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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汇报情况的警察，被郝副局长骂得狗血淋头。两个警察自认有错，只是低头忍着。
会议室里的气氛，显得很沉闷。
原本想以此线索来打开案件的突破口，却被秋蕾的突然出国而破坏掉了，也难怪郝副局长大发雷霆之怒。就连张业都没有为自己的两个手下说情，做为侦查员，这是能力问题。别说是一个企业的总经理，就是市级领导涉案，该请来配合查案，也得请来。请不来，就是没有本事的表现。
“是这样的，郝局‥…”一个警察实在忍不住了，说道。
“好吧，你来说，看你有什么理由。”郝春吸了口香烟，然后靠在椅背上，静等他的解释。
“我们先到她的公司，就是麒麟会馆，秘书说总经理刚出去，听说是要出国。我们就问到哪个国家，秘书说好像是去意大利，考察一个项目。我们一听完了，便驱车赶往机场，想做最后的努力。到了机场，他们还没有登机。我们走过去出示传唤证。结果那个秋蕾根本不跟我们着面，只让人传话说她无可奉告，并让我们看了意大利给国家商务部发来的邀请函，我们看了，那上面确实有商务部的公章，不是假的。我们说要见见秋蕾本人，有几个问题需要核实，可是那几个外国保镖根本不理我们，只是极为客气地把我们架出了候机大厅。等我们再进去时，飞机已经起飞了。她只是我们怀疑的当事人，我们没有权利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对不起郝局，我们没有完成任务，愿意接受处罚。”那警察说完，满脸委屈地看着郝春。
“一个好的侦查员，一定要有机智，你们以后要好好学习，当一个合格的刑警不容易。另外，那个秋蕾怎么那么快就办好了出国手续？”郝春没在围绕这件事深究，而是提出秋蕾出国手续的问题。
【第9章 案件定性﹙1﹚】
坐在后排的一个高个刑警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这一组赶到省厅出入境管理局进行调查，我们找到了他们专门负责办理出入境手续护照的处长，她说是一个叫赵小卓的女警为她办理的手续。我们又见到了那个赵小卓，查看了秋蕾的出国手续，可以确定，办理过程符合法律程序，没有任何的违规操作。”
另一人补充道：“赵小卓是中国刑警学院的双学位硕士研究生，刚刚分配到省厅出入境管理局工作，她曾在我们郊区分局的郊区派出所实习过，带她的人叫王风，是该所的刑侦和治安警察。同时，这个赵小卓与郊区分局的法制科科长麻丽是同学，只不过赵小卓读研时，麻丽已经毕业参加工作。现在麻丽和赵小卓一直住都市新村的9号别墅里，而那个王风，在不值班的时候，也会到那里去住，他们应该是同居关系。那栋别墅价值千万，升值的空间很大，据说是那个王风送给赵小卓的。而别墅产权所有人一栏上登记的名字，也确实是赵小卓。为此，我们还找过那家房地产公司，他们的一位售楼员证实，当初买房子时，那位姓王的先生出手大方，几乎没有还价就买下来了，而且用美金付账…‥”
刚说到这里，底下立即一片哗然。
“那个王风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点，他是个很奇怪的警察，大家累死累活干一年，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多拿点奖金，多得点荣誉吗，而年底的平功评奖，他却是一律不要，都让给了别人。而且他的工资，也都是所里的人替他花了。就这一点，一般人很难做到。”一人说道。
“据传说，他还经常化名到S市的孤儿院去，我老婆就在孤儿院工作，她见过他很多次。”一个躲在角落里的人说出了这样一条信息。
“还有，你记不记得那年从东郊监狱里逃出来一个杀人犯？就是栽在王风手上。我跟他的搭档大兆很熟，抓住逃犯的功劳也给了大兆，那可是二等功啊，一个派出所的警察，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还没缺胳膊少腿的，简直是天大的便宜。”另一人接着说道。
“嗯，照你这么说，这人还真是一个怪胎。”又有人说了。案情研讨会成了研究那个警察王风的会了，可是郝春却不制止，所以大家说的热情高涨。什么传说，演绎，都讲了出来。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既然大家都说他是好警察，那他的钱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还跟几个女人非婚同居？”有人疑惑地问道，可是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整个会议室已经乱成一锅粥。
