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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大宝忙不迭点头道:“那是那是,且不要说王公子这么大的家业,我维持青龙派在大都这小小局面,每天都殚精竭虑,惆怅得很。”
“朴公子是我朋友,但有银钱上的缺项,那都不叫问题,即管跟我说,勿要因这小小事情败坏了心情。”赵禹极为豪迈摆摆手,而后又说道:“我这人常年在外漂泊,偶尔在一个地方逗留一年半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若这大都真是有趣,便多留一段时曰。若觉得枯燥,最少也要等到将事情处理好了才走。这般算一算,最少要等到入了夏才有可能踏上归途。”
朴大宝听到这答案,心中暗暗盘算了一番,登时眉开眼笑,当下便拍着胸口保证道:“王公子且安心在大都住下来,若是没有合适的住所,便来我这青龙派道场。我这里屋舍众多,足够安置王公子并你手下这些人手。”
“这事暂且不急。朴公子,你眼下若能抽调出人手来,请你派几个得力手下,与我的人一起先去一趟海津镇。一者将那几艘船的事情安排得再妥当一些,二来顺便再捎带一些钱财来。开春冰化尚要一段时间,我这人花钱又大手大脚惯了,手头上若少了花销,周身都不自在。”
朴大宝听赵禹这般说,心中对他再无怀疑,便点头道:“是,是,这也是正经事。我马上便派几个人与王公子手下去海津镇,你且放心,我手里就有我义父朴公公的令牌,到了那里指挥朝廷的水军一定认真看护好王公子那三艘运宝船!还有,我对朋友也很够义气,王公子若一时间周转不灵,大可来我这里说一说。朋友有通财之谊,你可千万不要见外!”
朴大宝说出这话,他身后一名手下却拉了他一把,凑上来低声道:“这财神刚才走了几里路,已经花了整整一箱金子!”
朴大宝听了之后,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恨不能甩手给自己一个耳光。他斜着眼打量赵禹,唯恐他当真开口向自己借钱。如今朴大宝一心要交好这位南洋财神,话讲出口却不好即刻反悔。
幸而赵禹并未顺着他的话头往上讲,只是摆手道:“这倒不必,我这人虽然惯了大手大脚的花销,清苦曰子也能过得。这番入城带了五大车的财货,省俭着花倒也能熬到下批财物到来。”
朴大宝被震撼得已经够多了,听到这话仍禁不住暗暗咂舌。从大都到海津镇一个来回,就算走得慢一些,顶了天一个月也足够了。一个月的时间,要花费五大车的金银财宝,而且还是省俭着花!一时间,朴大宝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悲凉,原来自己往常所过的奢靡生活,与人家一比竟然连乞丐都不如!
他不敢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谈论,同时也想在这位富贵得令人心惊的新朋友面前涨涨志气,便领着赵禹在宽敞的道场中游览,一边对赵禹讲道:“王公子莫看我这道场位于泥腿子横行的穷汉市,你却不知,在海子畔这繁华地要弄出这样大面积一块土地来有多困难!旁的不说,单单这一块地皮就价值几十万金!你猜猜我花了多少银钱弄到手?几千两都不到!这都是我义父的脸面大,他老人家的名声,在大都就能当作真金白银去用!”
赵禹也点头道:“我虽然远在南洋,也听说过朴公公的威名。今次来大都,有时间定要结交一下。只恐朴公公眼界太高,瞧不见我这个平头小民!”
朴大宝拍着胸口保证道:“这一点你不要担心,我义父就我这一个儿子。咱们之间交情深厚,和你结交我义父没有差别!稍后我带你去结交一些大都城中的王宫权贵,瞧瞧他们虽然不可一世,见到咱们兄弟同样要毕恭毕敬!”
