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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裂木折的声音连串响起,敌舰立往相反方向倾侧打转。
战船亦猛然剧震倾侧,一阵刺耳的磨擦声后,擦着对方船头,战船往外弯开,回复平衡。
寇仲和徐子陵腾身而起,横过两船间的虚空,往破了一个大洞仍在打转的敌舰扑去。
敌人乱成一片,灯火熄灭,也不知有多少人掉进江水里。
四周船只上的人全被惊醒过来,吵成一片。
寇仲落到对方看台时,巨舶已开始倾侧下沉,敌人根本无心恋战,纷纷借水逃遁,乱得像末日来临。
极度纷乱中,他看到两个体态婀娜的女子破窗而出,投往江水里,身手灵活迅捷。
寇仲哈哈一笑,追着去了。
徐子陵却落在船头,有如虎入羊群般,见人便打,挡者披靡,这时甲板因船身倾侧,变成了个斜坡,中招者都朝下滚往江水去,狼狈之极。
忽地一声暴喝在身后撑起,由上而下,破风声至。
徐子陵杀得兴起,看也不看,郏闪艘幻腥撕螅词忠徽婆娜ァ
“蓬!”
徐子陵被震得差点滑下斜坡时,那人亦被他反击之力迫得跄踉跌退。
其它敌人得此缓冲,乘机逃命。
此时卜大志的战船又回来了,箭如雨发的往江上浮沉的敌人射去。
徐子陵猛提一口真气,回过头来,与敌人打个照面,赫然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大江会二当家‘虎君’裴炎。
只见他一对凶睛不住闪动,显是因试出徐子陵功力强绝,生出怯意,不住往斜坡顶退去。
巨舶已沉下大半,甲板上除他们外,再不见任何人。
徐子陵缓缓迫去,两手撮掌成刀,遥遥发出真劲,制着对方,从容笑道:“二当家也要逃命吗?”
裴炎一摆手上大刀,停步呸的一声厉喝道:“杀了你这小子才走也不迟。”
徐子陵闪电横移,隔空一拳打去。
裴炎大吼一声,险险跌倒。原来因徐子陵改变了位置,出拳角度巧妙无伦,登时击中了他右肩,不但剧痛攻心,差点连刀子都丢掉,本来他也非是如此不济,问题是他根本无心恋战,又早寒了胆子,故才被徐子陵所乘。
这时他逃走之心更盛,正要后撒,徐子陵鬼魅般来到他右侧,无奈下厉叱一声,刀交左手,拚命反击。
徐子陵采游走战术,无论裴炎如何闪躲,他总能迫得他硬拚,震得他左手发麻,无法施出平时的五成功夫。
此消彼长下,裴炎左臂再中一指,大刀堕地。
裴炎魂飞魄散,使出压箱底的本领,故意滚下斜坡,双腿疾郏缀分
徐子陵一声长笑,双拳齐出,正要一举制敌时,一股尖锐之极的破风之声,从左侧疾射而至。
当他猛然醒悟敌人一直躲在舱门处时,敌剑笼罩了左方的空间,剑气弥漫。
徐子陵剎那间判断出来袭者功力最少要胜裴炎两筹,假设自己不全力应付,可能要吃大亏,无奈下放过裴炎,转身挥手,硬接敌剑。
“蓬!”
掌剑交击。
徐子陵被震得血气浮动,横移两步。
那人则借势飘飞,落在倾斜的帆桅上。
裴炎刚滚到甲板斜坡部,没入江水里。
那偷袭者一身黑衣,瘦长英俊,脂粉之气极重,长笑道:“今趟算你们狠,但终有一天我白文原会好好报答你们。”
再一个翻身,没进江水里。
他的声音忽而暗哑,忽而尖亢,正是那在舱内说话的人。
此刻江水已浸至徐子陵脚下,巨舶终于沉没。
※※※
寇仲这时在水底追了近里许远,到离两女不及四丈时,两女左右分开逃走。
在暗黑的江水中,寇仲认定其中一人,发力追去。
从对方潜游的美妙姿态,他可肯定眼下这条美人鱼是游秋雁,尤其是她光滑的秃头,更是别人无法假冒的。
寇仲已和她多次交手。
若论水底功夫,他绝及不上她这水上专家,但他在内功和手脚上均远胜于她,故不愁她可飞出他的掌心。
前面的游秋雁似是气力下继的缓了下来。
寇仲心中好笑,知她不是要发暗器就是要撒网,诈作毫不知情的加速潜去,同时手握腰间的鞭把,准备给她来个意外的惊愕。
三丈、两丈、一丈。
游秋雁猛一旋身,网子迎头罩至。
寇仲倏地下潜,右手轻抹,长鞭脱腰而出,水蛇般往游秋雁绕去,左手伸指点在网沿处。
真劲借网传去,游秋雁娇躯剧颤时,鞭子缠上她修长的玉腿,封闭了她的穴道。
寇仲一把将她抱个结实,升上水面。
上游处仍是喊杀阵阵,江上的搜捕游戏显是方兴未艾。
寇仲在游秋雁的香唇吻了一口,笑嘻嘻道:“雁姐想在江中亲热,还是待上岸再温存呢?”
