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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的朋友姐妹多半取笑她取了公老虎,以后定然妻纲不振。如公主这般见她带男子上战场若无其事,甚至出言夸赞是头一遭儿。
她是太女自小伴读,算是一等一的心腹,也从来不知道殿下何时有这么个朋友!这公主到底是什么来头儿呢?
还有她那群行事出人意表的属下,个个看起来都像狂生,颇有些出世的味道。
魏紫衫在高空无事可做,只得顶着寒风胡思乱想,蓦然看见飞在前面的凤君转头向她招手,似乎是说了什么。只是风太大了,什么也听不见。
“您说……咳、什么?”魏紫衫直着嗓子大喊,才一张口就呛了风。一口冷风喝下去,只觉得胸口拔凉拔凉的。
凤君似乎也意识到这么着喊话没用,索性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就回过头去。
魏紫衫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忽然身下的巨雕盘旋着猛冲下去,不过几个呼吸间就落到地上。
魏紫衫惊魂未定的跳下来,心里的小火儿一窜一窜的。要不是提前把自己绑在雕身上,只怕现在已然摔成了肉泥。湛蓝站在实地上半晌还吓得浑身轻轻颤抖,把她心疼的不行。
凤君并没注意到这两个吓的不清的人,只想都是武人,坐骑从马换成鸟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却没想到这年代是没几个人能上得了她的。
这早已带着潋琪奔向两里之外乱糟糟的 群人去。
隐隐约约有兵器交击声传来,夹杂着声嘶力竭的哭喊。魏紫衫跟湛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跟过去。这里离失陷的边城不过五十里,该是小股蛮兵祸害百姓。
走到距离半里处已能看清,披发皮甲的蛮族武士大约有三十多个,该是四处游击抢掠的侦骑小队。
凤君已经带着潋琪冲了上去,她的另一个叫白朵的随从却只立在一旁笑盈盈的看。
蛮族武士不断被砍的从马上摔下来,魏紫衫奔过来吼道:“你怎么能站在这里闲看公主以身犯险?”吼完拔剑冲入战群。
白朵在后面摸摸头,有点不明所以,嘟囔道:“很危险么?根本没什么事的嘛!”
湛蓝诧异地看她一眼,主子冲进几十个蛮族武士中还没什么事?真不知道这属下是怎么当的?可是当他转回头去看魏紫衫的时候才发现,这女人说的对,却是没什么事儿。
公主和她那随从的武功高的出奇,三十多号蛮族武士轻则伤至无力再战,重则顷刻丧命。此时已经是没有一个能站着了。
潋琪有些无聊地把一把飞刀收进腰带,后悔自己不该用暗器,这么快就结束实在很没意思。这些蛮族武士战场冲杀是好手儿,骑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可论起其他功夫就差的远了,不过片刻就给几人收拾了个干净。
凤君本想埋怨几句她下手太狠,可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瑟瑟发抖的那十几个少年凌乱的衣衫和绝望的表情,立时又觉得下手太轻。死了的也死的太过容易了。
现在可没地儿安置这些人啊……
“几位姐姐好功夫!”
“哈哈,杀的真过瘾!”
几声赞叹自身后传来,凤君才想起忘了跟来时就跟这些蛮族武士缠斗的一干人。回头就见几个全身血污的女孩子绕过满地尸体过来。
怒火
领头的是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满面风尘血污、鬓发略微凌乱,几乎看不出长相,只是一双大眼分外有神,提一把普通厚背开山刀,处在这伏尸处处更有人不停惨嚎的地方仍旧未语先笑,露出一口白亮牙齿,见凤君看过来,就抱拳扬声道:“多谢几位姐姐仗义相助,今日若不是你们,我等恐怕没法救出这些可怜人了。”
凤君喜她说话做派爽快,也回礼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我辈应该的。妹妹不必客气。几位可是从边城来,不知那边情况如何?”
她不问尚且没事,一问女孩子连同她的伙伴一个个赤红了眼睛,恨的咬牙切齿。
细细讲来才知道,这几人都是江北万安镖局的镖手,领头那女孩子就是她们镖局的少主楚凝。这次是到边城宁远送一趟镖,因是新年后的第一批生意,开春镖局又并不太忙,几人安全送到了镖后想选些塞北良马,就耽搁了下来。
生意没做成,倒遇到了蛮族入侵。宁远虽是小城,但地处边塞,原本民风彪悍,抵抗外族往往全民皆兵配合朝廷大军,几可称得上战无不胜。
谁知此次眼看蛮族几万骑兵逼近城池,民兵及强壮百姓自发上城助战却不见己方驻军,只余些许老弱疲兵,连城楼都站不满!
