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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乱跳,眼见他杀死的那三名雪山派弟子尸横就地,连自己足上也溅满了鲜血,更是怕得厉害。
丁不三道:“小白痴,那日给你在船上逃得性命,却原来躲在这里。此刻你又出来干什么?”石破天道:“我来劝两位老爷子少结冤家,既然胜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又何必赶尽杀绝?”
丁不三和丁不四相对哈哈大笑,丁不四道:“老三,这小子不知从那里听了几句狗屁不通的言语,居然来相劝老爷爷。”
石破天提起柴刀,将地下一柄长剑挑起,向白万剑掷去,说道:“白师傅,你们雪山派的,一定要用剑。”
白万剑转眼便丧于丁氏兄弟手下,万不料这小冤家石中玉反会出来相助,心下满不是滋味。他掷过来这柄长剑,是被丁不三劈死的那个师弟遗下来的,当下接过了长剑,凝立不动,一剑在手,精神陡振。
丁不三骂道:“这姓白的要捉你去杀了,当日若不是我相救,你还有命么?”石破天点头道:“正是。爷爷,我是很感激你的。所以嘛,我也劝白师傅得饶人处且饶人。”
丁不四生怕石破天说出在小船上打败了自己之事,急于要将他一掌毙了,喝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呼的一掌向他直击过去,这一次并无史婆婆在旁,再没顾忌,这招‘黑云满天’却是从未教过他的。
白万剑不愿石中玉就此被他如此凌厉的一招击毙,挺剑使招‘老枝横斜’,从侧刺去。石破天柴刀一落,使出一招‘长者折枝’,去砍丁不四的手掌。说也奇怪,这一刀一剑的招数本来相克,但合并使用,居然生出极大威力,霎时之间,将丁不四笼罩在刀剑之下。
丁不三大叫:“小心!”但刀光剑势,凌厉无俦,他虽欲插手相助,可是一双空手实不敢伸入这刀剑织成的光网之中。
丁不四也是大吃一惊,危急之中就地一个打滚,逃出圈子之外,挺起身来时,只见对方的一刀一剑之旁飞舞着无数白丝,一摸下颏,一排胡子竟被割去了一截。
丁不四自是又惊又怒,丁不三骇然失色,白万剑大出意外,只有石破天还不知自己适才这一招内力雄浑,刀法精妙,已令当世三大高手大为震动。
丁不三道:“好,咱们也用兵刃了。”从地下拾起一把长剑,叫道:“老四,还逞个屁能?用鞭子!”剑尖一抖,向石破天刺了过去。
石破天究无应变之能,眼见剑到,便即慌乱,不知该使那一招才好。白万剑使招‘明驼西来’从旁相助,这一剑提醒了石破天,当即使出‘千钧压驼’,以刀背从空中压将下来,柴刀虽钝,但加上沉重内力,丁不三登感剑招窒滞,幸好丁不四已抖出腰间金龙九节鞭,抢着来救,丁不三乘机闪开。
白万剑使一招‘风沙莽莽’,石破天便跟着使‘大海沉沙’。一刀一剑配合得天衣无缝,上似有狂风黄沙之重压,下如有怒海洪涛之汹涌。丁不三、丁不四齐声大呼。
石破天内力强劲之极,所学武功也是十分精妙,只是少了习练,更无临敌应变的经历,眼见敌招之来,不知该出那一招去应付才是。他所学的金乌刀法,除了最后一招之外,每一招都是针对雪山剑法而施,史婆婆传授之时,总也是和每招雪山剑法合并指点。此刻他心中慌乱,无瑕细思,但见白万剑使什么招数,他便跟着使出那一招相应的招数来,是以白万剑使‘老枝横斜’,他便使‘长者折枝’,白万剑使‘明驼西来’,他便使‘千钧压驼’。那知这金乌刀法虽说是雪山剑法的克星,但正因为相克,一到联手并使之时,竟将双方招数中的空隙尽数弥合,变成了威力无穷的一套武功。
白万剑惊诧之极,数招之下,便知石破天这套刀法和自己的剑招联成一气之后,直是无坚不摧,这小子内力更似有一股有质无形的力道,不断的渐渐扩展。
丁不三、丁不四自然也早就瞧了出来,只是两人不肯认输,还盼石破天这路古怪刀法招数有限,两兄弟打起精神,苦苦撑持。白万剑也怕石破天不过是‘程咬金三斧头’,时刻一长,又被丁氏兄弟占了先机,眼下情势,须当速战速决,当即使一招‘暗香疏影’,长剑颤动,剑光若有若无,那是雪山剑法中最精微的一招,往往伤人于不知不觉之间,石破天柴刀横削,也是连连抖动,这一招‘鲍鱼之肆’,内力从四面八方涌出。
只听得“啊、啊”两声,丁不四肩头中刀,丁不三臂上中剑。两人倏然转身,跃出圈外。丁不三反手抓住丁当,迅速之极的隐入了东边林中。丁不四却在西首山后逸去,只听山背后传来他的大声呼叫:“白万剑,老子瞧在你母亲面上,今日饶你一命,下次可决不轻饶了……”声音渐渐远去。
但见满地是血,衰草上躺着五具尸首,雪山派群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惊又悲,又是满腹疑团。
白万剑侧目瞧着石破天,一时之间痛恨、悲伤、惭愧、庆幸、惶惑、诧异、佩服,百感交集,而感激之意却也着实不少,若不是这小子出手,雪山派十余人自必尽数毕命于紫烟岛上,回想适才丁氏兄弟出手之狠辣,兀自心有余悸。他长长舒了口气,问道:“你这路刀法是谁教你的?”