游秋雁气苦地瞪了他一眼后,紧紧闭上美目,这是她目下唯一表示抗议的无奈方式。
寇仲搂着她爬上一道浅滩,把她压在身下微笑道:“我上趟放你,还以为你会心中感激,怎知对我最凶的竟是你,贵帮主身体好吗?”
游秋雁瞪开美目,冷冷瞧着他道:“杀了我吧!”
寇仲凑到她晶莹如玉的小耳旁,咬着她耳珠道:“不!我仍要放你!”
接着拍开她的脉穴,弹起身来,豪情万丈道:“因为我喜欢你的俏样儿,当日贵帮主搂着你的小蛮腰时,累得我都不知多么想当帮主。哈!不过我终不是也抱了你亲了你又摸了你吗?”
游秋雁跳了起来,美目滴溜溜转了好一会,叹道:“寇仲你莫要后悔,有机会我绝不肯放过你的。”
寇仲探手在她脸蛋摸了一把,淡淡笑道:“其实你是爱上了我,所以才特别恨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吧!我们走看瞧好了。”
游秋雁不知是气自己给他摸时不懂闪躲,还是心中对他爱恨难分,猛一踩脚,转身便去。
看着她美好的背影逐渐远去,寇仲不由想起东溟公主和徐子陵间那种暧昧的关系,接着又想起李秀宁,叹了一口气,往上游赶回去。
天际终现出第一道曙光。
※※※
是役寇仲和徐子陵大获全胜,震动了整个巴陵城。
敌人遭擒者三十多人,其中有三个是女的,包括昨晚登岸的女婢在内。死伤者由于随水下飘,所以难以点算。
萧铣和香玉山知道将军府内暗藏内奸,都非常紧张,立即展开调查。
云玉真却有点不高兴,既怪两人没有通知她就私下去对付敌人,更怪两人没得她同意,却指使她的手下去作战,颇有越权之嫌。
不过在寇仲的温柔手段下,很快她就回嗔作喜,与两人谈笑如常。
到晚时,寇仲问起查探内奸的事,香玉山面色沉下来道:“早已知机逃了。”
素素接口道:“她是我的一个贴身小婢,自今早出门便失去踪影。唉!想不到我待她亲如姊妹,她竟会做这种事。”
香玉山苦笑道:“她自幼便侍候我,想不到竟会给人收买了。”
徐子陵皱眉道:“她懂武功吗?”
香玉山愕然摇头。
寇仲叹道:“你给人骗了,若我猜得不错,这小婢必是遭了毒手,好使你以为已没有了内奸的问题。”
素素剧震道:“小梅!”泪水同时夺眶而出。
徐子陵怨怪地瞪了寇仲一眼,扶起素素,进入内厅加以劝慰。
寇仲拍额后悔道:“是我不好!”
云玉真低声道:“你们对素姐确是好得令人没话说。”
香玉山沉吟道:“怎样才能把这内奸挖出来碎尸万段呢?”
寇仲望了内厅一眼,又长长一叹,沉声道:“只是他令素姐伤心落泪,我便不肯放过他。给我把那被活擒女婢提来,我保证可从身上得悉内奸的身分。”
※※※
女婢被带到偏厅,寇仲挥手命其它人全退出厅外。
这女婢年华双十,长得颇为娟秀,虽是脸色苍白,但却神色坚决,显是不肯轻易屈服。
寇仲挨坐太师椅内,微笑道:“姑娘请坐!”
小婢摇了摇头,紧抿嘴唇,摆明不会说话。
寇仲好整以暇道:“只要你肯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立即放了你,让你好好享受你的大好青春。”
小婢呆了一呆,眼睛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但旋又摇头。
寇仲知她不肯相信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笑道:“谁不知我寇仲是个好人,你的主子要杀我,并非因为我做过什么坏事,只为对‘杨公宝库’起了贪念,所以你的主子才是坏人。哈!这道理多么简单,不明白的就是笨蛋。”
小婢虽没说话,但俏脸再不绷得那么紧了。
寇仲拍胸道:“就让我这好人作出保证,只要你肯答三条问题,我就放了你。”
小婢娇躯微颤,垂首哑声道:“若我答了你,但你又硬指我说谎,那……”
寇仲截断她道:“是否说谎,大家都心知肚明,例如假若你稍有犹豫的情况,又或说得断断续续,便分明在编故事,那就不用继续下去了!”
