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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请这位大师到店内详谈。”
钟家信应道:“是,大师请。”
回到店内,钟国栋令店家弄来一桌素菜,本想亲自陪秋月和尚的,秋月和尚
却笑笑道:“贫僧与令公子是忘年之交,不敢劳动栋老,你请歇息,咱们说话还
要方便一点。”
钟国栋打了一个哈哈道:“好好,老夫失陪。”
他一离开,钟氏五兄弟就陪着秋月和尚闲谈起来,钟家信给几位兄长引见,
然后询问道:“大师,小弟当日曾经回店去找你,你跑到那儿去了。”
秋月和尚道:“我去了一趟信阳,帮朋友处理一点私事。待我赶回武汉,已
经曲终人散,所以又沿路追来。”
钟家信道:“那蓝衫少年是谁,你怎么跟他打起来的呢。”
秋月和尚摇摇头道:“和尚识尽天下武林,只有对此人完全陌生。”
钟家忠道:“那,大师是跟他发生误会了。”
秋月和尚再度摇摇头道:“说来你们也许认为奇怪,我是为了家信才跟他打
起来的。”
钟家信一怔道:“为我,这我就不懂了。”
秋月和尚道:“我沿途听人绘声绘影,说一位身着紫衫的钟姓少年,是《露
珠真经》的得主,我想那人必然是你,因而一路寻来。适才在客栈之前遇到那个
穿蓝衫的,他问我是不是你的朋友,我说是,他竟然要我将你交出,咱们就这么
打起来了。”
钟家信道:“大师不认识他。”
秋月和尚道:“不认识。”
钟家忠道:“可惜屈大叔回去了,或许他会识得此人。”
钟家仁道:“屈大叔几时来过,怎么小弟毫无所知。”
钟家忠道:“屈大叔亲自派遣了他唯一的龙手人鬼判薛雷及鲸手首领大铁链
任福暗中跟跟咱们一道来到东南,且颁布下天马令追寻你们的下落。直到中途,
咱们遇到爹娘跟二叔他们,他们才放了心,所以就回怒汉坡去了。”
钟家仁道:“原来如此,其实秋月大师久走江湖,见闻之广,很少人能望其
项背。连他都不认识穿蓝衫的,屈大叔也不一定就能认识。”
钟家忠道:“这倒也是。”
钟家仁道:“五弟,你应不应蓝衫人之约。”
钟家信道:“当然要去。”
钟家孝道:“这是他片面之约,五弟,咱们不一定要听他的。”
钟家信道:“二哥说的虽有道理,不过此人功力极高,他既然存心找小弟比
斗,逃避并不是办法,所以小弟想准时赴约。”
钟家义道:“去就去,咱们兄弟还对会对付不了他。”
钟家信道:“不,咱们不能倚多为胜,他挑战的是小弟,当然由小弟一个人
去会他。”
钟家义道:“你不能太相信别人,五弟,如果他有帮手呢。”
钟家忠道:“四弟顾虑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五弟,咱们一道去,如果他当
真只是一个人,咱们不插手,作壁上观就是。”
钟家信道:“就算各位兄长不插手,但在心理上已经对他构成胁协,这样是
不公平的。”
由于他的坚决反对,钟家忠等实在拗不过他,虽然大家都在替他担心,也只
好让他独自去赴这个约会。
半壁山在石花街以西约莫三里之处,钟家信到达之时,蓝衫少年已经在一块
大石之上相候。此时天空有些浮云,月色是一片凄迷,但山风却颇为强劲,吹得
衣衫猎猎作响。钟家信立身大石一丈之外道:“钟某应约来了,朋友要怎样,划
下道来吧。”
蓝衫少年以毫无感情的语气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钟家信道:“朋友约的是在下,钟某自然是一个人来的。”
蓝衫少年猛一旋身,双目杀机暴射,向钟家信冷冷的瞧看着,一股凌人的气
势,也由全身奔放而出。
钟家信参与过武汉风云际会,牛鸣石护镖拯危,见过不少场面,对打斗也不
再是毫无经验的雏儿,但他的目光与蓝衫少年一触,竟然感到心神一震。
临阵搏杀首重气势,钟家信还没有跟对方交手,在气势上已经,弱了三分。
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当心生警惕之时,立即猛吸一口长气,同时暗凝神
