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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真紫鹭看着她,苦笑:“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你会去招惹这样养蛊家的人,你根本就忘记了阿咪是怎么死的了。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找了会养蛊的人找了那么多年,你居然根本不告诉我这里有养蛊人,你真的不是以前的瓦汝了。”
瓦汝波汝捂住了自己的嘴唇,脸上的神色显得更加悲伤起来,许久才说:“阿姐,你怎么会知道我找了养蛊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男人的朋友中蛊了。”南真紫鹭死死的看着瓦汝,其实她很不愿意让荆棘占这个便宜的,但是如此之外,她没有办法用其他的身份来说服固执的瓦汝波汝。“我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你男人矿难,居然是我男人他们去采访的。我不想救他朋友的命,我只是想知道我男人是不是也中蛊了。”
瓦汝波汝吃惊的看着南真紫鹭,说话有些结巴:“不会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只是告诉我男人会发生矿难,我只是不想他出事,别的,别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说谎!”南真紫鹭放开了荆棘,一把就拉起了瓦汝波汝的袖子:“我和你一起长大,我知道你一说谎就结巴。你不要以为你嫁到了泸沽湖我就会把你的这些习惯给忘记。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做了换命人?”
瓦汝波汝抽回自己的袖子,拼命的摇头:“没有,我没有,阿姐,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要这样,不要,不要这样,我没有做换命人,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我家男人早点回来,平平安安的回来,别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说谎!你家男人是不是被选中的菜人?”南真紫鹭瞪着瓦汝波汝,眼睛里的血丝涌了出来。瓦汝波汝从小是一个很胆小的人,特别是看着阿咪的死之后,她早就对蛊这个东西讳莫如深,今天她敢做换命人,那么就一定发生了一件可以和她的生命做等价交换的事情,而这个事情最大的疑点,就是她丈夫被蛊选中了,成为了菜人。要不是这样,她一定不会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做换命人。
瓦汝波汝的脸一下子惨白一片,她看着瓦汝波汝的眼睛里仿佛是落上了一层灰,看不到任何的光彩:“阿姐,为什么,还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她难过的表情让荆棘都觉得在她和南真紫鹭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难去理解的事情,要不是南真紫鹭刚才交代过不许他说话,他现在一定会问个清楚的。“我男人确实是菜人,他本来就是带着引子走的,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中的。他那天只要下了矿就一定会死,可是我不想他死。我就去做了换命人,因为它说,就算他不死在矿下,他也会死,如果不过给别人的话,他怎么都会死。我,我真的不想我男人死啊,阿姐,阿姐,我真的不是故意。”
南真紫鹭叹气,她抓住了瓦汝波汝的手,悄悄的塞给了她一件东西,然后使劲的握着她的手:“它是谁?”
“阿姐,你会帮我吗?”瓦汝波汝看着南真紫鹭的眸子里露出了无法描绘的恐怖。
“我尽力,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是吗?”南真紫鹭拍了拍瓦汝波汝的手,示意她塞进她手的东西。
瓦汝波汝低下了头,良久才从嘴角里流出几个几乎都听不见的字符:“落水村西北面,搓桑婆姨。”
南真紫鹭的眉毛皱了起来:“搓桑婆姨?她是什么人?她养着蛊的吗?”
