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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说道:“昨日才到的,只来得及摸清扬州当下形势,却还未有什么计划。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赵禹回答道:“我今天下午才进了城,恰好就在闹市上见到了你。现在掌握到的资料是,杨完者此人极为谨慎,等闲不出军营。不过他在扬州城新进养了一个外室,或许会抽出时间来相会。不过他那外室的情况和下落,却还未打听到。”
赵敏听到这话,顿时笑逐颜开,指着赵禹不客气道:“你大咧咧找上门来,我还当你有了多大把握,一副智珠在握,谋而后动的高深模样,原来所知道的情报,还及不上我。”
赵禹连忙拱手道:“还望郡主不吝赐教!”
赵敏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说道:“杨完者这名外室,青楼中花名叫做清蕊,本是大都一家青楼的名妓,许多达官贵人子弟都曾做过其入幕之宾,我家兄长还曾因她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被我父王教训了一番。只是不知这女子怎的突然来了扬州,且做了杨完者的小妾。不过,这次我来扬州,也一起带来了原本与清蕊同一所青楼的一位名妓,便挂在她在扬州城的那家青楼里。只要将这消息闹腾起来,那清蕊耐不住家中无聊寂寞,定要寻这故人叙一叙,到时候便可顺藤摸瓜。”
“至于杨完者这个人,岂止是谨慎那般简单,简直是狡猾至极。去年因他麾下闹得不成体统,我父王曾召见他面斥之,岂知此人竟派了个真假难辨的替身去了我父王的大营。若非我父王身边有听风辨音的高手,否则只怕要被他蒙混过关,不过我父王也并未讲破,提起此事来都要赞一赞此人心机着实奸猾。所以,咱们若要出手一击必中,还要提防他以替身代之。若不然,打草惊蛇后势必更难诛杀此人。”
赵禹听到这些,也禁不住暗暗咂舌,暗道这杨完者为了保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又说道:“我手下密探虽有一些本领,却还远未及你们王府麾下能干,不知道这当中有没有什么秘技法门?”
赵敏瞪他一眼,冷笑道:“你说梦话呢?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赵禹讪讪笑一声,又说道:“这园子也不小,你自己一个人住着也空旷,不若让我留下来叨扰几日吧,也能添几分人气。”
“你是想瞧一瞧我手下这些高手的底细吧?”赵敏不客气的戳穿他的算计,嘴角又勾起来笑靥如花道:“难道你就不怕,自己进得来出不去?”
赵禹摸摸鼻子干笑道:“何必要把人说得那般坏心肠,我只是想就近瞧一瞧你,重温一番儿时旧梦。”
赵敏不屑地撇撇嘴道:“对我来讲,却不是什么好梦。”却也不再提驱赶他。(未完待续。)
243章 逍遥绝传动人心
庄园中不乏乖巧伶俐的侍女,然而被指派来伺候赵禹和韦一笑起居的,却是一个满脸横肉,一副凶相的粗莽汉子。
啜了一口温凉的茶水,一时间赵禹倒有些怀念小昭在身边时,衣食起居无微不至的日子。
韦一笑欲言又止,待将要歇息时,终于忍耐不住说道:“教主,咱们就这样留在这庄园里,有些不妥吧?”
赵禹听到韦一笑的提醒,笑一声道:“蝠王且安心,咱们留在这里,倒是比外间还要安全几分。这邵敏郡主也要行刺杨完者,倒和咱们不谋而合,在扬州这段时间,大可精诚合作一番。”
韦一笑仍未释然,叹息道:“可是咱们明教终究和鞑子朝廷势不两立……我冒昧问一句,教主和那位郡主千岁怎么有了牵扯关系?”
赵禹听到这话,先是沉默片刻,而后才沉声道:“蝠王应是晓得我的家世出身吧?”
