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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铁云将赵瑟上下打量了一番,从她脸上竟是找不到半点玩笑的意思,不由自言自语道:“真是稀奇!难道只做了一件聪明事就能转了性子?聪明这东西难道也是住着习惯所以就赖着不走了?”
“啊?”赵瑟愕然,完 全没听出来傅铁云这是夸她呢。
傅铁云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问赵瑟:“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欠傅侯的,应该还给他。”赵瑟说。
“那你还是接着欠他的吧!欠着好!”傅铁云相当善意地替自己哥哥拒绝了。
赵瑟当然不会以为接着欠就是不用还的意思,心里一哆嗦,嘴上就问了出来:“你要干嘛——”
傅铁云将茶盏放到一旁,露出一双可爱的小虎牙,对赵瑟说:“我就是决定了要从今天开始跟你好好过日子而已……”
如果说,刚才赵瑟只是心里一哆嗦,那么现在就是眼前发黑,宁愿立即就昏过去。这个小鬼,这个家伙!打想当初,他就指着她的鼻子宣称以后一辈子的使命就是破坏她赵瑟的幸福。她们家被他搞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她和陆子周终于不可挽回,俞怀英也要在自己手上赔掉性命。好嘛,现在他说他不想玩了,他要和她好好过日子!凭什么啊!天底下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吗?
傅铁云是不管赵瑟心中如何惊涛骇浪的。合寝的事他还惦记着呢!他拉着赵瑟的手去握自己的春笋:“好了,话说完了,该合寝了!”
赵瑟正恨得牙根都痒痒呢!既然傅铁云好不容易做无知小白鼠状自投罗网,她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于是,赵瑟笑得明艳动人,以拐卖小娃娃的无耻嘴脸说道:“阿云,不是那样的。合寝的欢乐怎么可能就是摸摸就好!”
傅铁云还真是无知者无畏,满脸疑惑的表情看着赵瑟拿起他放在一旁的寝袍,用牙一咬,刷拉几下撕成几根布条。他也没反抗,就被赵瑟三下五除二将四肢分别给栓到了床的四角。
赵瑟这也算是战果赫然了,老实说,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利索过!
“然后呢?”傅铁云竟然还问,搞得赵瑟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那么就只好赶紧动手,一动手就顾不上不好意思了!
赵瑟佯装好人的点点头:“那就先从你熟悉的开始?”
傅铁云点头。
赵瑟坐上他的腿,握住春笋。当然,动作和上一次完全不同。这一次,她一只手死死地卡住尾端,另一只手则在周围挑动起来——赵瑟算不上什么个中高手,不过和傅铁云比起来怎么也算经验丰富。不一刻功夫,傅铁云呻吟的声音大约就到了连帐外的侍儿听了都要脸红的地步。
赵瑟当然不会在这时候就放了傅铁云。她磨动着春笋将它纳入自己的花园。因为事先没有充分的准备,在花园的入口处,难免要多耽搁一阵。这明显对于傅铁云是相当大的刺激,他的呻吟声更加可爱,赵瑟听了也不免动心。
之后,她跪坐在他的身上,背转向他 的脸。通过屈伸膝盖的方式,她获得快乐,他也获得快乐。而由于自始至终她都死死圈着他春笋的根部,他的快乐中带着渴望与哀求。直到她足够愉悦,她终于放开了他。他们一起攀上快乐的巅峰……
143、大限
床上运动,有利于身心健康。
以上是近五六年上都流行的养生秘诀。昨天晚上赵瑟一场疯狂之后,眼见阿云那小鬼久病而苍白的脸色蓦地红润,整个人都宛若枯木逢春般鲜活灵动起来时,顺口溜出来的就是这句话。说完她自己也是一哆嗦——刚才她那么折磨阿云那小鬼,完事之后还要说风凉话,那小魔头不与她拼命才怪呢!至少也得把她踢下床!
“完了!完了!”赵瑟在心里哀号:“这次算是真完了!我这是傻疯了!怎么把绑绳给他解了呢?”