震惊无奈之下,城中族长大户长老一边派人求救一边组织平民守城,但是坚守一日终至破城也未见救援。
蛮族入城先是四处抢掠,而后不知哪个小队开始以杀人比试,最终蔓延到全军,一日屠尽宁远全城!!
直至此时,戍边大军仍是没有动静!
楚凝几个仗着武功不错帮助守城,城破后混乱中出逃,路上遇到逃难的百姓便顺路带上。走到这里又被蛮族小队游骑追到,若不是遇到凤君几个,她们逃走估计是没问题,救下的这些百姓可就没指望了。
“所以,这位小姐,宁远是去不了了,不管您是干什么的,先退回去是正理儿。”楚凝手下的一个镖师絮絮讲完总结道。
凤君一笑,“我倒是想退回去,可是宁远怎么办?蛮族不会满足一个宁远,退回去,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荣城了……”
一帮子镖手听的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什么来头。
楚凝兴奋道:“这位姐姐是要去跟蛮族打仗么?带上小妹如何?”
“哦?”凤君看她亮晶晶的大眼睛,笑道:“打仗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你刚从险地逃出,就那么想回去?”
“嘿,”楚凝随手在旁边的大树上蹭蹭刀上的鲜血,豪气干云道:“国家兴亡、匹妇有责。小妹原本就要考春季的武试,此时不过适逢其会,从戎卫国,早晚没什么区别。我看姐姐不是一般人,跟着定能多砍几个蛮族禽兽的头,您带着我也定然不会后悔。”
“如此,就跟我们走罢。”凤君潋琪几个都是赞赏地点点头,这小姑娘说话办事爽快,颇合她们的性子。
魏紫衫听到这里也佩服她豪气,但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仍是上前一步道:“殿下,军中不得有闲杂人等,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闲杂人等?”凤君眼神一黯,杀气陡现,寒声道:“闲杂人等在卫国守城,那些正规军队非闲杂人等都到哪里去了?”
魏紫衫见她发怒,浑身一颤,单膝跪地,硬着头皮道:“可是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这几个人不能随便……”
说实话她跟这个公主并不熟悉,虽然太女告诉她可以性命相托,但是私底下的考量,她还是不应该在彼此并不熟悉的情况下得罪圣眷正隆的公主。
公主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才是自己应该有的态度吧?
毕竟生在豪门世家,又自小为太女伴读,见惯权利斗争,姐妹反目、母女互斗尚属平常,公主找个理由处置其他姐妹下属,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自己、终究是太年轻了,母亲说的对,这样耿直的性子迟早是要吃亏的。只是不知,公主会怎么做?
魏紫衫忐忑不安地跪着听凤君在她旁边努力深呼吸,似乎是在平息怒火。
她不知道,其实这些怒火多半是刚才接到暗蓝从边关传来的消息所引出来的,公主其实并没有生她的气。
与凤君而言,她坚持法度当然没错,不过是有些死板罢了。
“你说的有道理,起来吧,我不喜欢人没事跪来跪去的。咱们另寻名目带她进去,”凤君眼睛泛红,勉力平息下了怒火,胸口却是一阵一阵绞着疼,忽然冷笑道:“或者,根本没这个必要。本宫想带的人,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挡?”
魏紫衫瞠目结舌地站起来看着明明出离愤怒却没对她发火儿的公主,又见凤君对着虚空咬牙切齿地吩咐什么。
隐约听到几个破碎的词语顺着风过来,什么“狼军……”、“青衣……”之类。忽然得背后的寒毛一片片的竖起来,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但是直觉的感应到要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而跟着公主的那两个女人竟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一个麻利地安排好了镖局剩余的镖师,一个片刻间安抚好受惊的逃亡百姓。
“嘿,我说,”穿着比男子还花哨的桃花眼女人过来,冲魏紫衫点点头,转脸咧嘴一笑,塞给湛蓝一包药品布条之类的东西,挠挠头,“那边有男人受伤了,我不方便,您能帮个忙吗?”
