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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常兴奋的道:“我们立即回师夹击,定可把敌人杀个落花流水。”
寇仲往最接近的正和守在营地外杨公卿展开激战的秦叔宝大军凝神望去,微笑道:“老秦果然是精通兵法的人,不要看他们似不顾一切的对杨公狂攻猛打,事实上他已作好准备,随时可分出大半兵力迎击我们。且我们若敢进攻他们,他们只要能顶一阵子,罗士信会率大军从后压来,恐怕最后只有你和我或可逃回去。”
麻常细察敌阵,点头同意道:“少帅真冷静,他们后方的军队确在开始后撤布阵。”
话犹末已,号角声起,秦、程两军开始有秩序的缓缓后撤,死伤者均被抬走,而罗士信的中军则往前推进,重整队形的两队骑兵分布两侧,若杨公卿乘势追击,又或寇仲想来个拦腰突袭,罗军均有足够能力应付。
布阵在战场以北的寇仲在马上伸个懒腰,从容道:“今天战事完毕,此战将可大振我军士气,亦可教李小子不敢视我寇仲如无物。”
麻常全神留意敌人的退却,心悦诚服的道:“如我们真能刺杀王世充,由少帅取而代之,李世民今仗必败无疑。”
寇仲苦笑道:“在慈涧刺杀王世充,你不是说笑吧!洛阳的守将全是他的人,甚么事都待回洛阳才说吧。唉!希望不用回洛阳便把事情解决。只要能在这里狠挫李世民,他的东征大计将会完蛋大吉,恐怕他连王位都不能保任。若李渊一怒下改派李建成代替他,那天下更将会是我寇仲的哩!”
第四十七卷 第六章 战场夜话
徐子陵于黄昏时份抵达慈涧,王世充的大军二万五千人陆续进驻,扎营于城池两侧,另一边的李世民则在罗士信的木寨外,亦即昨天寇仲和杨公卿遥窥敌营虚实的高丘另立一寨,两寨互相呼应。
此时双方均为加强营寨的防御工事忙个昏天黑地,徐子陵在营寨中军营入口报上来意,守门卫士立即飞报正在帐内与王世充及诸大将密议的寇仲,寇伸大喜出迎。
两人在寨门碰头,均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徐子陵环目一扫,见远近守军目光无不集中到他两人身上,低声道:“我们到外面说话。”
寇仲一把搂着他眉头,朝营外走去,道:“我今天刚小胜一场,杀敌近千之众,今王世充那老狐狸高兴得合不拢嘴。我现在愈来愈有把握可击退李小子,若你肯来助我,此仗将更添胜算。”
徐子陵苦笑道:“我今趟来不是助你打仗,而是另有要事。唉!对李世民你千万不可轻敌,否则我下趟来会是为你收尸。”
寇仲无奈道:“我也知道陵少你老人家不会回心转意,只是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愿望,没有你在旁说笑胡吹,日子真的很难过。一世人两兄弟,却要这么各走各路的,确是造化弄人。你不是扮司徒福荣去骗池生春吗?为何还能抽空来探小弟?”
徐子陵苦笑无言。
寇仲一呆道:“不是又来劝我退出争天下吧?”
徐子陵哂道:“我才不为此费唇舌,你这冥顽不灵的家伙,来吧!”展开脚法,往北驰去。
寇伸大笑道:“我们好久没比拚过脚力,看谁跑得快一点。”
追在徐子陵背后,两人一前一后疾掠如飞,流星般投往两边营地灯火不及的暗黑深处,当徐子陵奔上离两方营地足有三里远的一座小山岗上,倏地立定。
寇仲来到他旁,笑道:“好小子!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是追不上你。”
徐子陵欣然道:“我也撇不掉你。”
寇仲探手搭上他眉头,用力搂个结实,指着李世民的营地道:“唐军训练的精良、纪律的严明,是我在中土从未遇过的,明天我将会与李小子在这广阔的战场上拚个你死我活,看看他纵横无敌的玄甲天兵厉害至何等程度?”
徐子陵愕然道:“你不是说刚胜他一仗吗?为何又说得像尚未与李小子交手的样儿?”
寇仲叹道:“今天我只是和老秦老程的先锋军交战,且胜来侥悻,全因罗士信新降李世民,急于立功下便宜了小弟。”
徐子陵岔开道:“老跋仍未来找你吗?”
寇仲笑道:“他去会初恋情人,怕怎都要缠绵一段日子,哈!希望他不会被柔情感化,放下偷天剑过其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就好哩!”
