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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体的另一侧,猛虎汉子们席地而坐,互相间低低地开着玩笑。与黑火队员不同,他们大多神情轻松,口中斜叼烟卷,怀里的转轮枪身已经被体温捂得发热。对于明天未知的战斗,并没有一个人有着丝毫紧张的情绪。这些自无数生死杀戮中走出的彪悍汉子,早已习惯于睥睨敌人或是自己的生命。他们并不是无畏英勇的战士,但却是一群真正的食肉猛兽。
“你也没睡吗?”小四行到山体东侧的冷僻峭壁边,赫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静静伫立在那里。
林野没有回头:“天,很快就会亮了。”
小四弹了弹手中烟卷,神色古怪地道:“你不去陪雪莉吗?”
“不用,我们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林野凝视着极远处黑沉沉的洋面,淡淡地道:“杰西卡有了你的孩子?”
小四鬼祟地向四周看了看:“没有的事情,我是骗二叔的。如果不这样说的话,他老人家一定不会让我留在美国。”
林野微微一怔,转首直视着小四:“如果杰西卡不在那里,你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先杀光那帮狗日的,然后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大哭。”小四的语气低沉下来,“我活到现在,交往过很多的女孩子。但就只有她会在半夜里起来煮东西给我吃。杰西卡虽然很凶,但温柔体贴的时候却比天使还要可爱。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事情,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了。”
“哥,杰西卡很有可能会在那里。”一个庞然黑影缓缓行近,低声道:“她是艾薇儿的朋友,应该不会受到伤害。”
林野将目光投向远处,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希望会是这样。”
“其实这所有的事情都怪我。。。。。。”巴赤垂下了头,声音微微哽咽,“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婚礼,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
“你错了,小赤。这件事情不怪任何人,甚至连它的操纵者也没有责任。”林野平静地道:“既然生存在这个世上,就必须要去面对无数的危机与磨难。这是法则,没有人能够逃避。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抗争。用自己的生命和努力,艰难地走下去。路很长,也很坎坷,在途中你会失去一些同伴,也会被无处不在的荆棘刺得遍体鳞伤。但只要还有一点点光在前方闪耀,就必须得走下去。记住,这并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你所珍惜,所守护的人,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巴赤怔怔地听着这番话,泪水已悄然自粗豪的脸庞划落。但他的腰,却挺得更直。小四强自一笑,似是想要开口说话,嗓子却早已哽咽。
三个年轻的,桀骜不驯的男人,默然并肩而立,在冷冷的山风中像标枪一般挺立着。直到黎明的曙光,将他们身躯上悄然镀上了一抹银色。
“天亮了。”小四长长吸了口气,明亮的眸子里悄然腾起一股杀机。
“是啊,天亮了。”林野微笑,反手一掌切在他的颈边。巴赤似是早已知晓兄长的想法,毫无异色地将倒下的小四负于背后,两人相继行向营地的方向。
陈进生一语不发地直视着走进营帐的林野,后者平静地道:“进生叔,您带着四哥先走,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
巴赤将小四放到床上,笑道:“人多了未必是好事,猛虎的兄弟们足够料理那帮家伙了。”
“我给你们一支黑火中队。。。。。。”老人神色复杂地道。
林野微微摇头:“不必了,您只要把雪莉带回台湾就行。”
陈进生略为思忖了一会,道:“撤离的渡口,你应该知道。那里会一直有船等你们。”
“是的,我知道那个地方。”林野深深欠身,与巴赤行向帐外。
“等等!”陈进生叫住了帐口处的林野,一字字地道:“这么多年来,你从未令我失望过。这一次,也不能例外。”
林野笔直地伫立于原地,唇边现出一抹温暖笑意:“一定不会!”
在营地的空旷处,猛虎队员们早已列起了一个整齐的方阵。长时间的缺乏睡眠,使得多数人的眸子里都密布着血丝。他们身上的残破制服染满了血渍污迹,但臂膀处的虎头肩章却被细细擦拭一新。每一具身躯都犹如锋锐而耀眼的刺刀般挺胸而立,带着凛冽冰冷的杀机。
“立正!”戈尔森狼嚎一般的声音划过全场。
“轰!”五百名虎狼汉子大力跺脚,发出闷雷般的一声大震。
林野锐利的目光扫过这片黑色的钢铁密林,缓慢地开口:“这将是我们在美国的最后一战,在此之后,猛虎将离开这片土地,去寻找属于我们的新家园。为了这个,我要每个人都活下来!”
