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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是看饭菜不够,不够大伙儿吃得,想着再去做几个端上了。”木芫清连忙笑着支吾。
“也好。”寒洛同意了,“不过不用太费事了,随便弄几个简单的就行,时候别太长,你还一口都没吃呢,别饿坏了。”
卷二、处身青龙风波恶 三十五、聚饮无忧
这一次,木芫清去了没多久便端着个大条盘回来了。
众人以为她这么快就炒好了菜,连忙站起身来去迎,氐土更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极殷勤地从她手里要过了条盘替她端着。
哪知道接到手里一看,条盘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炒好的菜肴,一个个白瓷盘里放着的,竟是什么青椒、土豆、豆角什么的新鲜蔬菜,切得半大不大,却都还是生的,另外还有一大盘子切好的鸡肉,也是生的吃不得,除此之外,条盘上还放了一大根粗壮的木柴,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用的。
“芫清,你这……”氐土看看条盘上的东西,又看看木芫清,颇有些为难地说道,“东西都没熟,吃不得呀。”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木芫清白了氐土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一来二去,她也把氐土的脾气摸清了,知道他这人心直口快,最是重情重义,只要认定了你是他的朋友,那就不会跟你见外,没有那么多忌讳,加上心里也有些怪他没事嘴馋,搅了自己跟寒洛的两人饭局,因此说起话来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一上来就是一顿数落。
“嘿嘿。”氐土丝毫也不介意,举着条盘憨笑着,“谁叫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呢。我刚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吃掉了。可惜太少了,才刚五成饱。”
一句话说得大伙儿“轰”得一下都笑出了声。
木芫清也不好意思再跟他计较,又好气又好笑地嗔道:“你这没出息的样!不就是几个菜么,看让你说得,好像我是食神转世似的,厨艺高超,当世无双!改明儿遇上真正的大师傅了,你再这么一吹一捧,还不让人家把大牙都笑掉?你要真把舌头吃掉了倒好了,我也落个清静!你光说这菜好吃,你可知道这四菜一汤花了我多少心思?别的不说,就光说这盆鸡茸翡翠汤吧。要用不大不小正好一斤的童子鸡,只取鸡胸脯上的两片嫩肉,用温水洗净了,再放在木臼里用木杵使劲的捣,直要捣成碎碎的茸状。这鸡茸不能用刀切,否则鸡肉粘染上了菜刀的铁腥气,就失了原有的鲜味。鸡茸捣好以后,放上盐,勾上芡粉,添上半碗水调成茸浆。取上两个鸡蛋,只要蛋清不要蛋黄,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使劲地搅,直要把蛋清都搅得起了碎碎的泡,看起来就像一朵朵雪花似的才行。还要用青菜最里面的嫩菜心,只要叶子部分,用手撕得碎碎的。再把碎青菜、调好的鸡茸倒在蛋清里使劲搅匀了。最后添上一锅清水,大火烧开后浇入鸡茸浆,等再烧开后改用小火慢慢的熬,一锅水熬得只剩下这么一小盆,鸡茸都翻开成了‘朵儿’浮在汤面上才算是成了。烧好以后,肉质细嫩,汤汁鲜美,白的蛋清和绿得菜叶末儿,白白绿绿跟翡翠似的好看。就这么一盆汤,费了我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你倒好,喝起来跟饮牛差不多,哪里还管什么细嫩不细嫩,鲜美不鲜美。”
“嘿嘿,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这做饭里头有这么大的学问。以前就知道好吃不好吃,哪里吃得出来你说的那些个鲜哪嫩呀的。看来以后吃饭,我可要好好学学别人的样子,细嚼慢咽,仔细品品味才是了。”氐土赶紧陪着笑脸说道,末了把手中的条盘往木芫清跟前一伸,不解的问,“只是,这些你要怎么弄?难道就这么直接生吃?”
“什么生吃?咱们又不是茹毛饮血的野人!”木芫清瞪他一眼,又冲坐着的几个人招呼道,“大伙儿也别闲着了,帮我把厨房里那架小点的炉子抬过来吧,还有我放在案板上调好的酱料,也一起拿过来。现在现做什么菜也来不及了,咱们哪,干脆都动起手来,就在我这院子里烤鸡肉串儿吃!”
“烤鸡肉串儿?”大伙儿一听,都觉得这么个吃法真是新鲜,遂除了寒洛以外,都纷纷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向厨房跑去。氐土也将手上的条盘往石凳上一放,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厨房。
转眼,刚还挤得满满的院子里,又剩下了木芫清和寒洛两个。
“烤鸡肉串?”寒洛又重复了一遍,笑着问木芫清道,“这么个吃法倒是闻所未闻。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么个稀奇古怪的法子?”