功,气纳百骸,总算将浮动的心神稳了下来。
蓝衫少年依然不言不动,但却目射煞光,以无比的威势罩向钟家信。最初他
那冷酷的面颊之上,曾经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后来笑意消失了,代之而起
的是一片淡淡的怒容。
钟家信没有理会蓝衫少年神色上的变化,只是以平静的语气道:“朋友尊姓
大名。”
蓝衫少年道:“公冶长虹。”
“原来是公冶大侠,久仰久爷。”接着钟家信语音一顿,说道:“咱们素昧
平生,无怨无仇,今日之争岂不是毫无意义。”
公冶长虹道:“我说过,一山难容二虎,江湖上有了我,就不能容许你的存
在。”
钟家信道:“公孙大侠说笑话,江山如此之大,谁也碍不住谁,阁下为何如
此不能容物。”
公冶长虹忽然仰天一阵狂笑,道:“大丈夫纵横江湖,应该如同万流归海,
浮云在天,不能有半分阻碍,你知道么。”
钟家信冷冷道:“阁下既然执意如此,今日你我一搏,势必无法避免,那就
请命题吧。”
公冶长虹道了一声“好”,蓝衫一荡,来势如风,一股前所未见的强大劲力,
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钟家信撞了过来。钟家信“哼”了一声,单堂一吐,挥掌迎
了上去。“轰”的一声巨响,但见沙飞石走,劲风四溢,这一掌之威足使天地失
色。
公冶长虹凌空一个翻滚,身形落在丈外,钟家信也存身不住,一连退后两步。
这一招互拼,他们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但彼此的心里都有了一
个概念,知道对方不是易与之辈。公冶长虹略作调息,口中大喝一声,再度扑了
上来,双掌吞吐,有如巨网兜天,连绵不断的展开一阵抢攻。
钟家信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可怕的掌法,虽以六度无相掌全力迎战,也只能
维持个平分秋色的局面。
他们一阵狠拼,转眼已逾百招,仍然是铢两悉称,无法分出胜负。看来纵使
再斗千招,只怕也难分轩轾。钟家信不想再斗下去了,在一掌震退公冶长虹之后,
双拳一抱,道:“阁下功力超卓,在下认输,咱们不必打了,你看如何。”
公冶长虹冷冷道:“认输,好,在下发点善心,只毁掉你的武功,是你自己
动手,还是要我代劳。”
钟家信面色一变道:“你太过分了,公冶长虹,只要你有那份能耐,你不妨
动手试试看。”
公冶长虹撤出宝刀,纵身上步,一刀挥了过来。刀锋相距还有数尺,一股凉
飕飕的寒风,挟着强大无比的劲力已然迫体而至,此等功力与刀法,当得是武林
罕见,这就难怪以秋月和尚那等高人,都会落于下风了。
钟家信连翻获得巧遇,身负数家之长,面对此等绝学高手,依然不敢丝毫大
意,他以天龙神枪全力迎战,展开了天龙四倒枪法。双方恶斗数百招,还是一个
平手的局面。
此时天色已经现出曙光,他们仍然在各呈机锋,全力酣战。这是一场江湖罕
见的精彩搏杀,双方所用的招式,都是冠盖武林的绝学,局中人还不觉得怎样,
旁观者倒处于惊涛骇浪,风雨危楼之中。敢情钟氏一门老少,业已全部到齐,他
们只是暗中旁观,谁也不愿倚多为胜。
在另一处山石之后,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他双目炯炯的注视斗场,关切之
情,绝不在钟氏一门老少之下。
莫非他是公冶长虹的友人,关心亲友是人之常情,他们却未想到斗场上会忽
然发生剧烈的变化。两声闷哼之后,两条人影分别摔倒下去,显然,他们是两败
俱伤,弄成一个悲惨的结局。
钟氏老少再也忍不住了,他们腾身而起,纷纷向斗场急扑。
他们扑到斗场,全都大吃一惊,莫非钟家信业已身遭意外,一暝不视不成。
不,他们只是没有瞧到钟家信而已。活的见人,死的见尸,瞧不到自然要找。
结果他们找遍半壁山每一个角落,还是一个失望。要令人骇异的是那位公冶
