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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光十色,蔚为大观。
她们牵着马,沿着潼河的走向缓缓前行。“ 寻幽远出潼川上,几处烟村锁白云。”欧阳怜光吟了一句,似乎有无限的感慨。然后,她突然道:“阿鹰,我阻了你收复长安的不世之功,你不怪我吧。”
越鹰澜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儿发涩:“我刚袭了蒲坂,是不该再去打长安了。虽然主上不会因此见疑,但大家心里会不舒服的。怜光,你这是为我好,我知道的。”说罢,她叹了口气。
欧阳怜光却被她这番幽思给逗乐了。“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说,“长安马上就是腥风血雨,血流成河。这需得是个有底子的人才能做出来的暴行。你去了,不仅不像,还要白白赔掉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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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鹰澜心中一沉,勉强笑道:“名声也没什么。主上但有所命,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欧阳怜光闻言连连摇头:“阿鹰啊,你的名声极重要的,”
越鹰澜非常疑惑,觉得欧阳怜光平时也不是特别看重名声啊。然而,欧阳立即就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阿鹰,你心里是爱主上的吧?”
越鹰澜大惊失色,连退了好几步,指着欧阳怜光斥道:“你胡说什么!”她的尾音听起来都微微颤抖了。
“说笑而已。”欧阳怜光笑道,“哪有女人会不爱慕他呢?”
……
越鹰澜一宿没睡着,第二天顶着一对儿黑眼圈拜别了叶十一,点齐兵马,杀向大散关。
一路势如破竹,她也就一路心里发愁——前面的仗那是相当的不好打啊。虽说元元在大散关下僵持数日,必有折损。可十万大军又不是泥捏嘴吹出来的,再怎么折损也得有七八万。更麻烦的是,大散关还在张襄手里。估摸着函谷关失陷的消息差不多也该传过去了,自己又提兵来攻,这前有狼后有虎,他可别一咬牙投了元元啊!
她向来善用骑兵,行军很快,还没等她想出完全之策,大散关就尽在眼前了。安营扎寨,吃过晚饭,探子前来回报:张襄和元元正在大散关下激战。
原来叶十一刚刚兵进函谷关,长安就传来命令,要张襄立即增援。张襄一接到命令,立即就闭关锁城,集齐了五万兵力准备回援。可元元也是不白给的,那肯就这样放张襄走。她先是不动声色,等张襄一发兵,她就搞了突袭。两军便战到了一处。张襄心急如焚,奈何脱身不得,只好硬着头皮打下去。交战中消息不通,元元也没想到叶十一能这么快就攻破了函谷关,于是更加放开手去打。就这样,两军丁丁当当,一打就是十来天,一直打到越鹰澜到了,也没分出个胜负。
越鹰澜一听是这种情形,登时大喜,只道:“天助我也!”于是便令打出叶十一的旗帜,骑兵每人点起三支火把,四面鼓噪,做出叶十一全军来攻的样子,趁夜杀向张襄的背后。
大散关张襄统领的河西军冷不丁被前后这样一夹击,漫天火光,到处都是叶十一的旗帜,显然函谷关是破了,登时便是大溃。张襄无力回天,只好与薛玉京一道,随着溃军往散关东南方向败去。越鹰澜并不追击,穿透溃兵纵横的战场,继续向元元的蜀军杀去。夜半三更,元元摸不清形势,不敢贸然硬拼,且战且退出了大散关。次日一早,天光放量,细查形势,才发现原来是上了越鹰澜一个大当。然而此时,越鹰澜已然夺了大散关了。元元素来是输得起的,只留下一句:“越鹰澜,我是知道你的。咱们改日再战!”然后就回转大营了。
越鹰澜得了大散关,立即就派出两千精骑去追击张襄。张襄刚刚收拢了残兵,未定行止,追兵就到了。这会不用琢磨了,接着往前跑!一路狂飙,一口气就跑出了三百里。这时候,张襄才发现他们位置偏离长安太多,已经快到武关了,立即便要调转马头。薛玉京却一鞭子抽到张襄的马屁股上。马儿带着张襄直直地就窜了出去。
薛玉京纵马追上,喘息着道:“还回什么长安?潼关一失,陕不可守!我们从武关出关中,去金陵!”
