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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直直地落在了秀侯的腿上。
这个时候,实际赵瑟有一些迟疑。贴着她的脸的秀侯李六尘的衣衫上散发出的香气让她觉得温和而舒适,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冲动。然而,这种味道又是那样的陌生,让她有丝丝缕缕的不安。她挣扎着想起来。
在一切,在旁观者的眼睛里看起来,并不是迟疑或者挣扎,而是完全相反的样子。苑国夫人和陆子周交换着彼此目光。对着苑国夫人带有求助意味的目光,陆子周无可奈何的摇头,表示他无能为力。苑国夫人有些心烦意乱地叹了口气。
真是可笑啊!
人们总以为,只要意志坚定就可以抗拒美丽,而实际上,只不过是美丽还不够而已。
人们总说秀侯李六尘是那种专门用来征服男人的男人,而实际上,只是他从来没有把兴趣放在女人身上而已。
秀侯向陆子周眨了一下眼睛,很美。这一点陆子周没办法否认,不过,他真的对欣赏男人的笑容没兴趣,而且,这个时侯他还在考虑其他的事情。秀侯微微颔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转向了苑国夫人。
“小姐应该是已经答应下来了,您还需要她亲口说吗……”秀侯这样问。
苑国夫人闭上眼睛,她有睁开眼睛厚脸皮坚持到最后一刻的实力。可是,面对摘去面纱的秀侯,即使是苑国夫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这一实力贯彻到底。于是,她明智地选择闭上眼睛,有些固执和死板地说出预先准备好的说辞。
“陛下给我的旨意是,‘只要卿的孙女愿意,卿便不要再拒绝朕为她和秀侯的赐婚了。棒打鸳鸯可不是我们为长辈的人应该做的事……’如果阿瑟她不亲口说,那便还是秀侯自己的揣测,我做祖母的又如何能知道她究竟愿不愿意呢?”
“六尘明白了……”秀侯笑了笑,抓着赵瑟的手臂帮她从自己身上坐起来,望着她问:“赵小姐,阿瑟,你愿意取我为夫吗?”
“要死人哪!”曹秋何大叫一声跳起来,指着秀侯大声道:“你怎么能长成这样!你这不是要人命吗!幸好我们家那个死鬼小弟已经上阎王爷那儿报道去了,不然……不然……不好!万一那死鬼为了你从棺材里爬出来还阳了可怎生了得?不行,不行,我得走了……”
曹秋何嘴里念念有词的在厅房里一面搓手一面绕圈,最后猛得一拍脑门向门外冲去,没想到跳起来得太高,又失了方向,恰好一头撞到门楞上。掉下来的时候又被门槛绊住,收势不稳,竟然像球一样滚下台阶去了。
苑国夫人借机站起来大声吩咐:“快扶宜春侯回来,可千万别伤到,否则可如何向曹帅交代。子周,你去看看……秀侯,我看婚事就改日再议吧?来人,送客!”
秀侯摇头而笑,寸步不让地说:“不过就是赵小姐一句话而已,六尘听完就走……赵小姐,你愿意取我为夫吗?”
秀侯仍然胜券在握,然而,他却不知道。曹秋何失魂落魄中的一番胡言乱语却仿佛“吱嘎”一声地在赵瑟迷茫的心灵中推开了一扇大门。
曹秋何的死鬼小弟,不就是那个在渌水堂某一个香艳无比的客房里死于小三口中暗器的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嘛?
往后一步,那样一个浑身散发着安静的清香的男人抱着他,用像甘泉流淌、云端漂浮一样令人忘情的声音说“你醒过来了?”还说:“其实你看得久了就和路边卖馒头的大哥是一样的!”他的容貌是那样的让人赞叹与沉溺,眼睛像精灵一样神采飞扬。
不用花什么心思去追忆,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
就是那个灌了自己半袋子的烈酒,带着自己日夜逃命的那个男人;
就是那个明明一点儿经验都没有,像红着眼睛的兔子一样雪白,却在自己结结巴巴地说“反正我们也快死了,不玩一下好像有点亏”的时候,回应自己说“你说的有道理,咱们是不是得快点”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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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有着绝世的容貌,却非要罩着头套,和自己一起钻在荒山野岭里,吃野果、啃骨头、钻山洞、睡大树,捉了黄羊给自己骑的男人;
就是那个像绽放的鲜花一样划出一圈剑光,把自己从土匪禽兽点灯子的身下救走,把没有一缕可以遮身的自己捆到身上,义无反顾地杀出土匪巢|穴的男人;
就是那个在自己最茫然无措,紧张孤独的时候来陪伴自己,给自己洗脸,扮成一个又聋又哑的小肚腩子和自己咿咿呀呀谈笑的男人。
那个男人,再往后一步,他们在孤岛一般的汝州城里,在几万流寇杀声震天的围攻中互相依偎着生存,不约而同的将彼此彻底融化在对方的身体里。
那个男人,再往后一步,曾经淹没在潮水一般的流寇里,她曾以为她彻底失去了,却又奇迹一般地回到她的身边;
那个男人,再往后一步,站在汝州城头眺望着朝阳之下、招展的帅旗之前控缰立马的傅铁衣,慨然而叹:“大丈夫当如此是!”
