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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连续的闷响声中,两条人影快分开。轩承运毫无表情,身形一翻一道黑光托起,凌空而''立,双手变幻,结出一串古奥的法决。身后,一道血红色影迹朦胧不清,聚合不定。
“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牛二勉强控制住身形,翻身落到地上,面色潮红。论功力,轩承运要高出他太多,一番碰撞,体内气血翻涌。
不顾还未平息的气血,牛二连踏三步,身形节节拔起,天碑虚影如铺好的台阶般直通天际,磅礴的力量再次浩荡开来,充斥天地。
“血色狂暴。”轩承运终于完成手诀,一个头生单眼肋生双翅如上古翼龙般的血红色怪物出现,长鸣一声猛然冲入轩承运体内。
砰砰砰……
一连串气爆声凭空响起,轩承运上身衣衫猛然爆裂开来,血红色符文浮现体表,双眸也完全变成血红色,背后,竟然生出一道血红色鬃毛,随风摆动。
“身外化身。”话音落点,身形猛然爆裂开来,十二个双眸血红背生鬃毛的轩承运围住牛二,三条身影流光般射出去。
“天猎式。”牛二踏出三步,立身高空,大喝一声战刀舞动,带起漫天刀影怒斩八方。
砰砰砰……轰轰轰……
闷响不断,如战鼓隆隆,震人心脾。高空中,牛二战刀如星落九天,奔腾闪耀,清冷的刀锋纵横劈砍,天苍左手也带起道道黑光夹杂其中,生生抗住三个‘轩承运’的攻击。
“好力量。”轩承运大喝一声,三条身影一退,后面,早准备好的四条人影双手高举,各拖着一个血红色光球扑向牛二。
“第四步,落星式!”牛二再踏一步,身形拔高,战刀高举过顶,猛然下劈。
天横刀下落,虎啸龙吟,清脆的振音响彻天地。
轰,轰轰轰……
战刀下劈,一路走过,带起千重虚影如本体一般轰然劈下。远远看去,如千万口天横刀接连落下,轰鸣声震荡天地。
一刀落下,撼天动地,四条人影凌空抛飞,血染长空。外围立刻分出五条人影呼啸而下,再次扑向牛二。
“第六步,偃月式!”步入横行一重天,古武印记也再次开启,偃月式就是牛二学到的最后一招。见五条人影冲来,凝聚全身力气大喝一声。
天碑虚影再次浮现,朦胧的灰雾澎湃翻滚,似乎要冲出碑体一般,气息也凝重许多。牛二立身其上,战刀高举过顶。刀尖尽头,一点亮银色光芒缓缓凝聚,汇成一弯新月,清冷的光芒如暗黑锋刃,纵横四射。
“破!”战刀高举,牛二恍惚中仿佛掌控天地一般,大喝一声一刀劈出。
新月猛然爆,分裂成无数个,从战刀中拉出无数虚影射向四面八方。
“谁,出来。”外围,七个围观的‘轩承运’眉毛一挑,三条身影突然射向密林中。
轰……
惊天巨响,一口金色光剑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高空中,凌空斩下。三个轩承运猝不及防被斩中,鲜血喷涌,身形抛飞,摔落向远方。
密林中,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走出。黑衣人约莫三十出头,面若刀削,剑眉朗目,挺拔的身材如标枪般笔直。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牛二单手一指。
一口金色光剑凭空汇聚,扬起一声震天虎啸横扫轩承运。
“你是何人?”轩承运微微一惊。年轻人功力高绝,不再他之下,一剑之威扫飞三个分身可见一斑。身形一闪让向一旁道。
年轻人目光一扫,也不答话,单手一掐剑诀,金色长剑凌空翻转,带起漫天剑影如九天落英,射向轩承运。
轰轰轰……
空中,牛二和五个轩承运分身撞在一起,猛烈的爆破声轰鸣炸响,如道道惊雷,震人心脾。
地上,金色光剑和剩余的轩承运也碰在一起,劲气四射,山石洞穿,烟尘弥漫。
“想走?”黑衣人有备而来,轩承运显然吃了个暗亏,怒喝一声。
烟尘中,连续的碰撞声响起,夹杂着道道金光点点红芒。
“牛二……”心月惊叫一声,戛然而止。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射向远方。背后,四个‘轩承运也黑光护体,流星一般追下去。
“心月……”牛二刚落到地上,却只来得及看到心月被黑衣人卷走,大喊一声放开两腿追下去。
卷二古武0078舌战苦禅
牛二疯狂地奔行在山野间,朝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追赶。
自从十岁认识心月,六年风雨,两人携手共进:怒挑天阳、论战玄玉、后山封禁、四脉会武、共御强敌;走乌衣、除业魔、战元玉……一路走来,不离不弃!
