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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要不是凤君派狼王赤梵前去扰乱,被狼群引起的恐慌肯定会轻些。
兀丹担心的也是这些。她不信那大的不可想象的狼群真能被那个什么天宁长公主驱使,至于雪玉雕,曾听说有驯养之道,料想虽难了些,也不是人力做不到的事情。
只是那与数十丈外瞬间击杀十人不知是什么功夫?
两个时辰后排查城内所有水源的副将回来报告,没有任何异常。
食物也没有异常……
现场没有任何暗器使用的痕迹……
没有发现奸细……
最可疑的是尸检报告,十一人,全部为高空坠下摔的粉身碎骨,其余没有半分摔伤意外的异常伤痕……
那女人、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杀的人?结果一项项出来,兀丹的眉头越皱越紧。
利群在旁边不断的吵闹撤兵,一干人怒目而视,却没办法赶她走。见识了早上城楼偷袭的那女人的手段(赤梵^_^),没人敢放少主一个人呆着。
两种意见相持不下,最终三只莫里族的信鹰从宁远城起飞,带着详细汇报宁远情况的战报请求王庭给予下一步指示。
只是那三只鹰出了宁远就相应清羽的召唤乖乖飞往凤君的宿营地。
“公主?”魏紫衫翻译解释完了战报,心中惊疑不定。她今晨没能跟着去,也不知道赤梵的身份。虽联想到昨夜凤君的奇怪命令和那战报上惊心动魄的描述的关系,却实在不敢相信事实!
凤君却没什么反应,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轻声道:“原样封好交回去。明智点就早早撤了吧,总是不要多造杀孽的好。”
“是,”魏紫衫知道后半句不是对她说的,等了半晌没有下文,只得问道:“明日怎么安排?”
“是呀,公主,”楚凝觉得自己自打遇见她们什么忙都没帮上,急的骨头缝里都是痒的,“到底什么时候去打宁远城里的蛮狗啊?”
“哦,”凤君仍旧愣神,潋琪白朵知道她是在跟暗蓝几个联系,整合情报,挥挥手制止楚凝继续问下去。
等了许久,凤君仿佛决定了什么,径直去拉了雪玉雕过来,命令道:“出发去军营,咱们去看看,天宁白养的那帮废物在干什么?”
殇
将军大帐的灯彻夜未熄,几个副将也在各自的营帐里翻来覆去烙烧饼。
营地里的篝火比往常多了许多,间或有士兵的窃窃私语飘散在夜风里,偶尔一声鸟啼,竟如夜哭的小儿一般,处处弥漫着异样的不安气息。
不仅是今夜,自从大军从驻扎了数年的营地开拔后撤,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
三天!加上来去如风的蛮族骑兵……
能发生什么?
天宁戍边将军李思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坐在昏暗的灯影里,她不敢想象。
大长公主东方涵语执掌边关兵马二十余载,将天宁的江山守的铁桶一般,李思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犯如此明显的错误。
总不会、是那个传言……大长公主想取今上而代之?
几乎是有些惊恐地往无人的四周望了一望,仿佛连出现这个想法都是大逆不道的。
武将不干政是天宁历来的规矩,哪个公主即位和她们都没关系。她们原本就只关心这天宁的江山是不是姓东方。只是今上仍旧在位,反了她也算是大逆不道……
呜~李思头很疼,甚至有点郁闷为什么是自己在宁远附近戍边。
虽是拿了大长公主的命令撤兵的,可是,人家毕竟是公主,真出了什么事情,首先倒霉的定然是自己。
她虽是个大老粗,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东方涵语也没想到自己辖下的将军会这么想。
当今太女懦弱,另外两个公主身份不高,也并未显露出任何出色的政治才能,皇帝东方潇然施政手段又略显柔和。
相比之下倒是统帅保卫天宁安危的军队最高统帅,大长公主东方涵语比较得民心。毕竟身为天朝上国,站在顶端,以雷霆手段振服四夷更能满足民众的虚荣心。
加之太女闹出家的那一出另不论是皇室宗亲还是朝中大臣都对其失望之极,东方涵语只觉并没有人有实力阻挡她前进的道路。
只待东方潇然一死,所有人都在她股掌之间。
到时不论是假传圣旨还是偷梁换柱,总有办法能让自己名正言顺的登基即位。用军队明着反叛定然会失去民心。
所以竟然没有着意理会这些不在核心层的将领。
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她哪里会知道长公主月凤君忽然还朝,太女竟然一夕之间性情大变,宛若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
待她急匆匆补救,想逼宫已失了先机。
这次调派军队,不过是示威。用睿瑶的话,她就是想让母皇和我知道,天宁的江山是谁在保护,没了她会怎么样。还真以为地球没了她就不转了吗?
