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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人,小白鼠似乎有点异常,刚从医院跑了……因为我说了艾丽儿的事……”余潇的声音越来越低,畏惧的眼神不断闪烁着,看得出,他的父亲是一个专权强势的人。
视讯那头一片黑色,根本看不到任何图像。沉默了一会,才有一个冷漠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你答应过我,替我看好这个实验对象,这么多年来都没出过岔子,难道就为了一个女孩?你真让我失望……必要时,你可以使用我赋予你的权利。我不想听到坏消息。就这样吧。”
余潇虽被自己父亲斥责,却像个佣人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视讯那头被切断,才皱着眉头拨通了另一条专线。
奔行在大街上,雷天痕就像一头野兽,一头毫无顾忌的疯狂野兽,人们只能从其背影辨出是他。越跑越畅快的雷天痕并没发现,他微微卷曲的浓密黑发下,似乎长出了一些细如发丝的黑色腺体,正随着劲风在风中舞动。
繁华的商业街头,艾丽儿虽然挽着高斯的手,却极厌恶高斯那做作的潇洒,小嘴故意撅得高高的,对高斯的殷勤故意视若无睹。
“妈的,你也不要装纯情了,雷天痕不过是个低劣的杂种,一个连父母都不要的贱杂种有什么好的?我愿意拣那个杂种的手尾,玩你几天算是看得起你了!”
这几天,高斯可算是彻头彻尾的败给了艾丽儿,终于忍不住当街骂了起来:“老子花钱治了那杂种,就算是把嫖你的钱都付了。那杂种两个月都没醒来,可怨不得别人。可惜老子白白浪费了两个月时间,今天不干到你死,老子消不了这火气……”
高斯的话越说越难听,而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艾丽儿一张苍白的脸已如死一般,周围人们指指点点的议论,就像无数的针,无情的扎在她的身上、她的心里。委屈,羞愤,让她欲哭无泪,就连反驳都是苍白无力的。
“都给我滚开!谁敢欺负她?我撕碎他!”一道滚雷般的声音突然在半空炸响,跟着,一道急速的人影带着凶猛的气势冲来,受到这股气势的催迫,围观的人们下意识的让出一条路。
只是一晃眼,雷天痕已经站在高斯面前,恰好看到越说越兴奋的高斯,正抓着艾丽儿的秀发作势要打。
“去死吧!”怒火难抑的雷天痕,已经顾不得自己无能的肢体力量,是根本伤不了对方的事实,捍然挥舞拳头狠狠击打过去。
“滚!”高斯仗着自己念场的强悍,轻蔑的伸出手指虚弹一下,一道能量波激活了空气,犹如一道黯淡的光束,伴随着强烈的紊动,狠狠打在雷天痕的胸口。
噗~,大病初愈的雷天痕,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强烈的攻击,何况是心脏这么脆弱的部位。只觉得胸口滞闷,一口甜甜的腥味涌上喉头,浓浓的淤血如雨雾般喷洒到半空。
“天痕~”艾丽儿只来得及叫一声,恼怒的高斯又再连连虚弹几指,一道道能量由指尖激射而出,重重打在失形乱晃的雷天痕额头、腹部、四肢关节上。
只是一眨眼间,雷天痕已经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嘴角的一抹殷红格外显眼,但更让旁人侧目的还是那双喷火的眼睛。
高斯被这眼神瞪得同样有点慌了神,雷天痕已经重伤,即便随处弹上一指也能将他杀死,反倒是这样,高斯不敢再任意妄为,毕竟杀人的处罚还是极严重的。
关节各处虽然火辣般的痛,但雷天痕却感到体内,一股爆发性的能量正在萌动,特别是胸口处,那股澎湃血气仿佛汹涌的波涛。
“妈的,即便要死,老子也要杀了你!”雷天痕挣扎着,缓缓站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狠狠说着,身体却因为这股杀意和怒意而发生了异变。那股强悍的力量完全充斥了全身。在他紧握的拳头上,一层深兰色的硬皮质,怪异的覆盖住了指节。
雷天痕那渴望力量的心,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兴奋,完全不受控制的力量,在体内肆意奔腾着,寻找着宣泄的出口。他下意识的将拳头挥出,速度之快,快若闪电;力量之沉,重若万斤。没一丝的犹豫和花俏,但拳势却是前所未有的骇人,连空气都痛苦的扭曲了起来。
