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寇仲舒展手脚,道:“现在我们唯一可做的事就是等绾绾来。唉!我很担心。”
徐子陵讶道:“担心什么?”
寇仲叹道:“担心你哩。一世人两兄弟,想到要把你卷进残酷的战场,担心你受不了那种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的生涯。”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我并非第一天上战场,以前又不见你这么说。”
寇仲苦笑道:“你经历过最大的三场战役,就是竞陵之战、赫连堡之役和对抗字文化及的梁都战役。这三仗均是为保命求存,故心雄气壮。可是当你为胜利而战,为争地而战,却完全是另一回事。战争是个看谁伤得重,谁捱不下去的游戏。斗志和士气是头等大事,人命贱如草芥,最终是赢输的问题。我还好点,因为是我的选择,你却是无辜被卷入这漩涡。所以我担心你。”
徐子陵苦笑道:“我是别无选择,到时再说好吗?我现在不想讨论这方面的事,令人心烦的事情太多哩!”
寇仲道:“夷老告诉我他曾以朋友的身份开心见诚的和李渊谈及帝位继承人的问题,据他所言李渊对李世民表现得非常决绝,一口咬定李世民下毒暗害张捷好,并因此从被动改为主动,一方面加强自己实力,一方面把李世民的权力削减,将朝政全揽上身。除非李世民在外自立为帝,否则他回长安后除非甘愿作废人,否则只有被废置或处决的命运。唉!在府兵制度下,李世民绝无机会。”
徐子陵皱眉道:“夷老还有什么忠告?”
寇仲道:“他像你般在怀疑师妃暄选择李世民是否明智。尚有一事,夷老证实因李建成在中间斡旋,李渊和颉利重修旧好,此事对李世民更为不利。当李世民攻破洛阳之日,就是李渊召他回长安的一刻。李世民在关外的兵权会被肯陪李渊打马球的李元吉接收。这些却不是夷老说的,是小弟的推想。”
徐子陵叹道:“照现在情势的发展,你的推想将变成事实。李渊以李元吉代李世民迎战宋金刚,正是李渊这种心态下形成的。只是李元吉不争气,李世民才能坐稳他的位置。”
寇仲道:“没有突厥迫在眼前的威胁,李渊可放手让李世民攻打洛阳,自己则在关内巩固权力,让建成,元吉清除支持李世民的各种势力。当李世民班师回朝时,将发觉除天策府诸将和区区三千玄甲亲兵外,再无可用之人。关中剑派首当其冲,若非蔡元勇不是蔡元勇而是我寇仲,关中剑派的人现在可能全被关进天牢去。他娘的!李渊真狠!”
徐子陵摇头道:“李渊并不是个狠心的人,反而是多情重义。问题是他的情义用在李世民的敌人身上,所以变得对李世民如此无情。”
寇仲道:“夷老说李渊现在最担心的是宋缺他老人家的动向,所以曾千叮万嘱夷老必须说服我的未来岳丈,没有宋缺支持我,李渊还未把我放在眼内。他娘的!我会证明给他看,小觑我是一个大错误。”
徐子陵沉默下来。
寇仲瞥他一眼道:“你在想什么?”
徐子陵苦笑道:“我的脑袋忽然变得一片空白,不敢去想将来会发生的事。李渊或者仍未至于狠心下令杀害李世民,可是魔门群凶却不会放过他。妃暄会怎么办?她可坐视不理吗?”
寇仲叹道:“就算李世民长命百岁又如何?一天做皇帝的是李渊,李建成就是合法的继承人,除非李小子起兵作反,不过你也看到现时唐宫的形势,李小子有机会吗?”
徐子陵摇头道:“完全没有机会。”
寇仲道:“与其被魔门的人杀死,又或忍辱偷生,不如让我在战场上给李小子来个马革里尸,还来得轰轰烈烈,对吗?”
徐子陵道:“我想再去见李世民一趟。”
寇仲失声道:“什么?”
徐子陵重覆一次,沉声道:“今晚事了后,你回彭梁,我去见李世民。”
寇仲皱眉道:“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子陵道:“我不知道,见到他再说,我想晓得他心中的想法。”
寇仲耸肩道:“你和他的关系比较好点。我现在对他再没有任何友情,他弄得我太惨哩!咦!”
两人心生警兆,感觉有客到访。
第五十卷 第六章 长安宵禁
两人同时想起一个问题,立即大吃一惊,假设来的是石之轩又如何?他们虽装作乘船出关,可石之轩是何等样人,怎会轻易被骗过,若他到司徒府来查探,会有怎样的结果?
