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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入房门的隙缝之间,巧贯纸牌,门栓便迎刃弹开,看来非常之简单。
尹天虹发觉外面是一条走廊,没有人,也没有机关暗器。他在戒备中走了出
去,凭他的记忆,这儿又不似自己原先住过的客栈,究竟是又是什么地方,是什
么人对他施以暗算,他实在弄不清楚。
目前对尹天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逃走,而是找一些可以利用的衣物,因为
他绝对不可以就这样子赤裸裸的逃出去。最低的限度,他也要找一条毛巾或者一
块布。
走廊上的光线十分光亮,正因为这样,尹天虹才觉得尴尬。此时此地,黑暗
似乎对他更有一种安全感。
蓦地,“咔嚓”一声,走廊上面有一扇门被人推开了。尹天虹本能地停止了
脚步,同时想找个地方躲藏一下,无奈走廊上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身。
正当尹天虹感到进退失据之际,那边却走出来几个人,尹天虹在这刹那间恨
不得自己会隐身。可惜这时候的他,正是后退无路,前面又有人。
“哈哈哈”的一阵阵充满了讽刺意味的狂笑声,在尹天虹听来似乎有些熟悉。
他回过头来,发现走廊上站立的了几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何明炎,怪不得那笑
声听来有些熟识。
尹天虹回转身去,见到身边有一扇门,他立即顺手将门推开,发觉那只是一
间空屋,急急窜了进去,反手将门锁上了。他虽然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但无论如
何他总可以让他躲一职,而最重要的,还是让他有时间和空间找寻一些可以遮蔽
着躯体的东西。
可惜这间房间之内,只有一张圆桌,四张椅子,此外便一无所有,甚至连窗
子也都没有。尹天虹觉得自己不但被人作弄,简直就是开玩笑。一种下意识的作
用,令他再将门环扭开,岂料那扇门闭上之后,竟无法再打开了。
尹天虹现在连手上那三张硬纸牌也没有了,所以他要弄开这扇门,也不是件
容易的事。当然,破门而出将是例外。何况何明炎等人的出现,正好表示这是一
项阴谋,看来对方绝对不会尹天虹他离开这里,到底他们用意何在呢。
尹天虹正呆在门后,全神贯注地聆听外面走廊上的动静,背后突然传出奇异
的音响。他回头一望,只见何明炎那家偿竟然又出现在圆桌后面,靠近墙角处。
这简直像《天方夜谭》中的梦幻镜头一样,何明火刹那间变了魔术师似的。
尹天虹极力令自己冷静下来,他不再畏羞,也不再去找东西为自己掩饰了,
他心里想:“彼此同是男人,惊什么,就当自己进了公共浴室好了。”
“你究竟想怎样。”尹天虹有些生气的瞪着何明炎。
何明炎嘿嘿一笑道:“真对不起,这么委屈千侠,主要还是因为没有适合你
的衣服,希望你切勿见怪。”然后,他又一摆手道:“请坐。”
圆桌四周,摆了四张靠背椅,尹天虹因为站在房门后,与何明炎遥遥相对,
所以何明炎坐在靠墙壁的一方,尹天虹就坐在他的对面。也就是说,他们左右两
张椅子都空着,没有人坐。
尹天虹目瞪何明炎,冷冷的说道:“姓何的,我知道你一直希望跟我赌一场,
但大可不必用如此卑鄙手段,胡姑娘你把她怎么样了。”
果然,何明炎冷然一笑道:“江湖上人的都称你尹天虹赌术高明,现在我就
想跟你赌一场,一决高下。”说着语音一顿,接道:“至于胡姑娘母女,我何某
人保证她们平安无事,此局无论胜负,我都释放她们。”
尹天虹道:“既然称为赌,就该有个彩头,是不是。”
“你说,我们以什么为赌注呢。”
“我尹某胜了,我要你释放胡姑娘母女,从此退出江湖,永远不准使用千术
骗人。”
“如果你输了呢。”
“尹某当即自绝在你何明炎的面前。”
尹天虹坐下来之后,可能由于下半身有那张圆桌遮挡住,心理上不再受影响,