石破天道:“是史婆婆教的,共有七十三路,比你们的雪山剑法多一路,招招是雪山剑法的克星。”白万剑哼的一声,说道:“招招是雪山剑法的克星?口气未免太大。谁是史婆婆?”石破天道:“史婆婆是我金乌派的开山祖师,她是我师父,我是金乌派的每二代大弟子。”白万剑不禁大怒,冷冷的道:“你不认师门,那也罢了,却又另投什么金乌派门下。金乌派,金乌派?没听见过,武林中没这个字号。”
石破天还不知他已动怒,继续解释:“我师父说道,金乌就是太阳,太阳一出,雪就融了。因此雪山派弟子遇到我金乌派,只有……只有……”下面本来是“磕头求饶的份儿”,但他只不过不通人情世故,毕竟不是傻子,话到口边,想起这句话不能在雪山派弟子面前说出来,当即住口。
白万剑脸色铁青,厉声道:“我雪山弟子遇上你金乌派的,那便如何?只有什么?”石破天摇头道:“这句话你听了要不高兴的,我也以为师父这话不对。”白万剑道:“只有大败亏输,望风而逃,是不是?”石破天道:“我师父的话,意思也就差不多。白师傅你别生气,我师父恐怕也是说着玩的,当不得真。”
白万剑右腿、右肩都被丁不四手掌斩中,这时候更觉疼痛难当,然石破天的言语句句辱及本门,却如何忍得,长剑一举,叫道:“好!我来领教领教金乌派的高招,且看如何招招是雪山剑法的克星!”但这一举剑,肩头登时剧痛,脸上变色,长剑险些脱手。
一名雪山弟子包万叶上前两步,挺剑说道:“姓石的小子,你当然不认我这师叔了,我来接你的高招!”
白万剑咬牙忍痛,说道:“包师弟,你……你……”他本要说“你不行”,但学武之人,脸面最是要紧,随即改口道:“我来接他好了!”剑交左手,说道:“姓石的小子,上吧!”石破天摇头道:“你肩头、腿上都受了伤,咱们不用比了,而且,而且,我一定打你不过的。”
白万剑道:“你有胆子侮辱雪山派,却没胆子跟我比剑!”长剑挺出,一招‘梅雪争春’,剑光点点,向石破天头顶罩了下来,他虽左手使剑,不如右手灵便,但凌厉之意,丝毫不减。石破天见剑光当头而落,只得举起柴刀,还了一招‘梅雪逢夏’,攻瑕抵隙,果然正是这招‘梅雪争春’的克星。
白万剑心中一凛,不等这招‘梅雪争春’使老,急变‘胡马越岭’,石破天依着来一招‘汉将当关’,白万剑眼见对方这一招守得严密异常,不但将自己去招全部封住,而且显然还含有厉害后着,当即换行成一招‘明月羌笛’,石破天跟着变为‘赤日金鼓’。白万剑又是一惊,眼见他柴刀直攻而进,正对准了自己这招最软弱之处,忙又变招。
幸好石破天不懂这其间的奥妙,眼见对方变招,跟着便即变化。其实适才已占敌机先,不管白万剑变招也好,不变招也好,乘势直进,立时便可迫他急退三步。此时他腿上不便,这三步难以疾退,不免便要撤剑认输。但说到当真拆招斗剑,石破天可差得远了,他只是眼见白万剑使出什么剑招,便照式应以金乌刀法中配好了的一招,较之日前与丁不四在舟中斗拳,其依样葫芦之处,实无多大分别。他招数不会稍有变更,自不免错过了这大好机会。
白万剑心中暗叫:“惭愧!”旁观的雪山派弟子中,倒也有半数瞧了出来,也是暗道:“侥幸,侥幸!”
