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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望往露出晨光的天际,心中一阵感慨,寇仲与李世民争雄斗胜的战场离他愈来愈远,可是他能把战场从心头抛开吗?
※※※
兵器交击声响个不绝,在城上城下大批战士围观喝采声中,寇仲赤着上身,与十二个由麻常精挑出来的杨公卿亲兵比武演练,精采迭出,惹得观者不住叫好,气氛炽热。
“喳喳喳”!
寇仲展开奇步,倏地逸出重围,举刀笑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留点气力去搞李世民的卵子!”
寇仲来到在旁含笑观战的杨公卿处,负责为他拿衣物的亲兵忙替他拭汗穿衣。
杨公卿笑道:“少帅这么锋芒毕露,不怕招圣上之忌?”
寇仲把射日弓好好收藏,淡淡道:“他该感激我才对。”望往在墙头仍不住向他致敬的守军,道:“这是最好激励士气的方法,就是以身说教,用实际行动显示我的实力,那在战场上会发挥意想不到的功效。这一招是从颉利学来的,在要攻打龙泉前,颉利还和一众将士在后方营地射箭为乐,这是真正的大将之风。”
杨公卿欣然道:“在这里最尊敬你刀法的人该是我,除少帅外,谁能视李世民的亲兵猛将如无物,杀得他只有策骑逃命一途。”
寇仲颓然道:“不要提哩!只差一点点我就不用一早起来便演一场耍猴子戏。”
蹄声骤响,一骑从城内奔出,两人望去,竟是正式受命专为王世充传递命令的大将张志,寇仲和杨公卿你眼望我眼,均惑不妙。
张志在两人身前下马,道:“我们入帐再说。”
寇仲动也不动,皱眉道:“张大将军是否奉有圣上之令?”
杨公卿冷哼道:“圣上有甚么指示?”
张志为难的低声道:“圣上着我口头传令,取消今天主动出击,改为静观其变。”
寇仲和杨公卿同时失声道:“甚么?”
即使杨公卿原先并不同意今天出战,可是王世充的夕令朝改,正犯上兵家大忌。现在人人准备妥当、士气如虹之际,王世充的愚怯行为就像照头向他们淋下一盘冷水,怎教人不心灰意冷。
张志苦笑道:“圣上认为……”
寇仲打手势阻止他续说下去,飞身上马喝道:“我去跟他说。”
再不理张志,策马直入城门,去见以慈涧总管府作临时行宫的王世充。
寇仲闯入总管府,守卫均不敢拦阻,他直抵大堂,才被王世充的亲卫拦在门外,寇仲大喝道:“我要见圣上。”
王世充声音传来道:“让少帅进来!”
寇仲气冲冲的跨步入厅,正和王世充说话的宋蒙秋和郎奉知机的退出大堂,只余王世充独自一人坐在厅南的太帅椅上,好整以暇的品尝香茗,还示意寇仲到他右下首坐下。
寇仲却笔直来到他身前,沉声问道:“这是甚么一回事?”
王世充不悦道:“甚么一回事?我昨夜睡不能寐,将事情反覆思量,最后决定今日仍不宜用兵。道理很简单,防御工事仍末完成,匆匆出兵,一旦失利,城池左右阵地将受冲击,后果堪虞。”
寇仲没好气的道:“但是圣上有否想过昨晚才下令全面备战,决心今天出击,忽然改变过来,这对士气会生出不良影响。而且我们的战略是要先发制人,以示我军对唐军一无所惧。如让李世民占得先手,我们被动的还击,与主动出击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王世充冷哼道:“少帅勿要动气,我只是把出击推延一天,待壕防做妥,十拿九稳时出战。战场上不但要斗勇力,还要斗智计,躁进乃兵家之忌,不过是区区一天时间,现在李世民阵脚未稳,怎都要几天时间休息准备,明天和今天并没有甚么分别。”
寇仲愤然笑道:“若李世民这么容易破人猜中他的行止战略,就不配称当世无敌的帅将,他能比圣上预测早三天抵达,现在怎会让人猜中他何时来犯?李世民的兵法可稳可奇,奇正变化无穷,我们若以平庸的军事规条去看待他,肯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王世充泛起怒容,道:“朕自有主张,不用你来教训我。”
寇仲再按不下怒火,仰天笑道:“既是如此,我寇仲只好及早回彭梁去享点清福。”
王世充脸容一沉,正要说话,宋蒙秋和郎奉神色慌张的冲进来,齐声嚷道:“李世民大军全面发动,正朝我军迫至。”
第四十七卷 第九章 慈涧会战
王世充和寇仲登上城楼,遥观敌势。
唐军在两座营帐外开始集结兵力,调动井然有序,迅捷灵活,确是军容鼎盛,士气如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虽仍在初步的集结阶段,已可见微知著,令人看到整个战阵的雏形。
王世充在寇仲耳旁低声道:“朕错啦,少帅可有甚么补救方法?应坚守还是迎战?”
