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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方的消息么?”阎锡山问。
“平型关方面连续告急,敌人在向平型关南翼的白崖台,东长城村方向移动,有进攻73师的意向。73师自从广灵退下来以后,人员损失很大,士气一直没有恢复,需要给以支援。可是33军已经没有力量。我想35军董其武旅既已到了大营,应留下作为应急的力量。”孙楚说。
阎锡山眨着小眼睛想:35军还未出动,平型关已告急,陈长捷说的持久对抗恐怕言过其实。到底怎样才保万全?阎锡山一时拿不定主意,王靖国从参谋手里接过一纸电文,匆匆地看了一遍,便递给了阎锡山。
“从五斗山反攻铁甲岭、茹越口的方克猷旅(属61军),溃回代县;现在调雁门关以西段树华旅(属19军)来代县,并留35军的马延守旅在代县以东警戒。”
两边告紧,阎锡山方寸错乱。他又陷入了曾经陷入过的疑团:日军的主力到底在哪一方面?杨爱源是阎锡山的五台同乡,他比阎锡山想得更远:繁峙、茹越口的日军,如果再向南进,不但威胁雁门山主阵地,而且有直捣五台的危险。
“热、察、绥的蒙古人年年朝五台山,走熟了繁峙峨口通五台山的道路。蒙军既已占领了繁峙,有可能经峨口直奔五台山。”
杨爱源这几句话,使阎锡山的思想更杂乱起来,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不但威胁雁门关,而且直接威胁太原,连自己的老家河边村也保不住,自己的祖坟也要给日本人占了。平型关难以守住,更谈不上出击歼灭敌人:繁峙的敌人不但在动,而且打败了方克猷旅,35军的反攻,不可一蹴即得,纵然开始反攻,也未必稳操胜券。与其走这独木桥,不如还是选大路走保险。阎锡山把桌子一拍,有气无力地说:
“我看这种形势无法补救了,拖下去对我更加不利。”
日军突破了茹越口、阳方口,占领繁峙,直接威胁到雁门关、平型关的后方。阎锡山慌了手脚,顾不得组织在雁北的有生力量夹击突入的敌人,下令全线撤退。雁门关天险,白白地让给了敌人。阎锡山放弃雁门关、平型关,把大批军队向五台山、云中山、芦芽山一带转移,集中主力于忻县忻口之间,组织忻口会战,保卫太原。
“阎老西”杀了替罪羊
“阎老西”杀了替罪羊,要在忻口决胜负
日军占领了繁峙,其势甚锐,直接威胁了同蒲铁路。阎锡山从繁峙沙河的一个小村出发,决定南奔五台山的台怀镇,从那里再返太原。
阎锡山骑着毛驴走在崎岖的小道上,心神不定。阎锡山胆小,不敢骑马,只好骑驴。
毛驴不紧不慢地走着,阎锡山在毛驴上随着毛驴的脚步摇摇晃晃。他觉得自己在山西的宝座,似乎也像坐在毛驴上一样,越来越不稳当了。
阎锡山曾经夸下海口,要靠30万晋军拒敌于山西之外。然而,一一事实证明了:晋军一触即溃,不但不能拒敌于山西之外,连天险雁门关、平型关都丢了,眼看着日军直逼太原。
阎锡山忧心忡忡地回了太原。他想到太原城说不定也很快要被日军兵临城下,更加惊魂不定。眼看日本人就要端他的老窝了,事到如今只有豁出老本,拼了!他想到了忻口。
忻口位于山西崞县与忻县之间,北距宽达半里的云中河约四、五十步。贯穿南北的同蒲铁路和公路由忻口前面通过。西边是丘陵地带。整个地形十分险要。这里是日军进占太原必经之路,也是抗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利战场。一想到这些,阎锡山又来精神,他叫来杨爱源和傅作义,显得镇定自若地说:
“胜负兵家常事。现在,重要的是要迅速整顿、调配队伍,把忻口的阵地搞好。这个‘三山夹两口’的阵地,是易守难攻的,我们要在这里打个好仗!”