暗怪自己疏忽时,侯希自推门而入,见他们惊魂未定,脸色煞白的模样,愕然道:“什么事?”
寇仲长吁出一口气道:“幸好来的是徒弟不是师傅,否则我们有难矣!”
侯希白露出思索的神色,在寇仲另一边坐下,皱眉道:“你们是否今晚动手?”
寇仲向徐子陵打个眼色,示意由他说。
徐子陵暗叹一口气,无奈道:“我们是别无选择。”
侯希白乾笑一声,道:“我会否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蛋,到现在仍认为石师与我有师徒的情义?”
寇仲道:“这个很难怪你,因为一直以来你接触到的是他多情的一面,唉!教我怎说好。”
侯希白向徐子陵问道:“子陵接触石师的机会多一点,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否仍在骗我?他为何要骗我?”
徐子陵叹道:“坦白说,我真的看不透他。他可能在骗你安你的心,可能是真情流露,且因杨虚彦的背叛,转把希望放在你身上,至于真相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晓得。”
侯希白颓然叹一口气,道:“我刚见过沈美人,应该说是她来找我,探听你们的行踪。我依你们的吩咐,告诉她你们已离长安。”
两人放下心来,知道沈落雁避过此劫,李渊没有降罪于她。
侯希白忽又笑起来,道:“你们躲在这里,可能是除笨有精的做法,因为石师既想不到你们如此疏忽大意,另一方面更猜不到你们仍留在长安,所以这处反是最安全的地方。”
又问道:“婠婠呢?”
徐子陵答道:“她有点事办,该快回来哩!”
侯希白道:“婠婠会是石师的首要目标。他会不择手段把她的《天魔诀》夺到手上。《天魔策》的重归于一,是自圣门分裂后各派各系中有志者的梦想。”
徐子陵道:“希白有什么打算?”
侯希白叹道:“我打算立即离开长安,返回巴蜀过点写意的日子。”
寇仲愕然道:“你不是要为李渊画百美图卷吗?”
侯希白微笑道:“昨晚得到《寒林清远图》后,我忽然灵思如泉,把剩下的十多位美人儿一口气完成。赋上诗文,在来此之前入宫交卷,看得李渊赞叹不绝,赐金千两。我乘机告诉他要回成都去,此来更是向两位辞行。子陵若到巴蜀,定要来找小弟畅叙喝酒。我侯希白虽相识遍天下,但说得上是知心朋友的只有两位兄台。”
说罢欣然起立,向徐子陵一揖到地,笑道:“多谢子陵以画入武的提点,令我在武学上看到无限风光,今趟回蜀除一意避开石师和你们的争斗,更希望有潜心静修的机会。此地一别,希望将来与两位仍有聚首的一天。”
接着抓住寇仲肩头,微笑道:“原本我并不欢喜你,因为你的说话有时令人很难受。相处下来始发觉少帅不但够朋友,且是非常有趣的人,可在至恶劣的情境保持能感染旁人的乐观和积极,使小弟得益良多呢!”哈笑声中潇潇洒洒的飘然而去。
侯希白突然而来的告别,两人不由有点羡慕的生出感触。而“期待再见”,等若暗祝他们能破石之轩的不死印法。
寇仲收回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花园林木深处的目光,笑道:“昨晚偷画冒的险是值得的。看他得到老展的画后,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似的。”
徐子陵道:“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此处确不宜他勾留,照我猜他是下了不惜一切保护石青漩的决心,这亦是他报答师恩的唯一方法,就是阻止石之轩做傻事。”
寇仲道:“我尚有一事没有告诉你,见过夷老后,我去向老爹辞行,他今天会离长安回历阳坐镇,假若李渊对付李世民,他会全力助我,否则按兵不动,直至我和李世民分出胜负。我们这老爹真不错,至少比李小子的老爹好。”
徐子陵愈来愈感受到寇仲的影响力,若多上杜伏威全力支持他,确有实力与李阀争一日之短长,那时李渊只好借助突厥人的力量,天下的乱局不知会继续至何年?
寇仲道:“我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对付石之轩少点精神也不成。”
寇仲从熟睡中惊醒过来,探手握上井中月的刀柄,睁眼时恰恰见到白衣如雪的绾绾幽灵般穿窗而入。
寇仲松一口气,盘膝坐起时顺手把井中月横搁腿上,盯着坐往床尾的绾绾,伸懒腰问道:“是什么时候?”
绾绾道:“太阳快要下山哩!你道是什么时候?”
