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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贫道并不了解,各位可以在此暂留一宿,明早贫道派人带你们去见敝掌门,
一定有一个圆满的答复。”
钟家信道:“多谢道长。”
待这位道人离去之后,阴风神魔忽然“哼”了一声道:“这牛鼻子到底在搞
什么鬼。”
钟家信一怔道:“老哥哥瞧出了什么。”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此人目露精光,暗蕴杀机,言语口不应心,对咱们含
有颇深的敌意。”
钟家信道:“这就怪了,莫非本门子弟无意中开罪了他们。”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我看不会如此简单,其中只怕另有蹊跷。”
方玫道:“老哥哥说的不错,咱们倒是应该小心一些。”
小燕撇撇嘴道:“就凭武当这些牛鼻子,哼,弄火了咱们就抄了他们的窝。”
方玫瞪了她一眼道:“小燕,你在胡说些什么。”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武当人材凋零,早巳今非昔比,该派不求振作,却仍
以泰山北斗自居,该派长老金弘道长昔年勾结苗疆蛊女黎可秀之事揭穿之后,声
誉更是一落千丈,他们仍不知闭门思过,给他们一点教训应不为过。”
钟家信道:“反正明天要见到他们掌门了,到时候见机而行就是。”
这一晚很平安的度过去了,翌晨由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道童引导,直向天
柱峰的绝顶奔去。
在途中奔行半日,道童连吭出一声都没有,钟家信原想跟他聊聊,就便探听
一点金氏一门的讯息,人家既然心存敌意,他只好免开尊口了。
道童无知,钟家信不屑计较,但小燕却不愿就这么便宜他。她解下腰际的软
鞭,右臂一伸,劲贯鞭梢,同时一吐一带,道童冷不防竟然摔了个狗吃屎。
平白被人家摔倒,道童自然火冒三丈,他一蹶即起,双手向腰间一叉道:
“是谁暗算道爷,有种的就站出来。”
小燕把玩着她那条软鞭,投目空际,瞧都不瞧道童一眼,但却嘴角轻撇,冷
冷一哼,道:“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对女人,道童有一份缅腆,尤以像小燕如此年轻,而又美丽的女孩子,他更
觉得手足失措,良久,他才红着脖子,挣出一句话来,说道:“你为什么要摔我。”
小燕道:“谁故意摔你了,我只是想舒展一下筋骨,不小心碰到你罢了,其
实摔一下平常得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小道童不再说什么了,身形一转,继续向前面奔去。
小燕奔上几步,跟到道童的身后,道:“喂,我叫小燕,你的法号叫什么。”
道童道:“我叫瑞云。”
小燕道:“原来是瑞云小道长,失敬,听说你们武当有一种袖中剑很好玩的,
你学过吗。”
瑞云道:“没有,袖中剑要等几年我才能学。”
小燕道:“这么说来,它必然是贵派最高深的剑术了。”
瑞云道:“不,敝派最高深的剑术是太极慧剑,可恨那本秘笈竟被人偷走了。”
他说到别人偷走之时,竟然扭过头来向钟家信狠狠的瞪了一眼,好像在指着
和尚秃驴,那本太极慧剑秘笈的被偷,与钟家信似乎颇有关连一般。
钟家信心头一动道:“小道长,贵派的秘笈何时被偷,是什么人偷的,贵派
可有眉目。”
瑞云道:“大前天晚上被偷,偷的人还留下一张借据。”
钟家信道:“会有这种事,那人是谁。”
瑞云道:“钟家仁。”
钟家信愕然道:“是我三哥,不可能。”
他语音甫落,但见人影嗖嗖,山石草木之间忽然涌出数十名道士来,其中一
名须发皆白的老道“哼”了一声,道:“铁证如山,有什么不可能的。”
钟家信道:“道长是……”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老牛鼻子是武当掌门的师叔,也是该派硕果仅存的青