傅铁云闻言将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赵瑟身上一轮,笑容怪得几乎令赵瑟爬下床逃命。好不容易才按捺住逃命的急切心情,硬着头皮将半边身体移到压着床沿的位置,情等着挨骂。不料那小鬼却是一伸懒腰,溜到被子里,心满意足地呼了一口气,懒洋洋地开口道:“挺好,怪不得我问了那么多你的侍郎奴婢,各个语嫣不清却都透着喜欢……我也喜欢……”
赵瑟本来是抱着被责备甚至于被施加家庭暴力的准备的,傅铁云那样一说,倒搞得她很不是滋味了,心里一阵阵的反省自己扭曲无知少年正常□的观念的无耻行径。然而紧接着傅铁云的一句话,就让赵瑟愧意全无,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大叹老天爷不长眼。
“喂,既然说是好好过日子了,那你以后可要常来,绝不能一到晚上就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你不来我可是要找上门的!”那小鬼如是要求。
——不管怎么说,当时是好生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或许是老天爷感受到了赵瑟的呼唤,认为亲自出马证实了一下“床上运动,有利于身心健康”这个所谓的养生秘诀都是胡说八道很有必要的原因,事情突然起来变化,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赵瑟当时就吓住了。
第二天一早,傅铁云起身时,指间刚碰上侍奴小金展开的衣服,没等手往袖子里伸,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血正好落到赵瑟的胸口,泼墨山水画一般。赵瑟低头看了一眼那触目惊心的红色,一时间就失了分寸。她慌慌张张地挽住傅铁云的腰身,只想起一味地呼唤:“阿云!阿云!你怎么啦!昨天晚上是我不好!阿云!阿云!”
傅铁云身体已然向后仰去,头枕到赵瑟的肩膀上。他的脸色苍白地像纸一样,昨天晚上的红润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眸里也完全没了神采,苍白得像大地燃烧过的灰烬,嘴唇上也不见血色。他昏过去了,不可能应赵瑟一声。
屋子里早就乱了。小金大叫一声跳起来一路喊着“参娃”跑出去,本来立在榻边等着伺候起床梳洗的侍奴纷纷丢了托盘。一些七手八脚地围上去,一些则满屋跑拿水拿药。 傅铁云那些扮作侍奴的护卫也不顾得赵瑟还在床上的不便,按捺不住闯进来聚到床边。这个时候,赵瑟哪来的心情怪罪人?她将手搭在铁云的额头上,入手便是一片冰凉。于是她更加六神无主起来,除了一遍遍地催着叫大夫之外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一会功夫,参娃捧着刚熬好的药和小金一起进来。众人分开一条路,让他进去给傅铁云喂药。赵瑟的心略微定了定,每次傅铁云犯病,都是这参娃端了不知什么灵丹妙药来,给灌下去转眼就没事。除了醒来之后要发一阵脾气见点儿血光之外,再没什么大碍。这一次,料想也是如此。
然而,这一次,傅铁云服下药,脸色慢慢红起来,眼见刚刚转醒,直起身体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人又重新跌回赵瑟怀里。护卫们惊慌呼道:“公子!”
赵瑟这会儿是真急了,挥掌将参娃手中的药碗打落,怒道:“拿下!大夫呢!怎么还不来?把府里的大夫都叫来!派人去宫里请御医!”
于是便又是一阵大乱。守在床边的护卫虽知道未必是参娃的错,然而一则赵瑟急怒,再则他们也是心切傅铁云难免迁怒,三两下便将参娃好端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掀翻在地,押了起来。
傅铁云努力吸了几口气,勉强睁开眼睛,声音极虚弱地说:“放了参娃,不是他的错,是药不对症。”护卫们立即听命放开。傅铁云又歇了好一阵,才重新开口对赵瑟说:“御医不用请了,没用……穆叔,你去带何大夫来吧。”后面一句,它是对站在一边被称作穆叔的护卫首领说的。穆叔答应一声,带了几个人领命而去。赵瑟看见他转过身时悄悄用衣袖拭泪,心中的不详便愈加浓烈。
安顿傅铁云躺好,赵瑟好歹下床披了件衣裳。此时,傅铁云的虚弱与衰竭已经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了。他躺在那里,闭着眼,无力地垂着头,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赵瑟每看傅铁云一眼,心中的内疚与自责便更深一分。她焦急地在一边走来走去,等着穆叔领傅铁云口中的何大夫来救命。她们家的医生的确没用,看傅铁云的眼神都像看死人了还假装在一边商量药方呢。料想御医也就那样,傅铁云说的不错。
