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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便。”哈利不耐烦地说。
“我会的!” 赫敏冲着哈利说到,“我第一个去查的地方就是魔药奖记录册。”
哈利怒目地瞅着她,半晌才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正在变黑的天空上。
“她只不过没法接受你在魔药课上做得比她还好。”罗恩一边说,一边写着他的《一千种不可思议的药草和真菌》的论文。
“我不认为我疯了,把那本书拿回来,你说呢?”
“当然不,”罗恩粗鲁的回答,“他是天才,是王子…总之,没有他有关牛黄的那个提示,”他手指并拢在喉部一切,做了个自杀动作,“就没有我今天!”
“当然也包括我。”哈利马上接道。
“但是他已经治愈了,不是么?他的脚马上就恢复了。”
“是啊。”哈利说,不管怎样这是事实,哈利蒙心自问,“要感谢斯内普。”
“你周六还要去关禁闭?”
“是也。一个星期六,又一个星期六,就这样下去…”哈利一声叹息,“而且他还暗示,如果我不能把所有的盒子都弄完,禁闭会一直持续到明年!”
哈利发现关禁闭真的非常讨厌,因为它占去了和金妮相处的仅有的那么一丁点可怜的时间。事实上,哈利越来越悲伤地怀疑斯内普是不是故意为之,因为斯内普留住哈利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又通常恰恰是晴朗的好天气,以致于和金妮约会的好时机就这样一次次从指缝中留走了。
哈利陷入了辛酸的回忆中,直到基米。皮特出现在他身边,递给他一封羊皮纸书信。
“谢谢,基米。嘿,这是邓不利多的!”哈利激动地说,一边打开羊皮纸,迅速扫视着,“他让我尽快去他的办公室。”
他俩面面相觑。
“我的天那!”罗恩小声说道,“不会是他没有找到…?”
“我这就去看!”哈利飞快地冲了出去。
哈利以最快的速度奔出公共休息室,沿着第七层赶。途中只遇见了皮唯(那个鬼魂,名字忘了)。象往常一样,皮唯朝哈利猛扑过来,朝他扔粉笔头,大声喧哗着,吵吵闹闹的对哈利的防御表示不满,最后渐远消失。之后,走廊回归死寂。在宵禁前十五分钟,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公共休息室。可就在那时,哈利突然间听到一声尖叫,随后就是哗啦声,于是他停下脚步,听着。
“你怎么敢—————啊!”
声音就来自附近一个走廊。哈利掏出魔杖,向那里跑去,在拐角处发现Trelawney教授四脚朝天倒在地上,她的脸被她头巾盖着,身边横七竖八地倒着些许雪莉酒瓶,有一个还坏了。
“教授…”
哈利快步上前扶着Trelawney教授的脚。Trelawney的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子和她的眼镜纠缠着,她大声地打着嗝,拍着自己的头发,借助着哈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教授?”
“你问得倒轻松!” Trelawney刺耳地叫着,“我沿着这里巡逻,结果突然看见了某种黑魔法…”
哈利没有过多在意她的话。他看看四周自己所在的位置。右边是《舞蹈中的小矮人》的挂毯,左边则是那可隐藏的,光滑的神秘石墙。
“教授,你是不是要试着进有求必应屋?”
“…预示:必须被准许才能进去?——是么?”她装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你是不是打算进有求必应屋?”哈利再次重复道。
“学生的事情我不清楚。”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屋子的,”哈利说,“但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尖叫着,听上去象是受了伤。”
“我很好。” Trelawney教授说,拉了拉她的皮巾,用她那挣得大大的眼镜盯着哈利,“我想…啊…放一些…恩…私人物品进去。”随后她开始抱怨,“龌鹾的诽谤。”
“那么,”哈利瞥着她的雪莉酒瓶,“但是你并没有进这屋子,并且把您的私人物品藏起来?”他认为这很奇特,当他想把半血王子的书藏起来的时候有求必应屋就出现了。
“噢,我可以进去的。” Trelawney瞪着这堵墙,“可是里面有人。”
“谁在里面?谁?”哈利问,“到底谁在里面?”
“我可不知道,”特里劳妮教授说,看上去对哈利的提问很紧张的样子,“我走进屋子,突然间听见一种声音,一个过去我进来时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从来没有。”
“一个声音?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特里劳妮教授说,“似乎是有人发出‘呵呵’的声音。”
“ ‘呵呵’声?”