寇仲大吃一惊道:“我竟睡了这么久,陵少呢?你为何这么晚回来?若李渊开始搜捕曹三,老石固要躲进他的贼洞,而我们在街上行走恐怕不大方便。”
绾绾掩嘴娇笑,神态迷人,小女孩般娇嗲的道:“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教人家如何回答。亏你在这等紧张时刻,仍可像猪般睡得烂熟,鼻鼾声隔几条街亦可以听得到。”
寇仲没好气道:“你比我还夸大。我怎会打鼻鼾?睡觉是一门学问,尤其在战场上,不能把握每一个睡觉机会的都不会是好将帅。陵少是否听着?”
徐子陵的声音传过来道:“绾大姐理该比我们更紧张今晚的行动,她不担心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绾绾喜孜孜的道:“子陵真了解人家呢?”
寇仲用神打量绾绾,讶道:“绾大姐因何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快活得像头出笼的小鸟儿。”
绾绾由他一眼道:“人家开心,你不替人家高兴吗?你们不用担心时间迟早的问题,早去反无益有害,例如刚好碰着石之轩从外面回来,经秘道返回禅室之类,今晚的计划将尽付东流。少帅这么精明,没想过这可能性吗?所以我们必须在李渊行动开始后,才可借到石之轩那秘处去。”
寇仲抓头道:“绾大姐言之成理,那我们该在什么时候进去?”
绾绾淡淡道:“戊时是最后时限,我们必须在戊时前躲进去。”
隔壁徐子陵的声音传过来道:“为何在时间上论论你能这么肯定?”
绾绾解释道:“你有你们的计划,李渊也有他的打算,你们躲在这里睡觉当然不晓得外面发生的事。李渊于午后时分通告全城,今天会提早一个时辰于酉时头关闭所有城门,然后由戊时开始全城宵禁,所有店铺均得道旨停业。”
寇仲愕然道:“搜捕一个曹三,不用这么大阵仗吧?若令石之轩起疑向尹祖文打听就糟糕哩!”
绾绾道:“李渊是老江湖,对付的又是头号大敌,怎会这样笨?他对内宣称是要逐户搜索杨文干和他的余党,没有提过什么曹三曹四。”
接着就在床上躺下,来个娇体横陈木榻,叹道:“还有整个时辰休息,没有事不要吵醒人家。”
西时开始,天上降下蒙蒙雨丝,把长安城笼罩在重重雨雾织成的轻纱内。
大街小巷行人渐减,唐军于道路交汇外设置关卡,抽查过路者。巡逻的骑队随处可见,气氛紧张,未到指定宵禁时限,大小店铺旱无不收铺关门,令形势更为吃紧。
三人在夜色降临后,离开司徒府,步步为营的往石之轩秘室潜去,奔驰于横街里巷,有时则窜房越屋,有惊无险的来至秘室旁一所民房的瓦顶上,俯瞰对面秘室的情况,无漏寺的院墙矗立在隔一条街外。
寺内乌灯黑火,加上它与石之轩这邪人之王有关连,份外阴森神秘,诡异莫名。
伏在两人间的绾绾道:“不要再偷看,若石之轩正在宅内可能会生出感应。”
两人吓得忙伏在屋脊另一边。
绾绾低声道:“李渊这一招真绝,宵禁加上逐屋搜查,那到石之轩不乖乖回到禅室内。待会我们应在秘道出口伏击他,还是于寺内秘道的入口对他迎头痛击?”
寇仲思索道:“首先我们须弄清楚李渊以那种手法攻打禅室,李渊非是蠢人,下面谋臣众多,必猜到石之轩有出入的秘道,难道他每趟离开禅室都要着小和尚来汗锁吗?”
绾绾道:“这正是关键所在。李渊或会使人把无漏寺里里外外先重重围困,再以雷霆万钧之势破门而入,把石之轩迫出来。不过李渊和他的人从未与石之轩交过手,会低估他的厉害。”
徐子陵摇头道:“李渊这么张扬,只会坏事。以石之轩的精明,见大批人马来到无漏寺,那还不知行藏已泄。且李渊把无漏寺这一带围以重兵,他会生警觉溜掉。”
寇仲点头道:“陵少有道理,绾大姐怎么说?”
绾绾道:“要看李渊是否像子陵所说的精明,我们先到屋内再见机行事好哩!”
寇仲愕然道:“你刚才不是怕会与石之轩碰个正着吗?”
绾绾道:“这只是个可能性,机会不大。别忘记李渊是要逐屋搜索,最安稳的地方当然是禅堂内。”
徐子陵道:“假设李渊领着手下诛邪队悄悄而来,破门而入,必把禅室的唯一出口封死,石之轩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