寇仲心头一震,王世充真的是怯战,失去信心,故方寸大乱下低声下气来求教自己。王世充这反覆不定的情况非常危险,会令他在面对取舍时,作出错误的判断。
他凝神打量敌阵,兵力约在五万人间,其他五千人该是留守营寨。中央清一色是步兵,两翼和前后阵均是骑兵。中央步军又分九组,每组三千许人,由不同兵种的队伍合成,各备弩、弓、枪、刀、剑、盾、拒马等兵器。可以想像作战时在李世民的指挥下阵法变化无穷,随时针对敌人而作出种种最有效的应变。
寇仲见唐军如此威势,亦不由心生寒意,从而推出王世充等其他人的感受。不禁恨起王世充来,若王世充肯听教听话,先李世民一步出军,便不用被李世民抢吃这头一道汤,累得现在连他都感进退两难。
如若慈涧是洛阳、长安级的坚城,甚或次一级如黎阳或虎牢,他不用想也会主张坚拒不出,凭稳固的城池和强大的防守力削弱损耗唐军的力量,只恨慈涧却是不堪大军冲击的小城池,且根本无法容纳二万多郑军,只能及早依城立帐抗击庞大的敌军。
杨公卿和其他诸将来到王世充和寇仲左右两旁,听候王世充的指示,而王世充则等待寇仲这“护驾军师”的说话。
矮壮强横,脸相粗豪,有胡人血统的王世充心腹大将跋野纲分析道:“敌人的动员正接近完成阶段,若我们现在仓卒出营迎战,阵势未成,敌人压阵攻来,我们一个抵挡不住,正要吃大亏。照臣下看该以据壕城固守最为稳妥。”
城头十多名将领近半数人点头表示同意。
连杨公卿亦叹道:“我们已失去在营外会战的时机。”
寇仲晓得杨公卿是说给他听的,表示他不支持在这种情况下迎击敌人。深吸一口气,心神晋入井中月的境界,若连他亦失去斗志,此仗必败无疑。
从容笑道:“若我们坚守不出,李世民会有怎样反应,是挥军强攻?还是收兵了事?”
王世充忽然皱眉道:“真奇怪,他们并没有预备跨壕攻城的工具。”
郎奉谀媚的道:“可知李世民只是要显示实力,耀武扬威,我们可置之不理。”
大将陈智略沉声道:“李世民的功业战迹,全是从守城得回来的,并不善于攻城,所以我们打定主意据城稳守,李世民将莫奈我何。”
寇仲心中暗叹,李世民既是守城的专家,当然比任何人更明白城池的强处和弱点,如守然后知攻。事实王世充和手下大将是被李世民的威名和现在显示的实力吓得不敢迎战。
寇仲淡淡道:“诸位尚未答我的问题,李世民究竟是挥军强攻,冲击我们的营地,还是展示实力后收兵了事?”
郭善才道:“少帅怎样看呢。”
众人目光齐集中往寇仲身上,听他的答案。
寇仲哈哈笑道:“李世民不愧纵横无敌的主帅,虚实相生,使人摸不透他的目的。我们则连他究竟是挥军来犯,还是想示威一番亦弄不清楚。”
转向王世充道:“李世民在测试我们的反应,如果我是李世民,圣上若龟缩不出,他可派出一军,绕往慈涧后方,在那里选取战略地点,设立能坚守的营寨,断去我们与洛阳的联系,绝我们粮草。等到他能成功在慈涧四方建成这类营寨,慈涧将被重重封锁,我们将不战而溃,以最窝囊的方式输掉这一场本应是漂漂亮亮、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的大会战。”
王世充一震道:“少帅是主张出战?”