“对,非常开心的样子。” 特里劳妮点点头。
哈利盯着她:“是男是女?”
“我危险的猜测是个男人哦。” 特里劳妮教授回答。
“那声音听上去真的很高兴么?”
特里劳妮用力地吸了口气:“非常高兴。”
“是…在庆祝什么事情?”
“我可以肯定。”
“然后呢?”
“然后我问‘谁在那里’?”
“你除了发出声音就没有别的办法认人么?”哈利有些失望。
“天眼…” 特里劳妮骄傲地说,整了整她的披巾和一串串闪闪发光的珠子,“可以透过世俗世界的‘呵呵’声…看清本质。”
“说的对!”哈利急忙打断特里劳妮教授的话,在过去的几年里,哈利听到了太多的特里劳妮有关“天眼”的调调,“那他有没有回答你他是谁?”
“没有,”她回答,“周遭的一切突然间全变黑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我头朝前脚朝后被猛得一下抛了出去。”
“难道您就没有丁点准备么?”哈利不抱任何希望地问道。
“没有。我告诉过你周围一团漆黑。” 特里劳妮生气地看着犯困的哈利。
“我想你最好还是通知邓不利多校长,”哈利说,“他会对Malfoy庆祝的事情感兴趣的,我的意思是有人把你抛出有求必应屋的这桩子事儿。”
出乎意料的是特里劳妮非常傲慢地打断了他的话,“校长已经明确表示他不想经常接见我,”她冷冷地说,“我并不是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没有价值的人,是邓不利多自己忽视了塔罗牌预示的警告!”
她瘦骨嶙峋的双手突然抓住哈利的手腕。“一次又一次地,不管我怎样预言…”然后她戏剧性地居然从她的披巾下抽出一张牌,“闪电划过城堡…灾难从天而降!”
“说得对!”哈利随声附和,“可是我还是认为您应该把情况和邓不利多校长说一下,您瞧,周围都变黑了,您和您的瓶瓶罐罐被扔了出来…”
“你这样认为?” 特里劳妮想了一会儿,看上去好象心里斗争着要不要去见邓不利多,可是在哈利看来实际上她在把她的遭遇演说重新排练了一下。
“我正好要和邓不利多碰头,”哈利说,“我们一起走吧。”
“噢,如果那样的话——好吧。” 特里劳妮教授笑着回应。她俯身拾起雪莉酒瓶,随手把它们丢进边上一个蓝白相间的大花瓶里。
“我在我班上怎么没有看见你?” 特里劳妮热情地说,“你不会成为一个预言家,但是却是一个不错的预言对象。”
哈利没有回答。他非常厌恶自己作为特里劳妮不停预言要死掉的那个对象。
“我非常担心,” 特里劳妮还没完,“那匹马,哦,对不起,那位半人马不知道如何用纸牌卜卦。我问他——预言家之间的讨论——有没有预见到灾难临头,可是他却觉得我很滑稽,是的,滑——稽!”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哈利感觉雪莉酒都从遗弃的瓶中喷了出来。
“可能那匹马听说了我没有从高曾祖母遗传到神奇天赋的谣言。这些年来嫉妒、猜忌从没停止过,你知道我是指哪些人,哈利。邓不利多校长让我在这所伟大的学校授课,给予我如此多的信任,不就是因为我曾经证明给他看过的么?”
哈利嘴里含糊地咕哝着。
“我清楚地记得我和他的第一次会面,” 特里劳妮用她特有的嘶哑的声音继续着,“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的,被我深深地震撼了…那天我在猪头酒吧投宿,顺便提一下,那时我有些许拮据,亲爱的孩子。邓不利多非常礼貌地通知我在旅馆房间见面。他问了我些问题,我得承认,起先,我认为他看上去似乎是病了,而且对预言抱有某种偏见…我觉得有点意外,那天我没吃多少东西,可是接着…”
现在,哈利渐渐注意起她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儿:特里劳妮的预言改变了他的一生——关于他和伏地魔!
“可是接着,我们的谈话被斯内普粗暴地打断了。”
“什么!”