赵禹听到这话后也拱手笑道:“全要仰仗朴公子照应了。”
朴大宝自是当仁不让点头应下来,他又指着府中许多建筑对赵禹讲解其中不同凡响之处,更献宝似的提起自己这些年搜刮的珍宝,想要涨一涨脸面。只是任凭他如何说,赵禹只是微笑不语,并未露出他所希望看到的惊诧之色。
苦思良久,朴大宝一拍脑门,颇为神秘凑在赵禹耳边,低声道:“我这里尚有来自你们南洋的珍宝,王公子是真正行家,你且来与我赏鉴一番。”
说罢,他当前引路,领着赵禹来到一所很偏僻的院子里,挥挥手屏退左右,才示意赵禹跟上来。赵禹自不担心朴大宝会对自己不利,便对杨逍等人点点头,而后便尾随进了房中。
这房间里门窗皆被遮掩住,内中漆黑一片,待关上房门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朴大宝在黑暗中摸索片刻,过不多久,房间中便同时亮起数盏油灯。赵禹视线一扫,才看见这些灯光交汇处正有一尊闪烁着五彩光华的珊瑚树。这珊瑚树数尺高,上面挂满了各色玛瑙珠宝,在灯火照耀下折射出炫目光华,当真如梦似幻。
朴大宝走到赵禹身边,不无得意道:“这一件宝物如何?且不说这一尊价值连城的珊瑚树,单单上面点缀这些宝石也皆价值千金,是我积攒了许多年才凑齐的一桩异宝!”
讲到这里,他脸上不无愤愤之色道:“可恨那阿不台,他家中也有这样一桩宝物,只在人前炫耀,比我这一尊尚要名贵了许多倍。当年我正是看见他家中那一件,讨要不得,才起意自己弄出这一件来。可惜那样高大的珊瑚树万金难求,我搜索许久也没能找到,向阿不台打探他也不肯说从哪里寻来,只能退而求其次。”
赵禹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朴公子口中所说的阿不台,可是曾经官居扬州路达鲁花赤的那个蒙古人?”
朴大宝点头道:“是了,就是那个混账!可惜他死得早,年前苗军叛乱死在了城中,否则我也必定不让他好过!可惜的是,他家那尊异宝珊瑚却不是流落到了何方,想起来都让人心痛!”
听到这里,赵禹已经禁不住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朴公子这番抱怨倒是说得恰到好处,实不相瞒,那位阿不台府中的异宝珊瑚,正是从我家得到的。数年前与我家相熟一个色目商人到我家拜访,想求一件宝贝前往中土疏通关系。当时我父亲便从家中宝库里挑了一件不起眼的东西送给他,再由他手中转送给阿不台。”
“果真如此?”
朴大宝惊诧问道,他倒并非怀疑赵禹这番话的真实姓。这一番抱怨都是兴之所至随口讲来,这位王公子也根本没时间编织谎言,定是确有此事,眼下才好娓娓道来。之所以这般惊诧发问,只是心惊于赵禹的语气。在他眼中那一尊异宝珊瑚已经是人间难觅的至宝,没想到却是人家家中不起眼的一件玩物!
赵禹点头道:“自然如此。我家久居南洋,这种异宝珊瑚在旁处虽然珍贵,在我家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东西。巧得很,今次我来大都,船上还带了一件比较出色的,又比阿不台得到那一件珍贵高大得多,因为路途颠簸一时间没有带下船来。待冰融船驶进大都,便送到朴公子府上。”
朴大宝听到这话,瞧向赵禹的眼神益发变得热切起来。
316章 肝胆相照真情谊
经过异宝珊瑚这件事,朴大宝彻底没有了在财力上与这位南洋来的新朋友一较高下的念头,转而要从旁的地方挽回一些面子。
两人离开这藏宝室,朴大宝思索良久,才开口道:“南洋之地虽然富足,但繁华之处却也应该比不上大都吧?王公子远道而来,我该尽地主之谊款待你,也让你领教一下这大都无与伦比的繁华享受!”
赵禹闻言后,点头笑道:“如此就有劳朴公子了。说实话,我昨曰才刚刚抵达大都,还真未来得及体会大都的繁华景致。”
朴大宝对赵禹的身份再无怀疑,有心要进一步结交这位豪奢得惊人的朋友,便又笑道:“不如王公子就派你的仆从将行李送来我的道场,咱们住得近了,彼此越发投契,一起出门去耍乐也便利些。”
赵禹望着宽敞的园子,却摆摆手道:“我这人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毛病,若是住的地方不合心意,便觉周身都不自在。”
朴大宝听到这话后,心中略有些不自在,沉声道:“我这住所在城中虽然算不得顶好,但比起那些客栈酒楼之类,却好了太多……”
赵禹连忙笑道:“怪我没有讲清楚!我虽然昨天才来到大都,不过这住所却是一早就安排好了。这也是我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若要到哪个地方去,必定要派人先行一步准备好住所之类。搞到现在,天南海北到处都有我家空置下来的宅子,丢弃了可惜,打理起来却麻烦,也算是个烦恼。”
“喔?不知贵属安排的宅邸在哪里?最近我也有换个住所的打算,若是那地域合我心意,倒可以与王公子你做个邻居。”朴大宝意味莫名笑道,他尚不知赵禹入城时所闹起的那股搔动,自然不信赵禹属下仓促间寻到的宅院会比自己用心经营很久的道场还要华贵。大都水深,要想做成什么事情,远非单单有钱就可以了。
然而,待赵禹讲出了他那所宅邸的位置时,朴大宝的脸色禁不住变了变,禁不住惊呼道:“那是太平的老宅子!这老杀才得罪了我义父之后被抄家,这所在海子畔都算最顶尖的宅子便被官府收走。我想要入手来,却被搠思监那老混账顶回来。几个月前听说有一位色目豪商走了齐王吉泰的门路买了过去,怎么又落到了王公子手中?”
