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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诗句已经念了出来,良久,近千人的大厅仍然是一片寂静!终于,不知何人轻轻鼓起了手掌,众人均是不由得如梦初醒,霎时间掌声如雷,彩声震地!
这是何等优美的诗句!这是何等智慧的诗句!这是何等洒脱的胸怀!这是何等透查世情的睿智!
这是何等的大才!便是用惊采绝艳来形容,众人也是觉得不能形容凌天于万一!
这等佳句,必然会千古传唱!而凌天的大名,单凭着这首诗便可以千秋万代的流传下去!足称不朽!
掌声甫歇,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儒生颤巍巍的走上前来,众人一看均是认得,此人正是当今文坛公认的泰山北斗,西韩容之于!西门清便是他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想不到他也来了。此人脾气耿直,才学过人,天下文人,无不钦服!见老师走上前来,西门清急忙上前扶住。
容之于长叹一声,用力甩开了西门清搀扶着自己的双手,面向众人:“这里是承天地界,本容不得老夫多嘴!可老夫实在忍不住要说两句。老夫敢问承天的博学大儒们,文人雅士们一句话。”
容之于白发萧然,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臂,死死地指住了凌天,指尖不住颤抖,声音也因激动而变得嘶哑起来,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此等绝世大才,纵才华横溢也难形容其万一,实在是文坛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旷世奇葩;如何竟在你们的口中被糟践成第一纨绔的?!难道承天地界的人才竟是这般高吗?”
“似你等这般,竟也配称之为文人!”容之于嘶声喝道:“老夫未来之前,提到凌天二字,无人不鄙视,无人不小觑;甚至有些年轻父母教育自己儿女,宁可无才便是德,也不要成为承天凌家凌大公子那样的人物。”容之于悲怆的笑了起来,老眼含泪:“老夫还道是这位凌天公子是何等不堪的人物!今日方得知事情真相,当真是可笑至极!可悲之极!可怒之极!焚琴煮鹤!简直是焚琴煮鹤!糟蹋斯文!果然是宁可无才便是德,凌天何人可比高,世人之愚昧可见一斑!”
“凌公子,老夫为今日之前对您的偏见,向凌公子致以歉意!”说着,容之于竟然向着凌天深深施了一礼。未等凌天回答,容之于已经站直了身体,突然嗔目大喝道:“今日,老夫便厚着老脸,代表天下文人,当众为凌天公子正名!以凌天公子的年纪、才学,在老夫看来,纵然并非绝后,却一定是空前的!足堪称得当今诗坛第一人!可有人有意见吗?!”
第三部 第八十七章 … ~百姓何物~
容之于枯瘦的身体昂然站在大厅中间,竟自有一股凛然之威!
众人沉默半晌,突然齐声大呼起来:“诗坛第一人!诗坛第一人!盖古凌今!公子凌天!”近千人齐声大呼,顿时如山崩海啸一般!良久方绝。
凌天大吃一惊,急忙走了出来,向容之于深深施了一礼,道:“先生太过于高抬凌天了,在下小小年纪,又何德何能,敢居此上位?尚请先生三思,实在是折杀凌天了。”
容之于呵呵笑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凌公子何必过谦,公子才华绝世,诗才惊天,在场众人,有目共睹!诗坛第一人之位,当之无愧!千名儒子齐声大呼,意出至诚,公子便是推辞也是无用啊。”
凌天苦笑一声,想不到今日一显摆,竟然成了诗坛第一人!不由得心中感叹:李白大大就是李白大大呀!随便捡了一首出来,竟然反应如此热烈,若是将李白的诗句完全念上一遍,那自己岂不是立马在诗坛封神为圣?!