“是的。一开始外面有些混乱,然后门飞开了,那个粗俗的酒保和斯内普站在我面前,还胡说什么走错楼梯了。我担心他正在偷听我们的谈话。你知道么,斯内普那时也在找工作,而且…毫无疑问,他正在搜集消息!总之,邓不利多看上去很想与我共事,他醉心于我的谦逊,从容,才干,并把它称之为上进心。和那个只知道从钥匙眼中偷窥的小厮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哈利,亲爱的?”
特里劳妮回头发现十尺之外哈利停下了脚步,不禁再三呼唤:“哈利?”
也许是哈利的脸色过于苍白,特里劳妮教授又关心又害怕。
哈利就这样静静地矗立着,心中汹涌澎湃!时间静止了。巨大的波涛一次次地撞击着胸中的岩石,怒吼着,翻滚着。
是斯内普!
是斯内普偷听了预言!
是斯内普向伏地魔告的密!
是斯内普伙同小矮星彼得怂恿伏地魔杀死莉莉和詹姆!
现在任何事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哈利?” 特里劳妮声音似乎从远方渐渐传来,“哈利,我想我们还是一起去见校长吧。”
“你待在这里。”声音从哈利麻木的双唇中飘出。
“但是,亲爱的,我要告诉邓不利多刚才袭击的事。”
“你给我待在这里!”哈利生气地说。
哈利跑过惊恐的特里劳妮教授身边;消失在邓不利多的滴水怪兽站岗的那条走廊,他冲着怪兽叫出口令,三级三级地跨过螺旋楼梯,捶打着校长办公室的门。待邓不利多平静的应答声响起时,哈利已经冲了进来。
福克斯(这只胖鸟老D一过世就能归哈利所有了,窃喜中!!)好奇地环顾四周,它那明亮的黑眼珠若隐若现地反射着透过窗户的金色的日光。邓不利多站在窗前,遥望着操场,腕边搭着一件长长的黑色的旅行斗篷。
“好吧,哈利。我答应你和我一起去。”
过了好长时间哈利都没有反应过来。特里劳妮的话搅得他心乱如麻,脑中一片空白,思维也迟钝了下来。
“和——我?”
“如你所原,孩子。”
“如我…”接着哈利回忆起自己刚才那么急切地想来邓不利多办公室的原因了。
“您找到了么?您找到Horcrux(灵魂碎片?)了么?”
“我想是的。”
愤怒、怨恨交杂着些许新鲜的刺激翻搅着哈利的思绪。好久,哈利一句话也说不出。
“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哈利。”
“我一点也不害怕!”哈利马上回答。的确,他说的一点没错,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已经丝毫没有空间留给恐惧了。“这次Horcrux是什么样子的?在哪儿?”
“我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但是我们可以把蛇排除掉。我认为这趟Horcrux藏在一个靠海的洞穴中。孤儿院每年的旅行时,汤姆。里德尔有一次曾经在这个洞穴里恐吓过两个孩子,你想起来了么,哈利?”
“是的,”哈利说,“那么洞穴的防护措施如何?”
“我不清楚。我怀疑,采用了一种不寻常的卑劣的手法。”邓不利多踌躇了一会,最后说:“哈利,我想告诉你,我答应带你去就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但是我必须警告你,孩子,那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话音刚落,哈利就坚决地应道:“我不会退却!”怀着对斯内普的满腔愤怒,短短几分钟内,哈利拼死一搏的愿望愈发强烈,而这种情绪也很明显地写在了脸上。邓不利多从窗前转过身,近近地看着哈利,银边的眼镜之后,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你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哈利迅速撒谎道。
“什么事使你心烦?”
“我不心烦。”
“哈利,你不是一个好的大脑封闭术师……”
这话像火花一样点燃了哈利心中的愤怒。
“斯内普!”哈利大声说,福克斯轻轻叫唤了一声,“是斯内普!他告诉了伏地魔预言的内容,是他!他在门外偷听,特里劳妮告诉我的!”
邓布利多的表情没有变,但哈利觉得在血红的落日的照映下,他的脸更加苍白了。过了很久,邓布利多才开口。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终于说。
“就在刚才!”哈利强忍着不吼叫,然后,突然,他再也忍不住了,“你让他在这里任教,而他让伏地魔杀了我的父母!”
……
“哈利,”邓布利多安静地说,“请听我说,斯内普教授犯了一个可怕的——”
“别告诉我那是失误,先生,是他偷听了!”
“请让我说完,斯内普教授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那时他偷听预言的那个晚上,他还是伏地魔手下的。当然,他会急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