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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珍阁交友
“咦?还要我帮忙吗?”煜风站起来收拾书桌,他想把上次给玄乐解毒的方子写下来交给药庐,刚把墨磨好,出去了没一刻的凤君又进来了。
“是啊是啊,你就当去逛街好了。帮我找身晃眼点的衣服,今儿月大小姐要带着自己宠爱到心尖儿上的夫君去藏珍阁买手饰。”
“说什么呢?”煜风拧起她的耳朵嗔道:“愈发的不正经了!”
“夫君饶命,为妻知道错了,耳朵拧红了出去可没法见人了!”凤君嘻嘻哈哈任他拉扯,其实煜风根本没用什么力。
“再贫嘴我就不理你了!”煜风满面潮红,扭身进内室去找衣服。
凤君跟上去就给迎面扔出来的衣服砸个正着将头脸罩住,冬衣厚重,一把没拽开就给踢到椅子脚绊倒。
煜风扑上来把她拉起来两人又笑闹一番才修容换衣整整齐齐出去。
出了大门上马车,锦缎的外罩,四周垂下半尺长的亮黑色流苏,更用少见的琉璃珠子压角,显的雍容华贵,富而不娇。
潋琪、白朵鲜衣怒马一前一后带路护卫。路人纷纷驻足观望,心中细数京中大户,不知是哪一家如此阔绰,连车妇的衣服都是上等绸缎。
招摇过市行了不到一刻就到藏珍阁。车门一掀下来个小姐,黑亮的貂皮大衣衬的玉面朱唇,更兼举止贵气,回眸一笑看的周围行人啧啧感叹。
门帘又掀伸出一只纤美玉手,那小姐拉了手带出个轻纱覆面的男子,看那身形举止即知也是个绝色佳人。
两人牵手就要进藏珍阁,却给立在门前的侍卫拦住。不知道那侍卫低声说了句什么,黑衣小姐双眉一挑提高了声音道:“大白天的开了门不做生意么?若为了某些贵人挡了寻常客人,我看这藏珍阁也别对着大家敞开了。单给皇亲国戚选贡好了,倒也省去了应付我们这些俗客的麻烦!”
“小璇不得无礼!”话音刚落,门里一个女声喝止正要动手的侍卫,声音一转又温言道:“疏于管束,下人无礼,还请这位姑娘不要见怪。小姐说的对,来者是客,我不能阻了藏珍阁的财路。”
有人认出那来的较早的车驾和侍卫都是太女府的人。这个寻常的冬日晌午,藏珍阁门前又一次聚集了大量想一睹太女和其正君风采的人。毕竟天潢贵胄是许多人一生都不得一见的人物。
意料之外,店里除了睿瑶和她的两个夫君还有三个人。一对儿夫妻,一个抱着个青铜古鼎细看的中年女人。凤君询问的目光过去,睿瑶打个手势表示那是比她来的早的客人。
凤君看着睿瑶打的哑语一愣,她倒没想到当初去福利院做义工学的东西在这儿用上了,果然是艺不压身。
当下两人不再说话各自陪着夫君去挑东西,两对儿甜蜜的年轻人不时低声讨论轻笑。蜜里调油似的气氛让另外一对儿夫妻相视一笑,那捧着铜鼎的女人脸色渐渐黑下来。
本打算看中同一样东西,两人互相推让一番借此结交。谁想不过片刻那老学究一样的中年女人冷哼一声,用像是对着铜鼎自言自语又恰恰能让在场所有人听到的音量怒斥,“蓝颜祸水,祸国殃民!妻纲不振,伤风败俗!”
煜风一脸无辜地嘟起嘴,转头看凤君也是哭笑不得的神色。另一对夫妻头也没回,不置可否。
睿瑶的正君海沧澜却立时白了一张脸。他作为未来储君的正夫,将来的一国之父,最忌人家说男子祸国、以色媚上。睿瑶对他和侧君的宠爱在定坤人所共知。早有流言说太女过于流连美色妻纲不振,连凤后也明里暗里提点过几次。他虽打心底高兴嫁了好妻主,却抵不住流言担不起骂名。若说实话,睿瑶从来不会因为他和侧君柳之行耽误正事,这会儿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了。
今日又被个素不相识的人职责也难怪他气白了脸。柳君轻轻扯扯他的衣袖以示安慰,睿瑶已经一步踏出去,她绝对不会让人家欺负自己的宝贝。
“此言差矣!圣人教导:君为臣纲、母为女纲、妻为夫纲。做人当以仁、义、礼、智、信为准则。疼宠妻子不违仁义道德,如何就妻纲不振祸国殃民了呢?”
