚睡了一下,现在精神好多了。你呢?”
“朕也是。”
一醒来,就回到最现实的问题:那种深切的不安。三皇子虎虎生风地杀来,抵御无门,该怎么办?
“芳菲,朕想御驾亲征。”
芳菲心里一震。
并不是不相信陛下的实力,而是害怕——害怕那种父子之间的对决。
陛下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或者被儿子亲手杀死?
罗迦缓缓道:“朕的父辈,祖辈,三四代人,都是死在儿子手里,无一幸免。那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儿子的阴谋,所以无法提前做出防范。这一次,朕早早就查知了三皇儿的阴谋。他既然在平城杀不了朕,以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芳菲怜惜地看着他,无法置评,只能倾听。
“既是如此,朕便想亲自除掉家族的祸根。希望从朕之后,再也没有这种可怕的轮回了。”
自己杀了逆子,总比逆子杀了自己好。
他站起来:“芳菲,朕已经决定了,这一次,御驾亲征。但愿这是朕的最后一次御驾亲征了。”
芳菲心里下意识地觉得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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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直觉,仿佛这一去,陛下便会一去不复返。仿佛两个人之间,就会永远见不到面了。
她要反对,可是,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一时,竟然六神无主。
正在这时,听得太监的通传:“太子殿下求见。”
“传。”
太子进来,跪在地上:“参见父皇,皇后。”
“皇儿免礼。”
太子起来,直奔主题:“父皇,敌人已经绕开李将军的军力范围,连下两城。为了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儿臣斗胆请父皇准许,儿臣率兵出征,痛击敌人。”
招供11
他说的是“敌人”——他避免在父皇面前提及那个敏感的字眼,刺激父皇。
罗迦何尝不知儿子这一番心意?竟然觉得好生欣慰。
芳菲心里一松。其实,这也是她所希望的。无论如何,太子出面,总比陛下出面好。
可是,她听得陛下那么坚决的否定:“不,皇儿,你留守平城监国,朕御驾亲征。”
“父皇,儿臣准备得很充分,绝不会丢了您的脸……”
“不行。朕心意已决。”
这个祸患,不该让太子替自己承担。
让他们手足相残有什么意思?
养不教,父之过。
但是,没说儿子犯罪,应该怪到兄长的头上。
如果太子出征,自己倒是高枕无忧,可是,手足相残的名声一出去该怎么办?
更何况,以前就有下毒的先例。
早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自己是父亲,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儿子厮杀,自己置身事外?
如果这是注定的命运,那么,自己躲也是躲不过的。不如干脆主动出击。
太子见父皇如此,涨红了脸:“父皇,儿臣绝不会丢你的脸。敌人能做到的,儿臣会比敌人做得更好。”
“这不是丢脸的问题。皇儿,这是朕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父皇,那也是儿臣的敌人。儿臣有义务诛杀敌人。”
罗迦的口吻严厉起来:“皇儿,你知道朕为何会执意亲征?”
太子不经意地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知道。皇后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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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看着他们父子争执,默默地退在一边,不置一词。甚至在出门的时候,干脆带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PS:汗死,一大早,又有同事大吵大闹,耽误我上传:)))哈哈哈,还是上次那个火爆的家伙:)))这世界上,暴龙太多了:))
招供12
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四周的空气安静下来。罗迦看一眼儿子。儿子已经二十七八岁了,按照当时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大龄青年”了,可是,李玉屏死了,直到现在,太子府也没有任何人为他生下一男半女。
在“立子杀母”的规矩之下,妃嫔们根本不敢怀孕。生怕一生下儿子,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对此,太子本人倒没有太过觉得有什么担忧。
反而是罗迦,老是忧心忡忡。