启明星自东方升起,正是黎明前最寒冷的时刻,浅浅的白自冬天显现,巡逻的士兵也冻的缩手缩脚。
忽然一声嘹亮的雕鸣和着清晨第一道光线远远传来。
晨起换岗的士兵手搭凉棚往东方远远望去,刺眼的朝阳中似乎有几个黑点远远过来。
忽然其中一个黑点加速飞过来,似乎是瞬间就到了眼前。
守卫的士兵齐齐仰着头惊异地看着它自头顶滑过,穿过数十层帐篷,稳稳落在将军的大帐前面。
雕背上站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扬声喊道:“宁远区戍边将军李思出来接旨。”
“何人擅闯军营?”,那李思根本就没睡,听见外面骚乱立时冲了出来,只是还没站稳就被雪玉雕落地时卷起的风逼的倒退了一步,等站稳看清是个奇怪的孩子时,立时气的额角青筋暴起,厉声呵斥那些呆掉的士兵:“混蛋,都傻了么?给我把这个擅闯军营的家伙拿下!”
“李将军好大的火气?”
空中远远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声音似有笑意,给人的感觉却是彻骨冰寒。
李思一个哆嗦,仰头看去,数只雪玉雕飞速靠近,每个上面都坐了人。想不出方才出口之人是何方神圣,再琢磨那女子口气,越加忐忑不安。
几个呼吸间,那些雪玉雕降落在留给士兵操练的空场上,几个女子凌空跃下径直往大帐过来。
初始那个小女孩笑嘻嘻跑过去跟在为首一个女子身边,拽住她的袖子,李思见她低头朝小女孩一笑,点点她脑门,似乎责怪她“调皮”之类。那女孩子只吐吐舌头,乖乖任她牵着过来了。
想她李思也算是出身世家,代代从军为将,京中豪门小姐哪个不认识。今次这个,却是想破头也不知道是谁。
左思右想,只觉过去一年也没这片刻脑子用的多,太阳穴马上就要爆了,忽见那女子身后跟着的一个,竟是魏紫衫,急忙大叫:“紫衫,这是怎么回事?呃,这位大人是?”
魏紫衫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眨了眨眼。李思是她少年时在太学的同窗,她倒不知道今次后撤的部队是这一个。当下暗暗叹息一声,指望长公主是明白人,李思只是服从命令,别罚的太重才好。
这边凤君也不管李思那张黑到不行的脸,扬手举着一个金牌,在朝阳下熠熠生辉,上书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李思看清了,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周围闻讯而来的将领并全营盘的士兵跪了一地,山呼万岁。
凤君等她们喊完了,清清嗓子,也不照什么套路,直接问道:“宁远守将李思,你可知罪?”
李思一脸惶恐地抬起头,难道真出什么事了?偷眼看魏紫衫的手微微摆了摆,又赶紧伏下去,回道:“下官不知。”
“我且问你,为何擅自从宁远撤离?”
“这、下官接了大长公主的将令方才撤离的。”李思觉得冷汗密密麻麻地从后背浮上来。
“好,”凤君冷哼一声,“那么宁远被围,为何不救?”
“宁远被围?”李思蓦然高声,惊异的神色不似作假。
周围的将领士兵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同样惊异地看着凤君。心思转的快的几个只吓的脸儿也白了,宁远现在没有丝毫防御能力。
遇上蛮族铁骑,下场可想而知。
这女子看似是京城派来,消息竟然已经传到京师,再往深里一层……
不敢想、再不敢想……
李思的声音都抖了,颤着声仰头问道:“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本宫没有闲功夫骗你,”凤君皱起眉头,看众人反应,不是作假。怎么诺大一个军队,连个侦查的细作也没有?这里离宁远不过百里之遥,一城被屠竟然毫不知情,说来谁信?“无人侦查附近消息吗?”
“侦察兵未来报告……”李思来不及解释,北方驻军负责查敌的细作都是大长公主亲自掌管的,急声道:“宁远到底怎么了?”
