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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上下一片忙碌,唯独三人例外。
莫笑、莫聪、莫敏,三人一来就被安排在客房休息。客房的桌上摆着各种水果点心,陈竹让三人不必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还吩咐下人们在外面候着,随时准备给三人斟茶倒水。
三人见他如此热情,也就没怎么拘束。莫敏坐着休息了一会,就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一帮丫环仆人在院子里来往碌碌。莫聪对着不说话的莫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猜测着陈若平的身份背景,说着下一步的打算。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在大门外止住。陈若平牵着马从外面进来,陈竹连忙迎上去接过马缰。
“三位客人呢?”陈若平边走边问。
“正在西跨院休息。我听那个小二说是您的贵客,便不敢怠慢。”
“嗯,不错。你给黑云多备点水,跑了一天它也累坏了。”陈若平拍拍战马的脸颊。“对了,少喂点草料,吃了饭我还要出去。”
他吩咐几句,便折身往西边跨院走去。
“哎呀,你总算回来了。”莫敏远远看到陈若平过来,便一蹦一跳的跑过去挎住他的胳膊。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陈若平也不以为意,两人肩并肩往里走。
“你还没告诉我呢,我们不是上都人,到底有什么好奇怪的?”莫敏边走边问。
“呵呵,你还在想这个问题呢?”
“是啊,不懂的就要问啊。”
“不瞒你说,其实我也不是上都人。”陈若平狡黠地一笑,一脸逗你玩的表情。他迈步进了房间,跟莫笑莫聪打了声招呼,继续说道:“而且严格来说,我根本就不是瑞国人。”
“哼,骗人!”莫敏松开他的胳膊,嘴巴一撇,“我刚才已经问了你的小丫鬟,她们说你是瑞国的大将军,怎么会不是瑞国人呢?”
莫聪莫笑也好奇地看着陈若平,都期待着他说出答案。
“咳,此事说来话长。”陈若平在椅子上坐下,随便拿了杯水喝了一口,说道:“我来自西南边陲的陈国。由于陈国和瑞国素来交好,亲如一家,所以我十二岁的时候机缘巧合地来到上都,机缘巧合进了中央军,然后又机缘巧合地混到现在。”
“然后机缘巧合地碰上我们,是吧?”莫敏学着他的口气。“你还没说呢,到底为什么奇怪?”她还在纠缠那个问题。
“几位可能有所不知。”陈若平环视三人,说道:“这上都的口音听起来很简单,细微之处却极难学。外来人只要一开口,几句话便会露出马脚。我听你们说话口音纯正,所以误以为你们是上都人,或者是像我这样,至少在上都呆了几年的人。”
“哦,可能我们师父原来是上都人或者在上都呆过吧,反正我们三个从小就是这样说话的。”莫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陈大哥,你现在的年龄也不大吧?这么快就是大将军了,真是了不起呢。”莫聪说道。
“嗯,我今年二十岁,准确的来说还没满二十。不过大将军什么的,只是运气好罢了,也没什么好了不起的。”陈若平谦虚地说道。
“是吗,我也是还差几个月就满二十,这么说来咱俩还是同一年生的呢?”莫聪惊喜地说道。
两人接着就比了比月份看看到底谁大,结果一说,连月份都一样。不过比到这里也就没办法再比下去了,因为莫聪是个孤儿,他只知道自己大概的的出生月份,却不知道具体的出生曰期。
“不比了不比了,反正你身份高功劳也大,我喊你一声陈大哥,那也绝对错不了。”莫聪说道。
绝对错不了吗?