寇仲道:“我们是别无选择,主动之势已落入李世民手上,当其阵势完成,便向我军推进,待钳制得我们动弹不得之时,我们将变成帖板上的肥肉,任他宰割。圣上必须当机立断,否则延误军机,后悔莫及。”
杨公卿点头道:“少帅的话很有见地,圣上请立即决断。”
王世充的呼吸急促起来,倏地喝道:“就如少帅提议,立即布阵迎敌。”
此时敌阵爆起震天的喝采呐喊声音,潮水般不断涌来,只见李世民帅旗出现在营寨出口处,主帅李世民在天策府诸将簇拥下,加入唐军中阵。
寇仲仰天笑道:“李世民啊!就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真本领。”
郑军从城中和营地源源不绝注入战场,唐军亦开始推进,果如寇仲所料,李世民选取在双方间的小丘作临时指挥台,以旗号、战鼓、号角指挥全局的进攻退守。
郑军布的是半月形圆阵,以慈涧城作依托,将防御线尽量缩小,以收紧密集的队形,尽可能形成有机的防御体系,藉此对抗唐军较为疏散的进攻型方阵。
二万郑军分左、中、右三师,左、石两师各五千骑兵,两万步军居中。右方骑兵由杨公卿和麻常指挥,左方骑兵则是陈智略为主,跋野纲为副。
中军步兵分作四大组,每组五千人,分由郁元真、单雄信、段达和郭善才统率,宋蒙秋和郎奉留守城池。
寇仲和张志陪同王世充和其二千人的亲卫兵团位于中军正中处,指挥进兵,统揽全局。
方阵的唐军,与半月形依城布阵的郑军,两方兵马,隔远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实际上唐军只比郑军多出二万人,但由于唐军布的是疏散的进攻阵式,郑军是密集的防守阵式,骤眼看去,漫山遍野均是唐军和迎风飘拂的旗帜,兵力便似在郑军数倍以上。
从寇仲的角度瞧去,前方尽足往左右延展的各式兵种唐军,声势骇人至极点。
确是其悍将勇,军容鼎盛。
反观己方,由于先势被夺,被敌军牵着鼻子走,人人脸容沉重,无不抱着能抵住敌军的进攻便非常了不起的被动心态。
寇仲排开一切杂念,全无旁惊的观敌察敌,寻找敌人的破绽空隙。
“咚!咚!咚”
敌阵战鼓齐鸣,中车前三组的合成步兵团和前锋骑队向前推进,直逼而来,到离郑军中锋步兵阵千许步外停止,队形往两旁舒展,形成长方阵,动作整齐划一、迅疾而有效率,尽显训练有素的成绩。
虽未真的进攻,已对郑军构成庞大的压力,仍是骑兵居前、步兵居后的阵式。
寇仲欣然笑道:“好一个李世民,我寇仲差点看漏眼。”
号角声起,郑军侧翼两支骑兵策骑缓进,逐渐散开移往外档,像一对巨掌伸展般以挚敌人。
王世充脸色凝重的道:“少帅看破李世民甚么阴谋诡计?”
寇仲道:“右方骑兵共有五队,每队千人,靠内侧的一队就是李世民最精锐的玄甲天兵,也是能凿穿的奇兵,李世民仗之屡克大敌,若我们不能早定计对付,今仗必败无疑。”
王世充另一边的张志讶道:“我们并不是未曾听过李世民的玄甲亲兵,可是这批骑兵表面看与其他骑兵没有半点分别,少帅凭何判断此队正是李世民的玄甲天兵?”
王世充点头表示同样的疑惑。
寇仲好整以暇的道:“看他们的座骑,要比其他队伍的战马安详整齐,这是突厥人观马的要诀,马儿有敏锐的触觉,若主人紧张不安,它会清楚感应,更在行动与神态反映出来。正因这队人马是精锐的精锐,久经战阵,所以人人神凝意舒,不像其他人般心情紧张,遂经马儿反映出来。”
张志定神细看,叹服道:“果是如此,少帅的眼力真高明。”
王世充道:“我们该如何应付?”
寇仲淡然道:“敌方最强的一点,正是弱点破绽所在,假若我们顶得住他们,李世民在今仗将无所施其惯技,至于下一仗,留待下一仗再算吧!”
往王世充瞧去,沉声道:“圣上最精锐的部队是否我们身后的亲兵团?”
王世充无奈点头道:“应是如此!”
寇仲笑道:“没有牺牲怎能有收获?圣上只要分出五百人给我指挥,我可对李世民这支钉子般有穿透力的奇兵迎头痛击,杀他娘的一个落花流水。否则如让这队人由阵前杀到我方阵后,又回头冲杀返来,我们就阵不成阵,军不成军!”
“咚!咚!咚!”
战鼓齐呜,喊杀连天,唐军终发动攻击,漫山遍野却又阵形完整的奔杀过来。
双方大军,终正面交锋。
※※※
徐子陵于黄昏时分进入长安城,今趟他打醒十二个精神,施展种种撇敌手段,以防被高手如石之轩或婠婠之辈跟踪在背后,潜往侯希白的多情窝。
侯希白见他回来,喜道:“早猜到你今晚该是时候回来,所以不敢到上林苑去,情况如何?寇仲肯否听你的话?”
徐子陵在书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