韦一笑点点头,现在赵禹前朝帝胄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个秘密,他也早有听闻。
赵禹眼中闪过一丝惘然,说道:“再高贵的身份,都要合时宜才能发挥效用。我父亲当年宦居大都,做得鞑子朝廷招揽士人一个招牌。这汝阳王李察罕,却是一个倾慕汉学的蒙古人,他请我父亲做他一双儿女的老师……”
虽已事隔多年,赵禹娓娓讲述起来,往事却仍历历在目。韦一笑一边听着,却将赵禹浅笑祥和表情收在眼中,心中禁不住一叹,暗道何止那邵敏郡主待教主不同寻常,便看教主这模样,只怕他自己心里对这鞑子郡主也是难以割舍。
赵禹吸一口气,又笑道:“世人皆好奇我这一身武功是个什么来历,几次有人问我师承何人。其实我直到如今,却是不曾正经拜过一个师傅。若强要说一个,绍敏郡主可算得我的启蒙恩师。若无她最初从家中供奉的高手那里学来一些武功再转授与我,这世上却未必会有魔君赵无伤这样一个人物。我这一生,肯踏踏实实去信任的人本不多,她便算是一个。”
韦一笑听赵禹这般说,旁人的心思情事,他却不好置喙。只是眸子一转,却又想起另一件事,便开口问道:“是了,教主既然与那汝阳王府也有一些牵扯,可晓得那番僧苦头陀是个什么来历?”
“蝠王怎么问起这问题?”赵禹好奇地问了一声。
韦一笑皱眉道:“教主可是记得,咱们教中本有光明左右二使,除了左使杨逍之外,还有与杨逍并称逍遥二仙的范遥?范右使几十年前突然消失,而后一直杳无音讯。今日我见那苦头陀与教主对得一掌,武功路数与范遥颇有相似之处,心下好奇,便问一声。”
赵禹听完韦一笑的话,皱眉道:“蝠王莫非怀疑那苦大师便是范右使?这似乎不可能啊,我也曾向敏敏问起这苦大师的来历,此人数十年前便在王府中,乃是西域花剌子模国人。瞧他相貌,也非我中原之人。况且,只是对得一掌却瞧不出什么端倪,蝠王莫不是瞧错了?”
韦一笑摇头道:“我倒不是怀疑苦头陀就是范遥,范遥此人生得俊朗无比,几十年前算得咱们教中第一美男子,却也不是苦头陀那样丑怪样子。至于两人武功路数相似,却是有些根据。教主可瞧得出,苦头陀那看似平实一掌,实则有许多后路变化隐藏在其中,虽只是一只肉掌,若仔细咂摸却似刀似剑?”
赵禹略一思忖,点头道:“这位苦大师武功路数的确渊博,我幼年时也从敏敏那里学来一些他的武功招式,平实中有变化,哪怕寻常一路刀法,若仔细钻研咂摸,也大有玄机。此人单单在武功招式上的造诣,据我瞧来,应是比杨左使犹高了一筹。现在想来,他一个异域之人,却能练成诸多精妙武功,真算有些不同寻常。”
“教主可否将学自苦头陀的武功演练一番?待我来仔细瞧一瞧,应会更有把握。”韦一笑连忙说道。
赵禹闻言后,心下也觉几分好奇,便一边回忆着,一边比划起幼年时所学的几路武功招式。
韦一笑仔细看着,眸子却越发闪亮,到最后更是拍掌低呼道:“不错了,这就是范遥那一派的武功路数!这苦头陀,必然和范遥有着极深的关系!”
赵禹收起武功招式,笑道:“蝠王可是把我闹糊涂了,武林中各家武学,我也多有见识,却是瞧不出这些武功是个什么来历。是了,范右使此人师承又是哪里?”
韦一笑却笑道:“莫说教主瞧不出这些武功的来历,只怕这江湖上也无人能瞧出这些武功的来历。若让那苦头陀来再施展这些武功,只怕他也会忘了。”
他见赵禹脸色愈发疑惑,便解释道:“要分讲这一路武功,还得从几十年前的旧事讲起。几十年前,阳教主尚在时,咱们明教在西域很是兴旺。适逢蒙古在西域的汗国发生叛乱,西域百姓死伤惨重,咱们明教在西域多有信徒,在这场乱子里损伤不少,阳教主大怒,便率领教中精锐高手,闯进当时生乱的察合台汗国王帐,想要给那汗国大汗一个教训。”
赵禹对这些明教旧事却不甚明了,听到韦一笑讲起,心中也觉好奇,便认真听起来。
韦一笑续道:“当时咱们教中除了教主和左右二使之外,四大法王都还未凑齐,不过老一辈的高手武功之高却远胜现今。那蒙古大汗帐下虽也高手如云,却还挡不住咱们教中精锐高手。阳教主他们一路势如破竹杀进王帐,骇得那大汉望风而逃,自此后再不敢随意虐杀西域百姓。”
赵禹听到这些明教老一辈高手以一介匹夫却能威迫一国之主,也觉心旌摇曳,却还好奇道:“这却又与武功有什么关系?”
