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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一个!”
风子岳淡然一笑,将那苦庐也同样踩在脚底。
“妖……妖怪!”
一众弟子大喊一声,飞身奔逃,竟是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刚才的金相和尚也就罢了,一招之下败下阵来,或者人家真的是武学高手,但这苦庐大师是什么人?是北烂陀寺仅次于主持苦渡大师的高手!
他冲到那小子的面前,居然是一掌未交,就也同样倒地不起?
这不是妖怪是什么?
外面围观的百姓,也是一起哗然,战栗不已。
齐小蝶看了看踩在风子岳脚下的两个大和尚,笑道:“小风,你会不会太过火了?”
风子岳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本来是想跟这个什么苦庐谈谈,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竟然还敢跟我动手,也只好将他拿下,反正这北烂陀寺,还有主持没到,我干脆就在这里等等,直接问这主持就好,也省得麻烦!”
若是这苦庐识相,也就应该明白能够不出手就将大武师金相打倒的他,绝不是等闲之辈,纵然要打,也要先打探清楚,谁知道这和尚不知为何像吃了火药一样,伸手就打,那也只好勉为其难,将他的光头也一并踩下了。
“也是,如今只是天王殿的首座,北烂陀寺,还有主持,那就耐心等他来吧!”
齐小蝶嫣然一笑,静待风子岳的表现。
※※※与师弟不同,北烂陀寺的主持苦渡大师这几天的心情却是甚好。
身毒城的大法事,他也是得到了请柬,而且据说是能够跟大烂陀寺的几位高层一起,获得主持法事的荣誉。
这可是了不得的荣耀,北烂陀寺,原本就只是大烂陀寺在这岭南州城的一处分寺,与总寺比起来,规模和势力,都是要小了许多,别看苦渡在这里地位高,回了总寺却是像坨屎一样,根本就没什么人搭理他。
没想到这次居然破天荒的得了这样的荣耀,怎不叫他喜上眉梢。
他正在禅房之中,喜滋滋地整理着这次带回去的礼物。
虽说地位不高,不过身为分寺主持,油水倒是不少,尤其岭南州城与那身毒城不同,乃是来往交通要冲,商贾云集,北烂陀寺每年的香油钱,都有数万两银子之巨。
这次回去身毒城,大烂陀寺的主持和几位长老自然都是要送到位,还有几个掌着实权的弟子,也要打点好。
虽说自己的钱送出去有些心痛,但为了将来铺路,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却是起了一阵喧哗,有人匆匆忙忙的进来报信。
“主持!主持!不好了!”
苦渡皱了皱眉头,怒斥道:“好好说话!什么叫做主持不好了,出了什么事,也要气定神闲,没点出家人的规矩!“那小沙弥吓了一跳,连忙跪倒,磕头请罪。
“主持——不好了,不不,不是主持不好了,是大事不好!”
“语无伦次,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苦渡袖子一拂,将桌上的金银都收了起来,这才面带愠色,开口问道。
“苦庐首座……苦庐首座他给人抓去了!”那小沙弥结结巴巴,终于喊出声来。
“什么?”
苦渡大惊,霍然站起,袖子里的金银掉了一地,面色大变。
苦庐这个师弟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那一手红砂掌威力无穷,单凭武学之道,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当年自己为什么能拿到这个北烂陀寺主持的位置,一来是自己年纪大些,是为师兄,二来,也是靠着自己阿谀奉承,拍马屁的功夫做得好,讨好了总寺中人,这才占先一筹。
可是真刀真枪要打起来,自己这几年务于俗物,只怕是斗不过那天天在天王殿中苦练的师弟。
他已经差不多是武尊巅峰,实力超群,怎么会叫人捉去?
那能打败他的那个人,实力又到了什么境界?
苦渡打了一个寒噤,面色发白,“你快详细说来,不可遗漏一点!”
他抓住了小沙弥,向他详细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小沙弥只是进来报信的,自己也不甚清楚,于是去了外间,把刚才去客栈的弟子,还有那惹出此事的胖大和尚也叫了进来,仔细询问。
那胖大和尚是目睹了前因后果,如今面如死灰,垂头丧气,再没有了一开始的威风,好在他口齿还算清楚,一五一十将当时情境,全都转述给苦渡听闻。
苦渡听完所有情况,尤其是那苦庐竟然一招未过,就栽倒在人家脚下,不由面色苍白,浑身颤抖,握着念珠的手,也是抖个不住。
这少年的功夫,也委实太过不可思议了吧!
