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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江和楚毅都莫名地看了过去，却看到年幼的小女孩脸色忽然阴晴不定。
“我终于知道了……”她几乎是咬着牙开口的，“那种不安的源头……”
“你们都给我在上面等着！不许下来！”
没等说完，她毫不犹豫转身就往地下超市跑。
萧江和楚毅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人吗？
显然不是，这句话对他们来说，反而是激起了好奇心。这一回，连楚毅都从车上下来了。
从反光的通道壁上看到跟着就要下来的两人，叶涵宇皱起了眉头，右手在半空中抬起，银色的粒子从空中隐现，聚集在她手里，变成了一支手臂长的，一头圆润如同镶嵌了宝珠般的权杖。
叶涵宇头也不回地把权杖头往身后一指，一道冰霜之壁从地底升起，直接冰封了地下超市的出口。
留下追下来的萧江和楚毅跟凭空出现的冰墙上自己的影子，大眼瞪小眼。
“卧槽……叶子的能力到底有多少！太古怪了吧？”
哪怕还没靠近，两人就能感觉到冰壁散发出来的寒气。
在这大热天的八月里，这简直就是防暑降温必备……不对，重点错了！
楚毅摸了摸冰壁，手指传达回来的感觉就和以前在夏天里摸表面并不光滑的冰块一样。
冰冷到麻木。
萧江同样抬手，将手指抵在冰壁上，只不过他的行为并非验证冰壁的真实性，而是在尝试破坏。
萧江的能力是振动，准确的说法，是分子共振。现阶段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使用无形无质的空气波袭击敌人，将敌人整个儿震荡到粉碎。
“……不行。”萧江放下几乎被冰壁冻麻的手指，“找不到共振频率。”
即使离开了冰壁，那种冰冷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他的手指上，入侵到他的骨髓里，几乎令他整个人的热血冷却下来。
“该死！她到底发现了什么！又不说！只一个人扛着，她以为她是救世主么！”
叶涵宇是不是救世主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放着一个能够掩藏大量丧尸的高级丧尸或者人类不管。
“可恶！这么明显的提示我居然没发现！”
一路狂奔往下的叶涵宇几乎悔得能吃了自己。
叶涵宇还记得自己看到之前的二级丧尸时得出的结论，那就是前方有更高一级的丧尸在召唤低级丧尸们靠近，这自然也包括了能力不如它的那只二级丧尸。
可能是三级，可能是四级，更有可能……是五级。
如果是三级丧尸的话，按照阶位影响来看，虽然三级丧尸能拉走大部分的低级丧尸，但是距离二级丧尸最近、也就是深受二级丧尸影响的那几只低级丧尸，应该能够免疫掉三级丧尸的影响。
但是在萧江他们发现那只二级丧尸的时候，它身边没有一只一级丧尸。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召集的丧尸超过三级，只有超过三级的丧尸召集低级丧尸时，连二级丧尸周边的低级丧尸也不能免疫这种影响，所以才造成了之前独行侠的二级丧尸。
同理，如果这是四级丧尸的话，那么同样根据影响随阶位下降而递增的丧尸本能，刚刚他们发现的三级丧尸身边，理应只有最靠近的几只丧尸留下来才对。
但是事实上，他们遇到的，却是上千的丧尸大军。
前方正在召唤的高级丧尸，完全不能召走这里的低级丧尸。
而且，在叶涵宇杀掉那只丧尸狗之前，她甚至没有看到属于丧尸的黑红色。
虽然自从左眼受伤之后，她的视野就大受影响，连以前很远就能看到的丧尸都不太容易发现，原本几乎免疫所有视觉影响的能力也折损了一半有余，但即使是这样……在丧尸大军出现之后，她也应该能发现那只藏起来的三级丧尸才对。
可事实上，她是在察觉到风中气息变动之后，直觉朝气息变动源头射击之后，才发现那只三级丧尸的存在。
在这之前，她完全没看到三级丧尸的影子。
这是为什么？
只有一个可能，负责遮掩丧尸行踪的那只丧尸实力……超过她的单眼视力的能力范围。
三级丧尸还在她的可以查看范围内，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那是四级丧尸。
根本没理睬还在厮杀的丧尸群，叶涵宇径直冲进超市，翻越过收银台，最后在蔬果区停下脚步。
一时之间，安静的超市里，只有小女孩急促的喘息声。