铜长老。”
钟家信抱拳一礼道:“钟家信参见前辈。”
青铜长老“哼”了一声道:“不必,只要你们交出本门的秘笈,咱们也不愿
深究。”
钟家信道:“前辈这是强人所难了,咱们几时拿走贵派的秘笈的。”
青铜长老道:“我知道不是你,但不得不委屈你一下,带走。”
武当门下应声奔出四人,他们的年龄不相上下,约莫在三十五至四十之间。
这些人除了身着道装,怀抱长剑,另一相同之处是目光锐利,气定神闲,必
然都是武当门下的高手。
钟家信不愿因一点误会而导致轩然大波,于是迎着来人双拳一抱,道:“各
位道长,这只是一个误会,我三哥绝不会要贵派的剑笈的。”
来人之中一名身材瘦长的道士冷哼一声,道:“就凭你这句话。”
钟家信道:“不在下人微言轻,道长自然听不进去,不过在下可以用行动来
做证明。”
瘦长道士道:“哦,说下去,什么行动。”
钟家信道:“本门天都九归剑法,虽然算不得武林绝艺,但在下自信绝对不
会输给太极慧剑的。”
瘦长道士面色一沉,道:“你是要以剑术跟贫道分个高低。”
钟家信道:“是的,但不是道长一人,而是想向四位道长同时请教。”
瘦长道士勃然大怒道:“好狂妄的小辈,你知道咱们是谁。”
阴风神魔欧阳天接口道:“武当四大弟子,的确是几个出色的人物,不过,
嘿嘿,碰到老夫的小兄弟,你们就不值一提了。”
瘦长道士向阴风神魔欧阳天打量一眼道:“你是谁,竟……”
阴风神魔欧阳天名震武林,只要走过江湖,没有不认识他的,武当四大弟子
也是湖海闻人,瘦长道士居然不认识欧阳天,岂不是一件怪事。其实这不能怪他,
因为阴风神魔戴着一顶阔边草帽,帽沿压到眉际,遮着了半个面孔,自然不易认
得出来。
经瘦长道士一问,他才将帽沿推高,现出一张阴森冷酷的,布满杀机的面貌。
人的名,树的影,当武当门下瞧出他就是名震黑白两道的阴风神魔之后,禁
不住面色大变,底下要说的话也噎了回去。青铜长老双拳一抱道:“原来是欧阳
大侠,久违了。”
阴风神魔欧阳天“嘿嘿”一阵冷笑道:“别攀交情,老牛鼻子,咱们桥归桥,
路归路,有什么话待小兄弟的事解决之后再说。”
青铜长老“啊”了一声道:“钟小施主是欧阳大侠的小兄弟,贫道失敬了。”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不错,不过对付你们这些牛鼻子,还用不着老夫插手,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青铜长老精神一振道:“对不起,欧阳大侠,太极剑笈是敝派镇山之宝,咱
们不惜任何代价,必须追它回来。丹书,你就向钟小施主讨教讨教吧。”
欧阳天虽然被人列为魔道,但一诺千金,言出必践,是他的金字招牌,他说
不插手就不会插手,这是青铜长老精神一振的原因。
丹书就是那位瘦长道士,也是武当四大弟子之首,此人一身功力,除了青铜
长老,在场的武当门下就数他修为最高,青铜叫他出战是志在必得。虽然如此,
丹书依然不敢大意,阴风神魔能够认钟家信是他的小兄弟,这位丰姿优美的少年,
必非等闲之辈。于是他面色一整,将长剑往怀中一抱道:“贫道丹书请钟少侠赐
教。
对付像丹书这等人物,钟家信本来无须用剑,举手投足便可将对方收拾下来,
但为了展现天都九归剑法并不输于太极慧剑,他还是将方玫赠送的长剑取出。
出鞘一道白光,势如经天长虹,这是钟家信长剑出鞘的气势,这一气势却使
丹书及所有在场的武当门下神色一呆,因为他们瞧出它是名满天下的白虹宝剑。
白虹宝剑吹毛立断,锋利无比,是薤山双奇的成名兵刃,除了他的后人或亲
传弟子,外人是无法获得的。
因此,丹书“哼”了一声道:“施主原来是方大侠的传人,失敬。”
钟家信道:“那你不打了。”
丹书道:“方大侠侠名满天下,贫道岂能不表示一点敬意,施主注意了。”
语音甫落长剑倏飞,刹那之间,一连攻出五剑。太极慧剑果然不凡,这五剑
不只是一气呵成,而且首尾相连,浑然一体,构成一幅绵密的剑幕,包围着钟家
信的全身,似乎他每一寸肌肤,都在剑锋攻击之下。
方玫主婢大吃一惊,两人一声娇叱,就待双双赴援。但她们的身形还未移动,
