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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女子双眼一翻,似欲发作,然而只一转眼的工夫,她便收起怒容,一屁股在平凡身边坐了下來,撅嘴道:“好啊,你要赶我走,我偏不走,且看你能把我如何。”平凡一听这话,暗暗吁了口气,脸上兀自不动声色,颇为淡漠的道:“好罢,你爱坐,只管坐,我还有重任在身,就不陪您老了啊。”蓝衣女子道:“呸,好稀罕么,你爱去只管去好了。”
平凡见计已售,点了点头,十指如飞,射出无数剑气,将空中阴魂接连斩杀了数十头,他身边有蓝衣女子坐镇,不必担心众阴魂一拥而上,洠Я撕蠊酥牵鍪直闳缧性屏魉烊魑薇龋坏婪ㄊ醭鍪郑褪鞘芬趸甑背”簧保竺嬉趸瓴煌2股希从肿隽怂陌凶印
堪堪杀了小半个时辰,空中阴魂便不再增多,反而渐渐退了下去,阴魂一退,半空中登时空出了老大一块,平凡见状,不由得吁了口气,回头道:“姑娘,你说他们还会再來么。”蓝衣女子想也不想,随口道:“别问我,我不知道。”平凡摇了摇头,也不理她。
过得片刻,只见空中黑云一阵翻滚,风雷之声轰然大作,两列人马分开黑云,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二人头顶。
平凡抬头望去,只见这队人马少说也有七八百人,前边两列均是一身玄色衣甲,手持长戈,胯下一溜黑色战马,整个人是人人雄壮,个个骁勇,马军一过,后面闪出两列步军,也是一色黑衣,腰间斜跨大道,神色庄严无比,步军过后,两排鼓手吹吹打打,拥着一座九龙沉香辇,缓缓从黑云尽头驶了过來,车辇之上,两名宫装女子手持蒲扇,正给居中一人打扇,光是这幅排场,便如天子巡街,帝王出游,真个排场十足,气势凌人。
车辇驶到近前,众人一齐跪下,口称:“参见鬼王陛下,陛下寿与天齐,仙福永享。”
一片山呼声中,车辇缓缓出列,來到了众人之前,极目远眺,只见辇中之人身材高大,约摸四十來岁年纪,冠冕齐备,气度俨然,隐隐透出一丝王者气象,那人两道目光四下一扫,大手一挥,喝道:“众卿平身。”众人起身道:“多谢陛下。”那人哈哈一笑,显得得意无比。
平凡见了这人排场,心中不禁好生疑惑,赶忙转过头來,问道:“姑娘,这人是谁。”
蓝衣女子闻言不答,反而冷笑一声,纵声叫道:“五鬼天王,咱们好久不见了啊。”
话音方落,辇中那人早已变色,连滚带爬的窜将下來,颤声道:“是,是,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姑娘,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说着抬起手掌,用力在自己脸颊击打,众人见了这般情景,不禁大感好笑,然而转念一想,却又无不骇然。
要知那五鬼天王,在冥界中也是鬼王一级的人物,地位之高,仅次于地府鬼仙以及十八位冥王而已,论起身份地位,比冥土真君还要高上一级,不然怎能一念之间,便驱动这多厉鬼,然而以他地位之高,见了蓝衣女子尚且如此恭敬,那么蓝衣女子的身份,自然不问可知了。
蓝衣女子仰头向天,竟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的道:“五鬼天王,你可曾记得,当年你被我擒住,可曾发下什么誓來。”五鬼天王匍匐在地,恭恭敬敬的道:“是,是,小人记得,小人当年曾经立誓,只要见了姑娘金面,自当退避三舍,不得不得四处招摇”说到后來,声音竟已微微发抖。
蓝衣女子点了点头,道:“好,难为你还记得。”顿了一顿,忽然间一声冷哼,厉声道:“五鬼天王,你好大的胆子,你对我不敬,已是罪该万死,怎的还敢胡乱起心,打起昆仑的主意來,你当姑娘说话时放屁,手中宝剑不杀人么。”
“姑娘,姑娘饶命。”
五鬼天王闻言,登时魂飞天外,“咚咚咚”一连磕了十七八个响头,连头发也都披散了,哀声道:“姑娘,姑娘请听小人解释。”蓝衣女子肚内好笑,脸上兀自冷冰冰的,喝道:“如今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五鬼天王咬了咬牙,大声道:“姑娘,凭小人这点本事,怎敢与昆仑为敌,实不相瞒,小人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來也。”蓝衣女子道:“好,我且听听,你还有什么话说。”顿了一顿,又道:“五鬼天王,你最好放老实点,若是你老实交待,本姑娘还能对你从轻发落;如若不然,我废了你一身法力,将你魂魄贬往九幽,让你永世沉沦,万劫不得超生。”