“呼……平静日子过久了，我真是大意了，”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叶涵宇对着空无一人的超市开口了，“其实我早该发现了才对。”
“楚毅和萧江，还有我，我们三个人的购物车里所有真空包装的熟食，加起来也填不满半个熟食柜子，但是这里原本用于置放真空包装长久保鲜的熟食柜子却是全空的……”
“生活用品区，贩卖电磁炉的货架上方，空了两个；女性用品处有人拿掉了一部分的样子，我本来猜测是楚毅私下给萧蔓拿的，还以为是他有什么特别的空间能力或者装备，能让他藏起这些东西来，可惜我错了。”
叶涵宇一边说，一边朝前走，她走得不快，因为视野不是很好。这个地下超市的电灯因为长期（三个月）不间断开着，从而导致某些灯芯烧坏了，一半电灯仍然尽忠职守，但是另外一些，却早早地灭掉了。
蔬果区的照明情况是后者，虽然离得稍远些地方的光能照过来，但是比起那边亮如白昼的模样，这里无疑就是夜晚了。
地底下的深处，是没有自然光投进来的，半黑暗的情况下，叶涵宇也不敢走太快。
她现在独眼的视力比不上曾经双眼俱全的时候，能看到的“东西”真相也有限，如果走太快被袭击了的话，可就好笑了。
“如果不去考虑这种队伍内部出现情况的个例，加上这个超市一直没有人来搬运物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有人，一直呆在这个超市里，和那上千的丧尸为伍。”
“这个人可能是丧尸，也可能是人类，但我个人觉得人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丧尸是不需要吃熟食的。”
这也就解释了那本来货源充足的熟食柜里，在他们到来前就不翼而飞的部分。
“你应该是女性吧？”男性的话，是不需要去拿那些女性每月用品的——说起来，当初叶涵宇就是因为这个先入为主的概念，以为楚毅在给萧蔓多拿东西。
谁让他们之中，只有萧蔓最有可能拜托楚毅做这种事，而楚毅也最有可能答应她的请求呢？
叶涵宇还记得自己寥寥数次和萧蔓见面的场景，那个女子似乎爱慕着萧江，而楚毅却常常在她背后看她。
但是，楚毅的目光，却无法让叶涵宇联想到爱之类的词。
所以她也不敢确定，只知道，如果萧蔓拜托他这种事的话，力所能及，楚毅还是会去做的。
昏暗中，在叶涵宇虚握的双手腕间，银色的粒子流转不定。
这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的世界里，这银色粒子就像是明灯一样，昭示着叶涵宇的位置。
如果有谁想要袭击的话，这简直就是最好的指路灯了。
但是事实上，一直到她站在贩卖榴莲的货柜前，叶涵宇都没有受到任何袭击。
“为什么不动手呢？”叶涵宇在那已经臭烂得一塌糊涂的蔬果摊前停下脚步，站定，“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对，从之前命令丧尸袭击我们这点来看，你的性格应该不是那种一定要有百分百把握才会动手的类型……你是赌徒，有十分之一的希望，就能倾尽一切。”
“那么，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叶涵宇歪头，看着木头架子搭成的货柜，右手朝前抬起，银色的粒子往手心聚集，几乎是一瞬间，凝结成了一把手枪的样子。
“不是不想动手，而是不能动手吧？你的全部力量，都用来控制那只三级丧尸和抵抗高级丧尸对低级的召唤，因此，当那只丧尸死去的时候，你的精神力，也同样被反噬了。”
“所以，你现在是动弹不得，”叶涵宇抬手就是一枪，轰掉木头架子的一个脚，然后跟着上前，一脚踹翻了那满是腐烂蔬果的货架，露出底下那个躺在地上、即使被枪指着也没有眨动眼睫毛的女子。
“我说得对吗？不知名的女士，”叶涵宇看着那女人冰冷而仇恨的目光，还有从她的眼睛和耳朵鼻子里钻出来的、不断小幅度舞动着的红色触手，那陌生而熟悉的模样，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不对，这个女人很陌生，她应该没见过。
叶涵宇认真地回忆了一回自己回到这个世界之后的记忆，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那仇恨的目光又怎么解释？
还有不断舞动的触手……
能够操控丧尸的人类……
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记忆，在脑海深处醒来。