那女子把铜鼎重重墩放在博物架上,斜睨睿瑶一眼,态度傲慢语气不屑,“男子幼学《男诫》,当以贞节烈夫为榜样,以相妻教女为己任,足不出户方为洁身自好。而巾帼女子肩负国家社稷,最忌讳沉迷儿女私情,言语轻狂。蓝颜祸水,妻纲不振,我哪里说错了?”
“非也非也~”凤君暗道如此古板迂腐之人也算是个极品,虽然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还是憋住了肃容上去半文不白地接下话茬,“虽有古制女主外男主内,又有言道男子无才便是德。晚辈不才,窃以为此等言论甚为荒谬。”
“哦?小姐见解独到,敛秋不才,愿闻其详。”
几人转头看插话的人正是自进来一直没出声的那个女人。那人二十七八岁年纪,素衣无妆,一头乌发仅用支檀木簪子松松挽住,意态悠闲。见凤君望过来浅浅一笑,平凡的面目登时有了颜色,观之如沐春风。
凤君见她笑容也觉得是个平和可交的人,便回以一笑,道:“姐姐过讲,哪里有什么独到,不过是些离经叛道的言论。若不嫌污了视听,姑且听听好了。”
“好!”敛秋鼓掌大笑,“我便听听如小姐这般风姿谈吐能讲出些什么离经叛道的言语?”
“这位夫人刚才说男子当以相妻教女为己任,不该抛头露面。若按男子无才便是德,小户人家不说,这位夫人看起来也是有来头的人,敢问偌大的家业尊夫君不识字可管得起来?女子当建功立业为国为民,试问若家中无良人分忧,诸如母不慈女不孝,姐妹不合,可还能安心事业?每日衣食住行可有一件自己动手?换个位置可也能比自己的夫君做的更好?男人既有如此大的功劳,女人尊重宠爱又有什么不妥呢?”
在场的几个男人都听得频频点头,煜风更是感动地不顾还在人前,主动拉住凤君的手。
那女人抬头望天,眼带鄙夷,“此等小事,何须亲自动手?巾帼女子当出将入相,怎能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劳心劳力?”
敛秋笑道:“妹妹的话听起来有趣,细想想也颇为有理。说句不怕见笑的话,我虽为布衣,平日做个教书匠无甚大事,也是个不理家事的。若没了夫君操持,当真要蓬头污衣了,只怕是肚子饿了连柴米在哪里都找不到?”
此言一出众人笑言逐开,连敛秋背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男子也身形微颤掩嘴低笑。那老女人顽固不化,冷哼一声“谬论!”叫掌柜将铜鼎送到她府上,头也不回甩袖离去。
估计除了掌柜在场的所有人都乐得她早些离开。这种争论根本没有什么意义,食古不化到这种地步的人便是自己亲身体验了都会告诉自己是错觉,再找个说法开脱。
“说的好,鄙人一直以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是至理明言。立身原该从点滴做起。”睿瑶和凤君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敛秋虽然自称教书匠,但是思想开明,是个人才。更何况,上得起藏珍阁,定然不是简单人物,于是主动邀请道:“两位姐姐说话颇合小妹胃口。我疼宠夫婿一直落埋怨,今儿是头一回有人和我站一边。可介意换个地方谈谈,小妹惦记着跟两位讨教讨教,多学两句道理应付长辈让我过个好年呢!”
凤君朗笑一声抱抱拳答的干脆,“左右无事,妹妹性子豪爽,今日就交了这个朋友。”
“二位姑娘好兴致,敛秋却之不恭。带路吧!”敛秋看睿瑶笑的俏皮也是璨然一笑,当下率先出了藏珍阁。
琅缳苑赏雪
凤君邀敛秋和夫婿上了自己的马车,敛秋笑笑也不推辞,大方进去坐下。煜风拎起暖在小炉上的壶给大家倒了茶就偎在她身边不再动作。
两个女人互通姓名算做认识,凤君对这里女尊男卑早已习惯,并不奇怪敛秋对跟着自己的男人没有半点介绍。只是在那男人摘下面纱的时候瞟了一眼,右颊上一道刀疤让他看起来比寻常男儿多了几分刚硬,长相不甚出色,若不是那特殊的气质只怕是扔到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
“敛姐姐看起来悠闲的紧,不知家中是作何营生的?”凤君斟酌了一下开口,不太确定自己这么问会不会失礼。
“小家小业,不值一提。”敛秋微微一笑,并不正面作答,转头将门帘掀开一点看看外面,低柔的声音自语一般在车厢内飘荡,“又开始下雪了,明年会是个好年景呢!”
