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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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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楔子
“救命啊！救命啊！”一个绿色皮肤的小矮子神色惊恐地朝这边跑来，嘴里大声嚷嚷着：“古鲁人打来了……”
绿皮家伙话音刚落。
“轰！！！——”
一发飞进城内的火石刚好砸下来，炸得周围一片火光，碎泥带着炽热气息被掀上了半空！城里顿时混乱起来，妇女在尖叫、小孩、大人抱头鼠窜，孤弱的老人只能颤颤巍巍的蜷缩在城门的墙角。
“你没事吧？”段牧云抱着绿皮家伙在地上连滚几下，靠在了城墙上，还没等对方开口，又是几发火石分别在马希姆的面包房和内城箭楼上炸开了花，发生巨大的爆炸，他连忙起身飞奔；最后一个侧身跳跃，钻进了自己的铁匠作坊里。
段牧云的铁匠作坊靠着内侧城墙，这个角度完全可以躲过所有飞石，除非城墙被轰塌，这里感受到的也就只有墙体被击中的巨大震动。
“噢～我得感谢你～”绿皮家伙在段牧云怀里呻吟了一声。这是一个地精，矮小，耳朵尖尖，皮肤的颜色有点像青苔，一双大又黑的眼睛透着貌似天真的贪婪，躺在段牧云怀里倒像个邪恶的婴儿。
地精总是贪婪的。
又是一下巨大震动，段牧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我可不敢要你的感谢。”通常从地精手里要感谢，代表着你将要付给他们更多东西。
“滑头的家伙。”地精说话时，从那张大嘴里流出许多粘稠的口水，让人很恶心，“我叫瑞根，从卡西铎尔过来。”
段牧云一怔，说道：“卡西铎尔？啊……是傲神帝国最大的城市，那可是好地方，你怎么跑到这座边城来了？”
绿皮家伙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地精就是要把服务送给每个有需要的人。这座边城的人口不算少，我驾了飞艇过来，听说这里要打仗，所以想赚点逃亡者的旅费，没想那些该死的古鲁人提前进攻了。”
作坊外的空地上奔跑着士兵和平民，还有散布着一些被飞石砸到的房屋碎片以及倒下的死尸，巨大的轰隆声和嘈杂的喊声不绝入耳，整个城市都处于黑色硝烟与恐慌之中。
“他们带来了数十座火石炮。”地精瑞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这塞兰城太小，看来顶不了多久。伙计，你叫什么，我可以用飞艇免费送你去卡西铎尔。”
“呵呵，”段牧云笑了笑，道：“我叫段牧云，大家习惯叫我铁锤·牧云。”
“嗯，奇怪的名字。”瑞根有些臃肿的矮小身体在段牧云怀里很是安逸。
这时，只见一名穿着通体透亮盔甲的骑士跨着白色战马从门口飞奔而过，然后又突然回转，在段牧云作坊门口大声喊道：“铁锤·牧云！没死的话就给老子出来！”
“就知道这家伙会来。”段牧云将瑞根放到地上，从容走到了门口，“萨鲁，找我干什么？”他嘴角扬着得意的笑容。
“少开玩笑。这通炮击后，古鲁人的进攻马上就要全面展开。我要去城楼，那把‘紫日勋章’修好没有？”骑士带着十字面罩头盔，奇#書*网收集整理勉强能看见他那双浅蓝色眼睛。
“刚刚修好，还给你镶嵌了一颗赤晶，所以价钱要重新商量。”
“不是吧，我可没叫你镶嵌，算你送的。快给我，我还要上去砍杀呢。”萨鲁摆了摆火红的斗篷，笑道。
段牧云毫无商量的说道：“五千卢第。”
“……”萨鲁皱着眉头相当郁闷的一仰头，又是一颗火石带着浓烟和呼哨从头顶掠过，在不知名的落点炸出沉闷的声响，“不是说好的两千卢第吗。”
段牧云闭着眼睛，摇摇头道：“现在不同了，早料到你要去对付古鲁人，所以专门给你镶了颗赤晶。品级六的火攻属性，相当不错吧？他们黑匈兽人可是最怕火属性兵器的，单凭你那只有照亮功能的剑，能顶什么用。”
“……”萨鲁烦躁的说道：“大家都是朋友，少点，三千卢第，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钱了。”