瓦汝波汝抬头看着南真紫鹭点了一下头:“是,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大家都叫她搓桑婆姨。”
正文 第十七章 原来如此
荆棘跟在南真紫鹭的后面,从出了瓦汝波汝的家门以后,她就一直这样沉默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晴不定,荆棘很识趣的不去打搅她的沉默,悄悄的跟在她的后面。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他无法从南真紫鹭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他不知道南真紫鹭和那个叫瓦汝波汝的女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说实在的,他实在是好奇的很,他真的不明白刚才南真紫鹭跟那个瓦汝波汝说了些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前后的情绪一直在剧烈的变化,不过,他却没有任何的胆子去问这个问题。
荆棘抬起了头看着南真紫鹭一眼,那张美丽的面孔黑成了一片,一双紫色的眸子也变成了深邃的黑色,随时带着笑容的嘴角此刻也抿成了一条线,整个人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肃杀的气息。荆棘很不负责任的想,这个时候的南真紫鹭也许就是一个没有爆炸的定时炸弹,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彻底引爆,他现在是绝对不会去做愚蠢的火星的。
从瓦汝波汝的家顺着来时的路走出了那个狭窄的小巷子足足耗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半个小时里,荆棘一直小心的跟在南真紫鹭的后面,跟随着她的速度,不敢快也不敢慢,小心翼翼的不像往常的自己。
走出了那个小巷子,南真紫鹭的脚步突然停住了。荆棘连忙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他看看南真紫鹭的脸,小心的观察着她的情绪,然后轻轻的问:“怎么了?”
南真紫鹭猛地回过了头,看着荆棘,一双深水一样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的目光就那么冷冷的一直看着荆棘,像是一把刀,将他的身体剖成了一块又一块。荆棘有些无辜的看着南真紫鹭,他实在是讨厌这样的目光,不过,现在他是完全处于一种劣势的状态,唯一能做的只有隐忍。
“你会为你爱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吗?”南真紫鹭的声音像是冰锥寒冷而孤寂,一片一片的落在了泛着湖光山色的余晖里,仿佛是尖锐的刺一样扎在了荆棘的心里,让他猛得疼痛了起来。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什么都没有,空洞得让人有些害怕。他的心微微的颤了起来:“为什么问这个?”
南真紫鹭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执拗的继续问着:“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想的知道并没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只要告诉我,你会为你唉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吗?会还是不会。”
荆棘楞了一下,然后苦笑了出来:“如果我现在只有十八岁,那么我会说会,如果我现在已经八十岁,我也会告诉你我会,可是,我现在二十八岁……”
“所以你会告诉我说,你不会是不是?”南真紫鹭的眉毛稍稍的抖了一下。
荆棘摇头,然后叹气:“不,我只能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我值得为之放弃生命的人。”说到这里,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好奇的问:“那你呢?你会吗?”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的目光越发清冷起来:“我不会。”说完后,她掉过头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只留下楞在原地的荆棘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次日。
天气很好,很晴朗。早晨的泸沽湖上泛着薄薄的白色雾气,五座小岛在湖中错落有致的分布着,被这样的雾气一迷茫,顿时看起来好似仙境一样。
吃过了早饭,南真紫鹭站在院子里等着荆棘和魏延一起出行。院子里的夜蔷薇开得实在是有些灿烂,南真紫鹭轻轻的抚摸过一朵娇艳的花,随手轻轻的一折,那花朵就落在了指尖,她将花朵凑进了鼻子,幽幽的香气沁人心脾。南真紫鹭抬起手来,想将花插在黑色的发套上,却怎么也弄不好,正在她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从她的手中接过了蔷薇,然后轻轻的插在了她的发套左边,和上面的珠链与各色的饰品相映成趣。
南真紫鹭回头,垂在脸庞边上的黑色长流苏也跟着飞舞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帮她插好花的荆棘微微的一笑,“都准备好了吗?”
荆棘点了点头:“恩,我们的东西不多,都准备好了。”
南真紫鹭看着他们大包小包拿着的摄影器材,扬起了眉毛:“我们不是去野炊是去找人,你们是不是带的有点过了?”
魏延抓了一下头:“好像是哦,习惯了。”说着他帮荆棘拿过手中的设备,开朗的笑了笑,几步跑上楼去,放好了东西。
三人一路无语,只是要到了西北面的时候,南真紫鹭突然说道:“不要说话,不要乱摸,更不要照相,跟着我。”
两人看着南真紫鹭有些凝重的神色点头,他们现在比南真紫鹭更是沉重。继续的走着,魏延只觉得附近的路似乎很是熟悉,他拉了一下荆棘的袖子:“荆老大,我们这里是不是来过了?”