武尊巅峰,他都能够随手擒下——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先!天!高!手!
想到此处,苦渡的脸已经变得跟苦瓜一样难看。
他恶狠狠地瞪了那胖大和尚一眼,心中无名火起,啪地拍了桌子。
谁叫这王八蛋给北烂陀寺招来这么可怕的对手?偏偏金相这个徒儿白痴,加上这个一味鲁莽不会动脑子的师弟,竟然是一起栽倒在人家脚下,给人家踩了光头,真真是愚蠢之极!
现在这个情形,可是棘手之至了。
金相和苦庐都落在人家手里,北烂陀寺想不处理这件事情也是不行的了。
可若那个少年真的是传说中的先天高手,只怕就算是阖寺之力,也不是人家对手——若是向大烂陀寺求援,一来是折了威风,二来,这先天高手,只怕他们也对付不了。
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苦渡大师愁眉苦脸,刚才的好心情全都消失无踪,拈须苦思,不觉扯下了几根胡须。
他跺了跺脚,也只有如此了!
“传令下去,调出一千僧兵,随我出发,去那客栈!”
“是!”
主持之令,没人敢违抗,虽然也有人在嘀咕,一千僧兵,是不是能够对付得了那个能够一招不发打倒了苦庐大师的少年,但还是雷厉风行,组织起了一大群的和尚,各自拿着朴刀,跟在主持苦渡大师身后,浩浩荡荡往客栈而来。
客栈门口,现在已经是水泄不通挤满了人。
谁不想看看耀武扬威的北烂陀寺天王殿首座苦庐大师,被人踩在脚底的惨状?更何况还有北烂陀寺的大弟子金相,也同样是光头上留着一个大鞋印,不知死活地趴在地上。
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是岭南州城所有的闲杂人等,全都聚集到了此处围观。
他们熙熙攘攘,就为了挤到门口来看上一眼,不过,照例还是没人敢踏进客栈一步。
这个少年是厉害,但北烂陀寺在他们的心目中却更厉害,只怕这少年本领再强,到最后也是凶多吉少,这些人一边喟叹惋惜,心中却是暗爽。
等苦渡大师带着一千僧兵到此,看到了就是这副景况。
他气得七窍生烟,大声吼道:“将所有人都驱散,封住此处,不准闲杂人等进入!”
“遵命!”
一千僧兵一起高吼,举着朴刀,四散将那些围观百姓全部轰开,百姓胆小,见他们手中的刀子明晃晃的,哪儿敢再逗留,发一声喊,都是四散去了。
几个不甘心的闲人站在远处,还想趁这些僧兵不注意再摸回来,只是苦渡大师一声令下,却是将客栈团团围住,附近的几条街中,也不容其它人进来。
等所有人都被清场完毕,苦渡大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又让僧兵和所有随同的僧侣,全都退到百步开外,这才走到客栈门口,笑眯眯地叩了叩门。
他满面堆笑,额头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堆,白眉耸动,嘴唇咧开,露出缺了几个洞的一口黄牙。
“这位公子,老衲是北烂陀寺的主持苦渡,前来拜访公子,不知是否方便一见?”
言语之中,尽是谄媚之意。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打到你服!】
(第四更!)风子岳对着齐小蝶会心一笑,咳嗽一声,态度倒也是客气了许多。
“大师,请进来吧!”
苦渡探头探脑地钻进客栈之中,第一眼就看到地上两颗扎眼的光头,他苦笑一声,装作视而不见,倒是走到风子岳的跟前,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
“老衲苦渡,参见公子。”
他倒是放得下架子,以他北烂陀寺一寺之尊的地位,在这岭南州城中,就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如今却是卑躬屈膝,一点架子都没有,若是岭南州城的居民看见他这副模样,只怕是要掉了下巴。
所以苦渡才非得调集僧兵,把所有围观的闲杂人等都赶开,不能让他们看见。
“公子远来,我北烂陀寺未克远迎,恕罪!恕罪!”