“是,是小人不敢。”
五鬼天王一听,登时大喜,伏在地上又磕了个头,方才起身,恭恭敬敬的道:“启禀姑娘”蓝衣女子杏眼圆睁,喝道:“跪下,谁准许你起來的。”
五鬼天王无可奈何,只得跪了下來,道:“启禀姑娘:自从上次小人死里逃生,本已决定洗心革面,前往冥狱自首,只得洗尽了罪孽,从此往生,安安分分的做个好人”蓝衣女子道:“那很好啊,你怎么又出來了。”
五鬼天王神色尴尬,忸怩道:“唉,说起來也是小人自己不好,小人自打学了法术,心中便不安分起來,过去的几百年间,着实做了不少恶事,当时虽然一时醒悟,但一想到自己这些年來所犯罪恶,总不免心中惴惴,生怕一旦入了冥狱,就再也不能出來,因此心中好生犹豫”蓝衣女子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所以呢又聚众为恶,做尽了坏事,是么。”
“不是,不是。”
五鬼天王听她语气不善,慌忙摆手,一叠声说道:“不瞒姑娘,小人当时左思右想,心中好生犹豫,不免行走不快,耽搁了行程,眼看越接近冥狱,心中越是恐惧,直到小人到了背阴山,心中突然无比害怕,明明冥狱就在眼前,这一步却始终踏不出去”蓝衣女子道:“贪生怕死,无胆匪类。”
五鬼天王听了,只作不闻,自顾自的说道:“小人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洠в械ㄗ咏ィ煌A袅似蹋憷肟四抢铮笔毙∪酥幌耄∪怂淙蛔鞫穸喽耍び谭Q暇翟诓皇歉鋈舜舻牡胤剑灰∪瞬辉倮纳蔽薰迹ツ睦锊皇且谎谑切∪俗笏加蚁耄沼谠谝桓鰶'人知道的地方隐居了下來,直到遇见了那人”
五鬼天王 神剑诛魔!(下)
“哦,你遇见了谁。”蓝衣女子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问道。
五鬼天王迟疑良久,方道:“姑娘,不是小人不肯说,实是那人手段太过厉害,小人若是说了出來,只怕”
“哼。”
蓝衣女子秀眉一挑,冷冷的道:“怎么,你怕他杀你,就不怕我先杀了你么。”五鬼天王见她发怒,不禁唬了一跳,赶忙匍匐在地,颤颤巍巍的道:“不是,不是,小人纵有天大的胆子,又怎敢与姑娘做对,可是可是”蓝衣女子道:“可是什么。”
五鬼天王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你是个爽快人,小人落到你的手里,大不了被您一剑斩了,了不起打散小人魂魄,那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小人一旦将此事说了,丢了姓命倒还事小,就怕他知道了之后,偏偏不杀小人,却用各种恶毒刑罚,变着法儿折磨小人,小人宁可死了,也不愿活着落入他的手中。”蓝衣女子沉吟片刻,道:“好,只要你将此事前因后果一一道來,本姑娘保证,天底下每人动得了你一根毫毛。”五鬼天王一听,登时大喜,忙道:“姑娘,此话当真。”蓝衣女子冷笑一声,昂然道:“我说的话,何时不作数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由得你。”
“好。”
五鬼天王思忖良久,终于抬起头來,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大声道: “姑娘,此事小人说了,您可千万不要传扬出去,若是传到了那人耳中,小人可就姓命不保了”说话之间,五鬼天王不住左顾右盼,神色间仍是显得十分惊恐。
“好,你说罢。”蓝衣女子点了点头,淡淡的道。
“是,是。”
五鬼天王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时大概还是在三四百年前罢,小人躲在冥界一个废弃的村落中,每曰里不问世事,一心修炼,修为进境倒也极快。”
“有一曰小人修炼已罢,只觉腹中甚是饥饿,便想从村子里搜出几只野鬼來吃,可是小人找了许久,村子里不要说野鬼,连野猫野狗也洠б恢唬∪耸翟诙龅煤芰耍窒肫鸸媚锏母娼耄桓以偻思渥鞫瘢谑且宦费罢遥钩隽舜遄樱瑏淼搅舜舐分稀!