尤其是,他深知昔日儿子喜欢芳菲,儿子的骨子里是个非常孤僻的人,对人人都有所提防。
难得他全心全意喜欢一个女子。
可是,这个女子——
每每想起这些,总有些无地自容。总觉得儿子的今天,自己该负上很大的责任。
太子还没有儿子,让他去征战,实在太不合适了。
连续死了几个儿子,就算是孤家寡人,也激发了对儿子的那种天然的父爱,完全不愿意让他再去冒险。
三皇子的十万大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无法排遣,无法消灭的命运的轮回——一旦走不出去,就不是大军的厮杀,而是命运的厮杀。
正因为恐惧,罗迦就更是冷静。
“父皇,儿臣都知道,崔浩当年写的秘史,是真的……高太傅以前就曾经告诉过儿臣。”太子还没有儿子,但是,他脚下仿佛一股寒气油然升起,“儿臣知道,当年太祖他们都是怎么死的了……”
罗迦的声音那么疲惫:“皇儿,既然你知道。就更应该理解,为何朕非要亲征了。”
太子其实是明白的,父皇是想亲自去铲除那个孽畜。
亲手把这条命运的诅咒所掐断。
“皇儿,以后,你要有了儿子,一定要好好教导他,本事如何不重要,第一的是需要仁孝,宽容,而非嗜杀贪婪的疯子。”
招供13
“儿臣明白。”
“也许,你在怪朕,为何又给你定下李将军的小女儿。朕是多方考虑权衡,绝非一时贸然下的决定。李银屏也许相貌不及玉屏。但是,李家家风严谨,李家的几个儿子都是有口皆碑的孝顺,兄弟之间也是非常友善和睦的,从来没有什么龌龊,阋墙的事情。朕听说,李将军的续弦,曾经对他的原配的小儿子很刻薄。但是,这小儿子不但不记恨,反而加倍孝顺她,她亲生的儿子跟这个小哥哥非常要好,兄弟之间相亲相爱,因此,亲生儿子也多次劝告母亲不要苛待小哥哥。李夫人后来被感动了,对待小儿子也视为亲生。玉屏的丧事时,你也看到了,李夫人跑上跑下,待亲生女儿,也只不过如此了。这样的一家人,生出的孩子,自然不会坏到哪里去。等李银屏进门后,你告诉她,可以放心大胆地怀孕生子,绝不会受到‘立子杀母’这条家规的威胁……”
太子心里一抖,竟觉得父皇有几分在交代遗言的味道,眼眶一湿:“父皇,儿臣从未责怪你。儿臣完全明白您的苦心……”
“唉,其实,朕知道你是不想娶银屏的。”
“儿臣以前的确不愿意。但是,现在,儿臣已经完全想明白了,也愿意了。”
罗迦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皇儿,你下去吧。监国也是很重要的。”
太子心里一震:“父皇,您就要启程?”
“对。三日后,朕决定御驾亲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太子无法抗逆,只得默默地退下。
出门的时候,看到冯皇后,她就坐在一张贵妃椅上,身子笔直的,不是一般女子的那种懒洋洋的坐姿,而是一种随时蓄势待发的姿势。
这更显出她的疲倦。
流产后,又遭遇这样无穷无尽的烦恼。父皇固然愁白了头,她也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PS:今日到此。即将更新到罗迦决战三皇子了,陛下是否能逃脱命运的魔咒,拭目以待。
幸好有你1
流产后,又遭遇这样无穷无尽的烦恼。父皇固然愁白了头,她也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两人的目光交汇,太子本是要她好好劝慰父皇的,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去。父皇需要劝慰,她,她呢?她难道就不需要?
自她从北武当回来做“皇后”之后——他心里一直存着一种很怪异的“芥蒂”,也许,也不是芥蒂,而是尴尬。所以,才会有李玉屏死后他消沉那段日子的爆发。
直到此刻,这种芥蒂,才真正烟消云散了。
只深深看她一眼就走了。
芳菲也没说什么。有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和太子之间,许多话都不用说,彼此就明白心里想的是什么。尤其是神殿的战役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鲜明了。
太子,他仿佛又恢复到了以前,完全是昔日东宫时候的友好。是到冷宫探望自己,送别自己时的厚意。
她心里一暖,慢慢地起身。
守候在外面的宫女送来两盅滚烫的热茶。她接过,无声无息地令宫女退下。
罗迦依旧坐在龙椅上,闭着眼睛,仿佛在养神。她知道那是他在沉思,是心乱如麻的时候。
托在手里的茶盅散发出热气,那是南朝来的瓷器,厚厚的,很有几分保暖的功效。在这个冬日里,显出特别的温暖。
她放下茶杯,悄然蹲下身子,把壁炉里的火拨得旺盛一点。炭火红红的,屋里仿佛也温暖了几分。
罗迦睁开眼睛时,但见她无声无息地做这些事情。一天胜过一年,这些日子,每一天都很艰难。唯有她,细心体贴地照顾着自己的一切起居饮食,给予温情,无论大大小小,都没有丝毫的疏忽。
她仿佛有了一种天然的细心,胜过一切温柔体贴的女人,如一团水一般。
劳累的时候,要的其实不是出谋划策,就是这样无声的温存。
这比什么东西都重要。
幸好有你2
他长叹一声,发自内心的:“芳菲,幸好有你。”
她抬起头,笑眯眯的:“陛下,饿了么?”
他伸了个懒腰:“还真的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