荆棘也皱着眉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然后肯定的说:“是的,这里我们上次来过了。”
南真紫鹭偏着脑袋看着两个人皱眉:“你们说,你们来过这里?还是上次?”
魏延点头,突然,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兴奋的指着前面一个卖小吃的摊子说:“一定是来过的!上次我们还在那里吃过饭的嘛!是不是荆老大!”
荆棘看着那个小摊子点头:“是啊,我们上次确实是在这里吃过东西,你的记性不错啊。”
“吃了什么?”南真紫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的神色。
“我煮了一碗米线吧,你们好像是叫米线。对了,魏延你吃的什么?”荆棘转头问魏延,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的转头看着南真紫鹭:“你什么意思?”
“你吃了什么?魏延?”南真紫鹭并不回答的问题,只是看着魏延。
魏延的表情僵了起来:“凉粉。”
南真紫鹭的眉毛又扬了起来:“凉粉?”随后她冷笑了出来:“原来如此。”
正文 第十八章 凉粉的秘密
“原来如此?”荆棘愣住了,他的脸上突然浮现了出一种极为惊慌的表情:“什么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不是……”他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是不是,就是,那个,中蛊?”
南真紫鹭的笑容有一点点僵硬,她的目光从荆棘的脸上渐渐的流淌到了魏延的脸上,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很悲哀的神色,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伸出了那素白的手,轻轻的贴在了魏延的面颊上:“是的,就是那里,你在吃凉粉的时候,中了蛊。”
魏延皱着眉毛,满脸的不可思议:“那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呢?”
南真紫鹭的手放了下来,她的目光里露出一种难以琢磨的光彩,她看着荆棘笑:“你为什么要吃煮的米线?”
荆棘一愣,随后诧异:“我那天有点不太舒服,不想吃凉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吃的是煮米线啊?”
南真紫鹭笑了一下:“因为蛊是不能下在热的食品里的。”她轻轻的拍了一下荆棘的肩膀,幽幽的说:“说起来你真的要感谢你那天的不舒服。”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的笑颜,突然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你可以了解那么多关于蛊的信息?为什么你有缓解蛊毒的药?为什么你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找到阿美?为什么你能猜测到中蛊的过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
魏延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也看见了同样的疑问。他们的脚步没有再跟着南真紫鹭继续行走的意思,两人停下了脚步盯着她那张如同花朵一样的容颜打量。[奇+書*网QISuu。cOm]
南真紫鹭的目光扫过两个人的面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们之间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你们有没有理由来刺探我的事情。”她扭过头去,呆了一下,然后侧过半张脸颊,早晨的湖水将光线投射到了她的面孔上,隐射出深深浅浅的阴影,看起来很是棱角分明。“你们说的都没有错,可是这些事情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没有关系。我确实从开始到现在都在利用你们,我利用你们来寻找那个下蛊的人,不过我并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无论你们相信不相信这都是事实。事到如今,我已经有了线索,你们可以离开我,可以不再跟着我,这些已经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只是,你们考虑好了,你们和我一起走,魏延还有生还的机会,如果自己走的话,遇见任何事情的话,就不要说我无情就好了。”
魏延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难耐的伤感,他看着南真紫鹭说:“紫鹭,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说话才开心呢?你说话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陷进一个无挣脱的陷阱里呢?坦诚的说话不好吗?你说的不错,也许我们之间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可是我们也没有一点要伤害你的意思,你真的不用这么尖锐。”
“魏延,不用和她多说。”荆棘拉了一下魏延的手臂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冷冷的笑:“我们当然会跟你走,你放心,我们不会在刺探你的消息,但是你记住,如果你要是有伤害魏延的地方,或者有办法救他却见死不救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南真紫鹭看着荆棘那那泛着冰冷寒意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悲哀。她的嘴角上爬起了一抹悲伤的颜色,世间的人其实都是一样的,总是对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么兴致勃勃,也不管知道了这个事情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