凌天此诗一出,再也无人敢于上来献丑!第一日的雅文会竟然提前收场!虽显草草,但众人却个个兴高采烈,神情亢奋不已,均是大感不虚此行。谁也没有想到,号称天下第一的西门清竟然在第一日便败地如此个惨法!而凌天奇兵突出。却是将众人由头到脚狠狠地震撼了一把!不禁纷纷决定明日定然早早的便来,定然还有更加刺激的场面等着自己。
凌剑等六人却是呆地憋闷不堪,便向凌天提出今后几天不过来了。凌天再次正中下怀。立即答应。
见众人纷纷告辞离去,凌天等人簇拥着孟离歌与秦大先生便在天香阁之中摆起了酒宴。顾夕颜当然是唯恐招待不周,好酒好菜流水般送了上来。
凌天今日风头出尽。一鸣惊天,最高兴的当然首推秦大先生。老先生两眼早已眯成了一条缝。连走路也是轻飘飘的起来。感觉到今日自己纵然立时死了,那也是绝无半点儿遗憾了。
孟离歌与秦大先生见座上只有凌天与玉冰颜在,分明还少了一人,正是那容颜绝美,风华绝代地凌晨小美女;两人都是肚子里暗暗纳闷。不知在此等时刻,那位姑娘却是去了何处?但为人师长者怎好过问弟子的女伴。只好将疑问闷在了心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便打开了话匣子;令凌天惊奇地是,孟离歌竟然是几乎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均有很深的体悟与独特的见解,凌天便起了兴趣,试探着问了几个比较生僻的问题,孟离歌竟然也是回答的八九不离十,虽然多是自己地臆测之词,但凌天却已经是大感不同凡响了。再次刮目相看。
怪不得都说此人为智者。果然名不虚传!单单是这份渊博,已经足以令人刮目相看。竟似不在那青衣相士叶轻尘之下,较诸秦大先生只怕还要略胜半分。
话题一转,转到了各大世家身上。秦大先生首先提出了疑问:“天儿,你的人缘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那玉家老三帮你说话我自不稀奇,甚至是东方世家有意交好于你,也算在情理之中,可什么时候南宫世家也开始帮你说话了?这才是令老夫大惑不解地疑问。
凌天笑了笑,便将与南宫世家结盟之事说了一遍,当听到南宫天龙以当世八大世家家主的身份竟然也在凌天手下吃瘪,众人不由大笑起来。
孟离歌一直暗中观察着凌天与在座诸人,不由得有些暗暗称奇!从未见过如此融洽的上下关系,这个凌天,可真是异类呀。秦大先生望着凌天的表情,哪里是老师在望着学生?分明是当作了自己最亲近的子侄一般,满脸满眼均是疼爱、欣慰。神态之间,更是一派轻松,全无半点面对未来家主的拘谨以及应有的敬畏。
这样的主从关系,乃是孟离歌向往已久而不可得的最大渴望;但在魏承平处,无论如何,也是绝不会有这样的情景出现!两人相比较之下,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凌天乃是为收其心而收其心,魏承平则是为收其力而收其心!如此,结果虽似一般,但是过程却是天差地远,差共田地!前者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使人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已欣然接受;后者则是雷厉风行,务必最短地时间内见效。但前者收心虽似耗时良久,但结果却是永久有效,至于后者收力短时或者宾主尽欢,惟只要时间稍久,却有反复之危,孟离歌于魏承平岂非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孟离歌看向凌天的眼神,隐隐然又多了几分赞赏之色。
凌天突然肃容向孟离歌问道:“孟先生,想必这段时间已经明白了自己地处境,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凌天实在不放心先生之安危,就大胆直言,尚请先生不要见怪!”
孟离歌隐隐猜到他要说什么,微微一笑,道:“凌公子但言无妨。”
凌天道:“以先生大才,却屈居于魏承平麾下,按说,以先生的眼光来说,这种事情应该不至于发生才是,此一事令凌天百思不得其解呀,先生是否可教我。”
孟离歌苦笑一声,道:“凌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师门多年前曾欠下北魏皇室一个人情;就在在下艺成之后,北魏皇室找到恩师,言道请恩师派一名得意弟子辅佐北魏;本来离歌才疏学浅未能当此重任,然当时,恩师座前,却偏偏只有离歌一人。”
说着摇了摇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续道:“本门素重信诺,恩师却不过这个情面,却也不愿毁我前途,便要离歌自己拿个主意。师恩深重,离歌为人弟子者,岂能不为师门分忧?”