长虹也不见了,难道钟家信是被他掳去。按当时的情况,这是不可能的,纵使他
较钟家信受伤为轻,也无法掳走一个伤者而不被钟氏老少发现。
那么他们究竟怎样了,化成轻烟,变成做气体。不管怎样,找不到钟家信,
他的家人是不会甘心的,因而他们就在石花街耽搁了下来。
绣幔流苏,馨香满室,一名红衣丽人,正坐在梳妆台前支颐沉思。莫非她是
一名深闺倩女正为情所苦,还是对镜理妆,在等待她的情郎。不错,她的确是为
情所苦,却不是在等待她的情郎,因为她心爱的那位公子,正睡在她的牙床之上。
他是一个长相英俊,逗人喜爱的少年,也是一个雄姿英发,倜傥不群的人物,
此时高卧温柔乡中,自然在享受那无边春色与似水柔情了。
但红衣丽人为什么不珍惜那千金难买的春宵,竟然独坐妆台,支颐苦思呢。
敢情独卧雅档的那位公子,并不是在温柔乡中享受,他双目紧闭,面白如纸,
眉峰轻轻的蹙动着,显出一付痛苦的表情。原来他是受了伤,一晃五日,尚未苏
醒,红衣丽人支颐苦思,只是在为他担忧罢了。
现在他醒来了,身体虽是有些虚弱,神智却十分清醒。他讶异当前的处境,
也不知道桃花仙子是谁,最重要的是担心他的家人会遭到意外。他中了公冶长虹
一掌,对方并没有占到便宜,一记洞玄指也使公冶长虹受到重伤,不过此人功力
之高,江湖罕见,如果他还有再战之能,如果他遇到钟氏家族,后果如何就令人
难以想像了。心中一急,他就待挺身跃起。
“不要动,兄弟,这样会影响你的伤势的。”红衣丽人身形一转,涌过来一
片眩目的艳光,同时莲步姗姗,缓缓走向床前。
“啊,姐姐,是你。”
“是我,兄弟,你昏迷五天,都快把姐姐急疯了。”
当今江湖之上,跟钟家信姊弟相称的只有一个,她就是丐帮五丐之一的桃花
仙子柳桃儿。此时她依旧是一身娇红,配上一张宜嗔宜喜娇靥,实在动人已极。
钟家信虽是在伤患之中,仍然目瞪口呆的向她傻呆呆的瞧看着。
桃花仙子娇靥一红,便却大大方方的坐到床边,伸出纤纤玉手,轻抚钟家信
的前额,道:“谢天谢地,热度终于退了。”
钟家信道:“谢谢你救我,姐姐,这是哪儿。”
桃花仙子道:“这儿是薤山,离石花街有四十余里,屋主是姐姐的好友,你
安心养伤吧。”
钟家信道:“不,姐姐,小弟要去找我的家人。”
桃花仙子道:“你爹娘及兄弟姊妹都很平安,你不必替他们担心,何况你内
伤未愈,去了只有增加他们的麻烦。”
钟家信叹息一声道:“我如果不去,我爹他们一定到处找我,万一碰到公冶
长虹……”
桃花仙子微微一笑道:“兄弟,你就这么没有自信。不错,你是挨了一掌身
负重伤,那姓公孙的可也没有占到便宜,你那一指嘛,少说点他也得躺上三两个
月才能复原。”
钟家信道:“姐姐都看到了。”
桃花仙子幽幽的道:“自从那天坠入江心,自知生死永别,但我不死心,纵
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找到你,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我找到你了,而
且知道你连番获得奇遇,身负数家之长,只是,唉……”
她表情凄苦,晶莹若玉的泪珠,在那任是无情也动人的美目中滚滚欲落,钟
家信忍不住握住她的玉手道:“多谢你这么关心我,其实小弟对姐姐也同样放心
不下,我一到武汉,立即到丐帮总坛找你,他们说你已经离开武汉,我再求见帮
主也未能如愿。姐姐,我觉得丐帮对小弟存有芥蒂,这是为了什么。”
桃花仙子嘤咛一声,娇躯倒向钟家信的怀抱之内,双肩抽动,竟然啜泣不已。
这位姑娘是钟家信第一个接触的女人,他们男欢女爱,曾经有一段美好的岁
月。女人梨花带雨的哭泣,使人我见犹怜,爱怜抚慰,二个人心动了,旧情复炽,
因而他捧着她的螓首,向她那香馥的樱唇印了上去。她的粉臂缠了上来,娇躯蠕
动着,向他的怀中挤,向他的胸膛压,直到两人之间找不到一丝空隙,她似乎还
有些不太安静。
钟家信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