陈若平苦笑。
她其实是个女孩,本来叫陈若萍,只是为了方便抛头露面,来了瑞国以后才改名陈若平,并且始终保持男儿打扮。不过知道这个秘密的,整个瑞国也就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已故的瑞国先皇杭路,一个是现在的瑞国皇帝杭晓,另外一个则是陈若平从陈国带过来的管家陈竹。连手眼通天的情报处统领阎涛,都不知道这个秘密,见了陈若平就小子小子的乱喊。
陈大哥就陈大哥吧,陈若平想着。反正她也习惯了。
“少爷,饭菜好了。”几人正说着话,陈竹过来规规矩矩的立在门口,唤了一声。
四个人便一起移步饭厅,只见满满一桌子菜,满室皆香。
陈若平把陈竹和过来伺候的丫鬟们全部赶到其他房间去吃饭,她亲自给莫家兄妹三人斟酒布菜。
“三位,今天中午的事情实在是多有得罪。陈若平治军不严,致使属下当街耍混,如有冲撞之处,还望三位海涵。我在这里自罚一杯,也算是代他们向三位陪个不是。”陈若平说着便端起酒自罚一杯。
“没有没有,陈大哥治军严厉处事公道,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莫聪连忙说道。
“对了陈大哥,今天那十几个人怎么会全部都没带钱呢?还要让你去给他们结账?”莫敏疑惑地问道。
“哎,其实他们不是没带钱,而是根本就没钱。”陈若平叹了口气。“说起来那些人也非常可怜,他们整天为瑞国东征西挡,为百姓卖命厮杀,却是好几年了都没有领到一分一厘的军饷。他们十几个人都身无分文,所以才会出现今天中午那样的情况,连几碗面条的钱都付不起。”
“哦,难怪他们当时无论如何都不肯付钱呢,原来是这样啊。”莫敏恍然大悟地说道。“不过他们身上没钱,也应该跟人家说清楚啊。如果他们这样解释一下的话,说不定人家也就不收钱了呢。”
“呵呵,解释一下?”陈若平苦笑一声,“他们那样不解释,丢的只是自己的脸。要是真解释了,那可就是丢朝廷的脸,丢瑞国的脸了。”
兄妹三人听她这样一说,顿时也明白了那些军士们当时的难处和苦处。
“陈大哥,咱们瑞国很穷吗?怎么会好几年都不发军饷呢?”莫聪问道。
“穷也说不上穷。”陈若平说道,“瑞国近年来风雨还算平顺,地方上也没闹什么灾害,所以粮食物产等收成还不错。但瑞国的国库这两三年来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年亏空每年亏空,后来就亏空得连军饷都发不出来了。我们这些活人还好,虽然领不到军饷,但军队里自然管吃饭管穿衣。最可怜的是那些为国捐躯的战友,人都死了好几年了,他们的家人却连抚恤金都没有拿到。”
“这么说来你们还真是很不容易。陈大哥,我们三个敬你一杯,也敬你所有的战友,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为我们瑞国百姓所做的贡献。”莫聪说着举起酒杯,莫笑莫敏也举起酒杯,他们齐齐跟陈若平碰了一下杯子,四人都仰头喝干杯中酒。之前的种种误会罅隙,也就随着这杯酒烟消云散了。
“不过我们这些人苦归苦,但一群意气相投的人聚在一块,有时候也有很多乐事。”陈若平给三人把酒斟满,然后边吃饭边给三人讲述军中的一些事情。她戎马倥偬阅历丰富,而且口才又好声音又悦耳,说起军中的一些见闻,莫家兄妹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若平话锋一转,说道:“三位,恕我冒昧。你们的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说看,我好托朋友帮你们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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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帮忙寻找
“我们师父…反正就是个老头,个子不高,瘦瘦的。”莫敏回答道。
“这算什么特征?”陈若平哭笑不得,“这样的老头到处都是,京城里一抓一大把,一个一个挨着找过去,那可要找到什么时候?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这你们总该知道吧?”
