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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征路上召开的遵义会议后,中央决定要我去上海恢复党的地下工作。抵达上海后,我又去到苏联,参加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以后又率代表团到达迪化。随王明和康生同志由迪化到达兰州,准备回延安汇报工作,想不到,在这里与你不期而遇。”
贺子珍赞扬道:
“陈云同志,你是重任在身呐。”
陈云关心地问道:
“身体怎么样?在贵州,你受伤不轻哇。”
“是的,现在身子里还留着不少弹片,准备去苏联医治。”
“好,把身上的弹片取出来,再好好疗养一段时间,身体不就恢复了。”
“谢谢你的关心。”
陈云从怀里摸出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对贺子珍说:
“王明同志听说你与刘英同志在兰州,要我代他送给你俩一百美元,以示慰问,祝你们早日康复。”
“谢谢你和王明同志。”贺子珍感动地说。
陈云问贺子珍:
“几时动身去苏联?”
“可能还要过两天,先到迪化,再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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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祝你前程无量。”陈云满怀希望地说。
贰
就在贺子珍准备起程赴迪化的头一天,八路军兰州办事处收到延安来的一份电报,谢觉哉拿着电报对贺子珍说:
“子珍,主席来电了,要你别走,回延安去。”
第二十章毛泽东频召不回 贺子珍一惊:
“不,我要去,不是明天就要和苏联的同志一道,去迪化了吗?”
王定国在一旁劝道:
“贺大姐,你非要走,难道毛主席的话都不听?”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贺子珍,虽然不是什么大将,但只要离开了延安,他毛泽东就管不着了。”
谢觉哉摇头:
“哎,子珍,你这个人,决心一下,怎么也劝不转呐。”
叁
贺子珍又上路了。
虽然车上有战友同行,但她的心是矛盾而孤独的,小娇娇在延安乡亲的窑洞里,怎么样了?不得不令她想念。她感到娇娇这么小就离开她,似乎有些“残忍”,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完全是未知数。但自己的身体要紧,自己的前途要紧,这个时候 ,也管不了许多呐。而毛泽东的生活又如何?……此时,她怀中的小生命,隐隐约约地又在不安地躁动。随着车轮的颠簸,身上的弹伤,频频针刺般疼痛,远走他乡的贺子珍,心乱如麻……
车窗里,不时掠过贺子珍的一脸无奈、疲惫和感伤。
贺子珍凝视着车窗外大西北荒漠的山原,昔日与毛泽东一起生活的场景,一幕幕又回放出来。叠印在她脑网屏上,不思量,自难忘—— 井冈山上。
英姿飒爽的贺子珍,卷起衣袖与裤管,手拎一个鱼篓,笑嘻嘻地回到象山庵,在走廊上,用辣椒炒泥鳅。
毛泽东从里屋出来,冲着贺子珍一脸欢笑…… 茅坪八角楼一侧。
毛泽东与贺子珍肩并肩,夕阳下走在山边翠绿翠绿的小路上。
毛泽###然停下来,对贺子珍说:
“子珍,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先走,在前面的大树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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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频召不回(2)
贺子珍不解,忽闪着一双讯问的眸子:
“为什么?”