等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穆叔扯着一个矮胖子进来,后面一队劲装武士架着一个中年妇人、四五个男孩儿跟着。一行人汗湿重衫,头上尽是大颗的汗珠,料想一路飞骑。矮胖子背着药箱,大约就是何大夫。妇人和男孩儿都吓晕了,武士们雪亮的钢刀便架在他们脖子上,料想大约他们请这位何大夫前来手段不甚光明。
这时候赵瑟哪顾得上手段光明还是龌龊。实际上,她似乎根本 就没顾得上瞧见护卫还挟持了人家妻儿。当时,她一眼看见矮胖子背着药箱,一门心思想着救命的来了,心中一喜,一个箭步跨过去,双手紧紧握住矮胖子的手道:“先生总算来了,快来瞧瞧我家阿云。”说罢不由分说,一把拉着那矮胖子就往床边带,穆叔只好放手。
那矮胖子大约也是有几分人才了得,讥诮地望着赵瑟一眼,一撩袍脚坐到榻边,探出手指压在傅铁云的尺关脉门上,闭着眼睛诊起脉来。救人的本事有没有不知道,反正看派头挺像那么回事的。
屋子里便静了下来,众人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矮胖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直到西楼听了消息赶过来,跨进门槛一看这刀出鞘、弓上弦,如临大敌的架势,问了一句:“怎么押了妇孺在此?”赵瑟转过眼睛才发现自己护卫的钢刀还架在人家救命大夫老婆孩子的脖子上呢,不由眉头大皱。
穆叔近前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这位何先生虽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却是医德极差,而且极极难说话。公子以前吃的药,就是他给开的方子。当时,大帅亲自登门拜访,送了无数奇珍异宝,说尽了好话才得他出手。如今情况紧急,实在没时间好言相求,只好劫了他的妻儿相迫。倘若现在放人,其人睚眦必报,说不定要作手脚。”
赵瑟皱眉道:“这成什么样子?”偏远边疆,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也就算了。可这是在上都,公然持刀劫持大夫也不是没人管。何况赵氏这样的士家高门,名声还是要要的。她有心说放任,但转头看何大夫气定神闲地诊脉,一眼都不往自己老婆孩子身上看,心里也是一阵打鼓。
西楼便在一边说:“不如我陪何大夫的夫人、公子去厅里喝杯茶压压惊,小姐你守在这里,有什么事也好做主。”
赵瑟点头答应。
不一刻,那姓何的矮胖子诊完脉,放下手,翻着白眼说:“不是我的药方有错。”说罢,便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赵瑟,嘴角挂着怪诞的笑,问:“你是就是赵家小姐?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赵瑟在上都有什么盛名呢?大抵都在风流多情四个字上,总之就是床上那点儿事。这一点自知之明赵瑟还是有的,何况她本来就做贼心虚,如今被人家大夫这样一说,不由也是浑身的不自在,小声说道:“昨天晚上我明明看他气色极好的……”
“那是纵欲过度!”何先生直截了当地揭穿了赵瑟的辩解。要不然说这位何先生有真本事呢,确实比别的大夫说话难听啊。若是一般宫廷或士族府邸供奉的大夫,这等事最多也就是点到为止,绝不会多说一句让主人下不来台。可这位 何先生呢,他不光要说,而且还要大说而特说。
“他一个在室之身的少年男子,初尝云雨滋味格外动情,气色看起来好一点有什么稀奇的?这跟回光返照是一样的。他的身体羸弱,普通的合寝也就罢了,倘使为了延长交合时间而别用药物或者其他闺房秘技禁锢欲望,必是要吐血。他用的药,最忌吐血,一旦吐血立时便由性命之忧。我看他的脉相,仿佛就是这么回事儿啊!”
一番话说得赵瑟脸颊发烫,只觉得倘若傅铁云果然因为这个死了,自己差不多都该给他陪葬。一时顾不上羞愧,急急问道:“可还有得救吗?”
“救自然还是有得救的,只是……”矮胖子不紧不慢地说着。
赵瑟以为他这是要狮子大开口,忙道:“先生尽管说,只要是我赵氏力所能及,绝不敢推脱。“
矮胖子冷哼一声,斜眼看了看穆叔,说道:“我的夫人,我的儿子,都在你们刀下呢!我能有什么要求?只是昨晚详情如何,我须得个问清楚?你是的给他用了药呢,还是用了器物,或者其他?不然无法下针啊!这气行血走,一丝一毫都差不得。”
赵瑟一听这要求,顿时两眼发黑。难怪穆叔要说这人医德有亏,何止是医德有亏,简直就是人品龌龊!他这是上这儿听荤故事过瘾来了怎么着!然而不管赵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