徐子陵笑骂道:“原来你这小子既自私又不安好心,老跋肯为一个女人安定下来,你该为他高兴才对。”
寇仲叹道:“你该知我在说笑。老跋是怎样一个人,你和我最清楚。哈!少说废话,阴小子那古怪家伙有否到长安寻池生春的晦气?”
徐子陵脸上盖上阴霾,颓然道:“仍没有他的影踪,教人担心。”
寇仲道:“这种事担心是没有用,只好期望他吉人天相。你今趟来究竟有甚么重要的事?”
徐子陵道:“此事一言难尽,坐下再说。”
两人席地坐下,徐子陵凝望左远方处灯火耀空的慈涧城,淡淡道:“我在长安碰上石之轩,还与他交过手。”
寇仲失声道:“甚么?”
徐子陵一五一十把到长安后的遭遇详细说出,最后道:“若待石之轩伤势尽愈,我或你遇上他必死无疑,石之轩魔功已臻出神入化的境界,即使祝玉妍比之他仍有一段距离。”
寇仲思索道:“这个当然,否则祝玉妍就不用使出自杀招数‘玉石俱焚’,你最熟悉石之轩,究竟有否寻出破他不死印的方法?”
徐子陵摇头道:“我只觉略有头绪,却不敢肯定是否有效,问题是他的幻魔身法和不死印结合为一,根本无隙可寻,无虚可乘。”
寇仲断然道:“我才不信他真能变成无法击败的恶魔,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例如祝玉妍的玉石俱焚能重创他。现在他内伤末愈,更可能因与你激战牵动内伤,此实杀他的千载一时之机,兼且我们晓得他藏身何处。”
徐子陵狠狠盯他一眼,沉声道:“你可以分身吗?”
寇仲目光投往李世民营地,道:“若我的兄弟徐子陵有难,我寇仲甚么都可以抛开。”
徐子陵道:“事有缓急轻重,你这样离开如何对得起杨公卿,况且我再回长安会化身为司徒福荣,暂时该没有危险。”
寇仲颓然道:“说得对。我确该看看这里战况如何发展,才能决定何时抽身回到长安和你联手宰掉石之轩,一了百了。一日不除石之轩,必后患无穷。”
徐子陵又把遇上玲珑娇被羊漠和阔羯两人追杀,他出手救助之事说出来,当然略过玲珑娇的心事不提,紧守承诺。
寇仲呆住半晌,才道:“她回家也好,表示她终看破王世充狰狞的真面目。这么说大明尊教的人已抵洛阳。他娘的,新的原子会是谁,不会是玉成那傻子吧!”
徐子陵道:“我绝不希望你猜中,但机会却很大。玉成的资质你和我都清楚,根基更是好得没有话说。此事真令人头痛,你不但要小心大明尊教,且要小心杨虚彦,我和侯希白均猜他公报私仇的已奉李渊之命来行刺你。”
寇仲哂道:“我会怕他吗?”
徐子陵道:“勿要托大,在正常情况下他当然奈何不了你,可是若慈涧失利,你们被迫退返洛阳,然后李世民大举攻城,你仲少久战力疲下,养精蓄锐的杨小子将有可乘之机,别忘记他得传石之轩的幻魔身法,又是第一流的刺客。”
寇仲信心十足的道:“慈涧此仗,我是不会输的。”
徐子陵语重心长的道:“不要过份自信,因问题可能会出在王世充身上。要说的都说完哩!我还要去见李世民。”
寇仲失声道:“甚么?”
徐子陵耸肩道:“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魔门的势力在他家内生根,大家一场老友,在情在理我好该给他一个警告,对吗?”
寇仲苦笑道:“陵少想出来的,会错到那里去。唉!若我跪下来求你,你肯留下来助我胜此一役吗?然后大家开开心心的去算计石之轩,联手破他娘的甚么不死幻。长生对不死,大家应是旗鼓相当,但我们的兵力却是他的一倍,合共两条好汉。”
徐子陵转身没好气的道:“你会这样做吗?”
寇仲哈哈笑道:“当然不会。现在老子有头有脸,哈!有甚么好笑的,去找你的李小子好朋友吧!”
徐子陵敛笑淡然道:“告诉我?你是否真的想成为另一个杨坚,一统天下后做皇帝?”
寇仲深深凝望着他,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可否答过这问题后,你再不会怀疑我。我可对任何人说谎,却绝不会骗我的好兄弟徐子陵。我对做皇帝半丁点儿兴趣都欠奉,但一统天下使百姓过太平日子,却是我肯付出性命作为代价以追求的梦想。兵法就是刀法,对我寇仲来说,武道的最高体验正是身体力行的以武力去换取天下的太平,我确信对得住自己的良心。若师妃暄挑选的是我而非李小子,子陵就不用这么为难。”
徐子陵苦笑道:“好小子,终忍不住吐露内心的不满。如你大哥的目标只是希望天下太平,那一切都好商量,你奶奶的!”