毛泽东笑笑:
“一会,你就知道了。”
毛泽东走了一会,贺子珍跟上来,经过红军的一处医院,见有一些伤员在外面。贺子珍频频与他们打招呼、问好。
贺子珍来到大树下,毛泽东问贺子珍:
“这下,可知道我先走一步的道理了。”
()
贺子珍微笑:
“知道呐,知道呐,怕伤员看见我们一道走不好。”
“那会引起人家的反感。”毛泽东认真地说。
“老毛,看不出,你还很有心眼哩。”
“要注意影响。”毛泽东回答道。 瑞金。
贺子珍从妹妹贺怡家出来,孩子小毛从屋里奔出来。稚声稚气地呼喊:
“我要妈妈。我要爸爸,我要和你们一道。”
贺子珍听到儿子的喊声,热泪盈眶…… 西征路上的四川古蔺白沙。
分娩后的贺子珍躺在担架上,老婆婆抱着啼哭的幼婴,边摇边说:
“女红军。你的命苦,这孩子的命,更苦,这么小,就离开娘。”
贺子珍淌着热泪,让人抬着又踏上漫漫征途…… 延安窑洞。
毛泽东与贺子珍为了一只鸡是炒来吃还是炖来吃,闹别扭。
毛泽东说贺子珍,你喜欢喝鸡汤,用一半来炖,留一半来炒,不行吗?你喜欢独断专行。
贺子珍给顶了过去:
“这叫什么独断专行?你不要给我上纲。这只鸡本来就不大,又炒又炖,有啥搞头?……” 随着汽车在大西北风沙的路上奔驰,贺子珍在车窗里想起很多很多。唉,往事并非如烟,不堪回首。就如同做了一场场梦……
肆
经过单调而艰难的长途跋涉,贺子珍与战友们终于到达国内的最后一站——迪化(今乌鲁木齐)。
贺子珍等来到八路军驻迪化的办事处。办事处主任毛泽民与妻子钱希钧以及工作人员热情欢迎大家的到来。
毛泽民从钱希钧那里已经知道大嫂与大哥有一些芥蒂,这次远行,与闹别扭有关,但面对瘦弱而辛苦的贺子珍,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颇为怜惜地说:
“大嫂,坐这么久的长途汽车,够辛苦啦。先好好休息。”
贺子珍关心地问毛泽民:
“多久有去苏联的飞机?”
“说不准,先休息休息再说。”
钱希钧在一旁问贺子珍:
“大嫂你——”
“去苏联取身上的弹片。”
毛泽民说:
“大哥知道你会来,已托人带来了口信。”
“说些啥?”
“叫你不要去苏联,返回延安。”
“我已经出来好几个月呐,走了这么远的路,一路上遭多少罪,我还会回去?”
毛泽民无可奈何地说:
“大嫂,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
钱希钧对毛泽民说:
“泽民,你不要再说啦,我和大嫂谈。”
伍
钱希钧还没找贺子珍进一步深谈,劝她不要去苏联,还是应回延安,正在迪化的曾任过延安陕甘宁边区政府教育厅长的陈正人与妻子彭儒听说贺子珍来了,找上门来。老战友相见,又是在这辽远的大西北边城,分外亲切。彭儒拉着贺子珍的手说:
“子珍,姐,看你瘦多呐。”
“西征受伤后,身体一直不好。”
“来迪化干嘛,走这么远的路。”
“去苏联治病。”
陈正人在一旁说:
“贺子珍同志,我们还是在中央苏区见过面,一晃又是好几年啦,今天,大家跑了好几千里,在这儿相遇,真不容易。”
彭儒兴奋地对贺子珍说:
“记得那年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在瑞金建立,我和你以及康克清、钱希钧、周月林、曾碧漪六个人,在一起照了一张相。我和曾碧漪坐在你们四人面前,你们四人站在后面,手扶着肩,手紧紧拉着手。多亲密呀。这张照片,我一直带在身上,什么时候都不离身。”
毛泽东频召不回(3)
贺子珍拉着彭儒的手摇了摇:
“记得,记得,这才几年工夫,怎么就记不得了呢?唉,那时真开心呀。一身轻轻松松,可现在呢?”贺子珍感叹起来。
陈正人淡然插话了一句:
“贺子珍同志——”欲言又止。
贺子珍看了一眼陈正人:
“正人同志,怎么?你说下去呀。”
陈正人说:
“毛泽东同志知道你要来,要我和彭儒劝你回延安,不要去苏联,你已经走了好几个月,大老远来,真不好劝你,但毛泽东的话,我一定要带到,希望你慎重考虑。”
“哎!——”贺子珍长长叹了口气,双眉紧蹙,心想,这是离国之前,毛泽东托人最后一次的挽留了,一旦乘上飞机,再没有相劝了。难道数月的奔波、劳累,就这样算啦?何苦呢,她想像的新生活,始终在召唤着她,玫瑰色的曙光,始终在向她招手。自己还不到三十岁呀,用古人的话来说,才进“而立”之年,难道就这样带着弹伤当一个家庭妇女度过一生?非己所愿,非情所愿。她心情沉重地对陈正人与彭儒说:
“谢谢你们的关心,老毛的话,我不是不听,但我有自己的实际情况,老毛不能替我解决,我只好自己救自己。”
“说得那么严重?”陈正人说。
“一言难尽呀。正人同志。”贺子珍有些忧伤地说。
贺子珍的一席话,陈正人听来也感到不无道理,特别是彭儒,还深表同情,于是便不好再劝下去,陈正人感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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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珍同志,在国外,你多加保重了,祝早日康复。”
彭儒的双眼潮润了,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不知说什么了,一时竟语塞。
陆
钱希钧说要好好劝好贺子珍,有一天晚上,两人睡在一起,两妯娌真的作了一次长夜深谈。
钱希钧尽量从一个女同志的角度,去打动贺子珍。首先用母女之情去说服她。
钱希钧问:
“大嫂,你走了,娇娇这么小,谁管啊?难道你不想她?”
