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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飘往三丈远处,大嚷道:“成功哩!”.徐子陵心想难道真的这么容易,不过寇仲刚才的飘身,确比平时快土一点,猛一运转真气,体内正反力道推动下,立即腾身而起。
他再不像往常般继续运劲,任由开始的力道带得自己往寇仲投去,全身虚飘若羽毛,没有半点重量似的,到落在寇仲身旁再运动另一股真气,略一点地,斜飞而起,横过近七丈的遥阔空间,落在崖后一株老松横伸出来的粗干上。一重一轻,深合天然息养之道。
这是平时无法办到的,更远没现在般轻松容易,像不费力似的,且用不到往常一半的劲气。
寇仲一声长啸,冲天而上,双手抱膝,连续十多个翻腾滚转,落在徐子陵旁。
两人齐声长笑,充满欢愉满足的味儿。
事实上他们自目睹云帅绝世的轻身功夫后,千方百计改进这方面的不足,宜至想通这心法,才功行圆满。
换过是其他人,就算想得此点道理,亦无法做得成功,试问谁能像他们般把体内真气操控自如,收发由心。
寇仲笑罢道:“第三个条件是体内真气运转的窍妙,为今我们既刚刚学晓,就再不用费神去想。”
徐子陵倏地移往横干外虚空处,一个筋斗,左右脚连续踢出,疾攻寇仲胸口,后者不慌不忙,退离树干,两掌封格,“砰砰”两声,借力来到徐子陵头顶上,井中月离背出鞘,旋斩徐子陵,叫道:“老云最厉害是有力卸力,无力借力这八字真言,看老子的功夫。”
徐子陵急速换气,右掌扫出,虽然命中共中月,却有无法用力的难过感受,皆因大半力道给寇仲以巧妙的手法和气劲卸开。
寇仲大笑道:“这才是真的!”
井中月微荡开半尺许,又迥刀劈至,速度比上一刀迅疾多了,显然不但掌握到卸力的法门,还有借力的窍妙。
徐子陵往下堕去,左掌上托,掌劲迎上井中月的刀锋。
“蓬”!
寇仲给冲得往士弹升时,徐子陵右拳疾出,在双足触地的刹那,拳风才冲天而起,疾击寇仲。
寇仲横移避过拳劲,落在离他三丈的山岩上,骇然道:“你怎能在捱我一刀后,这么快便能反击?”徐子陵微笑道:“这是另一种借力,我吸收你少许力劲后,再回赠给你,天下间恐怕只有我们从《长生诀》与和氏璧得来的武功才能办到。”
顿了顿后,续道:“当日在往巴蜀的栈道上,官妖女曾借我的身体和尤鸟倦过招拚搏,那时我记起与你和老跋吸取和氏璧内异能的经验,把棺妖女这份功力偷偷藏起,所以你刚才提起借力之法,我灵机一触,故能活学活用,练成这天下无双的借功大法,就算云帅看到,也要教他慨叹我们已青出於蓝。”
寇仲动容道:“这确是旷古绝今的奇学,假若真能运用得出神入化,就算对手比我们强,只要招式高下相差无几,我们将可立於不败之地,看刀!”
疾标前抢,井中月化为一卷黄芒,直取徐子陵。
徐子陵明白他心意,卓立不动,双掌推出。
“蓬”!寇仲刀沿砍中他双掌后,略一回收,劈出第二刀。
徐子陵笑道:“成啦!”横掌扫出,卸开刀劲。
寇仲大喜,凌空一个翻腾,嚷道:“试试大家同时借劲,看看有甚么后果?”“当”!
两人齐声闷哼,一往后挫,另一则给反震上半天,竟是谁都借不到半分劲力,毫无花假的全力硬拚一招。
寇仲落回地上时,发觉肩下伤口因用力过猛以致扯裂冒血,连忙叫停,且道:“是时候去看看我们的小可汗啦!”
突利的声音从崖后的密林传来道:“多谢寇兄关心,小弟早已复原,只因目睹两位老哥练功正紧,不敢打扰吧!”