那个男人,再往后一步,认真对她说:“这是男人的宿命……给我五年时间吧,阿瑟。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那个男人,再往后一步,扬眉拔剑,像天边划过的流星一样刺向他的“未婚夫”傅铁衣。
那个男人,再往后一步,终于头也不回的离她而去,抛弃了过往的一切,把自己投入生死未卜、福祸难料的世界,只为了再次和她相拥。
那个男人,再往后一步,在千里之外送来的书信上写着:“我的阿瑟,现在,我们相距一千八百二十五里,让我一天缩短一里,只要一千八百二十五天的时间,我就可以站在你的面前。请等着我吧,我的阿瑟……”
那个男人,今天晚上就会来找她。
她的十一啊!她们的约定啊!自己真是个没用的女人啊!
赵瑟笑了笑,那种仿佛是会想起做过的蠢事时常常会不由自主会露出的有点难为情,又有点愤慨,又有点不甘心的笑容。
她的迷茫混沌的眼神清亮起来。她开始仔细的审视面前这个有着“瑶台谪仙”美誉的男人,据说可以凭借美貌征服一切的秀侯李六尘。
赵瑟终于可以看清楚李六尘的样子了,虽然它依旧晃眼的很,她还是每一寸肌肤都看到了。
是的,他真的太美了,几乎可以和她的十一不分轩轾。他的确是不可抗拒的男人,可以凭借美貌征服一切这种说法并没有夸张。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毕竟是秀侯,不是他的十一!
赵瑟完全理解,美丽到了十一或者是李六尘这种程度的,事实上是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比较的,即使说他们是完全一样的也是可以的。然而,即便在容貌之外,李六尘也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最后也没什么区别了
听起来或许有些不公平,但是谁让李六尘晚了一步呢。征服已经被征服的女人本来就是一项太过艰巨的任务。
他的身上当然会有无限美好的东西,但那是什么呢?属于上都传承几百年的贵族所特有的,带着魅惑与沉沦的开在肥沃的土壤里,摄取着腐烂与恶臭的养分开出来的最艳丽的花朵而已。
怎么能和他的十一相比呢?昂扬而生机勃勃的气息,慨然而拔剑的气概,像风呼啸过草原,像火燃烧着的生命。即使有锁链也要试着挣脱了飞上九天雄鹰。是要把爱人抢过来到身边而不是勾引她祈求她的施舍的少年。是她的男子汉!
赵瑟不觉得有必要像秀侯解释这些。她只是简单地施礼回答:“秀侯天人资质,实非小女所敢亵渎,还望秀侯见谅。”
这样一个回答,不光秀侯本人,连苑国夫人和拖着曹秋何的陆子周都一起愣住了。
“是这样啊……”一愣之后,秀侯笑了笑,说,“果然没有一求婚就得到应允的事情。那么,赵小姐,今后的日子,就由我追求您吧!”
“啊?!”赵瑟非常诧异,瞪大眼睛去看秀侯李六尘。
秀侯的反应和她料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赵瑟原本以为,像李六尘这种从来没有遭到过拒绝的男人——不管是男人的拒绝还是女人的拒绝,一旦听到自己简直可以算作是不识抬举的回复,不是愤然变色,勃然大怒并拂袖离去,便该是黯然神伤,再也无颜与自己一见。真是想不到,他会以平淡如水的语气宣称他会像所有普通的男人一样追求一个女子,即使是在遭到拒绝之后也锲而不舍。
秀侯微微抬起下颌,像是回应赵瑟的诧异一样宣称道:“我将永远都不会放弃,直到小姐您愿意取我为夫。不管是为了皇帝陛下对我的恩赐,还是我自己的意愿……”说到皇帝的时候,秀侯的目光扫过赵瑟,而说到“我自己的意愿”的时候,他的眼眸目光流转越过曹秋何落在陆子周的脸上,只停留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自己的意愿就算了,皇帝陛下的恩赐又是何意呢?”
