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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当台儿庄大捷的喜讯传遍全国,武汉各地轰轰烈烈的祝捷游行涌向高潮时,飞将军们都面带胜利的笑容出发了。他们飞遍齐鲁大地,在济南、兖州、诸城、临沂等地漫天飞撒着传单,敦促从台儿庄外围溃败下来的残敌和占据山东各地的日军弃战投降。
矶谷、板垣败阵台儿庄后,损兵折将上万人,折尽了锐气。在中国战场上,还没有哪支日军败得如此之惨,这更让一贯号称精锐的矶谷、板垣无地自容。惊恼之余,对陆军航空兵失去天空一事痛骂不绝。挨了一顿臭骂的陆航第16联队长新川少佐怒冲冲地叫来加藤大尉。他一言不发,怒视着面前垂首而立的加藤,这更让加藤感到从未有过的窘迫和惶惑。半响,新川才阴阴地开了口:“加藤君,你明说,还有没有能力解决战区内的支那空军。”
这口气,更让加藤惶恐不安。就此罢手,等于宣布失败。这对他的信念、他的战斗队、甚至他的家人,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这种结局他连想都不敢想。他急忙抬起头,狠狠地咬着牙说:“支那航空队敢再来,就打它个全军覆没。加藤部队的光荣,仍将永垂青史!”
新川似乎并未被打动,他听这类的保证已经太多了。他冷冷地摇摆手,加藤退下去,走了。可新川含怒的眼光和冰冷冷的面孔,他却无法摆脱。“支那航空队,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敲碎你们这块骨头。”他心里恨恨地发誓道。
几天来,李宗仁忙得连轴转。既要应付中央派来的慰问团,接见全国各地的团体、军界同仁,还得笑着脸跟记者、外国军事观察员、驻华武官周旋。台儿在让他一下子红透半边天,他觉得今天甚至比他发动“两广事变”时引来的目光还要多,还要复杂。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中央方面有他为空军报请嘉奖的电文。记者方面,他也没忘记为空军多说几句好话。
面对顶头上司第3路空军司令部和空军总部的嘉勉,第3大队没有沉醉。他心里清楚,自己拥抱鲜花的时刻,正是对手恼怒疯狂的时候。最后的决战虽未开始,可摊牌用不了多久了。
4月10日,第3、第4大队联手出击,狂轰滥炸徐州外围日军炮兵阵地。日军地炮当场损失数十门,人员数百。可加藤不管这些,他率24架战机从兖州机场起飞后,一直静静地埋伏在归德以东上空的云层里,很快,第3、4大队的驱逐机群出现了。加藤一言不发,率先冲出云层,爬高,企图占据有利位置。
加藤故伎重演,拦路设伏,企图先发制人,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机群像过去一样,完全陷入了被动。右下方,他眼看着一架中国的E—16撞向一架日机,两者同归于尽。“中国人疯了。”
他感到身子一哆嗦。没多久,他的一名中队长被另一架中国战机撞毁。“这是什么战术?混蛋!”当他看见中国那架摇摇晃晃栽下去的战机里弹出一朵伞花时,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要开火。
就在这时,斜刺里杀出一架E—15,一通枪声,他感到天地在飞转,机身进入螺旋。定睛一看,飞机的右翼已被削掉。“完了,一世英名毁在支那。”一阵绝望,他闭上了眼睛。此时,他完全可以跳伞逃生,但他不愿这么干。“轰!”飞机撞在土山上,一股火球冲天而起,烧毁了加藤的座机、肉体,也毁灭了他横行中国天空的梦想。仅仅在两个多月前,他还是那么不可一世,甚至向中国空军投下战书,摆开了一场残酷的战争游戏。可结果却输得如此之快,如此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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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0日的空战,中国的天空又闪出了两颗耀眼之星。广西藉空军少尉梁志航,在油、弹两尽之际,驾机勇撞日机,血洒长空。第4大队飞行员陈怀民也撞毁日机一架,后跳伞带伤归返。至此,这位21岁的战士已三次挂彩,先后击落敌机5架,成了中国新锐空军的化身。