两人大喜下,气色回复正常的突利手持伏鹰枪落到两人侧处,欣然道:“适才发生的事,我听得一清二楚,只因行功至紧要关头,不敢中断,两位老兄对小弟的大仁大义,实今小弟汗颜惭愧。”
寇仲讶道:“听可汗这么说,似乎是对我们做过些甚么亏心事,否则何用愧疚。”.突利一揖到地,坦然道:“单是突利把养鹰练鹰之法保留藏私,已是大大不该,今趟突利若能安返敝国,必使人送少帅一头异种良鹰,好使少帅能以之在战场上克敌制胜。”
今次轮到寇仲不好意思的道:“我要可汗教我练鹰之法,只是贪玩的戏言,可汗不必因此背弃祖先的遗训。”
突利微笑道:“少帅确是心胸广阔,不贪不求。但突利话已出口,绝不反悔。另一使小弟感到惭愧的,是没有向两位透露小弟根本没有返回关中的意思。”
两人大感错愕。突利压低声音道;“我的目的地是洛阳而非关中,因为敝国刻下有个庞大的贸易使节团,正在洛阳与王世充作交易,稍后才转赴关中,负责者与我有密切关系,只要我能与他们会合,可转危为安。”
徐子陵皱眉道:“如此我们该恭喜可汗才是,可汗不须为此介意。”
突利摇头道:“两位对小弟义薄云天,不计较利害得失的所为,深深把小弟打动。所以我已改变主意,决定只要潜抵洛阳,将全力掩护两位进入长安。表面上这使节团只代表颉利的方面,连康鞘利和超德言都不会起疑,李家更不敢截查,实为人关的万全之策。至於行动的细节,还须两位动点脑筋。”
寇仲哈哈笑道:“趁日出前,我们不若先赶他娘的百来里路,到早膳时再谈吧!哈!”
第二十八卷 第三章 强横霸道
汉甫乃襄阳和竟陵间另一城市,规模虽及不上襄阳和竟陵,但由於位在汉水之旁,紧握水陆要冲,故非常兴旺。
此城虽在江淮军的势力范围内,却不是由杜伏威直接管治,而是交由当地帮会自行处理城内事务,有点像襄阳城的情况。
这天黄昏时份,寇仲等赶了整天路后,来到往汉南的官道处,若沿官道再走十里,便可进城。
因怕被李元吉和康鞘利方面的探子发觉行踪,他们专拣荒山野岭赶路,到此刻大有重回人世的奇异感觉。
透过官道旁的密林朝外瞧去,见到官道另一边开出广阔的旷地,以木竹搭起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棚子,聚集过百商旅行人,还有停泊在路旁空广处的驴车马车。棚子有卖茶的,也有提供膳食的,闹哄哄一片。
寇仲愕然道:“甚么一回事?”突利解释道:“这是到汉南西面最后一个大驿站。汉南以西所有城镇的商人,若想把货物从水路运往其他南北大城,善价而沽,都要先把货物运到汉甫,故而这倏官道一向都这么人车往来不绝。”
寇仲不由想起龙游帮,点头道:“原来汉南是转达的中心,难怪如此热闹。嘿!我们要不要在这埋吃我们迟了近四个时辰的早膳呢?”突利皱眉道:“这么跑出去,怎逃得过敌人的耳目,我敢写保书这几个食棚内必有李元吉的探子在监察往来的人。”
徐子陵微笑道:“东躲西逃终不是办法。由於目下追捕我们的两批敌人,均有能在高空认人的猎鹰,走荒山野岭的路线未必是最安全的。”
寇仲叹道:“陵少所有的想法和计策都是别出心裁,教人料想干到。给陵少这么一说,引发小弟另一个更大胆的策略,担保敌人要手忙脚乱,失去方寸。”
突利愈来愈习惯两人出人意表的行事方式,欣然道:“快说来听l.”寇仲功聚双目,灼灼的眼神在几个棚屋来回搜索,沉声道:“你们说那些人该是李元吉派来的探子。”
突利定神瞧去,只见聚在其中三个棚内的人大部份都携有兵器,一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样子,大感头痛道:“这个很难说。”
寇仲得意道:“陵少怎说。”
徐子陵笑骂道:“有屁就放出来吧l.在肚里面不辛苦吗1.”突利不禁莞尔,本是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寇仲好整以暇的道:“这三个棚子只有左边的面食铺靠门那三张台子占的位置最佳,能一眼无遗的看到官道两端的情况。所以若有李家的人,必是其中一台的食客。”
两人依言瞧过去,三张台子各坐四至六人,其中一桌已用过膳食,正在喝茶闲聊,六个大汉人人体型骠悍,干时以目光扫视往来的商旅路人。
寇仲长身而起,道:“来吧l.再加上他们骤见我们时的反应,包保没有冤枉错人。”
三人忽然出现在那目标食棚之外,大步进入,六名大汉同时色变,下意识的垂低头,避免和他们目光相触。
由於三人形相特异魁梧,突利又不像中土汉人,登时吸引到棚内大部份人的注意。
寇仲一把抓著正匆匆在面前走过的夥计,高声道:“给老子找张乾净阔大的桌子。”
若非见寇仲一副江湖恶少的骇人样儿,夥计定会破口大骂,这刻只能低声下气的苦著脸道:“大爷你也看到啦l.所有桌子都坐了人,大爷和贵友若不想分开搭坐,请稍待片刻好吗?”