风子岳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打了一个,又来一个;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揍了三个和尚,终于来了一个晓事的。
打到他们北烂陀寺心服,倒也花了几分力气。
这苦渡主持,看来是个识时务之人,比他的师弟师侄,倒是要聪明得多了——也难怪他的修为比之那个天王殿首座苦庐还要稍逊一筹,坐上主持之位的,却还是他这个师兄。
苦渡偷偷打量着风子岳,心中却是暗自嘀咕。
他是压根儿看不出这年轻人的修为,看他浑身气息不露,跟寻常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可疑。
不管怎么说,苦渡也是武尊修为,武尊以下的武者修为,他一眼总能看得八九不离十。
总不至于这小子是完全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吧?要是这样,他还能轻而易举地放倒金相和苦庐,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实力,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自己,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传说中的————先天境界!
想到此处,苦渡打了一个寒噤,不敢怠慢,言语行动之中,更是恭敬。
传说大烂陀寺中,也住着一个先天高手,不过那是老祖宗级别的人物,就算是如今大烂陀寺的主持,在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这个少年若是先天,无论自己怎么恭敬,都不为过。
只听风子岳轻笑一声,“大师此来,不是来问罪的么?”
听到这话,苦渡吓了一跳,“岂敢!岂敢!”
他恨恨地瞪了躺在地上的金相和苦庐一眼,心想若不是为了你们两个笨蛋,老和尚何至于要面对这个恐怖的小子,这种先天高手,心思不定,喜怒无常,谁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
苦渡一脸正色,“公子路过此地,却被我寺中僧侣无知冒犯,实在是让老衲过意不去,特地前来致歉,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一会儿送到房中,这两个小弟子犯了戒律,老衲回去,自然要重重惩处……”
风子岳嘿然一声,冷冷地瞪着他。
“这么说,主持的意思,是想要这么说一句,就把这两个人领回去?”
苦渡看他面色变化,心中咯噔一下,忙陪笑道:“这两人冒犯公子,实在是无心,他们甚为粗蠢,公子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他是一味谦卑,点头哈腰,真是一点一寺之尊的脸面都不要了。风子岳也见过不少掌门宗师,像这么惫懒的,却也是第一次看见,不由也哑然失笑。
不过风子岳怀着目的而来,自然不能让苦渡那么轻松,他抬起头来,斜眼睥睨,冷笑道:“我倒是听说,这两个光头,一个是你得意弟子,另一个是你们北烂陀寺的天王殿首座,想来地位也是不低,怎么还会是粗蠢之辈?”
苦渡苦笑,说这两个笨蛋粗蠢还真是一点都没错,给人治的死死的,还把身份都漏了底,真是丢尽了北烂陀寺的脸。
这个师弟也就罢了,自己也巴不得他倒霉,不过金相是他得意弟子,居然也这么鲁莽,一点也未得他的神髓,实在是让人扼腕。
“是是,老衲教徒无方,这才弄出这两个畜生来,冒犯公子虎威,实在是该死!”
风子岳微微一笑,“其实,要我放过这两个人,倒也是无妨,不过我初到贵地,有些事情不清楚,想跟主持打听打听此处的风俗民情,要是讲得明白,我放过他俩,又有何难?”
“风俗民情?”
苦渡愣了一愣,这少年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不过旋即他就露出一脸正色,笑道:“公子要问旁的,老衲倒是力不从心,不过说这岭南州城的风俗民情么,老衲最是了解,这百姓疾苦,老衲也曾亲尝,公子若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来?”
他顿了一顿,小心翼翼又问道:“只不知公子和这位女施主尊姓大名,老衲也好有个称呼……”
聊了半天,探探对方的底总是有必要的,虽然先天高手的来历,并非他所能知,但回报总寺,若是有用,也算是一桩功劳。
风子岳淡然一笑,“我姓风,她姓楚,我且问你,我昨日刚到这岭南州城,却见两人劫持一个女子飞逃,后面有一个持剑男子追逐,甚是奇怪,你们北烂陀寺乃是此地地头蛇,可知道此事么?”
苦渡吃了一惊,骇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