家国
叶十一进入河西,是在凤仪元年的八月初三日。这个时候,河西的形势已经又有了新的变化。
本来,五月底凉州战役之后,乌虚的攻势基本就被遏制住了。之后,六月间,河西军扩大优势,连连发动攻击,在河西布下天罗地网,将乌虚大单于卷进了包围圈。然后有条不紊地收紧包围网,蚕食乌虚主力。乌虚骑兵像群没头苍蝇似的在包围圈里四处乱撞,始终不能突围。乌虚大单于眼见着身边的兵力越打越少,自己充满鲜血残暴的一生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不禁是潸然泪眼下啊。不想咔嚓一声,天降横福,函谷关之战爆发了。他 “亲密无间”的盟友,美丽可爱的小兄弟三拳两脚攻破了函谷关。
叶十一攻进关中,十几万如狼似虎的中原大兵扇面似地在八百里秦川散将开来,河西军的大后方立时便被搅了个一团糟。军饷粮秣,药物甚至武器,什么都开始缺。更糟糕的是,长安摇摇欲坠,关中眼见是不保了,河西前线自然军心不稳,连主帅张凌都开始六神无主起来——他是回师救长安呢,还是蹲这儿接茬跟乌虚人掐呢?总而言之,这仗简直是没法打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乌虚大单于立即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悍然发动反攻。最后不但教他突围了出去,而且还一鼓作气抢了凉州北部鼎鼎大名的统万城,成功扳回劣势。张凌虽然也打点精神,立即就提兵追了过去,然而统万城赫赫威名震慑寰宇,可不是那么好打的。面对这座铁锥刺土搞出来的赫连故都,张凌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想。偏又撤兵不得,只好皱着眉不情不愿地跟着乌虚大单于打起了对攻。一时之间,他愁眉苦脸地样子与统万城上乌虚大单于嚣张的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屋漏偏逢连阴雨,破船又遇打头风。正在这关键的时候,河西军上层又起了老大的风波。
原来叶十一破了函谷关之后,兵分三路,横扫关中。大散关、武关相继陷落。很快,长安就变成了孤城一座,被中原军素以暴虐著称的猛将万百千率了八万精兵日夜猛攻。长安无兵,纵使城坚池深,破城也是早晚的事。
消息传来,正当河西军与乌虚大战统万城之时。于是小七便力主救长安,再四劝说张凌趁萧关尚在手中的时候及早回师救援长安。因为关中四塞(函谷、武关、散关、萧关,可以使陕西实现闭关自守)俱是对外不对内的格局,叶十一从里面一攻就破。一旦萧关再落入叶十一手中,四塞锁国,从河西回长安的路就彻底被截断了,到那时再想救都救不了了。
然而,家国之事,张凌作为正牌的张氏子孙,素来另有一套先后的次序。之前他对乌虚穷追猛打,占据绝大优势的时候,他的确会为救长安还是打乌虚拿不定主意。但是现在这样的局势,他一撤兵,就不仅是放虎归山了,很可能玉门关就真的要拱手送给乌虚。所以无论小七怎样磨破嘴皮,他始终都不肯下令。
拖来拖去一直拖到八月初,叶十一兵进萧关,彻底断绝大军回援长安的希望。小七气得倒仰,与张凌大吵一架。张凌急恼交加之下,少爷脾气发作,一掌扇到小七脸上,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张氏之事指手画脚!”这一下,两人彻底闹翻。此后,小七果然百事不理,无论张凌如何负荆请罪,都不肯再“指手画脚”了。他这一撂挑子,张凌自己一个人当然不是乌虚大单于的对手。于是局面愈加不堪起来。至此,全歼乌虚的大好局面彻底付之东流。
叶十一进入河西的时候,面对正是这种局面。
想到自己无意中帮助乌虚创造了逃出生天的机会,叶十一心中也颇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然而转念又一想,当初若不是他自己将玉门关外的防线地图送给乌虚大单于,乌虚骑兵一开始也不大可能攻得进来。他这么一想,心里也就没什么好过不去的了。
“总而言之,由我来把乌虚赶出去就是了!”叶十一这么对自己说。
然而,虽然叶十一抱着类似于赎罪的心理,决心将乌虚痛殴一番,使之彻底消失,但这种决心一旦落实到实际行动上,就是乌虚大单于的毛还没碰到一根,他反倒是先跟“在艰苦卓绝的条件下也没有放弃和乌虚侵略者作殊死斗争的河西军勇士”打起来了——
没办法,人河西军战士们没想到他抢了萧关之后还不肯回头,放着好端端的帝都长安不去紧着收复,反而有那闲情儿继续前进,跑他们河西来了。人家压根不欢迎他。不可能,也不敢放他进来——河西,张氏最后的领地了。叶十一当然也不是那种人家不欢迎他,他就会乖乖回去找妈妈的好孩子。于是,双方开打。