“不行。”段牧云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一个圣骑士，这点钱都拿不出吗？五千卢第，还不打折。”
“将军！”这时，一个穿着皮甲的弓箭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萨鲁将军，古鲁兽人开始移动了！”
坐下的白马打了个响鼻，焦躁不安的蹬着蹄子，萨鲁一阵沉默，然后一咬牙，道：“好！你快给我拿来，钱找我仆人去要。”
段牧云依然没有挪动身体的意思，而是伸出一只手，道：“你那仆人出了名的吝啬，要给我你的火漆印信才行，免得麻烦。”
“你这个财奴！”萨鲁从腰间的小袋里取出一片小木板，然后又掏出漆蜡用火绒点燃，滴上几滴烛泪后，再用钉在左胸上的那枚骑士纹章朝上一压，便把这个印着他特有骑士纹的印信交给了段牧云。
段牧云二话不说，转身进屋，从里面的架子上取了一把长剑出来，交到萨鲁手上道：“我看你这把剑要改成‘赤日勋章’才对。”
萨鲁将长剑拿在手上看了看，眼睛透出兴奋的光芒，那剑体隐隐的赤色将他的脸颊映得有些微红，很显然，这把曾经在紫日之战中获得封号的长剑现在变得更加出色了。萨鲁赞许地道了声：“不错！”便一夹马肚飞奔而去。
段牧云转身进屋，躲在桌子下的地精瑞根立刻冒出头来，道：“你这家伙比淳朴的地精要狡猾十倍。”
段牧云微微一笑，从旁边拿起一把周身刻有奇怪符文的大铁锤道：“你快走吧，坐飞艇回卡西铎尔去，告诉那里的人们，塞兰城的人不会逃跑，他们会抵御强敌的！”
“你去哪？不要丢下可怜的地精。”瑞根眼里透出一种将被抛弃的绝望。
段牧云道了声：“我去城楼，杀敌。”
*
塞兰城外的巨鹿平原上，十名高大的兽人金刚敲击着古老的巨型战鼓，声音震耳欲聋。在他们脚下，黑色的兽人大军排列成一个个大型方阵，浪潮般的朝城墙这边汹涌而来……
正文 第1章 天铁
不知这是哪一年的岁末，渭水平原一如既往的开始了漫长的冬季。
百草荒芜，牛马不牧，四野一片雪白。
在风雪的深处，坐落着一个叫雷石屯的村庄。村子不大，人口也少。
远远看去，那低矮的土坯房像是散布在围棋盘上的白棋子。但在其中，有座呈灰碳色且同样是土坯房的屋子却没有被皑皑白雪所覆盖。不管是房顶还是前面那片小小的院落，都不见有一搓白色，那就是胡铁匠的家。
像今天这样的风雪天气，不管是农户还是猎户都窝冬在家，烤着炭火，吃着仅存的一些口粮。而胡铁匠的铁匠房却依然开工，有节奏的铁锤敲击声“叮叮当当”的夹杂在屋外的寒风里。
此时，在铁匠房的房中央，正燃着一大一小两个塔状土坯火炉，炉中青红色的火焰将整个房间烤得炽热难耐。而在大小铁炉前，正忙碌着一老一少两个身影。
“爹，隔壁孙二叔家的锄头打好了，我来帮您推火吧。”小火炉前的俊朗少年将打好的锄铁从火里抽了出来，然后往旁边的水缸里一放，“呲！！——”一股青烟冒起，少年完成了锄铁的淬火工序。
他转过身，汗珠布满黝黑脸的脸庞，映着一层赤红光晕。
“嗯，”胡铁匠站在自己的火炉旁，眼睛专注的看着炉中火焰，沉声道：“把我昨天带回来的矿石拿过来。”
“噢。”少年刚要转身，却又说道：“爹，我看那颗石头有些不规正，绿绿的还透着亮，怎么看怎么邪乎，您真打算用它来炼刀吗？我怕……”
胡铁匠眼睛一怒，道：“你懂什么！那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宝贝知道么！我在这找了三十年了！要是能练出一口宝刀，咱这辈子就什么都有了！快，给我拿来，我看火候够了！”
“可是……”少年还想说什么，但看父亲态度如此坚决，便转身开门，出了屋子。开门的时候，外面的寒风一下泄了进来，把炉火吹得老高。
走出来的少年叫段牧云，是十八年前胡铁匠从这渭水平原的过马地里捡回的婴儿，当时天色也晚了，四处无人，只好将他带回家，交给一直没有身孕的女人带。没想这一带就带了十八年，女人在前些年得病死了，剩下这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当时这孩子的襁褓上绣着一个“段”字，胡铁匠便请读过几年书的老村长给孩子取了个名：牧云。段牧云。
