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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静静地等着,还没过半盏茶的工夫,便听头顶上传来一声清脆悦耳地女音:“阿参,起来说话吧。”
木芫清惊了一惊,忙循声望去。原来却是媸莲女神的圣像发出地声音,知道是自己的祷告真的上达圣听,媸莲女神应召显灵了。心中大喜,忙依言起身,仰了头望着圣像。
媸莲女神圣像嘴巴并未动过,只听那声音又在殿中响了起来:“阿参。你历经万年封印之劫。看尽沧海桑田莫测变幻,如今可勘破人情世事了否?”
木芫清听媸莲女神口口声声称她为“阿参”。而不是她现在的名字,心中一动,忙问道:“信女懵懂,不知女神特意称呼信女为阿参究竟是何用意?想来女神一定知道,信女本不是此间生人,也不知为何一觉醒来便会来到此处?听寒洛说,信女临来之前,女神您曾传达过神谕给他,是以信女斗胆,敢问女神,信女被送及此地,可是女神所为?至于意图么?可是因为阿参?”
“不错,你果然冰雪聪明,一猜便着。”媸莲女神并不否认,曼声说道,“这赤血剑上的血痕已经消失,想必你前世是谁,都经历了些什么事,心里已经了然了吧。”
木芫清点点头,应道:“已经知道了,我的前世便是阿参,夹在人类和妖族间地仇恨中左右为难,最后用赤血剑刺胸而亡。这些事情,在阿参残留的魂魄破赤血剑的封印而出时已经都告诉我了。只是有一点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不是因为魂魄不全不能归于幽冥之途重坠轮回么?为什么却还能有我这个转世呢?甚至还是在不同时空中的两个转世?难道,都是借助于女神的神力而成的么?”
“正是。”媸莲女神依旧很爽快地应了,“阿参的三魂七魄被赤血剑封了一魂一魄,剩下地二魂六魄不能重入轮回,便年复一年地在这天地间游荡。因恐时日久了,魂魄要散,我便将那游离的二魂六魄收了,养护在天地间灵气最为旺盛的地方,希图靠着天地灵气的庇佑,能助她重入轮回。可惜天地之道大过神力,直养了这么几万年,这残缺不全的魂魄也无法自行复原。所幸养护了这么久,虽然魂魄依旧不全,可是却已吸收了不少天地灵气,自是不同于普通地魂魄。我便用自己的神力,将二魂六魄又一分为二,一份投于此处妖界,另一份则投至于你从前所在的时空。我之所以没有将二魂六魄投至于一处,也是因为此番举动实乃逆天地之道而为之,恐转世后的你会遭到天谴。将魂魄分于不同时空中,待得魂魄在身体里养的久了,才又做法将你送了回来,使得双魂归一。而那被赤血剑封印住的那一魂一魄何时能够破封印而出,自然也就着落在你地身上了。同源之魂自能相认,要想让被赤血剑封印住地魂魄有足够的力量破封印而出,也只有用这个以魂养魂地法子了。”
原来是因为这么个由头。这事情做起来委实不少费力,难为这媸莲女神有心了,竟绕了这么个大圈子来助阿参脱困。木芫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又接着问道:“信女还有一事不明。这阿参本是人类而不是妖族,并不该受到女神您的庇佑。就算女神同情她的遭遇心又不忍,也应转而向人类信奉的神明刑徽大神求助才是,为何您不惜逆天地之道,也要亲力亲为,让阿参重入轮回呢?”
木芫清这话问的有点过了,这分明就是在指责媸莲女神越俎代庖。她自己也明白这么说有点不妥,但她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况且这确确实实是她心底的疑问,也就不及忌讳那么多了。
媸莲女神听了此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木芫清以为她生气了,正要道歉,却听见媸莲女神幽幽一声长叹,问道:“阿参,那赤血剑上所刻的文字,你还未读过么?”
卷八、此情可待重头务 一七零、相思铭文
媸莲女神叹了口气,问道:“阿参,那赤血剑上所刻的文字,你还未读过么?”