小婢咬着下唇道:“真的只问三个问题?”
寇仲摊手道:“当然!我岂是言而无信的人。”
小婢勇敢地与他对视,俏目生机尽复的道:“只要我没有犹豫,说话更没有断断续续,就可以走了吗?”
寇仲肯定地道:“就是这样。不过假若你犯上这些错误,我立即废了你武功,并把你卖落最低级的子,让你每天至少接十个客,明白吗?”
小婢听得脸色大变,而事实上寇仲根本不懂得如何可废她武功,更不会卖她落青楼,全是一派恫吓之言。
好半晌后,小婢点头答应。
这么便宜的事,换了任何人都难以拒绝,寇仲正是摸准她这种心理,不愁她不入圈套。
寇仲虎目寒芒亮起,瞧得小婢心中发毛垂首时,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婢愕然道:“我叫小秋。”心想这么容易,不知是否算作一个问题。
寇仲拍几道:“第一个问题过关了!”
小婢忍着心中狂喜,轻轻道:“寇公子请说第二个问题吧!”
寇仲柔声道:“第二个问题是,嘿!你的主子是谁?”
小婢迅快答道:“媚公主!”
寇仲欣然道:“恭喜姑娘连过两关,答完下个问题后,我会亲自送姑娘出城与家人团聚,最好不要回媚公主那里去了。如此声名狼藉的主人,黏上了随时有祸,今趟当作是个教训好哩。”
小婢低声道:“公子问吧!”
寇仲故意默然半晌,到小婢紧张得浑身不自然时,倏地喝道:“昨晚谁把信交给你?”
小婢猛地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寇仲暴喝道:“不能过关!”
小婢泪水涌出,急叫道:“我不知他的名字啊!”
寇仲不容她有思索机会,喝道:“他有多高!”
小婢不敢犹豫,答道:“比我高半个头。”
接着寇仲连珠弹发的连问十多个问题,最后长身而起道:“我知道他是谁了,这便送姑娘离开,不要哭了!”
第八卷 第九章 井月得主
寇仲含笑步入大厅,迎上云玉真、香玉山期待的眼神,却见徐子陵倚窗而立,神色无忧无喜,奇道:“小陵不想知道内奸是谁吗?”
徐子陵淡淡道:“这样的嫩娃儿那是你仲少对手,除非她根本不知道。”
香玉山按捺不住问道:“有什么结果呢?”
寇仲在两人对面坐下,道:“是你其中一个近卫,好象叫什么欧阳忌的,你懂怎么做了吧!”
香玉山双目杀机大盛,一言不发的去了。
寇仲向云玉真眨眨眼睛道:“美人儿师傅有没有兴趣和我两兄弟出城一游,我答应了要送那可怜的小姑娘一程呢!”
※※※
接着几天,寇仲和徐子陵尽心督促段玉成四人练武,而四人亦知这关乎到荣辱生死的问题,又得这两大天才横溢的明师指点,在努力不缀下突飞猛进。
余下时间,他两人便拋开一切,与素素游山玩水,尽量逗她开心。
时间飞快地流逝。
明早他们就要动身北上。
萧铣设宴为他们饯行。
席上还多了位陪客,原来是刚从岭南赶回来的萧大姐萧环,而萧铣的左路元帅张绣却于早上率军开赴战场,未能出席。
风情万种的萧大姐照例向两人乱拋媚眼,猛灌迷汤。
萧铣敬了一巡酒后,道:“那天暗袭子陵,教裴炎能趁机溜掉的白文原,原来是净剑宗新冒起来的高手,也是朱媚的现任面首,在四川颇有名气,不知是否贪朱媚美色,才投靠朱粲。”
寇仲失笑道:“现任面首。萧当家用的这个名词确是妙至毫巅,一句话便使人知道朱媚以前有无数拼头,哈!”
萧大姐白他一眼道:“做朱媚的拼头绝非什么好事,因她多疑善妒,若疑心拼头勾上别的女人,动辄杀之泄愤。故江湖上人称之为‘毒蛛’,白文原定是因嫌命长才黏上她。”
香玉山笑道:“这种庸脂俗粉,两位大哥怎看得上眼呢?不过朱媚手底极硬,听说已得朱粲九成真传,那晚她没有反击之力,只因慑于两位大哥搏杀任少名的威名,又不明情况,所以才要落荒而逃吧!”
素素担心道:“她既是心胸狭窄的人,定不肯就此罢休,你们两个千万要小心。”
云玉真笑道:“素姐放心好了,论智计和能耐,小仲、小陵绝不逊于任何人。素姐想想吧,他们自出道以来,吃亏的只有别人,何时试过是他们呢?”
萧大姐花枝乱颤的笑道:“云帮主一副有感而发的模样儿,定是曾吃过两人的亏哩!”
云玉真俏颊霞生时,她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