看看周围仰首期待的士兵,凤君不知是悲是喜。
悲者,这些士兵在这里驻守多年与附近城民感情颇深,不知听了消息会有何反应。喜者,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些人并不是完全跟大长公主一派,到底还是可用的。
叹口气,凤君咬牙道:“宁远被蛮族攻破,已是两天前的事情。蛮族、尽屠宁远城民,在城外、筑京观……”
话没完,只是,看着周围的反应,凤君实在不知怎么继续下去。
“啊~~~~”
士兵瞬间齐齐红了眼眶,更有少数家眷在城中者悲伤不可自抑制,忘记高官在场,立起身来发疯一般尖叫者冲了出去。
李思愣了一刻方慢慢转了转眼珠,缓缓道:“怎么、怎么会?怎么会?”……
无暇扯了扯凤君的手,暖暖的小手似乎一瞬间让她镇定下来了,凤君面无表情地朝宁远的方向看了看。
一支哀兵,蛮族、有苦头吃了!
东方涵语,果然是天命不可违,你定然无法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吧?
祭
“南人羸弱,唯倚仗机巧之术辅以坚城抵抗我莫里族。不可退,夺下天宁北部两州供我族放牧跑马。”
兀丹等几个将军盯着桌子中间的那封王庭回函皱眉思索。即便知道南人是靠机巧之术瞬息间击杀己方战士,却苦于无人通晓,照旧一筹莫展。
利群坐在旁边,细长的眼睛半合起来仿佛没睁开一般,眼珠却在咕噜咕噜乱转。
她在想对策,可以公然跑回王庭,又不会损及自己威望的对策。
哼,母汗是傻子,整个王庭的那些部落首领将军全是傻子,南人若只有机巧之术,早被莫里灭族。
为何数百年来反而是莫里族被压制在大漠草原苦寒之地?年年打仗,年年掠夺,也不多是掠些东西而已,不仅寸土未得,近些年来反而更往北挪了些。
这宁远五十年前还是莫里的牧场,五十年后的现在已让人家建了城池。
那些将军也都是笨蛋,利群静坐了半晌,见没一个人注意她,方静悄悄出去,招来自己贴身的女卫低声吩咐了几句,就施施然回去睡大觉了。
哼,天宁的军队又开回来了,据城不过十里又如何?便是兵临城下,也不关她的事!
城外已经隐隐有号角声传来,战马不安的蹬踏地面,整个宁远成被诡异的气氛笼罩。士兵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午时正,天宁军队在宁远城外列阵。
得到消息的兀丹早已经在城外严阵以待,莫里族士兵不擅长守城,不如摆开了阵势在平原上拼杀。
那些南蛮子,个个弱的羊羔一般,守城勉强可以,论野战,恐怕没有一个是莫里铁骑的对手。
猎猎旌旗上用最尊贵的黑色绣着大大的“月”字,果然是那个奇怪的长公主带兵。
不知,那天上城的那个神秘女人是不是跟在她身边。兀丹心里明白,与百万军中轻取上将首级的能力,对方完全有
两军交战,先要削弱对方士气,因而骂阵必不可少。
此次天宁的部队却异乎寻常的寂静,除了马蹄踏地、步兵走路、长风卷过大旗以外,再无一丝声音。
莫里族的骑兵开始骂了几句,却不人回应,只得讪讪的停了。静静看对面的部队整队站住,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便冲上前去便可。
等待的时间似乎过于漫长了,以至于本来就是急性子的莫里族战士有了些微的不满。队列里窃窃私语的范围不断的扩大。
那个天宁公主连铠甲也没穿,就这么锦衣轻裘坐在马上,静静等着身后的部队站好。
兀丹怕在如此下去会影响士气,提高了声音怒道:“排个阵也磨磨蹭蹭,你天宁的部队来这战场学男子绣花么?到底战是不战?”
“我再问最后一次,”凤君完全不理会她的怒气,自说自话道:“蛮族真的不打算撤兵么?”
声音远远传过来,仿佛人在耳边说话一般。莫里族诸将齐齐一震,互相对视一眼,皆暗叹:好深的功夫!
“少废话,要打便打!”兀丹刷地拔出弯刀,她身后的士兵也跟着拔刀出鞘,“我莫里族从来只有战死沙场的女人!”
“最后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凤君看了看日影,午时三刻,真是个好时辰呢!
兀丹只觉的那公主的声音越来越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