态度也显的自然了,他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为什么要苦苦逼我,我们初度交手,
我不是输了很多黄金给你吗。”
何明炎道:“那是你故意的,因为你要推销一批假黄金,结果是我上当了。”
“你错了,假黄金只是我从别人手上嬴回来的,事前我并不知情。”当然,
他这时讳心之论,可尹天虹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跟我赌,我不是认
输了么。”
何明炎冷冷地笑了笑道:“第一,我要称霸千门,让千门弟子奉我为门主。
第二,你现在身上一无所有,想出老千骗局,无遮无掩,相信你不可能啦。假如
你在这种情况下,你仍然可以赢我,我才真真正正的服了你,奉你为千门之王。”
尹天虹这才明白,这家伙故意让他一丝不挂,正是怕我千术在赌桌上赢他。
那张绿绒圆面的桌子,分明是专为赌博而设计的桌子,现在何明炎用手轻轻
一按,按动了桌边的按键,就见天花板上面有些东西缓缓下降。那是一副扑克纸
牌,用一个铁盒子盛着,当那铁链垂至桌面时,卸下了纸牌之后,铁盒重又升了
上去。
何明炎以极为熟练的手法,把那副扑克牌纸牌“恤”一声,撒在绒面的圆桌
上,扑克纸牌散开的形状如扇。每一张纸牌只露出了左上角的数目字和字母,而
且彼此的距离一致,十分整齐美观,手法十分高明。
尹天虹苦笑道:“我不习惯,从未试过这样子的赌博,可否先让我穿回衣服。”
“不,绝对不可以。”何明炎答得十分爽快,又道:“我早已经讲得清清楚
楚,你只有这样跟我赌,才显得公道。俗语说得好:无针无线,神仙也难变。现
在你身无寸缕,假如你仍然可以胜得了我的话,我才是真的服了你。否则,就只
有证明你以前靠出老千骗术去嬴别人的钱。”
话似乎说得很绝,已经没有转圈的余地。但是,尹天虹并未放弃说服:“赌
博尽管被一般卫道之士攻击,其实从另一角度看,赌博仍不失为一门高深的艺术。
因为它揉合了赌博的基本知识和技术之外,还要彻底的运用其本人的头脑、眼力
和体力、几乎是缺一不可。阁下乃过来人,相信亦一定同意我的见解吧。当然,
除了我上述所说的,此外最重要的还是运气。”
“别再浪费时间对我说教了好吗。”何明炎显得很不耐烦地说道:“理论滔
滔是没有用的,现在我就要看看你的身手和运气如何。希望你全力以赴之外,如
果输了,最好不要委诸命运啊。”
尹天虹乘机问道:“那么赢了呢,请事先说明一下,如果我赢了,刚才的赌
约是否有效。”
“不但有效,而且我会送你一套衣服,恭送你离开这里。”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台上没有金银,也没有筹码,只有一副已被证明足够五十二张的扑克牌。何
明炎仿佛占尽了优势,第一,这是他的地方,从他按键后随即有纸牌由天花板上
输送下来,由这一点看,可以知道他必然非常熟悉这儿的环境。那么,这儿究竟
还有一些什么机关,尹天虹不知道,何明炎爷一定知道的。第二,他衣冠楚楚,
要做一些遮遮掩掩的掩眼法,应该也是易如反掌。第三,现在连洗牌的主动权也
要由他。这些,对尹天虹来说都是极端不利的。
这时候,墙壁突然抖动了一下,一扇暗门蓦地打开了,走进一个捧着托盘的
小厮,托盘上面有两杯香茗,那小厮正朝着圆赌桌这边走近来。不知怎的,他正
当走近这圆赌桌的时候,身子突然失去重心,整个身儿就要扑跃过来。当时的情
势极为危急,那小厮跌倒了不要紧,问题却是他手上的托盘及那两杯热腾腾的香
茗。因为那小厮距离因赌桌不足一尺,假如让他往前扑倒过来,他为了保护自己,
势必本能地把手上的托盘放弃,迅速以双手及时扶住桌沿,以免撞得头破血流。
而这结果会怎么样呢,结果亦不难想象得到,那必然是托盘上两杯香茗倾倒
在圆赌桌之上,那副扑克牌当然也会被茶水弄湿。虽然,在理论上何明炎也可以
叫人换台、换牌。但是那必然又要花费一番功夫,费时费事还是其次,主要还是
刚才何明炎洗牌的时候,他已做了手脚,当然那必然是有利于何明炎自己的。因
此,当何明炎看见小厮即将跌倒过来的刹那间,他也感到有点手足失措。