想不到今日却被黑衣人劫走,牛二疯了一般,嘴里出阵阵野兽般的咆哮,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在山林穿梭,射向远方。
黑光涌动,飞临牛二上空,轩承运的声音从中传出:“不要追了,他已经走远了。”
牛二不言不语,目视前方,如同没听到一般,度不减朝远方射去。
“哎……”黑光中,一声叹息,如影随形跟上牛二,“那人是道虚观弟子,功力之高不再我之下,度更是奇快,你这样,一万年也追不上。”
“啊……”轩承运话音落点,牛二大叫一声扑倒在地,昏迷不醒。
“哎……”又是一声叹息,黑光落下,轩承运扶起牛二,“不若归去,不若归去!”言罢架起黑光消失在天际。
刚走片刻,三道金光闪过。苦禅大师和**尘**心落到地上。
**尘左右扫了一眼,眉头一皱回身道:“师叔,我们又晚了片刻。”
“无妨。”苦禅大师摆了摆手,“前方就是陈州城,他一定会去那里落脚,我们走。”金光闪过,三人消失在原地。
“长老,怎么……”陈州城客栈内,千千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牛二微微有些诧异。
“脱力,休息一晚就没事了。”轩承运叹了口气走到窗前,神情有些落寂。
“师叔,怎么了?”轩承运一向嬉笑怒骂,玩世不恭,何时有过这样的表情。千千有些诧异地道。
“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心禅寺那几个秃驴不会善罢甘休的。”轩承运摆了摆手。曾几何时,自己和牛二一样,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抓走却无力挽救,否则,又何能沦落密宗,得了个‘疯癫’的称号。
“师叔,我们这次拿了心禅寺的东西,怕是他们不会就此罢手。”千千皱眉道。
“怕什么?”轩承运眉毛一挑,“我们密宗被称为邪魔外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何在乎多这一次?心禅寺那三个老秃驴也不敢到处宣扬,否则,哼哼……”
千千点了点头,却有些担忧:“那**尘、**心都突破元婴期,尤其**心,手掌大风剑,我们以后外出办事的弟子恐怕要多加小心了。”
“哼。”轩承运冷哼一声,“小心的应该是他们,既然得了邪魔外道的称号,就要做出个样子来,从今以后,见到心禅寺的大和尚小秃驴统统宰了,一个不留。”
“师叔,不可。”千千急忙道,“虽有正邪之分,却共修天道,多造杀孽只是徒增业障,于修行不利。”
“哈哈哈……”轩承运仰天长笑,回身一指牛二,“你看他,年纪轻轻修为有成,比之你们也不落下风,却毫无牵挂,不求成仙,只求写意。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何等潇洒?反观你们,瞻前顾后,一心成仙,处处受制,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名门大派弟子比你们沾染的鲜血都要多,却世人敬仰、万民朝拜,最后风风光光飞升仙界。回头看去,谁的罪孽深重?谁的业障更多?谁又最后飞临仙界?”
“只是……师叔……”
轩承运摆了摆手,打断千千的话,转身道:“千千,论天资、论悟性、论根骨,你都比轩木青强上许多,掌门师妹也没看错人,你天资卓越,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只是身为女子,你缺少一种豪迈,杀伐果决、威棱四射的粗犷,古往今来,放眼修真界,那些才华横溢的绝代强者无一不是踏着别人的尸骨走上神坛。”
说着,轩承运缓缓转身,看着窗外云卷云舒,闭上眼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记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牛二果真人杰,二十八字道尽天下强者,古往今来只如此!”