秦大先生肃然起立,竟然躬身向孟离歌行了一礼,孟离歌慌忙起身避开,却被秦大先生按住:“师弟不可相避,此一礼,师弟大可受得。此乃是愚兄为师门谢过贤弟舍身为师门的浓情厚意。此事为兄惭愧呀。”说着不胜唏嘘。老泪纵横。
孟离歌慨然叹道:“离歌受师门重恩,岂能不思回报?师兄此话,倒让小弟汗颜了。”顿了顿,又长叹一声,道:“小弟初到北魏,观那承平太子气量虽狭,却还是有几分做事的手段。狠辣果决,为一代枭雄之才!小弟便想,若是他能够好好待我,在小弟教导之下,诚心听进那么一分半分,那小弟便当真留在北魏,也没什么。想不到此人……”说着摇了摇头,却洒脱的笑道:“不过这样也好,倒是令小弟占了个大便宜,再也不需卷进那些虚伪的政治漩涡,倒真值得为此浮一大白。”
凌天点点头,心中思量起来。孟离歌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对自己说的,暗指自己若是想要招揽于他,那最好还是不要再打主意了。不由一笑,道:“先生快人快语,凌天岂能相强,凌天虽然无甚本事,容人之量却还有几分,自然不敢勉强先生;待到风波停止,便任由先生来去便是。不过,尚请先生牢记,凌府之门,永远为先生而开;纵不能长住,但何时先生仙游困倦之时,少住片刻,也是好的,凌府家宅纵不牢靠,也可为先生遮蔽风雨,请先生不要推辞!”
孟离歌重重一抱拳:“多谢公子!”
凌天洒然一笑,举杯相敬:“相见即是有缘,不知先生是否可以为我纵论一下天下大势?就当是酒宴谈资,先生随意一说,凌天洗耳恭听。”
孟离歌摇头失笑:“凌公子可真是会算计!”皱眉沉思一会,突然抬头望着凌天,正色道:“在此之前,离歌冒昧问公子一句话,尚请公子答我。”
凌天肃容道:“先生尽管问便是,若是凌天能说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离歌双目紧紧盯着凌天,竟然自有一股凛然之气:“敢问公子,在公子心中,天下百姓,为何物也?”
“天下百姓?”凌天笑了起来:“先生,百姓为何物,要看评论之人的身份地位,不同的身份,百姓在其心中便是不同的地位,先生以为然否?先生认为此时此地,凌天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孟离歌一皱眉,道:“离歌请公子明示。”
凌天手中轻轻转着酒杯,轻笑一声,道:“先生有问,自当明言,在现在的凌天眼中看来,天下百姓,尽属蝼蚁耳!”
在座众人尽数霍然变色!想不到凌天竟然说出这等异常不得人心的话来!秦大先生更是紧紧蹙起了眉头,一脸不悦。
孟离歌却好像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道:“公子好似意犹未尽?如何能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天呵呵一笑,沉声道:“不错!若我现在为一普通百姓,那么,天下百姓在我心中,便为骨肉、手足也;但我现在身为高门大阀之后人,若无其他变故,百姓在我心中,与蝼蚁有何异?此为实言,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难道先生不信吗?”
第三部 第八十八章 … ~我非英雄~
孟离歌仔细咀嚼一番,突然抬头问道:“若是公子举事,又将如何?天下百姓,在公子心中,又将是何物?”
“工具也!”凌天毫不迟疑,长眉一轩,道:“若是举事,征战天下;那么,百姓便是我手中最为锋利的工具!我可以取其财帛,养我军兵;抽其子丁,为我士卒;鼓动民意,为我造势;煽动民愤,举我大义!故而,我若起事,天下百姓,便是工具!”
孟离歌眉头更紧:“若是公子为天下之主?又将如何?天下百姓,如何处之?”
“子民!”凌天终于不再旋转酒杯,抬起头来,正色道:“我若为天下之主,天下百姓,为我子民!必竭尽全力,造福天下,泽被苍生!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千秋万载,此心不变!”
“以公子现在的实力,未必就不能造福天下,泽被苍生;可现在百姓苦不堪言,有些地方甚至饿殍遍野,孟某却未见公子有任何行动举措。不知为何?公子如何取信离歌?!”孟离歌异常尖锐的追道。
“哈哈哈……”凌天大笑:“如今之凌天,既不是天下之主,也非造物之神灵,我现在只是凌家的公子,凌家的钱银,也是辛辛苦苦一分一分正当赚来的!天下百姓水深火热,饿殍遍野,与我何干?我救之乃人情。不救亦是本分!先生以此问我,未免无意!”凌天反问道。
“这天下不是凌家之天下,百姓。更非凌家之子民!就算洪水滔天,死个干净,那又如何?”凌天眼中满是讥诮:“只要我凌家衣食富足。荣华富贵;何惧世间哀鸿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