“是啊,瑞雪兆丰年。”凤君见她不答也不强求,外面细细的雪片跟着北风漫天地飘下来,一时间仿佛天地都静下来。
两辆马车在一干护卫的簇拥下往城东而去,高头大马、衣甲鲜明颇有几分浩荡的味道。出了内城大门往西不过里半就见鳞次栉比的一处大院,金灿灿的匾额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字“琅缳苑”。
琅缳苑是在定坤城里乃至整个天宁都很有名的酒楼。虽然不再繁华地带,但是环境清幽,格调高雅,很受文人墨客欢迎。
又因其占地广阔,老板也是书香世家,常请儒士讲学,是以来京城参加科举考试的考生也有多半住在这里。几十年里倒有半数以上状元曾经在这里住过。那明晃晃的金字招牌还是先皇在世时亲笔题写的。
凤君下了车细细打量这大院。逸雪早提过京城里的这处产业,倒没想过这会过来,睿瑶好会找地方。
苑内遍植松竹,虽说少了春夏秋三季的似锦繁花略为单调,仍旧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进进出出的人果然是文士居多,小二个个谦恭有礼奇Qisuu書网,即便是贫寒些的读书人也都招呼的妥贴,没有丝毫势力颜色。
掌柜的接到通报公主车驾到来,远远的从内院迎出来带着一干仆役磕头见礼。
睿瑶微笑受礼挥手让她起来,温言细语,“不过是出来随意走走,掌柜的不必太过在意。要个能赏雪的雅间,酒菜清淡些上来即可。”
又转头问凤君敛秋,“二位姐姐想要些什么?不必顾忌,自在些最好。”
“不妨要盘棋,赏雪饮酒观棋会友,岂不乐哉?”敛秋伸出白皙的手掌接住几片雪花,“当真是个好天气呢!”
“如此甚好,”凤君兴致也上来,拉过煜风低问,“介不介意给大家抚琴?”
煜风笑的明朗大方,爽快道,“荣幸之至!”
“好风儿,”凤君仍旧拉着他的手,转身吩咐掌柜,“照公主和敛小姐说的送来,找把上好瑶琴。再给几位君上送壶好茶,几样儿细巧点心。”
“是,主子。”掌柜挥手让身边一个丫头带路,自去布置。
“主子?”
凤君拱手笑笑,“生意做到自己家了。这琅缳苑正是月某的产业。公主和敛姐姐就当回了自己家,不必客气。”
“就冲这么好的地方是你的,这朋友我也交定了。”睿瑶初时一愣,凤君说过净雪宫产业之多之广,倒没想过这个有百年历史的琅缳苑也是她的。想起苑中那些早早赶来等待来年科考的士子又是一喜。
“琅缳苑的老板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连那些受邀讲学的大儒也未曾见过。我也只与主事蓝逸雪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今日一次偶遇竟能碰到老板,真是好运道。”敛秋眼睛一亮,笑的愈发灿烂。若不是这白雪飘飘,当真以为春天要来了。
……
几人说说笑笑来到一湖中小筑。不大的湖面已经完全冰封,落上白雪宛如铺了厚毯,颇为漂亮。两面竹林潇潇,苍翠松柏都带上了雪帽子。另外两面是各种楼阁房舍,一道九曲长桥接到湖岸。
外面天气寒冷,小筑炭火正旺,里面温暖如春。打开四面雕花窗子,哪里看都是一副画的样子。
几人听琴赏雪,饮酒下棋好不畅快。
“谁在那里?”凤君手里的棋子欲落未落之际,耳尖一动知道附近有人悄悄潜行过来,棋子毫不犹豫地飙射出去,穿过一颗雪松。
“啊呜~好痛~”小女孩一样清亮的声线让屋子里的几个人同时一愣。
雪松簌簌摇晃几下,后面钻出个小姑娘。身材娇小,看样子就是十三四岁年纪,一身鹅黄锦衣打扮的很是富贵。只是大冬天的手里摇着把折扇看起来不伦不类。
小姑娘从发髻里挖出那枚棋子,几个起落越过湖面到了小筑。落地时叮呤几声脆响,凤君定睛一看不由地翘起嘴角,大冬天摇个扇子也就算了,还用个金铃铛做扇坠,当真是个小孩子。
小姑娘嘴一撅,把手心里的棋子摊到凤君面前,大眼睛眨啊眨的委屈的不得了,“沙夜不过是听到琴声过来看看,姐姐干吗下狠手打我?”
“我哪里下狠手?”凤君看她眼中微光一闪,颇有几分狡黠之色,也笑的皮皮的回应,“我若下了狠手你还有命在?刚才还那么大声喊疼!发髻也会疼吗?”
“姐姐欺负人!不公平!”影沙夜垂下头掩住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这个人果然挺有意思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