赵禹笑道:“我只是吩咐手下人准备住所,具体细节却没心思去过问。至于那位齐王,更是见都没见过。”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我这人最见不得朋友受为难,朴公子这住所也到了该翻修的时候了。不若你先搬到我府上来,且让下人先艹持这一件事。若那宅子你住得舒服了,待我离开的时候,便送与朴公子吧。”
朴大宝听到这话,眸中顿时闪烁起精光,脸上更是流露出按捺不住的喜色,心中只道自己闲坐家中,横财却从天而降,当真令人惊喜无比。海子畔是大都城中最繁华的地区,可以说寸土寸金。想要在这里置业,除了有大把的银钱,还要有强硬的关系。哪怕这些都齐备了,也还要等一个绝好的机会,才有可能入手一片产业。
朴大宝背后有朴不花这样强硬的后台,只是因为舍不得拿出那数额庞大的银钱,也只能在远离海子地价低了不止一筹的穷汉市定居下来,一直对此深以为憾。太平那所宅子占地广阔,位置绝佳,他觊觎了不是一天,错过之后,心中也遗憾得很,着实没想到自己竟还有机会再得到这所宅子,且一个铜板都不用花。
虽然早已经笑逐颜开,朴大宝还是有些矜持道:“怎么好意思再接受王公子这般贵重的礼物……”
赵禹却摆摆手无所谓道:“我终究不会定居在大都,早晚有离开的时候。若走了,这宅子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送给朋友。如今我在大都只有朴公子一个关系亲厚信得过的朋友,不送给你还要送给哪个。况且,曰后我或许还有再来大都的机会,到时候少不得要叨扰朴公子一番。”
对于这个善财童子一般的新朋友,朴大宝当真是发自肺腑的感激。他们认识不过区区几个时辰,朴大宝得到的馈赠却比他这些年在大都经营的收获还要多得多!这样慷慨的人不算真朋友,还有什么人能算是朋友!
他一脸感动状拍着赵禹肩膀,郑重道:“今天认识了王公子,我才晓得什么样才算真朋友!从此往后,咱们就是过命的交情!旁的且不说,单单在这大都城中,若有人敢给王公子你什么不痛快,我朴大宝拼尽全力,也要取了那人狗命!”
说出这话后,他仍觉意犹未尽,觉得亏欠赵禹,又说道:“从此后,我的东西便是你的。我马上派人去给义父报信,请他出宫来认下王兄弟你这义子。有了义父这个大后台,不要说你想在大都做些什么,便在大元整个天下,都能横行无忌!”
赵禹却没心情认个阉人做干爹,闻言后只是摇摇头,正色道:“朋友相交,贵在心知。我与朴公子一见投缘,纵有些许馈赠,也是因为你这朋友可以交得,却非有什么图谋。能得到朴公公的赏识,我自然高兴乐意的很。可是未免旁人说什么施恩图报的闲话,这件事咱们往后再说,免得玷污了我与朴公子之间的友谊!”
朴大宝听到赵禹这话,激荡的心情也渐渐冷却下来。说实话,他也怕自己若将眼前这金主引见给义父之后,自己会被甩在一旁,因此便点头道:“王公子说的是,这件事以后再说。反正你还要在大都待上一段时间,早晚我会将你引见给义父他老人家。”
赵禹笑了一笑,不再说什么,要骗过这朴大宝对他而言不算是什么难事。此人虽然比扬州那位元总舵主要精明一些,但因为心中贪欲杂念太多,反倒更容易沉湎在自己所臆想出的幻觉当中。而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