第四章 死刑判决
高斯同样是反应极快,一层防御念场及时的形成。可是,这一次高斯得意不起来了,雷天痕的拳头不知怎么,就穿透了那道十数年来从没穿透过的念力气场。
狂暴的力量硬是将高斯孱弱的身躯击穿,硕大的拳洞里,猩红的内脏、花白的肠肚,混杂在稀哩哗啦的血水里,倾泄在地面。
只是一会功夫,高斯的体内就像被剜空了一样,形如脱水的皮肤紧紧的黏在骨架上,各处骨节空隙更是缩了下去。
雷天痕完全没有了意识,这一切太突然了,十多年来,他从没触碰过任何有意防御的身体,可是,这一刻的穿透太震撼了。
身周仿佛一下子被隔绝,没有任何声音,在耳鼓里振荡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沉重得让人窒息。
就算是被治安署带走,雷天痕也没有任何反应,木然的登上警车。
获知高斯被低劣的纯种人杀死,高斯的父亲气急败坏的发动了一切关系,就在雷天痕被羁押不到五分钟的时候,破天荒的开庭审判了。
整个听众席上只有两群人,一群是高斯父亲为首的激愤民众,要不是法庭有法庭的秩序,恐怕雷天痕现在已经被口水淹死了。
而另一群就比较特殊,她是一个人代表了两个人。默默坐在听众席最边远的一角。
艾丽儿所承受的压力并不比雷天痕少,所有人都被她看成勾三搭四、不守妇道和协约的坏女人。
整个庭审很像儿戏,主审法官连公诉人的呈词都没听,更没听被告的辩诉,在匆匆浏览了一遍治安官呈递的所谓笔录后,直接宣判了雷天痕谋杀罪名成立,并判处了最极端的死刑。
开庭到判决,说得最多的恐怕还是旁听席的人,但也不过是说了两分钟,审判就彻底结束了,雷天痕的判决也被立即执行。
由始至终,雷天痕也根本没想辩解,只是冷漠的看着旁听席上,那群苍蝇般噪杂的人。其实,他心底正暗自庆幸杀了高斯,只有高斯死了,那一纸狗屁协约就成了废纸,艾丽尔也就不用一辈子忍受高斯的欺辱。
如果可能的话,雷天痕甚至想要杀掉高斯的父亲。看似高傲的外表下,尽是虚伪的无耻,要不是有这样的父亲,高斯又怎么会毫不顾道德的,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来。
这一刻,雷天痕对圆顶人真的失望透了。
同时,雷天痕很疑惑,他正思考着一个看似可以忽略,但却让人不能不重视的问题——为什么他会知道艾丽儿和高斯所在的位置?那一刻的感觉,就像是脑子里形成了一副GPS的坐标一样。雷天痕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比别人强,但也不至于达到这样的程度。
在雷天痕沉默中,整个审判已然结束,艾丽儿拚命的挤到被告席,泪流满面的说道:“天痕,如果你能放开心怀不再自责,就来找我!”
“我没后悔。”雷天痕一字一顿的说。
木然的背过身,被狱警带走时,雷天痕的眼角第一次滚落两行泪。
庭审的结果,雷天痕是知道的,这辈子要是真的还能回来,他一定会找艾丽儿的。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圆顶的某些人要让他下地狱——最黑暗的地狱。
地狱不是常说的死亡后,赎罪灵魂所到达的那个虚无地方。在现在的地球上,却真实的存在这无数的地狱。
它们深处在地下,那里穴居着凶残可怕的生物,最初被判决终生监禁的囚犯,可以通过对这些洞穴进行探寻而获得减刑,但实际上,被判决在那里执行的圆顶人,从来没有人活着回来,从此,这些死亡之地得名地狱。
黑暗地狱位于MR…33圆顶东南方一千三百公里,是地球上所有地狱里最残酷、最可怕的传说。据记载,曾经有十三位霸斗士和三十七位狂斗士被判刑于此。
最可怕的,还是这些号称强者的斗能者,最长的也没活过三个月。死了之后,全身上下只有一颗头颅还保存完整,颈部以下却是连骨头都满是被刮过的痕迹,而这些骸骨无一例外的被悬挂在黑暗地狱的入口。
“嘿嘿,你真是够走运啊,竟然可以被判处极刑,希望你全身的肉不要一片片的被剥下来,听说那样的死法很痛苦……”想到那种类似于凌迟的死法,就连押送雷天痕的狱警,也都禁不住牙关打颤。
“你是吓别人还是吓自己?”另一名狱警偷笑着捉呷。