“我已命令王靖国守住崞县,姜玉珍旅守住原平。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在忻口布阵了。”
“崞县能守多少天呢?”杨爱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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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10天。”阎锡山说。
阎锡山这时才想起了蒋介石答应派第14集团军支援山西的事。原来他曾说过要靠30万晋绥军保住山西的话,现在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力量了。在火燎眉毛的时候,他急切地希望蒋介石派来救兵,最好能有一位中央大员来第2战区参与指挥。这样,一败再败的责任,也就有人分担了。
9月20日,蒋介石曾派黄绍到岭口去见阎锡山,了解阎锡山的情况。他走到石家庄的时候,便传出了平型关大捷的消息。石家庄的人民,连空中飞着的日本飞机也不顾,到处欢呼,燃放鞭炮。待他见了阎锡山,却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阎锡山对于八路军的胜利,又喜又怨。喜的是八路军为他牵住了板垣师团的尾巴;怨的是让八路军独占了大捷的荣耀。同时,对自己属下不配合八路军出击,则是又恨又爱。他对黄绍说保住雁门关的决心。但是他瞒不过黄绍的眼睛,因为黄绍亲眼看到了晋军丢盔弃甲的狼狈相。
“平型关虽然打了胜仗,日军的进攻并未停止,阎百川虽然坐镇雁门关,并未摸清敌人的主攻方向,对于山西全局如何统筹安排,并没有做出决定。”黄绍回去对蒋介石汇报说。
“你去第2区当副司令长官,帮帮百川的忙。”蒋介石亮出了要染指山西的底牌。
黄绍当时任湖北省主席。他十分明白,如果不得到阎锡山的同意,去山西不但难有作为,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招来一身麻烦。
“如果委员长下令,我也愿意去山西帮帮忙;但,这恐怕要征得百川的同意。”蒋介石给阎锡山发了电报,立即得到了他的同意。在阎锡山急切盼望黄绍来时,黄绍到了。
顾不得风尘仆仆,黄绍听了阎锡山准备在忻口会战的打算。阎锡山问黄绍的意见。
“侧翼怎么部署?”黄绍反问了一句。
“忻口这个地方真有点特别。五台山自东而西,云中山自西而东,两山在忻口北部呈夹峙之势。滹沱河自北而南,云中河自西而东,在忻口北部汇合,从两山夹峙的地方流过。在河谷的中间,又有一个数百米高的土山,很自然地形成了三山夹两口的特殊地形。三山,就是云中山、五台山、河谷中间的土山;两口,就是土山东西两侧的水道。这里正面很小,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而且从南向北看,这小口呈倒八字形,敌人两翼包抄甚难,是组织网式防御的理想战场。在口外运动的敌人,总处于三面受敌,无法避开来自横向、纵向和斜向的攻击。”阎锡山指着地图说到这里,做了个结语:“两边侧翼都是安全的”。
阎锡山得意之余,还讲了忻口名称的史源。据说在公元前200多年,汉高祖刘邦在平城被匈奴围困,脱围之后来到忻口,见此处地形险峻,三峰夹河突起,刘邦知道匈奴纵有追兵到此,也无用武之地,刘邦与三军大为欣然。欣与忻通用,故在此筑垒设防,名曰忻口。
黄绍知道阎锡山误会了他的意思,赶忙补充:
“我说的是大侧翼,您误解了。比如说娘子关就是忻口、太原的侧翼,如果娘子关不保,忻口、太原也难坚持。”
“德国专家说了:敌人的主力在北面,那方面纵有敌情,也不过是敌人小股奇兵,不成大事。”阎锡山笑了。
“不过,娘子关是必须守住的。不然,敌人横插过来,就会扰乱了咱们的阵脚。”黄绍说。
“不至于!”阎锡山摇头:“娘子关天险,易守难攻。况且敌人攻击娘子关,在平汉线上的我军就可以从其后方进攻,使他进退两难。”
“忻口会战是一件大事,只能求其必胜。”黄绍说:“我总以为娘子关方面应该认真注意。”
阎锡山没想到黄绍这样重视娘子关,也没想到杨爱源、傅作义也支持黄绍的看法。他自己也加重了对娘子关一翼的重视。
蒋介石向山西派兵遣将,阎锡山高兴了,但总有些苦味,“请神容易送神难”。
阎锡山一想到土皇帝的卧榻边多了一个睡觉的,心里就忐忑不安。不过,他知道“夏天来了穿布衫,冬天来了穿皮袄”的道理,总是要应时而变的。
“我要应时而变,他老蒋也不能不变!”