赤血剑上的文字?难不成那剑身上曲曲弯弯跟蚯蚓一样的符号真的是远古文字?木芫清愣了愣,忙回答道:“不敢有瞒女神,信女并不识得此种文字,是以长久以来并为读过。”
“是了,是我疏忽了。看来,我痴望着这世间的时候太长了,竟忘记了沧海桑田几多变化,现今的情形和从前早就不一样了。”媸莲女神的声音听起来隐隐有些疲惫。听得她默了一瞬,又开口道:“好了,阿参,你把剑拿起来再看看吧。”
木芫清依言拿过来赤血剑,低头去看剑上的铭文时,发现自己果然已经能够认识那些古里古怪的文字里。
那剑不长,字数却甚多,一个挨着一个,深深地刻在剑身上面,密密麻麻地挤成了一片,虽经岁月磨砺,依然清晰可辩,就是读起来颇费些神,木芫清总共用了一顿饭的工夫才算是将那些文字仔细地读了一遍。
“这,这是……”木芫清被剑上的铭文震惊了,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仲明商在你死后的千年岁月里,对你的思念和内疚之情。”媸莲女神替她答道,“他将自己心里的话都刻在剑身上,是指望着终有一天你能破出了封印,能够看到剑上的话,明白他的苦处。只是,临到他死,也没能等到这一天。”
思念,和内疚之情……
“这个傻瓜,笨蛋!为什么要这样子?为什么要这样苦着自己!”一个凄楚的声音哽咽道。
木芫清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刚才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并不是她的,可是又确确实实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阿参。你终于肯现身了。你,愿意原谅他么?”媸莲女神平静地问道。
“原谅?不,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怨恨过他!”木芫清这次听得真切,这个声音确确实实是她在梦里面听到过的阿参地嗓音。那声音极低极柔,如呓语般轻轻诉说着:“明商他真的好傻,我怎么会怨恨他呢?即使过了这千万年的岁月,我对他的心。也一如我和他在凤凰山上初见时的一般;就算再被封印千年万年,我也不会后悔遇见了他。爱上了他,永远不会,哪怕魂飞魄散,也不会。”
媸莲女神也低沉了声音,说道:“阿参,你这些话。仲明商他已经等了很久,今天终于被他等到了。他也可以安心去转世了。”
“明商他,还没有走么?”依然是阿参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挂念。
“没有,你一日不破出赤血剑,他便一日不肯重入轮回。”媸莲女神答道,“阿参。他一直在等着你。”
“我晓得了。如今,我和他,终于可以一道走了。”阿参深情地诉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消失在空荡荡的大殿中。
殿中陷入一片寂静。良久也听不到一丝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醒过神来地木芫清才尝试着开口:“喂?喂?是我的声音?阿参她,已经走了么?”
“嗯,可能是吧。”媸莲女神也重新开了口,“你跟阿参虽然是同源之魂,可是她跟你魂魄归一之后。记忆便一直残留在你地身体里。现在她放下了心结。便连记忆也一起带走了。往后也不会再出现了。”
“那……女神您刚才说,仲尤先祖他……他这么久的时间里。一直在等着阿参脱难,不肯重入轮回?那从前我在仲尤先祖他的墓里看到的,那活的壁画,还有那道赤气……”木芫清问道。
“便是他的魂魄了。”媸莲女神答道,“仲明商他一身魔力尽失,又不肯再入轮回,魂魄无所归依,便只能日日夜夜在他地墓穴之中徘徊。”
精气不散,百年化赤。仲尤先祖他心里,对阿参也是很爱很爱的吧。只是他身为妖族首领,肩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迫不得已才选择了离开。只是“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度”,直到生命的最后,他的心里依然割舍不下对阿参的情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相知相望无相亲”,这一对苦命多情的鸳鸯,隔了这万年地岁月,也算是终于盼到了一个结局了吧。
木芫清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女神您这番举动是为了仲尤先祖。他是妖界第一任魔尊,带领着妖族开拓出了这一方妖界,在您心里,他便如您的新生儿子一般。既是儿子的遗愿,做母亲的自然要竭力而为了。”
媸莲女神却叹了口气,黯然道:“儿子……算是吧,我这样做,确实是为了儿子。仲明商他又为了这天下免遭涂炭,耗尽一身的魔力,含恨而终,令我心中甚为不安。”
“女神这话是什么意思?”木芫清觉得媸莲女神地话中还暗藏着别的话,忙问道。
媸莲女神却不答,反问道:“木芫清,当日我说给寒洛的话,你可知道?”