寇仲一手指著怀疑是李家武土的六名大汉的桌子粗声粗气的道:“这张桌子不是可以腾出来吗?吃完东西还赖在那里干甚么?”整座食棚十三张桌子五、六十人顿时静得鸦雀无声,连初出江湖混的人亦知寇仲三人是存心挑衅,且是冲著这表面看来人多势众,实力较强的六名大汉而来。
六汉立即脸转颜色,十二只眼睛怒火闪闪。
夥计进退两难时,其中一个大汉站起来放下一串碎银,勉强笑道:“兄弟们,走吧l.”其他五人一言不发的随他勿匆离去,这结果大出棚内其他客人意外,亦猜到寇仲三人很有来头,不是易与。
寇仲若无其事的招呼突利和徐子陵两人坐下,点了酒菜。
此时棚内大致回复早先的情况,但再没有人敢像先前般高声谈笑,对三人大生顾忌,更有人赶著结账离开,剩下许多吃剩的饭菜。
寇仲像全不知身旁发生的事般,凑近突利问道:“你那个在洛阳做生意的使节团头子,是否真像你说的那么靠得住。”
突利道:“你可以放心,这人叫莫贺儿,是契丹族的人,我曾有大恩於他,把他和族人从铢羯人手上救回来,而此事颉利并不晓得,所以我才这么有把握。”
徐子陵道:“他究竟是代表契丹还是你们突厥?”突利道:“主要是代表契丹,但因他是颉利汗廷的‘次设’,所以你们中土各国亦视他为我们东突厥的使臣。”
寇仲头痛的道:“甚么是‘次设’。”
突利道:“我们汗廷的官称有叶护、次设、特难、次俟利发、次吐屯发等凡二十八等,叶护等若你们的宰相,次设该等於部级大臣。莫贺儿乃契丹的王子,不须在汗廷出力,任官只是表示向我们臣服的一种姿态。”
徐子陵不解道:“西突厥的大汗叫统叶护,岂非以官名为名字。”
突利解释道:“他在当大汗前是西突厥的叶护,当上大汗仍沿用此旧名,谁敢说他?”寇仲正要说话,在食棚另一角一把娇柔好听的女子声音响起道:“江湖多恶人,我吕无瑕却从未见过有人比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更惹人讨厌,大师兄以为然否?”另一把男声答道:“师妹未见过,愚兄怎会见过呢?不过有胆到汉南来生事,恐怕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三人那想得到在现今的时势下,尚有这种‘路见不平,警恶惩好’的侠女侠士,均为之哑然失笑。事实上他们刚才早留心到此双男女的存在,不是因女的长得标致,而是因为他们占坐两张桌子,陪著他们的十一个年青男子的衣饰兵器整齐划一,颇有气派。
突利低笑道:“他们该是天魁派的人,此派乃本地第一大派,在汉南、襄阳、南阳、腴阳均开设有道场,弟子过万,掌门‘环手刀’吕重在江湖和政府颇有影响力量,这师兄妹用的都是环首直身的长窄刀,该是他的嫡传弟子无疑。女的又是吕姓,应是吕重的女儿。”
寇仲和徐子陵太讶,想不到突利对中原的事,比他两人更清楚。
与吕天瑕同来的众男子此时纵声哄笑,充满嘲弄的味儿。其他人则静默下来,等待接踵而来的好戏。因不知内中原委,棚内众人对寇仲三人的强横霸道,都深感不满。
徐子陵放下吃完的面条,捧起清茶,边呷边道:“李元吉和康鞘利出师无功,此刻知道我们在这里出现,会掣出甚么法宝。”
突利像忘记了吕无瑕等人的存在,更不理己方三人变成众人目光集中的目标,说道:“就算李元吉是只知勇力的傻子,康鞘利亦该察觉缺乏真正高手的缺点,所以这两天必会设法召集高手,好一举把我们歼灭。就像上战场,无论有多少兵马,必须有一支绝对忠心的精英亲信,才能带起整个局面。”
吕无瑕的声音又响起,隐含滇怒的冷哼道:“刚才还学人作威作福,现在忽然却变成缩头乌龟,一声不吭的。”
她师兄哈哈笑道:“师妹息怒,让愚兄要他们来向你叩头认错。”
寇仲也像听不到他们对答般,自顾道:“假设‘魔师’趟德言真在附近,当然会来趁热闹,除此之外还有甚么硬手?李元吉当然不会求李小子派出‘天策府’的高手吧?”突利肃容道:“你们可知南海派的人在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