那样仇恨的目光，和记忆里的某双眼睛重合。
一瞬间，就像是有闪光划过大脑。
叶涵宇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与此同时，在入口处对着冰壁毫无办法的楚毅和萧江两人，看到了一个女性。
一个很符合中国人传统审美观的女性，黑色长发，遮盖了小半张脸，只余下右眼露在外面。群带飘飘，身姿纤细，美丽的脸上带着温柔得如同看着鲜花盛开般的柔软微笑。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却是轻轻将手贴在冰壁上，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冰壁自然裂开。
然后，她看也不看那两人，自行下去。
萧江好一会儿才回神，刚想对楚毅说他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和谁很像好像哪里见过一样，却看到楚毅脸色惨白。
“阿毅！怎么了？”
楚毅惨白着脸，转过头来：“你……你看到她的指甲了吗？”
萧江一愣，他没注意到。
“是，黑色的……她，不，它……是丧尸！”
☆、第 90 章
还身处地下超市的叶涵宇并不知道上面突兀的变故；也不知道自己即将看到谁。
回忆起了在哪里见过这样眼神的小女孩虽然几乎认定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可是仍然是带着不确定的口吻开口问：“你是……谢修？”
“不……不对，谢修应该已经被柳书楠杀了。”叶涵宇摇了摇头，在女人开口前自我否定了，“但是你的样子……和谢修很像。”
不是指外貌，而是指那种状态。
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叶涵宇来说；那个叫谢修的女性丧尸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当然，不是指她的人；而是指她的身份。
身为人类；血液却是和丧尸一样的黑色；明明是人；却可以控制丧尸；食用人类大脑；可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能够影响暗示和她能力同级的高级丧尸；能够拥有丧尸一样的坚韧体质……
还有，在被毁掉了一只眼睛之后，从她的眼眶里生长出来的、不断舞动的红色小触手。
而眼前这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却有着和谢修一样的特质：和丧尸一样的黑色血液，能够控制低阶丧尸并且影响高阶丧尸，体质坚韧……
如果不是一万分确定谢修已经被柳书楠切开了脑袋，破坏了大脑，决计不可能被感染成丧尸也不可能从百公里之外的H市跑到S市来，她真的会以为这个女人是谢修。
叶涵宇手里的枪化作银色粉尘，在她的手指指挥下把地上动弹不得的女人捆起来，四肢张开，呈现大字型。
另有一部分细小的粉尘在她手里汇聚，变成了一把小巧玲珑的银色手术刀。
在手术刀成型的那一刻，躺在地上的女人眼里忽然出现些许迷茫，但很快那迷茫被仇恨代替，她抖着嘴唇，似乎在愤怒地念着什么。
叶涵宇侧耳仔细一听，在听清楚她在说什么的时候，极少流露出情绪的小女非常明显地一呆。
那个女人说，苏瑛。
叶涵宇垂眸看了女人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着开口：“如果不是因为她不在……我真想让宁宁读取一下你的记忆，无痛安全，读取完了你也不会有事，可惜她现在不在……没办法，就只能让你尝尝我的粗暴手段了，”
说着，手术刀切入了女人的皮肤。
被念叨的白宁宁打了喷嚏。
她身边的一个少年毫不客气地开启了嘲讽模式：“小白你不会感冒了吧？大夏天感冒还真有你的啊，别人顶了天了也就四五月的时候感冒，你倒好，这么热的天都能染上感冒，体质增强了那么多也这么没用你确定你……唔唔！”
白宁宁收回手，丝毫没有做了拿毛巾堵人嘴巴此等恶劣行径的自觉。
少年“唔唔”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把毛巾从嘴巴里面掏出来，眼角已经发红了。
“好了，顾霏，白宁宁，”坐在前排的男人发话了，他一说话，后头两个人一起安静下来——准确的说是准备发飙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