赵瑟的声音虽然不大,内容却非比寻常的犀利。这很明显是明知故问,并且是一个根本就不该问的问题。这么问,在习惯上是幼稚的错误,相当于自己主动露出破绽给敌手去捉。但是,由于赵瑟不喜欢秀侯目光流转的方向,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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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国夫人本来因为赵瑟的回答变得惊喜无比的脸色立即凝重起来。如果秀侯紧跟着反击一句“皇帝陛下本来是要给我们赐婚的荣宠”,接下来怎么回答就为难了。如此一来,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主动局面便要再次变得被动起来。
秀侯果然非常实在地回答道:“在品诗会那天,在元元小姐弹唱而赵小姐扶住陆公子的时候,在下李六尘就决心此生非赵小姐不傢。这半个月以来,我为了向小姐求婚之事颇为苦恼,并特意恳求陛下下旨赐婚。陛下本来也答应了,可因为苑国夫人对小姐的疼爱,陛下不得以同意问过小姐的意思之后再颁下旨意。果然知女莫若母,小姐方才真的拒绝了六尘。不过没关系,我将从新开始,不论如何都要赢得小姐的芳心。否则,不但六尘自已别无他策,也无以报答陛下的心意。”
这一回答使得赵瑟不得不为一件事叹息——如此美丽的男人,即使是光明正大地宣布他要对你死缠烂打,并毫不遮掩地表明这一切都是为了觊觎你的家族和你的男人,可你却仍然很难不为之心动。
赵瑟苦笑着摇头。她很清楚,如果没有十一,如果没有她和十一的约定,她毫无疑问会摇着白旗欢快地跳进秀侯的怀抱,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如此说来,最该感谢十一的仿佛应该是祖母大人才对!赵瑟以玩笑的心思想着,那么作为奖赏,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把自己正夫的位置留给十一呢?
赵瑟收敛了将要绽开在嘴角的笑容,以尽可能不伤害秀侯的语气点头说:“那是秀侯您自己的事情呢!”
秀侯带着淡淡的微笑点头。他说:“那么,今日六尘就告辞了!改日再来拜望赵小姐!”
苑国夫人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娴熟的权贵风范,欢笑着说:“我亲自送送秀侯。”为了表答这一口不对心的诚意的由衷,她紧走几步挽住秀侯的胳膊与他并肩而行。一边走,苑国夫人一边以非常遗憾的语气说道:“真是太对不起秀侯了,想不到小女竟然会做如是答复,明日我定然入宫向陛下谢罪……”
赵瑟相当崇敬的望着自己的祖母,虽然贵族之间也流行这种表达诚意的方式,可就算以祖母大人的年纪,用在秀侯身上恐怕也有觊觎人家美色的嫌疑。并且,和秀侯同行,反正赵瑟自己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终于没事了!看着其中一位不速之客消失在祖母的欢送下消失在路的尽头,赵瑟大松了一口气,转而去看今天的另一位不速之客。而这位不速之客,也就是曹大帅的公子、新封的宜春侯爷、姓曹名秋何自称曹大的那厮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柱子,脸上蹭破了好几块皮,渗出血来,再配上鼻青脸肿的模样,狼狈地异常好瞧。
“曹侯可还有事吗?”赵瑟明白地摆出一副不打算留人家裹伤的架势,以不输于她祖母大人苑国夫人的虚情假意询问。
“啊……也没啥事了。那咱也就走了!”草秋何还有些呆呆的样子,站起来拍过身上的灰才恢复了看起来顺眼一点的大大咧咧的武将形象。他似乎也不耐烦招呼,随随便便行了个潦草的礼就自己摇摇摆摆的走了。
赵瑟累得都要昏过去了,当然懒得送,可是不送又不行。赵瑟冲陆子周眨眼,陆子周只好追出去替赵瑟送客。
“喂,陆子周!”曹秋何和陆子周一前一后默默地走了一会之后,曹秋何突然回头叫了一声。
陆子周正在想自己的心事,被曹秋何的大嗓门吓了一跳,顿了一下才回应道:“曹侯有何吩咐?”
曹秋何斜着眼睛扫过跟在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