说时迟,那时快,尹天虹手急眼快,只见他就地站立起来,双手同时急急往
前一伸,左手扶那小厮一把,右手也及时接过了那个托盘。尹天虹这一下子不但
出手快,同时也潇洒得很,当场看得何明炎暗暗心折,为之惊叹不已。
何明炎生气地瞪了那小厮一眼,说道:“你究竟是怎么搞的,如此的不小心。”
小厮本来很想向何明炎说出他如何感到膝盖一麻,立即感到失去重心,以致
身不由己地往前栽倒。但是,他想到如此一说,只有令何明炎火上加油而已。
那小厮连想也未曾想完,这边尹天虹已经开腔替他解围道:“无心之失而已,
何必阻碍你我之间的正经事。”
何明炎为了维持一种主人的风度,终于挥手摒退了那名小厮。于是,小厮把
两杯香茗放在两个草垫上,带着托盘向尹天虹投了感激的一瞥,由原来的暗门退
出去。
两杯同是一样的龙井茶,何明炎把手一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为
了避免你疑心生鬼,请你选择其中之一杯,让我们之间先来一次先礼而后兵吧。”
尹天虹轻盈地一笑,随手捧过了一杯香茗,何明炎于是取过另一杯,二人轻
轻碰了一下,才各自呷了一口。
何明炎一边放下茶杯,一边示意道:“为了表示公道起见,我们不设派牌,
各自论大小取牌。我们赌梭哈,胜负只限一局,我是主人你是客,所以让你先揭
牌。”
尹天虹表示毫不在乎,其实也知道形势比人弱,根本就无可奈何。他伸手先
揭,那张牌竟是2 ,何明炎随手一揭,是8,所以何明炎先取走上面那张牌。
何明炎既然取去第一张牌,那么尹天虹当然只可以取第二张,各自揭开。何
明炎那张牌是A,尹天虹那张牌是K。论大小,又是何明炎占先。下一张牌照例
是暗牌,第三张开始才是明牌。双方见大派大,也就是说,谁的牌面较大,就轮
到谁先取下一张牌,但双方都不看底牌。同时,又因为这是一局没有注码的赌,
所以根本无须逐张牌下注,或反打。所谓见大派大的意思,便是谁的牌面较大,
下一张牌便由谁先去取。
当然只是取,不是派。因为那副扑克纸牌就放在桌子的中央,双方每次出手
取牌时,对方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所以要做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两个人
每人五张扑克牌,很快也就取够了。再看看他们的四张明牌,何明炎的牌面是A
AAQ。而尹天虹的牌面则是KKKK,也就是摆明是四条K的局面。
何明炎面色一沉,道:“果然不愧是千侠,你赢了。”
尹天虹轻轻一笑道:“我们彼此还未将底牌揭开,怎么你这么快就肯认输呢。”
“你已经摆明是四条K了。”
“一副牌有多少张K”
“四张啊,所以我说你赢了。”
“一副牌有多少张A。”
“别开玩笑,其实每一种牌都只有四张。”
“刚才我们双方都没看过底牌,当然是指自己的底牌。”尹天虹又瞄住何明
炎笑了笑道:“你又怎么知道你的那张底牌不是A呢。”
“嗯”的何明炎的面色突然变得铁青,他显然想发作,但是刹那间他又咬咬
嘴唇,把满脸的怒容收回,换上一张苦笑脸道:“好吧,我们现在就亮开底牌。”
说着,只见何明炎伸手将底牌抽出,夹指一弹。那张扑克纸牌有如匕首似的,
劲力完全贯注在那张纸牌的边缘,朝着尹天虹的面目之间发射而来。
尹天虹身子微微一侧,人依然坐在那椅子之上,但头却回转向身后,但见被
他避过的那张扑克牌,竟然插在背后那面墙上。纸牌摇摇欲坠,赫然是一张Q,
也就是说,何明炎那一手牌分明是A俘虏而已,当然要输给尹天虹那四条K了。
就在这刹那间,尹天虹也把他的底牌抽出。
何明炎知道他武功不凡,看见他伸手将底牌抽出,正担心尹天虹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急忙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利刃,暗中戒备。
但是尹天虹仅仅把底牌一翻,他自己连瞧也未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