数招一过,白万剑又遇凶险。不管他剑招如何巧妙繁复,石破天以拙应巧,一柄烂柴刀总是占了上风。白万剑越斗越惊,心想:“这小子倒也不是胡吹,他的什么金乌刀法,果然是我雪山剑法的克星。那个史婆婆莫非是我爹爹的大仇人?她如此处心积虑的创了这套刀法出来,显是要打得我雪山派一败涂地。”
拆到三十余招时,石破天柴刀斫落,劈向白万剑左肩。白万剑本可飞腿踢他手腕,以解此招,但他右脚一提,伤处突然奇育彻骨,右膝竟尔不由自主的跪倒,急忙右掌按地。石破天这刀砍下,他已无法抗御,眼见便要将他左臂齐肩斫落。雪山群弟子大声惊呼。不料石破天提起柴刀,说道:“这一下不算。”
白万剑左脚使劲,奋力跃起,心中如闪电般转过了无数念头:“这小子早就可以胜我,何况每一招都使不足?倒似他没好好学过雪山剑法似的。此刻他明明已经胜我了,何以又故意让我?石中玉这小子向来阴狠,他只消一刀杀了我,其余众师弟那一个是他的对手?他忽发善心,那是什么缘故?难道……难道……他当真不是石中玉?”
一转到这个念头,左手长剑轻送,一招‘朝天势’向前刺出。雪山诸弟子都是“咦”的一声。这‘朝天势’不属雪山剑法七十二招,是每个弟子初入门时锻炼筋骨、打熬气力的十二式基本功夫之一,招式寻常,简便易记,虽于练功大有好处,却不能用以临敌。众人见他突然使出这一招来,都吃了一惊,只道白师哥伤重,已无力使剑。
不料石破天也是一呆,这一招‘朝天势’他从未见过,史婆婆也没教过破法,不知如何拆解才是。可是在‘气寒西北’的长剑之前,又有谁能呆上一呆?石破天只是这么稍一迟疑,白万剑长剑犹似电闪,中宫直进,剑尖已指住了他心口,喝道:“怎么样?”
石破天道:“你这一招是什么剑法?我没见过。”
白万剑见他此刻生死系于一线,居然还问及剑法,倒也佩服他的胆气,说道:“你当真没学过?”石破天摇了摇头。白万剑道:“我此时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只是适才我受丁氏兄弟围攻,阁下有解围大德,咱们一命换一命,谁也不亏负谁。从今而后,你可不许再说金乌刀法是雪山剑法克星的话。”
石破天点头道:“我原说打你不过。你叫我不可再说,我以后不说了。白师傅,我想明白了,刚才你这一招剑法,好像也可破解。”陡然间胸口一缩,凹入数寸,手中柴刀横掠,拍的一声,刀剑相交,内力到处,白万剑手中长剑断为两截。
白万剑脸色大变,左足一挑,地下的一柄长剑又跃入他手中,刷刷刷三剑,都是本派练功的入门招式,快速无伦。石破天只瞧得眼花缭乱,手忙足乱之际,突然间手腕中剑,柴刀再也抓捏不住,当的一声,掉在地下。便在那时,对方长剑又已指住了他心口。
白万剑手腕轻抖,石破天叫声“哎哟”,低头看时,只见自己胸口已整整齐齐的被刺了六点,鲜血从衣衫中渗将出来,但着剑不深,并不如何疼痛。
雪山群弟子齐声喝采:“好一招‘雪花六出’!”
白万剑道:“相烦阁下回去告知令师,雪山派多有得罪。”他见石破天不会雪山派这几路最粗浅的入门功夫,显非作伪,而神情举止,性情脾气,和石中玉更是大异,又想:“他于我有救命之恩,适才一刀又没斫我肩膀,明着是手下留情。不论是不是石中玉,今日总是不能杀他拿他。这一招‘雪花六出’,只是惩戒他金乌派口出大言,在他身上留个记认。”
他抛下长剑,抱起一名师弟的尸身,既伤同门之谊,又愧自身无能,致令这五个师弟死于丁氏兄弟之手,忍不住热泪长流,其余雪山子弟将另外四具尸身也抱了起来。白万剑恨恨的道:“不三、不四两个老贼别死得太早。”向众师弟道:“咱们走!”一伙人快步走入树林,谁也没再回头望石破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