突见白虹耀眼,斗场上响起一片折金断铁之声,丹书的剑幕消失了,他踉跄着连
退数步,在原地留下一些破铜烂铁。
显然,丹书失败了,兵刃被毁,衣裂肉现,钟家信只是回敬了一招,武当四
大弟子之首竟然败得如此之惨。
在武当来说,这是一个惊人的意外,也是一项奇耻大辱,如是传之江湖,武
当一派岂不要声誉扫地。因而他们在一呆之后,尚未参战的四大弟子之三便一起
挥剑急扑,其余武当门下也纷纷亮出长剑,一场血溅名山的混战,眼看难以避免。
令人想不到的是青铜长老,他竟然以悬崖勒马的心情,及时发出一声叱喝:
“住手。”
武当门下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钟家信也愿意息事宁人,拦住奔上来的方
玫主婢,这一仗暂时是打不起来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已经事无,因为双方仍然
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再起恶斗的可能。
谁知青铜长老忽然长长一吁,道:“也许咱们当真错了,各位请吧。”
方玫道:“前辈是让咱们走。”
青铜长老道:“请恕敝派没有接待,请。”
钟家信双拳一抱道:“前辈高人的胸襟,果然不同凡俗,不过金氏一门忠厚
传家,决不能容许任何一个害群之马,贵派固然必须收回剑笈,晚辈也要查个明
白,如果前辈能够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见示,晚辈当感激不尽。”
青铜长老略作沉吟道:“好吧,我告诉你,五天前的一个夜晚,贵门忽然举
家离山,只留给敝派掌门一封谢函。”
钟家信道:“署名的是我三哥。”
青铜长老道:“不,是令尊钟大侠。”
钟家信道:“信上怎么说。”
青铜长老道:“很简单,多谢招待及因急事不得不连夜离山。”
方玫插嘴道:“后来你们发现剑笈失踪,就怀疑是钟家盗走了。”
青铜长老道:“不是怀疑,是有铁一般的证据。”
方玫道:“什么证据。”
青铜长老道:“钟家仁留下的一张纸条,说明借剑笈一年。”
钟家信道:“那张纸条呢。”
青铜长老道:“敝掌门去追赶钟大侠,纸条由他随身带走了。”
钟家信道:“他们去了何处。”
青铜长老道:“西北。”
钟家信双拳一抱道:“贵派失落剑笈之事,晚辈早晚会对贵派有一个交代,
告辞。”
语音一落,转身向西北放步急驰。
待越过几座山峰,方玫脚下一紧,奔到钟家信的身侧道:“大哥,西北地域
辽阔,差之毫厘就会失之千里,咱们究竟如何走法,应该先有一个打算。”
钟家信道:“我在武汉之时,听说获得《露宝真经》之人系逃往西北,当时
云集武汉的各派高手,也相继向西北赶去,不管我爹他们为什么也去那儿,但西
北已经是群雄荟萃,山雨欲来的态势是不会错的,咱们只要往西北走,不怕找不
到他们。”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好,咱们由竹溪入陕,然后北上,我想不待到达西安,
就会有点眉目的。”
于是他们由草店转往西北,经材山、竹溪之线,迳向陕西省境奔去。
巴山主峰在陕西之南郑,山脉迤逦入川,雄峙川东,广大难尽,重庆的鹅颈
岭就是巴山峰岭之一。鹅颈岭上的浮图关,紧扼长江、嘉陵两江,登关遥望,但
见江山盘纡,苍郁满目,洵河有“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之概。
关后“夜雨寺”之东,有一幢建筑雄伟,型式古朴的房屋,四周古木环护,
洞壑幽深,景物之美,简直不可方物。这幢房屋名叫“夜雨山庄”,庄主是一位
家财万贯,但不求闻达的隐世高人。庄西有一道小溪,溪水清澈,游鱼可数,加
上两岸林木掩映,修竹参差,五柳先生的桃尖胜景也不过如此。
此时正当晌午,目正当中,微风不扬,山林虽然清幽,仍有一份燥热的感受,
忽然传来一声娇娇的声音:“小姐,这儿天气热死人了,咱们歇一下可好。”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