“小人上了大路,四下仍是不见有什么吃的,正感焦躁之际,忽听远处一阵马蹄声响,似乎有不少马车驶了过來,小人见來了人,心想若是过路客商,好歹也能讨些吃的,若是他们胆敢不从,小人再把他们吃了了事,反正这里是冥界,來來往往都是鬼魂,小人就算吃了他们,也只是吞了一些鬼物罢了,可不算是违了姑娘令谕。”蓝衣女子听到此处,忍不住微微一笑,点头道:“很好,很好,你这人言而有信,我很喜欢。”
五鬼天王听得赞许,暗暗吁了口气,面上兀自恭恭敬敬,抱拳说道:“姑娘过奖了,小人虽非生人,却也知大丈夫一诺千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小人作恶多端,本就该死之极,姑娘饶了小的姓命不杀,已是恩同再造,小人若再杀害人命,岂不连畜生也不如了么。”蓝衣女子挥了挥手,道:“好啦,好啦,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來啦,你口里说不杀人,这当儿又干什么來啦,对了,后面怎么样了。”
五鬼天王老脸泛红,干笑两声,道:“好,好,姑娘嫌小人啰嗦,小人长话短说便是。”蓝衣女子道:“不打紧,不打紧,你爱说故事,我也爱听呢,只要你肯说实话便成。”五鬼天王应了声是,点头道:“等马车到了近前,小人这才看见,原來车上装的尽是一口口箱子,马车行在路上,车轮深印,显然其中物事甚是沉重,不过小人那时实在饿得很了,哪里管他车上装的什么,眼看着马车到了近前,赶忙扑将上去,将拉车的那匹鬼马一口吞了,就因为这一匹马,才与他们结下了梁子,直到遇见了那人。”蓝衣女子道:“原來如此,对了,那人是谁。”
五鬼天王道:“姑娘莫急,且听小人慢慢到來,话说当时小人吃了马匹,那马车自然翻倒在地,一步也前进不得了,洠Ф嗑茫闾煤竺媛沓抵姓笳蠛嚷睿捣虼虬纾种幢械囊趸瓿辶斯齺恚∪思潜玖斓臀ⅲ膊辉趺捶旁谛纳希浇牛惆阉谴虻媒锌嗔欤浠亩樱幸煌芬趸晏拥寐耍恍∪舜雍蟾仙希环⑼倘肓硕侵小!崩兑绿酱舜Γ滩蛔『俸僖恍Γ溃骸肮撇怀瞿阏馊耸莸酶〖λ频模肷砉峭芬矝'三两重,不料食肠如此粗大,嘿,你吞了马匹,又吃了车夫,他们就洠д夷闼阏嗣础!
“有,怎么洠в小!
五鬼天王苦笑一声,道:“姑娘,当时小人接连吃了一人一马,早已心满意足,当下大摇大摆,便向自家修炼的住处行去,谁知才一举步,便听车队中有人哈哈大笑。”
“小人听的笑声,不禁也有些奇怪,心想方才我痛打车夫之时,此人躲在车中不敢出來,怎么到了这会儿,却又如此胆大起來,小人循声望去,只见那辆翻到的马车顶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身穿明黄长袍,头戴冠冕的中年汉子,那人一张国字脸儿,又瘦又高,看上去就像戏台上的皇帝一般,他我一见到他,便只觉心中一震,那眼神实在太过锐利,就像一尊神祇,俯视着芸芸众生一般。”
“咦。”
平凡一听到那人模样,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问道:“五鬼天王,那人是不是一对丹凤眼,卧蚕眉,一张脸红得就像猴子屁股。”五鬼天王应了声是,随即问道:“咦,你怎么知道。”平凡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我不但知道他的长相,还知道他的名字呢,他是不是叫做阴长生。”
“不,他的名字叫——”
五鬼天王一言未毕,忽然间“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从中一分为二,就此洠Я松ⅰ
这一下出手突如其來,即便以蓝衣女子法力之高,事先也无半点警觉,瞧这模样,出手之人,必定也是一位元神高手无疑了。
“出來罢。”蓝衣女子双目一睁,喝道。
“好,好本事。”
话音方落,便听空中一声长笑,一个四十來岁年纪,身穿明黄长袍的瘦子从天而降,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二人身前,平凡见了那人,眸光一冷,喝道:“阴长庚,果然是你。”
阴长庚闻言,回过头來,奇道:“小娃娃,我们好像不曾见过面吧,你怎知本王的名讳。”平凡答道:“要想人不知,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