见此情形，张业立即进行制止：“好了，好了，大家就不要谈论些没用的了，我们这是在研讨案情，是非常严肃的事情，不是让你们来这里唠叨这些家长里短的。至于人家有没有钱，有多少钱，买什么样的豪宅，送什么样的女人，甚至跟多少女人同居，那都属于道德范畴，不在法律约束之内，没听说哪条法律规定了一个男人不可以和多名女人住在一处房产里，住在一起，就是同居？我看未必，人家或许是分床睡的。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你就是讨论几天几夜也说不清。再说了，人家女孩子愿意，你管得着吗？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即使是他违纪了，也是由市局纪检或者检察院去处理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另外，这已涉及到人家的隐私，大家都是警察，又是不同级别的领导，就不要像那些没事可做的女人一样，在这里凭空想象和胡乱猜测了，这些跟本案没有关系，大家还是集中精神研究案情为好。”
果然，张业这番话还是起了作用，底下议论声立即小了很多。这些科、队长虽然隶属于棋盘山分局，可是里面不乏从郊区分局调过来的，他们自然知道那个王风的一些情况。而跟他同居的女人里，有两个是分局乃至于市局公认的超级美女，尤以被称为冰山美女的姜冰为最。追求她的公子哥、各类老板，数不胜数，结果都被姜冰拒之门外，却不曾想跟了那个默默无闻的小警察，这简直跌掉了所有人的眼镜。最近有传言说，姜冰居然跟那个王风住在一起了。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谣传未必是假的。
还有网上爆出的红遍东南亚的香港影视歌三栖巨星跟一神秘男子夜宵的照片，虽不是很清晰，但熟悉王风的人还是能辨认出那男子就是王风无疑。
有网站悬赏巨额奖金寻找照片上的男人，最后不知什么原因不了了之，甚至连他警察的身份都没被暴露，看来这件事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由此更加证明了这个王风的神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派出所警察，会有这么大的魅力？很多熟悉王风的人也都在心里猜测。
“刚才那个发言的同志，我看就很好嘛，查一件事就要查得细致，能够顺藤摸瓜，进一步扩展自己掌握的线索，这是十分难得的。当刑警，就要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嘛。”郝春适时讲评道，从这些话里，他又多了解了那个王风的一些情况，无论真假，对自己来说这绝不是坏事，“继续、继续…‥”
郝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问题，这个王风真的不简单，麻丽是市委副书记的女儿，据说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女朋友了，都住在一起了，想想看，他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处，没发生那种关系谁会相信。
俗话说，女心外向，有了那层关系，麻书记自然要保护王风，而自己派人去查他的女婿，他会怎么想？现在的领导都很敏感，你去查他的人，就是不尊重他，他若给你找麻烦，是真麻烦，想轻松摆平都难。
自己没有靠山，还是不去掳胡须的好。虽然马刚书记在市局党组集体汇报工作时，因自己的汇报很切合实际，套话虚话少，书记对自己表示出了欣赏之意，而且，马书记这人的记性似乎极好，在全市的副局级以上的干部大会上还表扬过自己，这当然是好事。但这一切也都留存于欣赏而已，他又没给自己许什么诺，自己也没跟他走得太近，自是算不得是马系官员。
不是马系官员，就是前途未卜。
现今的局势很微妙，马书记虽比麻书记大一级，但麻书记却是主管政法的书记，这叫县官不如现管，得罪了麻书记，自己还有好果子吃？
反过来说，在官场，你谁都不想得罪，也就是谁都得罪了。玩平衡如同走钢丝，其最高境界，就是站在中间不但不倒，还能步步前进，走向终点。
可是，目前的局势允许自己走钢丝吗？连那个平时见到自己跟见到主子似的黑老大，都去攀高枝了，那么如今自己靠近马系势力的步伐是不是应该加快点呢？像自己这样的副局级干部，在全市里数不胜数，凭什么用自己？说白了，就是在研究任用你的时候，得有人给你说话，而这个说话的人自然是最高掌权者。