一旦确定了叶十一的确亲自带兵来了河西,统万城下心灰意懒的小七立即就是精神一振。他自发与张凌讲了和,主动要求带兵去收拾叶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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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既然叶十一自己送上门来,那长安就有救了!”他说道,“你不是担心救援长安,乌虚会趁机抢占河西吗?现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可以出兵了吧?我来把叶十一和乌虚一起在这里解决掉,让后慢慢去恢复关中。”
张凌正在焦头烂额间,闻言虽然未必以为能这样天随人愿,但还是立即就拨了几万人马出来。
小七能不能是叶十一的对手,张凌实际也没谱。叶十一战场上有多可怕大家都知道,而小七,张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虽然知道小七打仗很厉害,但小七是他之前那个时代的人物,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他是无从知道起的。
不知道,就不放心。张凌心里其实很怕小七也跟他的叔父一样,就那么马革裹尸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临行时,张凌突然拉住小七的手,颇为沉重地嘱托道:“七啊,你可要小心,就算打不赢也千万别……”
小七骑在马上,屈指轻轻弹了张凌脑门一下,道:“在战场上我并不比他差!”
于是,三天之后,叶十一接连吃了两场败仗。
第一次是在一座黄土漫天、破旧不堪的古城附近遭遇到了伏击。当时,为了追击一大股从关中、萧关一路败退进河西的残军,他将军队都派出去了,身边只有两千人左右的护卫,而伏击他的至少有两万人,而且都是河西军的骑兵精锐。叶十一当机立断,立即逃跑——是的,当年在中原叶十一的确曾经用同样的兵力击溃过甚至是这两倍以上流寇的包围。但决不能以此就证明他退步了。叶十一又不傻,他分得清流寇和河西精骑之间的区别。
这一次小挫,一开始,叶十一并没有放在心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嘛。他的确因为河西军目前的主帅是张凌的缘故有一些轻敌了,被人伏击一次并不算冤枉。何况在稍稍损失了一定的护卫之后,他还是顺利突围了。
然而,紧接着,叶十一集合大军把这拨伏击的军队从黄沙草地里撵出来,加以歼灭的时候,又被他们提前识破,还小小地各个击破了一把之后纵容逸走。叶十一这才警惕起来。他仔细一回想,发现前一次伏击似乎也不是意外,而是有意谋划。
这就非同寻常了。虽然说两次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但这样地连番受挫,实在是叶十一近年来的第一次。叶十一是什么人啊?从来百战百胜,从未败绩。有什么人能够像这样兜头就给他一闷棍啊,而且一给还就是两棍!
“这绝不是张凌能够做到的!”叶十一支着下巴坐在大帐里自言自语道。然后他一敲桌案,下令:“去查,查查这一批骑兵的主将是谁?”
片刻之后,回报送上来了,就一个字——七。
“七?”叶十一疑惑道,“河西军的将军吗?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众将也都一片茫然。是啊,要真是河西军的将军,他们怎么能一点儿影儿都没听说过呢?
鬼头刀咽了口吐沫,顶着众人的鄙视建议道:“不然把老赵叫来问问吧。以前在河西,咱们都忙着打仗,就老赵搁家闲着没事儿,到处军营里听人讲故事打发时间。他说不定知道。”
老赵者,大名赵有利,就是当年被迫跟叶十一一起投了河西军的倒霉蛋。这位老人家打仗的本事是没有的,因为资格老,目前在军中主要主管伙房工作。也算叶十一军中一号风流人物,举凡狐仙鬼怪、陈年辛密等等不靠谱的消息,找他打听就都对了。
叶十一虽然也觉得问老赵不靠谱,鬼头刀出了个馊主意。但问一句仿佛也没有什么大碍,于是便派人去传。
老赵其人,资格既老,又仗着当年在汝州和叶十一很有些同困共饿的旧情,所以十分之倚老卖老。在叶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