“马上就要讲到了。”
韦一笑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咱们教中高手冲进王帐中,虽然没有见到那早已逃跑的蒙古大汗,却在王帐里救下一些被鞑子兵捕获的西域武林高手。只是这些人大多已经奄奄一息,原是那些鞑子捉来他们严刑拷打,逼问各自的武功奥妙。咱们救下这些人后,其中大半在归途中已经不治身亡,余者最后存活下来的也少之又少。不过,倒有一个隐世门派的高手熬了下来。他感念咱们明教相救之恩,便想将自己一身武功传授给教中兄弟,一者算是报恩,一者也是不希望自家武功断了传承。”
“不过,咱们教中,阳教主身怀乾坤大挪移神功,自不待言。余者各位老前辈,也都各有惊人技艺,没得心思去学别家武功。未免寒了人心,教主便命令教中光明二使以下年轻一辈去那位高手面前,要他自己来挑选传人。”
赵禹听到这里,好奇的插了一句道:“莫非蝠王这一身惊世骇俗的轻功便是当时所学?”
韦一笑摇摇头,说道:“我的这身轻功,却是某一年去滇南办事时,迷路在群山当中,误入其中一座山涧里。在山涧里某个山洞里偶然发现一套残缺的身法画像,借鉴了那画像,又加上自己这揣摩,才有了现在的造诣。”
赵禹听到韦一笑讲起这一番奇缘,心下也觉诧异,但又想到自己何尝不是在昆仑山间白猿腹中发现九阳真经的秘籍。这世上好运气有奇缘者,本就不只自己一人。感叹了几分,赵禹又问道:“是了,那位隐世的老前辈又是哪个门派?咱们教中可有人被他选中做了传人?”
“是叫什么逍遥派还是天山派,年代太久远,加上当时我练功出了岔子,也没心思再学别家武功,便没有太过在意。”
韦一笑一边思忖回忆,一边说道:“当时咱们教中年轻一代的出色人物,也是有几个的。光明左右使自不必说,余者当时正当壮年的殷白眉,五行旗几个掌旗使的师父,都是武林中一时俊彦。至于紫衫龙王黛绮丝和谢老三,当时却还未入教。”
讲到这里,韦一笑突然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来,笑得合不拢嘴,才继续讲道:“当时咱们教中这些年轻高手也都各有师承,要他们改投别派,心下也是不愿。不过,那位老人家倒也和气,只说要将他门中武功传承下去,倒也不必一定正式拜师。因此大家才勉强答应下来,凑在一处被挑选。这当中,颜垣那矮冬瓜的老子颜三白最是热切,合家上阵,竟连拖着两条大鼻涕的颜垣也给抱去,他们父子两个却是第一个被淘汰下来。至于为什么,教主你可猜得到?”
赵禹听到这问题,低头思忖起来,沉吟道:“颜旗使武功虽未算得顶尖高明,不过心思灵活,应变也快,想来幼时应有几分天分,怎么会第一个被淘汰下来?”
韦一笑捧腹大笑道:“就因为他们父子两个一脉相承的五短身材,只合做个世代打洞的土耗子,却是白白错过了大好机缘。原来那什么逍遥派挑选传人还有一个规矩,便是一定要生得好皮囊,男的要俊逸不凡,女的也要相貌出众,幸亏我当日缺席了,若不然自家生得这相貌,只怕也要被几个阴损人挖苦半生,如颜三白那可怜鬼一般到死都念念不忘!”
赵禹也忍俊不禁笑起来,却也好奇道:“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不过是传承武功,只要瞧一瞧武功天分的高低,怎的还要和相貌扯上关系?”
韦一笑也叹息道:“这件事,也在教中被人津津乐道许多年,只是随着老一辈故去才渐渐被人淡忘,至于殷白眉那些皮囊差的,却是引以为耻,一生也不主动提起。那位老人家当真也古怪,连个师徒的名分都可以不要,却唯独对相貌有个严苛要求。这般遴选下来,教中得选的,只有油头粉面的杨逍、范遥还有一个莫百草。”
“莫百草又是哪个?”赵禹好奇问道。
韦一笑解释道:“咱们教中,原本除了五行旗并各分坛之外,总坛中尚有几处堂口,莫百草便是当时百草堂的堂主,主要负责为教众义诊,治伤疗毒,只是后来或是后继无人,又因教中内乱,这些总坛直属的堂口都解散了,只剩下了天地风雷四门。是了,这莫百草便是胡青牛的师父。”
听到这里,赵禹脸色忍不住变得凝重起来,胡青牛医术之高,天下皆知,而他的夫人王难姑又有毒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