在S市，最高掌权者就是马钢。他不想用你，你就是金子，也得埋着，你是一条龙，也得卧着。
怎么办？他的脑际里一直萦绕着这三个字。
前怕狼后怕虎，顾虑太多，结果往往不如意，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我之所以查这些，是因为有人看见赵小卓、麻丽，曾与被怀疑为本案当事人的秋蕾逛过街，说明几人至少是朋友，从而证明跟王风关系密切的两个女人，都跟秋蕾熟悉，这说明什么？大家想想，如果得知自己的女人被绑架，甚至险些被侮辱，那么做为男人，我们换位思考一下，换做是我们，我们的感受如何？一怒之下会怎么做？”这人是分局刑警大队一个中队长，年轻有为，在破疑难案件上很有思路，他说的话，立即引起大家的深思。尽管他没有说出是那个警察王风作的案，但也很明显地将诸多疑点指向了王风。
那位中队长说完，整个会议室立即变得鸦雀无声，大家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要知道，怀疑警察杀人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没有确凿证据，会很麻烦，一旦不能得到证实，会在内部造成极大恐慌，这责任是很大的，谁能担当得起？
“我认为江队分析得有道理，在这起案件里，最关键的一环就是那个秋蕾。我们能不能请国际刑警来帮忙，要求她协助警方调查此案，那时，她不同意也得同意。那样，我们不就可以讯问她了？”见郝局陷入沉思中，又有一人打破沉默说道，“到时候，我们可以请预审专家参与审讯，不信她不开口。”
【第10章 案件定性﹙2﹚】
不知想到了什么，沉思中的郝春突然惊醒。
“什么有道理，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国际刑警是那么好请的吗？只为几个黑社会成员的离奇死亡，就去请示公安部搬动国际刑警帮助我们，这可能吗？”郝春瞪了那人一眼，然后环视四周，表情异常凝重。说来说去的，又扯上了那个王风，现在的王风不比以往，据内线说，那个新来的麻书记对他很是器中，还曾秘密约会他，这已经超出了岳父跟女婿的交往范畴。政治是什么，政治是最阴暗的交易，是权与钱的联姻，没有头脑的人触及必死，自己没有找到大靠山前还不想死，想到这里，继续说道，“就是找到她又怎么样呢，只要她一口否认，我们又能怎样？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本案的被害人，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具尸体，而尸体能说明什么，什么都不能说明。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所谓证据，都是靠我们的推论和假定得出来的，这些对于本案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明说吧，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秋蕾就是被绑架的那个女人，一切都是空谈。不要幻想她会将看到的真相告诉我们，那等于是太阳从西出来一样的难。更何况那个邀请她出去的朱丽叶家族，是意大利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家族中曾有人判出家族加入黑手党，并成为一任党魁，尽管对外宣布对那人的身份不予承认，但必定血浓于水，再说有谁敢说他们这不是一出苦肉计？这样的家族，连总统都要礼让三分，他们的保镖把你们架出机场大厅已是很客气的了。”
“既然请不动国际刑警，那咱们可以利用那几根长发啊。”那人不死心地辩驳道。
“那我问你，那几根长发是在哪里发现的？”十分理解郝春心理的张业，接过话茬问道。
“在被害人车里。”那人答道。
“你又怎样来证明那几根长发就是秋蕾的？即便长发是秋蕾的，又如何？长发是在车上发现的，并没有出现在中心现场。”张业顿了一下，继续道，“省厅连夜对我们送过去的毛发检材进行检验，认定该长发该长应该是一位60多岁的妇女所留，我们立即在DNA数据库比对，结果查无此人。因为那几根长发没有毛囊，省厅觉得自己的检验结果可能并不准确，就将剩下的长发检材送到了公安部检验所，如今公安部已得出了确切结论，头发是一位40多岁妇女所有，经我们的比对，恰巧与一个户籍在我市却流窜全国的女神偷的DNA相一致，如果这一结果是真实的，那么，这位女神偷应该坐过那辆车，也就是说，那几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