千千微微一震,目光落到昏迷中的牛二身上。那张脸虽然饱经风霜,却依旧带着未脱的稚气,这个年龄,应该是扑在母亲怀里撒娇,跟着父亲劳作的无忧无虑的岁月。而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对修炼、对人世出如此感慨。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短短两句话,如大江东去,豪迈纵横。细一品味,却又苦涩连连。世人都看到神坛王座上高高的存在,又有谁看到王座下的累累白骨?那里,凝聚了世人多少辛酸血泪、悲欢离合!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阿弥陀佛,牛施主佛祖胸怀,及常人所不能,老衲佩服!”门外,佛号高喧,苦禅大师的声音如黄钟大吕,振聋聩。
“苦禅大师?”千千身形一动,宝剑锵啷出鞘,粉红色光芒如水波柔息,荡漾开来。
“千千。”轩承运叫住千千,微微摇了摇头,依旧目视窗外高声道,“老友前来,何不寒舍一叙。”
“恭敬不如从命。”话音落点,门开处,苦禅大师带着**尘、**心步入房中。
“阿弥陀佛,小僧**尘见过轩施主。”**尘朝轩承运背影微微一躬。**心则神色冰冷,目视前方。
扫了一眼床上牛二,苦禅大师目光落到轩承运背影上:“难得轩施主有此雅兴,极目远眺。”
“瞻高望远,方觉天地苍茫;极目九天,才知苍穹辽阔。”轩承运身形不动,宛若一尊石雕,亘古存在。
“施主好雅兴,却不知敝派的东西,何时归还?”苦禅大师不作深究,话锋一转道。
身后,**尘却微微一震,目光若有所思看向轩承运。**心的目光,则落到床上牛二身上。
“那东西本来就不是你们的,乃是千年前我派圣物,敝派第三十二代掌门不慎失落,我们只是取回,何来归还一说?”千千杏眼倒竖,瞪着苦禅大师道。
“信口雌黄。”苦禅大师眉头微微一皱,“火云鉴乃是本派祖师坐修万佛山,偶开一石得来,历代供奉本派,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东西。”
虽然苦追不舍,但密宗势大,不到万不得已,苦禅大师也不愿撕破脸皮,怒道。
“哼。”千千轻哼一声,“出家之人,名利皆空,尤为贪**,想不到苦禅大师却反其道而行之,跻身心禅寺三大神僧之列,佩服佩服。”轩承运一语点醒梦中人,相比从前,千千更大胆,脸上带着一丝嬉笑。
“小丫头,莫要信口开河,若不是你们盗去,又岂会有今日之事,敝派宝物,自要追回。”苦禅大师面色不变,道。
“嗯……”一声轻响,床上,牛二动了一动,双眼缓缓睁开。
“你醒了?”一直伫立不动的轩承运身形一动,飘到身前,手一翻,拿出一个葫芦,拔出塞子酒香飘散,给牛二灌下去。
“阿弥陀佛。”苦禅大师一见,眉头微皱高喧佛号。
牛二脱力晕倒,被轩承运带回也有一个多时辰。古武战技本就炼体,恢复起来自然快,此刻初醒,口渴难耐,入口处却酒香满溢,立刻精神大震。
“好酒!”一口气喝干葫芦里的酒,牛二翻身下床,活动一下手脚,除了略感饥饿,并无大碍。
“废话,当然是好酒,这葫芦是老子前年特地从掌门师妹酒窖中偷来的,我都没舍得喝,便宜了你小子。”轩承运瞬间像变了个人一般,嘻嘻一笑道。
“行,这份情,哥记下了,等哪天到了你们密宗,我也走一趟那个什么掌门的酒窖,弄他两坛来还你。”牛二大大咧咧一拍轩承运肩头,转向**心,“小妹妹,这才分开多久就想哥哥了,来,抱一个。”
“放肆。”苦禅大师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张口处,一尊黄金狮子咆哮而出,直扑牛二。
自从入门,苦禅大师就憋了一肚子火。轩承运爱答不理,千千言辞犀利,牛二醒来,更当面喝酒,又调戏**尘。一瞬间,他终于爆出来。
“老友莫要动怒。”虽然暴怒,苦禅大师并未真正出手,黄金狮子印威力有限,轩承运一挥手,风轻云淡,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牛二天生率真,苦禅大师莫要见怪。”
娘的,姜还是老的辣,二哥什么时候成‘率真’了?如果都像我这么‘率真’,恐怕那个‘观音脱衣散’就要脱销了。
牛二暗暗佩服地鄙视轩承运一阵嘿嘿笑道:“就是,大和尚,你看你这份心性就不如老淫棍了,就连心儿妹妹都不如,人家都无动于衷,你急什么?”牛二说着,目光瞟向**心。
**心依旧冷漠高傲,不为所动,双目灼灼看着牛二,背后,大风剑微微颤抖,传出阵阵低鸣。
“阿弥陀佛。”**尘踏前一步,看着牛二,“牛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哦,原来是小尘呐,你还没回那个和尚庙去吗?也难怪,那里吃斋**佛、青灯古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