“想,身上掉下的一砣肉,谁不想呀,但我已经安排好了,老毛空了会去看她的。”
“那大哥的生活,谁管呢?”
贺子珍不语。
钱希钧闪烁其词地说:
“听说一些去延安的未婚女青年,专门找长征干部,你不怕你走了,有人去找他?”
贺子珍轻微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
“他喜欢我,我走到天边,他也喜欢我;他不喜欢我,我天天在他身边,他也不喜欢。”
“到底大哥对你如何?”
钱希钧提出的这个问题,贺子珍感到不好回答,只得说:
“你去问他好了。”
钱希钧笑了起来,停了停,说: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是十年夫妻,不容易哇!牙齿和舌头那样亲密,也有牙齿咬到舌头的时候。夫妻之间吵一吵,算什么呢?常言道夫妻吵嘴不过夜,你的气,何必这样大?一气便远走天涯,还要出国。”妯娌之间说话,比起外人来,更自由得多。钱希钧的话,似乎打动了贺子珍的心坎。
贺子珍在床上,心情在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她觉得妯娌钱希钧是真关心她,掏尽心里的话,但她也有她的难处呀,谁替她解决?谁替她分担?于是,也讲了一通肺腑之言:
“希钧,我告诉你,我生孩子生怕了,和他十年来,一个接一个地生小孩子,身子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女伴们见了,多数的时候,总是爱问,子珍,快生产了吧,多难为情。我要到苏联做绝育手术,另外,我身子有病,我要去取弹片,身体好了,好好学习、工作,不能再像这样落后下去呐。”
作为女人,钱希钧被贺子珍的话,深深感动了,她心底明白,贺子珍讲的,完全是一片真情、实情,无一点虚假。但她又觉得,贺子珍远走,时间长了,又会在毛泽东与贺子珍的感情之间更拉开距离,其后果又不堪设想。真两难啊,只得进一步规劝道:
毛泽东频召不回(4)
“你不能回延安等等?医疗条件好了,同样可以取弹片。”
“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希钧,我还年轻呀。”
“也是!”钱希钧深深叹了口气。
贺子珍想了想说:
“希钧,我又不是永远在外,不回来,最多两年,治好了病,学到了东西,提高了,不就回来了。”停了停,又接着说:
“我在西安买了一床被子,托人给老毛捎去,不知收到没有?哎,延安的冬天太冷,他的被子太薄,我给你一点钱,给他买一条被子送去,好吗?”
“你这么惦记着他,这又何苦呢?还是回去吧”。
钱希钧趁机再想劝劝贺子珍。
贺子珍不语。
一天,毛泽民拿着一份电报来找贺子珍,开门见山便说:
“大嫂,刚收到中央的一份电报,要求所有在新疆候机去苏联的同志,由于暂时没有机会,全部返回西安。你还是回去吧。”
贺子珍有些固执地回答道:“不回去,我在这里等机会。”
对于毛泽东的最后一次召唤,贺子珍拒绝了,她的去心已坚,不愿改变。
终于,机会来了,一架三十年代的飞机,腾空而起,扶摇而上云天。贺子珍远去了,她好像卸下了一个十分沉重的包袱,将要开始她的新生活。然而,贺子珍虽然好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但她不知道,她会再背上一个更加沉重的包袱。毛泽东艰难地进行农村包围城市伟大实践的见证人与参与者,和毛泽东相伴相随走过十年烽火岁月的贺子珍,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