“自己琢磨的呗。”木芫清讪笑道,“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待着睡不着,肚子又饿的时候,就拼命的想那什么做菜,怎么做才好吃,想着想着就好像真的吃到了一样,肚子也不饿了,也能睡着觉了。”
“噢?那岂不是越想越饿么?”寒洛嘴角带笑,“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便是一张床上同眠,小时候也睡过不止百次的,竟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招制失眠的妙法。怎么从来没听你跟我说过。”
“还不是怕你笑话我嘴馋呗。”木芫清脸上笑着,心里却一丝笑意也没有,自从刚才猜测出了寒洛的心思,再听他说什么话都觉得那是对自己的试探。越想心里越怕,恨不得立刻就不打自招,大喊出来“我不是木芫清,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正说着话,氐土几个人已经搬着炉子,端着酱料,拿着好几个小碗,说说笑笑的回来了。
“芫清,你要的东西都拿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弄?”氐土一抹脸上的汗,瓮声瓮气地问道。
“炉子放这儿。你们谁擅长生火?先把炉子弄着了。”见众人回来,气氛活跃,木芫清松了一口气,赶紧吩咐道。又拿起那根木柴,晃了晃,说道:“谁的刀利?来把这个劈成细签子。”
一直没说话的亢金举了举手,木芫清手一扬,将柴火扔到了亢金手里。只见他也不用刀不用斧,空着一双手握着木柴一使劲,,再松开时,手中那根粗壮的木柴已经碎成了细条,根根都只有半指粗细,断面光滑整齐,如雕似磨。
见到亢金露了这么漂亮的一手功夫,木芫清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看看亢金手里的木条,又不自觉地瞅了瞅自己的胳膊,心想,乖乖,这个亢金宿主好大的蛮力,两只手就这么轻轻的一握,把这么粗的柴火就握成了细木条。瞧我这小胳膊细腿的,要是被他握住了,那还不给挤成肉酱了?以后可要离这个亢金远一点才是。
亢金则是满脸的得意,手里拿着一捧得细木条,走过来想要把木条放回到条盘里。
哪知刚走近了,却听寒洛冷着脸训道:“亢金,碎金手不是让你用来劈柴火的。”
亢金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时荡然无存,恭谨地迎道:“是,宫主。属下知错。”
正忙碌的众人见宫主面色不善,谁也不敢再放肆,屏着声互相望着,气氛一时有些僵。
木芫清最怕气氛冷淡下来,只要四周一安静,她就会觉得好像寒洛刀子一般的目光在盯着她瞧,瞧的她浑身的不自在,瞧的她突突的直冒冷汗。
她一拍双手,故意大声嚷道:“哦,对了,大家别都杵在这儿傻站了,鸡肉、蔬菜我都切好了,只要把它们串到签子上刷上酱料,搁炉子上烤熟就能吃了。嗯,吃烧烤的时候一定要配上喝的才够味儿。氐土,你爬到树上去摘些果子下来好不好?我去给大家榨些果汁来喝。”
“喝的?宫里有现成的美酒,我去取些过来就是了,何必弄什么果汁?”氐土立刻回道,“果汁是什么东西?可能喝得?”
“酒……”木芫清一听酒字就犯愁,真不知道那又辣又冲的酒有什么好喝的。她拉下了脸,冲着氐土任性又不讲理地嚷道:“让你摘你就摘,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吃烧烤不能喝酒,一定要配果汁才行!”