木芫清皱皱眉头,答道:“可是妖星现,天下变;异者出,祸乱平这句?我可不认为我就是那个平祸乱的异者。”
“那不过是寻个托辞叫他看护好你罢了。”媸莲女神一晒,继续说道,“但是前半句却是真的。眼下这妖界确实将有大变,你要小心。”
“为什么?为什么女神你知道妖界将要有祸乱发起,总是以神谕的方式告诫世人,却不亲自平息呢?”木芫清问道。
媸莲女神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中已带了一丝苦涩:“天地之初时因我和刑徽地一时意气之争,却叫无辜世人受到牵连。我二人虽被奉为上神,却愧受世人地祭拜,这世间的事,我们也无颜多插手了。只能让你们好自为之了。”
原来即使身为神明,也有自己地苦衷。木芫清心下感叹道,看到自己的子民将逢苦难,心里焦急的不行,却又因为曾经的过错变得畏首畏尾起来,只能在一旁苦巴巴的看着,小心翼翼地给出一点警示。这种有心无力无可奈何的感觉,原来不止是世人才有。都说做神仙好,其实又哪知神仙的苦处?能力越大,就意味着责任越大,到头来不是被所谓的责任束了手脚,便是被如山重的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我呢?”木芫清又问道,“等到此间的事情全完结了,女神您会再送我回原来的世界么?我曾经生活过的另一个时空。”
“你愿意么?”媸莲女神反问道,“你确定你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以后,这里的人,和事,你还能割舍得下么?”“我……”木芫清迟疑了片刻,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媸莲女神像,答道,“可以的。我会尝试,努力忘记这里的一切,回到原来的世界,重新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是么?如果这真的是你要的,我自然会成全你。”媸莲女神淡然答道,“只是,我倒觉得,努力忘记,还不如顺其自然。或许等你的心真的做到了放下一切,就会看到一个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么?如今的她,还会有新的开始么?如果可以的话,那个新的开始又是等在哪里的呢?
卷八、此情可待重头务 一七一、婚礼前夕
木芫清静静地待在空寂的青龙圣殿里,百无聊赖时倒有了闲情逸致将过往的一切在心底默默地过上一遍,只觉得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在这一阵悲一阵喜的回忆中,十五天,过得也还算是飞快。
一个人从青龙圣殿中独自走出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了,还算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来,映出一片大红色的海洋,刺得木芫清几乎睁不开眼睛。
哪里来的这么多红色呢?木芫清揉了揉眼角,暗自嘀咕道。
哦,对了,自己在殿中不见天日,也不知今夕何夕,屈指算起来,明日便是初十,魔尊和萧鸣凤大婚的日子,难怪这方圆几十里,一眼望过去都是一片大红色呢。
想起十五天前,准新郎官还在深夜跑到自己的房中私会,木芫清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感情和婚姻真的可以剥离开来;原来,即使是魔尊,也需要为自己志在必得的东西作出牺牲的时候;原来他私自篡改祖制,让她闭门十五天足不出户,只是以为她看到了这满目的红色后伤心。
心里正胡乱想着,忽听得一声熟悉的呼唤:“清儿。”
回头看去,原来是楚炎,一身玄色,就立在不远处的树下,肩头还挂着一片枯黄了叶子不及察觉。见到她出来,脸上一喜,迈着大步就向她走了过来,嘴里还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听寒洛说你要在那屋子里待上十五天才能出来,我算着今日可该出来了,便过来接你来了。一路看
却听见木芫清说道:“从这里到我房里不过区区几步路而已,我既不会迷路又不会跑了,用得着你一大早便赶过来接么?”既没有重逢的喜悦,也没有再见的厌烦,就是冷冷淡淡地一句话。一点感情也没有。
楚炎被她说的脸上一讪,登时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把嘴抿来抿去,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愣了半天涨的脸通红通红,突然憋出一句:“这句话,你从前也跟我说过。”
从前说过?木芫清愣了一愣,忽然想到,是的。第一次和他见面的第二天,他便立在一棵桃花树下等她。花瓣落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