湛蓝一惊,连公主的侍从都知道他是你男人了?当下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接过东西快步走了。
魏紫衫有些尴尬,军中不入闲杂人,严格来说或,她的夫君也在“闲杂人等”之列!
“魏将军,知道吗?”潋琪却是毫不在意地凑过来跟她说话。白朵在给镖局的镖师们包扎伤口,主子咬牙切齿的样子一定是在酝酿什么“毒计”,这会儿只有这个有些木的将军可以说话了。
“什么?”魏紫衫转头正视这个可以用妖娆形容的女人,那个白朵也是给人这种感觉,怎么公主手下都是这样的人?
莫不是,公主是对袖?(嗯,类似断袖^_^)身上一寒,赶紧摇摇头,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不能有。
“蛮族屠尽城中老幼以及女人,在城门外筑成‘京观’!”……
“京观、你说什么?”魏紫衫无意识地重复一遍,眼睛蓦然瞪大,“京观?”
那种将战败者尸体拢在一起逐层垒砌起来的“京观”!?蛮族竟敢如此辱我天宁上国?
“没错,”潋琪看着不远处忘记掩饰,直接对着空气发命令的凤君,不自觉地舔一下微干的嘴唇,想起她常说的那句话,眼睛微微的眯起来,“主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没有人,可以如此践踏生命而不付出任何代价……
杀破狼
天宁,定坤,皇宫御书房。
冬日天短,半刻前最后一线天光也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以下。
一盏盏宫灯亮起来,尚膳司的宫侍已经在门口候了好一会儿,不过,陛下似乎还要再等一会儿才会传膳。
白发苍苍的司天监神官跪在地上,恭敬道:“……请皇上召回长公主殿下……”
“如果是这件事,你们就不必再说了,”东方潇然疲惫地揉揉额角,挥手令一旁伺候的宫侍暂时退下,“朕不会改主意的。天时不早,爱卿跪安吧。”
“皇上!”神官季礼膝行几步,“请您收回成命吧……”
“季卿,”东方潇然笑笑,再次抬手在空中虚扶一下,示意她起来,“朕初登基时你就是司天监的神官了,到如今,有二十年了吧?”
“是,”季礼疑惑地抬头,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忽然用这种似乎是叙旧的口气说话。
“那么,你总该知道朕的性子,做了的决定轻易不会更改。除非,你给出足够的理由……”
季礼闭了闭眼,下定决心道:“杀破狼三星聚合……”
杀破狼指七杀、破军、贪狼三星,主变革,多为将星。司天监卜书一向认为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改朝换代,无可逆转!
东方潇然显然也是知道这些的,却只是抬了抬眼皮,声音仍旧不疾不徐,“焉知不是名将出世,为朕安邦定国?”
“将星出世,必有乱世供其施展,”季礼再上前一步,“皇上!”
“你下去吧……只要还是东方家的天下,易主又何妨?另外,”东方潇然眼皮一抬,吓的季礼又退回去,她很少见皇帝有如此犀利的眼神,“大神官尚且无话,季卿也不必太过操心。凤君为朕福星,若非有她,你们谁人能解三生劫?是以,杀破狼三星聚合、又有何惧?”
季礼给皇帝那一眼看的出了一身冷汗,只得跪着磕了头默默退出去。
东方潇然嘘一口气,挺直的腰板软了下去,眼前一阵阵眩晕。
凤君才出城一天,这已经是第七个谏言将她召回的大臣了。
她小看东方涵语了,竟然能请出神官来说项。虽然大神官只忠于朝廷,安坐司天监不理政务,但下面这些神官的影响力比高坐神坛与民间比较疏离的高等神官要大的多。
北方蛮族犯境,南方暗流四起,时不待我!
凤君、睿瑶,不要让我失望……
快些吧,快些,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慢了,天下黎民免不了要多遭些罪。
没人想得到凤君竟然是用“飞”的去边关,送往把关的八百里加急军令也要比她慢上一日方能到达。
魏紫衫此时正坐在篝火前面发愣,她本来踌躇满志地要跟着长公主去收服那些后撤的边防军,再将蛮族打回她们的老窝。又因见识了雪玉雕奇快的速度,不到一日就到达距离变成宁边几十里处的地方而大涨信心。
谁成想,遇到一群护着百姓出逃的镖师,公主就停了下来。等到安顿好了那些流民也没有继续往前寻找军队的意思,反而要求原地宿营。
从黄昏到现在,公主就一直站在宿营的山洞前眺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