黑色洪流缓缓延伸,无声涌下山体。途中所经的每一处黑火暗哨俱是举枪敬礼,以男人之间的方式向着这些汉子肃然致意。
林野走在队伍的末端,步履坚定而迅捷。尽管知道那个俏然身影就在后方孤单伫立,但他还是一直走下山去,并没有回头。
十余辆巨型集装箱卡车纵向排列,飞驰于纽约北部的37号高速公路上。其中一辆的车箱里面,两个顶着毛球般脑袋的怪人,正在对着面前的钢铁机架发愣。他们手中,抱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试管。其中十几支管体内部,似乎有着一些细微活物正在蠕蠕而动,诡异之中,犹带着几分狰狞。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终极对话
金黄灿然的阳光,自大海尽头缓缓探射而出,于天地间逐渐铺开一层淡淡的暖色。带着抹嫣红的朝阳,如同一个贪睡的孩子般极不情愿地将身躯挣离海面,懒洋洋地爬上了天际。
位于下纽约湾的霍夫曼岛如往常一样,在轻柔的海浪拍拂声中迎来了又一个清晨。在这座面积不到五平方公里的小岛上,曾经建有美国联邦第五十七监狱。由于种种原因,在八十年代时监狱终遭废弃,而霍夫曼岛就此荒置,成为了一些小型旅行团偶尔光顾的景点之一。
到了九十年代末期,一个实力雄厚的房产公司通过竞标,获得了小岛的开发权。大批的建筑材料被源源不断地运至岛上,一些豪华的建筑群落逐渐自地面拔起。在整座岛屿被修饰一新后,“霍夫曼”这个名字赫然变成了新一代渡假村的商标,出现在全美多家媒体的广告里面。而那座残破的监狱,早已被隆隆作响的推土机铲平,如同它曾经关押过的囚犯一般,尘封于人们的记忆之中。
如同很多都市边缘的渡假处所一般,霍夫曼岛在经历了短暂的辉煌之后,营业利润逐渐下滑,最终无可避免地走向衰落时期。然而令这家房产公司首脑绝处逢生的,却是一个神秘的买家。
一笔价值不菲的费用和一纸合同,将岛上的渡假村变成了私人庄园。尽管它们的规模看上去要略大了一些,但这似乎并不能影响到购买者的浓厚兴趣。大片的铁丝网被逐步架设在岛屿周围,荷枪实弹的警卫牵着狼狗24小时沿岛游弋梭巡,醒目的红色警示牌高高悬起,时刻提醒着外来者这里已经成为了生人勿近的禁地。
于纽约湾驾驶游艇出航的富人们发现,大多数的时候,小岛上就只能看到警卫们的身影。一幢幢通体白色的别墅冷清地依偎在一起,到了夜晚时它们会变得幽暗而沉默。除了周遭几处塔楼上的探射灯光以外,整个岛屿黑沉一片。没有女孩,没有篝火,与其说它是个私人庄园,倒不如形容为一个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更加合适一些。
自从美国遭到了大规模的恐怖袭击以后,霍夫曼岛上开始悄然发生着一些变化。载满了乘员的游艇与直升机频繁往返小岛与纽约城之间,夜色中的别墅群灯火通明,整座岛屿就像是大西洋边缘的一颗璀璨明珠,在海面上散发着迷人耀眼的光芒。然而除了这些以外,无所事事的窥探者们所能见到的,就仍只是那些全副武装的警卫。所有被运至岛上的“新移民”似乎并不太喜欢阳光,他们终日掩于建筑体内,就像是一群习惯于阴暗的邪恶吸血蝠。
海岛上的夏日清晨,无疑是清爽而美妙的。罗尔与达夫曼在令人心旷神怡的海风中牵着两条黑背狼犬,开始沿着规定路线例行巡逻。每一天的同一时刻,像他们这样的两人流动岗哨,在霍夫曼岛上超过百组。整个岛体的各处位置,都密布着电子监控装置与热能感应器。尽管十二个小时的值勤时间过于漫长枯燥,但对于这些海军陆战队精心挑选出来的尖兵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身处铜墙铁壁之中领取一份丰厚的薪水更为惬意的事情了。在每一个警卫的心里,能在这种高度戒备下威胁到那位大人物或是自己生命的袭击者,在这个世上几乎不存在。
“嘿!快看那边!”罗尔四处游移的目光突然凝固在远处,嘴巴慢慢张成了一个“O”型。
达夫曼顺着同袍的视线望去,一艘豪华游艇正从左侧洋面上疾驰而过。前甲板处,几个身着泳装的金发女郎娇笑着对小岛方向频频抛送飞吻。小麦色肌肤与性感凸翘的身材,几乎是立刻让他下体的某个部位起了反应。
罗尔直到游艇在视野中变成了一个小点,这才恋恋不舍地转首道:“伙计,你说那条船上有几个男人?”