中国空军送给日本天皇的“厚礼”
4月的武汉,春风和煦。
蒋介石坐在院中藤椅上,和夫人轻语着。
远处,东湖水清波荡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道道金光。
近处,珞珈山绿草鲜花竟相吐绿斗妍。
要不是晚间偶有空袭,要不是沿街的沙垒、岗哨和潮水般涌来的难民、伤兵,眼下该是令人难忘、令人心醉的花季。
“大令,知道这山为什么叫珞珈山吗?”宋美龄看着幽静的庭院小径,饶有兴致地问道。
“嗯”,蒋介石心不在焉地哼哼道。自“二?一九”大空战以来,日本人的飞机来得少多了,他休息的不错,防卫武汉的军、政方案也在顺利进行。当然,更令他兴奋的是,几天前,他又被重新任命为国民党总裁。手中的权力一下子又急剧地膨胀了,看来他的力量还是稳当的。
“其实珞珈山原来叫洛家山,只是后来人们嫌它太土气,所以……”宋美龄在炫耀着她不知从哪里刚听来的消息。
“后方的稳固实在是当务之急。一个国家的战时首都,如果每天都不能保持太平,那么军心、士气何以维系,国际形象又该如何?空军是有战斗力的,不能光等着挨打,还是应该出击出击。”
蒋介石盯着远处的东湖,另有所思。“大令,你在听吗?”宋美龄一声轻语,把蒋介石又拉回到现实中。
“听着呢,听着呢。美龄,我要打个电话,你先坐坐,啊,坐坐。”说着,他起身向屋里走去。
钱大钧放下电话,一时也没了主张。他接任航空委员会主任一职时间不长,可中国只有近300架飞机,而对手却有上千架。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眼下应付都应付不过来。还要主动出击,他感到有些麻烦。可在他给蒋介石当侍从室主任的日子里,已摸透了蒋介石的脾气:“他要你跳火炕,你就不能绕过去。总裁的吩咐,我只能想着如何去办,而绝不能再琢磨该不该办。”
中国空军各机场再次奔上忙下地紧张起来。
4月21日,一条意外得到的消息,惊得钱大钧冒出一身冷汗。
这天,孝感前线机场的一架试飞战机,归航时意外击落1架日军双座侦察机。机骸中,一具死尸身上的金质领章引起了情报人员的注意。日空军将官一级的人亲自实地侦察,以往可不多见。翻译了作战日记后,情报人员赶忙向武汉报告。
4月29日是日本天皇的寿诞,取名“天长节”。日本陆、海军航空兵计划在这一天大规模空袭武汉,作为向东海岛国上天皇祝寿的礼炮。可几天前,遵照蒋介石的意思,武汉外围的空军已大部被派出。其中中、苏空军各1个大队原计划轰炸海外三灶岛上的日空军基地,可大雨把他们搁在了南昌。如果到了那一天不能有效地击溃日本空军,武汉的天空不能以中国人的胜利告终,那他钱大钧可没好日子过,那时,蒋总裁可不会管是谁把飞机派出去的。
军情似火,钱大钧一面向军委会报告,一面连夜召开空军紧急会议。一封封电报,一个个电话,飞向各处空军大队:“速返武汉!”“火速回汉!”这一切都完后,钱大钧抹了把额上的冷汗,窃窃自语道:“我钱某人可没有诸葛亮的本事,再说日本人懂空城计吗?”
4月末,千岛之国日本樱花初绽,春意渐浓。4月29日,虽然只是个星期五,但这一天却非比寻常。当太阳照上东京街头,“君之代”国歌疯狂地响遍全城时,整座城市便被歌声、欢呼声、鞭炮声和噪杂的人声搅拢得骚动不宁。人们早已停下了活计,停下了一切正常的生活,走出家门涌上街头。警察、街区治安员推搡着挤乱的人流,恶狠狠地咒骂着,踢打着。身着戎装的军人三五成群,目光骄傲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在这座城市里,青年男子已不很多了,他们很为自己身上散发着的朝气和力量而自豪。
代代木阅兵场,早已搭起了彩台。彩台的两侧,太阳旗插得遍地都是。精心挑选的陆、海、空三军仪仗队队员,像一块块整齐的铁板,精神抖擞地立于台前,一双双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身后,市民们拥着、挤着,都想争睹一下大和天神的风彩,当天皇一身戎装,手戴雪白的手套,骑着高头大马步入阅兵场彩门时,国歌大作,欢声如潮,整个阅兵场像爆开的水锅。上千年的天皇制,已把天皇神化了,在普通人眼里,天皇是天照女神派来日本列岛的使者。他具有无尚的力量,能拯救大和民族脱离苦海,奔向繁荣。他甚至连姓氏也没有,神圣的天皇是不能有姓的。他不能苟同于芸芸众生,即使内阁大臣也不例外。他具有无边的权力,他可以让他们为他而生,也可以让他们为他而死。