“我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是我们的师父嘛,我们也不敢问。他的长相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是眼神…很特别,他生气的时候瞪一眼你就会很害怕,浑身不自在。”莫聪在旁边补充道。
“哦?”陈若平一愣,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老头的样貌,他那双眼睛就很凌厉,生气的时候看人一眼,普通人吓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就连自己这样的修为,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但那人久居京城,身材又很高大,和三个人要找的师父完全对不上号。
“没事的陈大哥,你也不用为我们的事犯愁。我们三个在城里慢慢找就是了,不用麻烦你。你让我们在这里住着,已经是帮了大忙了。”莫敏看着陈若平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这样说道。
“我不是发愁,只是听你们这样一描述,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陈若平说道,“你们虽然这样描述了一下,范围算是有所缩小,但其实还是很宽泛很难找。嗯,你们师父走的时候有没有说要来京城办什么事情?或许循着这条线索找下去,找起来会更轻松一些。”
“哎,我们就是不知道他来京城到底是办什么事情,所以正无从下手呢。”莫敏叹了口气,问道:“陈大哥,一年之内京城里发生过哪些事情,你跟我们说说看,我们也好理个头绪。”
“巧的很,这一年来我还恰恰都是在外面,京城里发生过哪些事情,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唯一知道的一件大事,却跟武林人士没什么关系,说出来对你们也没什么帮助。”陈若平说道。
“我们三个久居黑山,没见过什么世面,对京城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陈大哥你就说说看好了,就当是给我们长长见识。”莫聪说道。
陈若平点点头,说道:“这件大事,就是先皇驾崩,新皇登基。”
“外加三十六万中央军,人头落地!”她叹息一声,心里默默补充一句。涉及军中机密,这句话自然就不方便透露。
“哦,这么大的事情,那肯定跟我们师父没什么关系。”莫聪点点头。
他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在想:老头走的时候说要到京城办一件大事,皇位更替这么大的事情,说不定还真的跟老头有点关系。
四个人边吃边聊,继续说着瑞国的一些事情。言谈间,莫家兄妹才知道新皇登基后瑞国已经施行新历,如今已经不是九月,而是十一月。
吃完饭,陈若平让三人好好休息,自己则把黑云牵出来,骑上马匆匆赶往左卫三营驻地。
到了驻地已经是深夜,陈若平在营地来往巡视一圈,与中央军新任副统领贺鸣、邓勇交代几句,又匆匆赶往另一个地方。
※※※
陈府。
陈竹带着几个丫鬟为莫家兄妹收拾出三间客房,又跟三人寒暄几句,便告辞而去。
“二哥,下一步怎么办,你想好没有?”等陈府的人散去,莫敏便迫不及待地问莫聪。
“你没听陈大哥说嘛,八个多月前,也就是老头下山一个月左右时间,京城里就发生了皇位更替这么大的事情。我觉得这件事情肯定跟老头有关,但具体是怎么个关联,鉴于咱们手头的线索太少,猜来猜去也没什么用。”莫聪说道:“这样,咱们明天一早就先到京城各处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老头故意留下的痕迹或者使用真气遗留下来的痕迹,先这样找上几天再说。如果到时候什么都没找到,咱们就悄悄摸进皇宫,去那里看看有没有关于老头的蛛丝马迹。”
“好,那就这样定了。”莫敏点点头,“不过我们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在意。京城可不比咱们那里,刚才在街上我就看见到处都是兵,一队一队地来往巡逻,也不知道在防什么。咱们虽然不怕这些人,但也犯不着惹人怀疑,否则一旦被盯上,很多事情做起来的反而束手束脚。”
“嗯,反正咱们尽量低调就是了。”莫聪说道,“说起来,今天中午的事情咱们做得还是有点张扬。也怪我当时太气愤了,把那块石头踢出去的时候虽然没用真气,但力气使得稍微有点大,那一下就有点显山露水了。后来陈大哥主动返回来找上咱们,估计也是因为那一下的原因。咱们以后见了不平事还是要管,但必须用一些更低调更笨拙更不容易引人注目的方式才好。”
“对了二哥,你说陈大哥为什么会这么帮咱们呢?又是让咱们到家里来住,又是主动提出来帮咱们找老头。咱们萍水相逢,他为什么会对咱们这么好呢?”莫敏问道。
“说不定他是看上你了,所以才这么帮咱们呢。”莫聪笑笑。
“哎呀,我在这跟你说正经的,你乱开什么玩笑呢?”莫敏的脸腾的一红。
“我没开玩笑啊,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太奇怪,其他原因又解释不通,我才这样猜测啊。”莫聪很无辜地说道,“你想嘛,陈大哥是一个少年将军,吃穿方面什么都不缺。而且他本身就是个武林高手,手下的人马又那么多,即便有什么事情也没必要求助咱们这种自称黑山上下来的乡村侠客吧?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我刚才说的那个原因才勉强解释得通。”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你这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