说完,当先抓过一根签子,串上鸡块、土豆和青椒,又细细地刷了一层的酱,把串好的肉串架在炉子上,一边烤一边不停的翻动,嘴里还说着:“鸡肉我已经提前用盐、料酒、葱姜兑出来的料汁腌过了,现在应该已经入味了。待会烤熟以后,外焦里嫩,酱香肉鲜,可好吃了。你们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呀,自己动手自己吃,谁也不许抢别人的。”
话说完,沉静下来的气氛又再次活跃了起来。大家蜂拥着聚到石桌前,一边说笑一边串着肉串,氐土无可奈何的笑笑,几个纵跃之间,便从院中的果树上摘了一大捧桃杏。
这时木芫清已经烤好了手里的肉串,色质棕红,肉香混合着酱香,散发出诱人的味道。众人闻到了,都是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手里更是加快了串肉串的速度。
木芫清将肉串举到眼前看了又看,暗自吞了口口水,不舍得吃,起身走到寒洛跟前,一递手里的肉串,低声道:“喏,给你,你刚吃饭吃的那么慢,一定也没吃上几口。”停了停,又说道:“你要再不好意思亲自动手烧烤,那可真的要挨饿了。”
因为没有榨汁机,木芫清将氐土摘来的果子洗净,剥了皮,用小刀当中一剖两半,剔了核儿,只剩下香甜的果肉。又洗净了木臼,把果肉一股脑全倒进木臼里,用木杵起劲地捣,把果肉都捣的稀烂,果汁和果肉混合在了一起成了糊状,这用洗净的纱布过滤了倒进了小瓮里,木臼里重添上果子继续捣。
待集了满满一小瓮果汁后,她又收拾出一摞小碗,提着小瓮回到了院中。
桌上众人烤得喷香的肉串,碗中酸酸甜甜的果汁,围坐了一圈汗津津、乐陶陶的青龙宫众人,木芫清觉得此时自己的小院中,倒真有了几分梁山聚义厅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意境,有心要学学江湖豪客的豪迈自在,遂把手中的碗一举,以果汁当酒,率先提议道:“为了咱们大家的青龙宫,干杯!”
“干杯!”
“干杯!”
“干!”
众人一齐举起了碗应诺道。
忽然想起一首歌,很适合此时的青龙宫众人,贴出来跟大家分享:
《只记今朝笑》
作词:黄沾
作曲:黄沾
白云俏,艳阳照,衬我逍遥调;
自由是我,心里只记,今朝的欢笑。
开心的感觉,倾心的快乐,今天开了心窍。
落霞如血,红日如醉,我抱拥奇妙。
浮尘随浪,只记,今朝的欢笑。
热情和唱,纵情傲啸,看透江湖玄妙。
自由来去,不尽逍遥,潇洒得不得了。
笑面向,滔滔啊,他朝有谁能料?
浮尘随浪,只记,今朝的欢笑。
开心的感觉,倾心的快乐,今天开了心窍。
沧海一声笑
白云俏,艳阳照,衬我逍遥调;
自由是我,心里只记,今朝的欢笑。
潇洒得不得了潇洒得不得了
潇洒得不得了潇洒得不得了
卷二、处身青龙风波恶 三十六、芳心暗许
好不容易众人散去,木芫清本以为终于可以清静下来了,却忘记了石凳上坐着的那个人还迟迟没有离去。
“太好了,都走光了,终于清静了!”木芫清大松一口气,高举双手欢呼道,“睡觉睡觉,眉开眼笑!”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嗤”的一声轻笑:“懒丫头。”
“哇!”木芫清不曾料到院中还人没走,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身去看。
原来是寒洛那狐狸,悠闲自在地稳坐在石凳上,手里把玩着盛果汁的小碗,眼睛却不知看向了何处,那张好看的脸上,淡淡的笑意都还没来得及消失。
“你怎么还没走哇。”木芫清回过神来,手捂着胸口嗔道,“一声不吭的吓了我一跳。”
“你就这么怕我?”寒洛收回目光,嘴角边噙着一丝笑容问道。
“你试试被人冷不丁的在背后喊上一声的滋味,魂儿都快被吓出来了。”
“魂儿?你的魂儿么?”寒洛的目光忽然间变得深邃起来,好像一下子抓到了什么关键点一样,金色的眸子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彩,却如一潭湖水般深不见底。转眼却又笑了,而且笑意比刚才更浓。
寒洛脸上这一番如风云般瞬息万变的表情,木芫清不是瞎子,自然全都瞧得清清楚楚。她在心里将前后话一联系,立刻敏感地感觉到,寒洛他,已经洞察了她穿越的秘密!而现在,他脸上虽笑意盈盈,也许心里正在盘算着,究竟要怎样处置她才最为妥当?既不会引起魔殇宫里其他人的怀疑,又能让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付出应有的代价,毕竟,自己占据的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是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
那么她,又该怎么办呢?是该主动坦白一切,争取宽大处理呢?还是继续假装没事人,咬紧牙关死不开口呢?虽然寒洛已经猜到了,但这具身体终究还是木芫清的身体,而没根没影的魂魄之事,就算妖界之中人才济济,神通广大,又有谁能把深藏在身体最深处的魂魄辨得清清楚楚呢?也许,可以观望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这边木芫清正千回百转地做着计较,那边寒洛已经站起了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淡然开口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