寇仲一把搂着徐子陵眉头,微笑道:“最真心的那一句,就是我寇仲要赢,不但要赢眼前慈涧一战,还要争天下的每一场战争,就像老跋以战养战式的修行。当我一统天下,建立霸业的一刻,便是功德完满的一刻。那时得烦子陵去请妃暄仙子下山来给我们挑他娘的一个皇帝出来,这方面她可比我们两兄弟在行得多。”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希望你不是给胜利冲昏头脑,尚未与李小子交手,就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李世民非一般庸手,至少在驾御将领一项上远胜过你,至于兵法战略,就要打过此仗始可分明。”
寇仲放开徐子陵,正容道:“兄弟!去吧!大家永远是兄弟。我是绝不敢轻敌的,李小子的厉害,我比任何人更清楚。”
※※※
寇仲回到营地,心中仍想着徐子陵,也有点后悔,他尚是首次对徐子陵说这么重的话,因为徐子陵在这时刻去见李世民,今他心里很不舒服。现在这不舒服的感觉已烟消云散,遂较能体谅徐子陵的矛盾和苦衷。
他比任何人更明白与他关系比兄弟更亲近的徐子陵,他有着悲天悯人,时刻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好心肠。若非为了他寇仲,徐子陵说不定会全力助李世民统一天下,至乎登上皇位,完成师妃暄对李世民的期待。可是因他与李世民在争霸路上的冲突,徐子陵唯一可做的惟有置身事外,他内心的痛苦和矛盾可想而知。
若现在他寇仲仍是无挂无牵,则一切好办。可惜他已是泥足深陷,欲退不能,少帅军、杨公卿和他的将士,宋缺的支持和期望,都是他既抛不开也不愿舍弃的,何况李世民现在仍非是李渊的继承人。
刚踏入寨门,麻常迎上来道:“王世充着少帅立即去见他,他在城楼上。”
寇仲心中暗叹,心忖这老狐狸今趟不知又要弄甚么花样。
※※※
李世民摒退左右,当宽广的帅帐内剩下他和徐子陵两人,他拉着徐子陵的手在帐心席地坐下,然后放开他的手欣然道:“他们差点要抗命不肯离开。因为怕你是为寇仲来行刺我,哈!徐子陵是甚么人?他们太不了解。今晚我们定要谈个痛快。”
徐子陵心中浮现李世民手下诸将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庞玉等人离帐时的不情愿表情,苦笑道:“刚才我和寇仲分手时,他临别的赠言是大家永远是兄弟,其含意是无论我怎样对待他,甚至出卖他,他仍当我是兄弟。”
李世民哈哈笑道:“徐子陵会出卖朋友?我李世民第一个不相信。子陵今趟远道而来,分别见寇仲和小弟,究竟有甚么急迫的事。”
徐子陵把侯希白的话转述,最后道:“你的老爹已完全被别有居心的女人和小人所蒙蔽,视你为杨广而李建成为杨勇,再没有甚么道理可说,世民兄可有甚么打算?”
李世民默然片晌,叹道:“想不到魔门手段如此厉害,哼!不过天下一日末统,我李世民尚有被利用的价值。唉!坦白说,我也不知怎办才好,子陵对我有甚么忠告?”
徐子陵淡淡道:“世民兄一天不回长安,没有人可奈何你。”
李世民一震道:“子陵是否暗示我须在关外自立呢?”
徐子陵沉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除非世民兄有十足把握,否则回长安后将陷于完全被动,任人渔肉的劣境:石之轩现在魔功大成,再无任何破绽,天下恐难有能钳制他的人。”
李世民苦笑道:“实不相瞒,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家族内的斗争,又或魔门的阴谋,而是寇仲加宋缺而成的威胁,那是长安上下的噩梦,也是妃暄的梦魇,若不能趁宋缺北上前彻底击垮你兄弟的少帅军,天下将重陷南北分裂的局面,那时突厥入侵,我们势将没有反击的能力。”
徐子陵念道:“寇仲加宋缺。”
李世民神色凝重的道:“世民非是危言耸听,我刚收到南方来的消息,宋缺正在岭南集结兵力,俚僚的战士加上宋家的子弟兵,兵力可达十万之众。估计召集和装配需时两至三个月,还须另加三个月至半年的训练和演习,那时宋缺会亲率大军东来,若再加上寇仲和他的少帅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