裕仁站在台上,看着威严齐整的受阅队伍,听着振奋人心的“卡卡”脚步声,心情激动、豪迈。正是这支军队,正在实现着他历代祖辈都未曾实现的梦想。正是他们,给他带来了耀眼的辉煌,也使大和民族万民子孙顶礼膜拜,更加疯狂。天上,一架架银白色的战机,编织着严整的队形,掠过阅兵场。引来人群一阵阵更加激动的欢呼、喝彩声。裕仁平静的脸上终于现出了笑容,一双眼睛充满赞许。他相信这只离天神最近的鹰,一定会更加凶狠地扑啄敌人,一定会给他和他的万民带来更多的喜悦和胜利的疯狂。
中国的抗战首都武汉,也沉浸在一片喧嚣、沸腾之中。满天轰鸣的机声、震耳的枪炮声、穿梭飞舞的机影、枪弹,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交响曲。中国空战史上规模最大的空战激战正酣。满天的机影,漫天的硝烟,炫目的闪光,遮住了蓝天白云,掩住了太阳,日军航空队憋了2个多月,今天一撒手,就把70多架战机投入武汉空战。中国空军在家乡父者面前不敢怠慢,武汉外围中、苏混合编队70多架战机尽数升空。太精彩、太激烈、太悲壮了!武汉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天空中烈焰喷吐,黑色战机令人眼花缭乱地飞舞着,穿梭着……
4大队又参战了。几乎每次大的空战,人们都能看到他们矫健的身影。半月前,他们刚刚参加完徐州会战,今日又驰骋武汉上空。李桂丹牺牲后,毛瀛初又顶上来,接替了大队长一职。小伙子虽然年轻,却是个帅才,上任2个月,中国人、日本人都感到4大队这柄剑毫无锈蚀,仍是那么锋利,那么无敌。
队员刘宗武向着不远处的战友陈怀民打了个手势,随毛大队长扑向佐世保航空队机群。在南开读书时,他是个倍受姑娘青睐的篮球场上的骁将。球场上冷静、勇猛看来已融入了他的空战技术。来到4大队后,很快他就成了主力飞行员。这个身材魁梧的天津小伙儿显然喜欢在敌机群中发挥自己的才能,就像在球场上。当他扑入日机群,眼望四周一团团“太阳”时,他毫无惧色,轻灵地上下翻飞、左右躲闪,并抓住时机咬对手一口。一架日驱逐机很快在他的枪口下化作一团黑烟、一只火球。
“够本了,再打就算白赚。”他心里念叨着,突然,几发子弹打得他座椅背上的护板叮当作响。“嘿,这玩意行!”他乐了,一个小角度急转,把背后下黑手的那架日机让到前面。当日机被他紧紧套住时,他咬着牙骂道:“妈的,该你狗×操的尝尝老子的厉害了!”一串枪弹,打得敌机像是被扭掉了脑袋的乌鸦,向下栽去。可还没笑出声,险恶的一幕让他们失声惊叫:“怀民,小心!”右下方3000米高度上,陈怀民已被5架疯狂的日机团团围在核心。
1分钟前,陈怀民也有所斩获,可他几乎立刻招来了几只红了眼的恶狼的围攻。今天一上天,他就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机身上标志战绩的小星星要有所增加。也许是一颗两颗吧。虽然半月前撞毁日机时留下的腿伤还没好利落,可他感觉不错。他相信,在天上厮杀,有时就是凭着自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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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扑来日机他看见了,可他丝毫没显出慌乱。前方,大队长毛瀛初也在与五六架敌机周旋着。本来嘛,4大队9架战机闯入佐世保航空队20多架战机的机群,哪有不受围攻之理。可他们既然敢进来,就有办法阵中掏心。陈怀民眉峰紧蹙,清秀的面庞透着一股逼人的杀气,只是唇边渗出的绒毛显示着他的稚气。他才21岁,可脚下却布满残酷的征杀和死亡。他已有3次是从死神手中挣扎着爬出来的,换来的是击落敌机5架的辉煌。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早已死过了。现在不知道什么是怕死。”
有一架敌机垫背,他显得更加无所顾忌了。就在他瞄准一架敌机准备射击时,突然机身猛地一震,胸口一阵发热、发堵。他低头一看,殷红的鲜血喷涌出来。他恨恨地扫了一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