“一个!”达夫曼吞了口唾沫,毫不犹豫地道。
罗尔大力点头,悻然道:“一定是这样!真是羡慕这些有钱人,我都快两个月没碰过女人了!”
“等这段时间过去以后,我想或许那位大人物会给我们一个假期。”达夫曼憧憬道。
“希望如此,真是搞不懂,恐怖袭击就这么值得害怕?依我看,人越是有钱,就越会害怕失去生命。。。。。。”罗尔语声忽顿,用力扯动手中的皮索:“贝拉塔!你又在发什么疯?他妈的!我已经告诉过你无数次,寄居蟹不是你的敌人!”
达夫曼正想嘲笑他几句,手中徒然一紧,却是被自己所牵的大狗拉了个趔趄,不禁恼羞成怒地喝骂起来。
而两条高大凶猛的狼犬却并不理会主人的呵斥,同时对着侧方浅海处发出了一阵凄厉响亮的吠叫声,俱是将颈中的皮索挣得笔直。
“怎么回事?”罗尔怔怔地注视着两头狞然大张血口的狼犬,反手执起了背后所挎的M16A2型突击步枪,迟疑着将枪口指向了海面。
一团拳头大小的海螺状物体,如同断裂的海藻般自蔚蓝海水中无声浮出,阳光下清晰可见它蜷曲在一起的身躯边缘,布满了根根尖针也似的刚毛。两条狼犬此时疯狂地咆哮起来,利齿之间不断滴下长长的口涎,颈部已由于剧烈挣动而皮开肉绽,急涌而出的鲜血将项圈周遭染得一片赤红。
在两名警卫瞠目结舌地注视中,那团色泽黝黑的怪异物体缓缓撑直身躯,在海面下垂直游弋起来。它有着一个硕大的头颅,躯体粗壮,愈至尾部愈为狭窄细巧,看上去似极了无翼的巨型蜻蜓。
“这。。。。。。这是什么?孑孓?”罗尔从未见过这样丑恶的生物,脸色已变得有些微微发白。
达夫曼愕然道:“海洋里的孑孓?这怎么可能?”
“啪啪”轻响,两条狼犬突然如发狂般挣断皮索,向岛的另一侧逃去。罗尔与达夫曼如同毫无所觉般木立于原地,面如死灰地直视着前方的洋面,似乎那里,邪恶的海妖正自水中渐渐露出了狰狞面目。
那只巨型“孑孓”此时已停止了游动,静静地悬浮在洋面上。它的背部表层,裂开了一条狭长的口子,边缘蠕蠕而动,似是有物欲将破体而出。伴随着微微的水花翻涌声,无数只与它几乎完全一样的诡异生物,狞然自它周遭的洋面上浮起,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竟是无边无尽!
两名警卫颤抖着对视了一眼,同时转身向后奔逃。方自奔出十余步,一阵山崩海啸般的“嗡嗡”声响猛然从两人身后震起,达夫曼脸色煞白地回头,只见无数只鸽子大小的异形生物密密麻麻地自海面直腾而上,形成一层重叠厚实的黑云,瞬间遮掩了半边天空。天地之间所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它们那可怕而狂暴的密集振翅声。
涌动着的黑云迅疾扩散,片刻间覆盖了整座岛屿的上空。狂奔向建筑体的达夫曼只觉得脑后冷风袭来,剧烈的疼痛感随即席卷了全身。惊恐之下他右手反撩向脑后,手心中顿时微微一麻,却是赫然捏住了一只活物。天旋地转般的眩晕感瞬时袭来,达夫曼直直栽倒,望向手里死去的那只有着一双金黄色凸起复眼,两对重叠薄翼,以及五英寸长尖锐口器的诡异生物,身体缓缓僵直,再也无法稍动。而导致他的神经中枢彻底瘫痪的,是一枚刺穿手掌的暗黑色尾针。
强烈的风声轰然掩至,无数支钢针也似的口器,插入了达夫曼的周身各处。这个强壮高大的年轻军人,瞬间被一层蠕动着的黑潮淹没,在神智极度清晰的情况下,被吸成了一具人干。不远处,罗尔保持着茫然哀号的姿势,僵硬地倒卧在地面上。他的皮肤已变得像是一张褶皱的油布,紧紧地裹在骨骼外层。两颗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