阎锡山想:这次老蒋派兵来跟红军东征时不完全一样,那时他的兵占去山西一寸山,山西就少一寸土;现在,不一样了,多了一个八路军,还有一个日本人,老蒋也就不能在山西为所欲为了。可是,共产党还是共产党,蒋介石仍是蒋介石,不用他们不行,用他们也有隐患,只是现在不能一脚踢开。
蒋介石派中央军进入山西,自然也有他的如意算盘,一来可以借此捞个抗日的好名声;二来还可以惜这个难得的机会侵占阎锡山的地盘。此外,蒋介石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借此机会监视、限制、甚至吃掉八路军。
统率中央军进入山西的将领就是十四集团军总司令卫立煌。
“七?七”事变以后,国民党政府派遣卫立煌这一支嫡系精锐部队来到华北,本来是让他增援芦沟桥的。当他们还在途中的时候,宋哲元的29军已经放弃了北平和天津两座城市,退到保定。7月28日,日军占领北平。8月初,交锋的重点移到平绥铁路线上的要冲——南口。这时,13军汤恩伯部守在南口,顶不住日军的强大火力,迫切待援。于是卫立煌率其基本部队14军冒险由北平以西的山地绕道北行,去增援南口。8月25日,卫立煌率其所部刚刚到达门头沟以西的大台地区千军台一带,即与日军接火。
卫立煌的部队装备良好,下级官兵抗日热情正高。这时正是秋高气爽,妙峰山以西诸高地,海拨1500米以上,入夜寒风刺骨。卫部仍着夏装,短裤、草鞋,遥遥看见天际的红云,知道那就是从北平城内反映的灯光,个个精神抖擞。当地人民过去只见过杂牌军,从未见过头戴钢盔,轻重机枪齐全,还有高射机枪和反坦克平射炮的正规军队。群众组织起担架队、运输队来支持抗日战斗,真是箪食壶浆,下级官兵也深受感动。一连打了20几天,与日军互有进退。可惜在离南口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南口已把守不住,被日军攻破。卫立煌所部即失去增援目标。沿平汉线保定又已告急。9月18日,不得不回师沿西山南撤。日军已向房山、涿州之线堵截,用骑兵和汽车三面包围过来,上面还有飞机扫射,滞迟卫军行动。卫立煌久经战阵,对于这一严重局势沉着不慌。他计算日军合围还需要一些时间,只要整顿队形,自己的队伍不抢路,不混乱,就不要紧。十四军每个师都有一个骑兵连,卫立煌首先集中自己的骑兵,把敌方堵截山口的骑兵冲散,然后沿山南行。由于他指挥得当,行动敏捷,在日军合围之前,冲出西山台地,越过拒马河,南渡易水,直抵徐水以西的遂城镇和保定以西的满城,兵力未受损失。本来准备参加保定以西的会战,没想到保定正面的总指挥刘峙竟不战而逃,引起全线崩溃。卫立煌奉命继续南撤,沿平汉路西侧,夜行昼伏,徒涉唐河、大沙河,抵达石家庄结集待命。当时几路退兵云集石家庄,日军飞机天天来轰炸,我方只有少数高射机枪,根本起不了掩护作用。
这边平汉路中央军重兵集结,隔着太行山的山西却频频告急。
阎锡山当初为了炫耀武力,虚张声势,晋绥军号称有30万,实际上顶多只有10来万人。
晋绥军原先有七八万人,在抗日战争初期编为第6、第7两个集团军。第7集团军总司令傅作义所辖的绥远军队只有一个第35军,包括孙兰峰、董其武、马延宁3个独立旅和2个骑兵旅。因为后来需要担当整个绥远省的防务,没有充分使用。第6集团军总司令杨爱源所辖的晋军共4个军,即19军军长王靖国部3个独立旅,33军军长孙楚所部3个旅,34军军长杨澄源所部1个师2个独立旅,以及陈长捷继李服膺当61军军长所带领的1个师2个独立旅,此外还有赵承绶带领的6个骑兵团和周玳领导的8个炮兵团。
阎锡山30年来惯于在变化莫测的局势当中摇身一变,投机取巧,玩弄权术而独霸一方,其实并无多大实力。山西兵战斗力薄弱的原因很多,一是军队中大量空额,二是在政治经济长期处于独立状态的山西,平时又要多养兵,又没那么多钱,有时只好搭配一些鸦片烟充作军饷。狂妄自大的蒋介石嫡系军人常常嘲笑阎老西的兵有两杆枪,一杆步枪,一杆烟枪。这种潮笑固属过分,然而山西旧军的腐败无能确是事实。过去日本特务机关在山西公然成立办事处,猖狂活动已非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