“行了,都别说了,马上要出发了,希望一切顺利,可别遇上电磁风暴,老子还等着回家喝汤呢。”狱警队长打断了两名手下嘀咕的扯蛋,有点担忧的看着远方。
最近几日,由于太阳黑子活动突然频繁,电磁风暴比以往强烈了几倍,就连涂有电磁防护层的武装巡逻炮艇,也不见得能抵抗住,更别说监狱的这艘运输艇了。
“请KA99号狱艇核实犯人身份,并做好飞行准备。”机械死板的系统声音,紧跟着狱警队长之后响起,一遍遍的重复着烦人的系统命令。
“犯人,抬起你的头!”狱警队长拿着一部扫描终端,生硬的表情和粗鲁的动作,都表现出对雷天痕的厌恶。
“瞳孔扫描身份确定。”
“声音扫描完全吻合。”
“……”
连续的做完几项身份检测,狱警队长狠狠的瞪了雷天痕一眼,似乎在埋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破坏了美好的一天。
“队长,设定自动巡航驾驶还是手动?”一名狱警扫了眼艇上的数据,随口问了声。
狱警队长看了看远处,气候似乎越来越糟,最终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用自动巡航驾驶,另外设定自动规避危险模式。”
“是,长官!”狱警一边应着,一边开启控制系统,改变操作模式。不知道基于什么心理,狱警并没有按照队长的吩咐,启动自动规避危险的设定,而是以正常模式开启的自动驾驶。
狱艇被缓缓推进隔离舱,在圆顶与外界的连接的隔断处,一共有两道缓冲和三道门,加磁加压后,隔离舱内的粒子辐射影响,可以降到最低,起码不会对圆顶内部留下后遗症。
粗心的狱警队长,竟然没在进入隔离舱后,循例检查飞行设定,而是与两名狱警一块,对着雷天痕上下打量。
一道道系统提示响过,狱艇平稳的驶入荒野,在沉沉的气流遮掩下,拖着老长的一道气浪,疾驰向目的地。
“天痕!妈的~,你们给我回来!……”接到艾丽尔讯息的余潇,最终来晚了一步,只能冲着渐渐消失的狱艇怒吼着,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良久,颓丧的余潇突然狰狞的笑了,双眼射出恶毒的凶光,随即掏出视讯机,冲着接听的那头一阵咆哮……
飞驰的狱艇里,突然传起狰狞的笑声。
狱警队长在远离圆顶之后,撕下了伪装,恶狠狠的吼道:“雷天痕,今天老子奉命把你的尸体扔到地狱。哈哈~,想不到你一个废物,竟然值这么多钱,高斯真是死得好啊。哈哈~”
另外两名狱警也围了上来,狞笑的表情看起来很邪恶,更让人受不了的,还是这些眼睛里散发出来的疯狂。
狱警其实是个卑微的工作,虽然隶属于执法部门,但却没有其它部门的威风,也没有太多油水可捞。单调乏味的工作令不少人抑郁,甚至精神分裂。
不过,偶尔也会有好处,比如得罪了某些要人的罪犯,在被送往外面服刑时,原告一方都会暗中出钱,要求押送的狱警好好修理一番。只有这个时候,狱警才觉得自己的欲望得到满足。
这其中,以狱警队长和狱艇上的这两名狱警尤其变态,可见,高斯的父亲真的将雷天痕恨之入骨,刻意的安排了这一切。
这改变命运的半小时里,雷天痕一直沉默着,直到现在才突然开口问道:“是高斯的父亲要你们杀我?”
在蔑视他的圆顶人面前,雷天痕始终装得很自卑,很怯弱,但他并不是笨蛋,更不是一个完全没有心计的少年,只是他必须隐藏的很深,只有这样才能在圆顶人的世界里,安稳的渡过一生。但现在,知道自己要死了,雷天痕也懒得掩饰了。
“废话!”狱警队长摘下全罩式防护头盔,硕大的脑袋隐隐传递着念波。
狱警的念力修为并不是很强,至少与高斯这样专修的人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
不过,拳头不行,能量攻击不行,狱警还可以操纵各种金属警具器械,这些可都是狱警们专门为殴打犯人而设计的。
第五章 超强粒子风暴
雷天痕知道这一劫是逃不过了,索性平静的闭上了眼睛。身体上的伤痛,如果可以减轻心里的那份罪恶感,他并不介意这么做。
狱警队长并没有因为雷天痕的平静反应而改变初衷,一种享受暴力的快感,早早的就袭来了,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让他几乎兴奋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