“嘿，这天真奇怪。”从矿石房取了东西，正打算回屋的段牧云抬眼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雪片不带停的朝下撒，而屋顶上的那片天却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漩涡，它在低沉、极其缓慢的转动着。
“爹，给您。”进到屋子的段牧云将绿色矿石交给了胡铁匠。
胡铁匠接过的手有些颤抖，他捧着石头道：“儿啊，今后咱俩的富贵就看这一遭了，俗话说天下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虽然咱祖上也曾是显赫一时的御用铸师，天下十大神兵就是咱祖上手笔。可到了爹这一代，却成了这家徒四壁、靠打农具作践卖钱的穷铁匠，实在是……”
“爹，您别说了，咱不是过得也不错嘛，周围乡亲都照顾着咱……”
“别说了，反正这次是祖坟上冒青烟，老天爷开了眼，赐给我一块神品矿石……不说了，牧云，记住，待会等我把这矿石和这把刀一起锻造后，你来淬火，你的淬火功夫可比爹厉害。”
“那也是爹教的，您给我那本《煅物志》上有说，但凡是打造兵器，淬火这一环是最重要的，它能给兵器注入魂儿，并从物理上改变金属的分子结构，达到‘通灵’效果。”段牧云抿了抿嘴唇说道：“您就放心交给我吧。”
“好好，没想爹辱没了祖先的手艺，在你身上算是重见天日了，等有了钱，我就把你送出这鸟地方，让你出去见大世面。”
说完，胡铁匠便把旁边一柄经过锻打的刀与那枚绿色矿石一同送入了温度已达到白热的火炉中，这一过程也是《煅物志》上记载的特殊工序——二次回火；是专门用来把特殊矿石的力量融入兵器的必要一环，也称“天神炼”。它将使特殊矿石中包藏的矿物质化成液体状，被同样熔至化点的刀剑所吸收，发生化合作用，从根本上改变其质量构成。
一般来说，锻造品质要求极低的农具是不需要回火的，而打造品质要求越高越好的兵器。比如刀剑，就需要进行一次回火了。回火的过程，主要是将锻打后的刀剑投入炉中熔炼到化点，趋于半化状，再把木炭加入炉中，让铁充分吸收木炭中的碳元素，从而增高含碳量，成为一种高碳钢。但是，碳含量又必须达到一种平衡。太高，刀剑过脆，容易断，太少，兵器又过于柔韧，易卷刃。因此，只有一些经验老道的铁匠才能掌握其中微妙的平衡点。
而胡铁匠和段牧云正进行的二次回火，天神炼，则是要将具有特殊功用的矿物质溶入刀中，使其成为天下独一无二的神品。其质量也不能说是铁或是仅仅吸收了碳元素的高碳钢，而是与陨矿石结合后，形成的另外一种金属——X合金！
X，代表着未知。也因此，大部分铁匠在得到一枚特殊矿石后，却并不知道这枚矿石真正蕴含的是哪种力量……
“牧云！推火！”胡铁匠看着火炉中的刀与石，大声吼道。
“呦咧！！”段牧云大声回应，双手紧紧抓住风箱上的拉杆，手臂油黑的肌肉一阵紧缩，开始向炉内送风。
“呼轰轰——”随着巨大的轰鸣，大火炉里窜起赤红带青的高温火苗。
胡铁匠手中紧握铁钳，眼睛死死盯着刺眼的炉内，等着那矿石与刀溶在一起，但一个小时过去，又一个小时过去，刀与石硬是保持着原来模样，仿佛与周围炙热的炉火绝缘了一般，直到段牧云坐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道：“爹，我不行了，怎么回事啊？”
“……”胡铁匠半天没说话，额头的汗珠顺着眉毛直滴下来，直勾勾的眼睛布满血丝，“这……这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其中原因，难道是矿石有问题？
当下，胡铁匠用铁钳把刀和矿石全夹了出来，拎起来一看，两样东西完全没有温度，他头上青筋直暴，不等段牧云坐起，便将刀往炉中一送，道：“推火！”
段牧云眨了眨眼，便重新推起了风箱，等到刀铁白热化时，胡铁匠又二话不说的把刀抽出炉子，放在铁墩上一阵捶打，然后夹起矿石放在火红的刀身上，正要抡起锤子，却被段牧云一把拦住，大叫道：“爹！算了！这石头邪得很！书上有明文告诫，异石石性不明，绝对不能强行熔炼啊！”
“熔不了！我砸也要砸上去！你给我滚开！我就指望这个了！”胡铁匠发狂般的把段牧云甩到了一边，狠狠抡起那把大铁锤朝刀身上的绿矿石砸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