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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8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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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次重复的动作,便是晨风里的叠影,合在一起,便能看清。
    只是,有残影。
    更多的羽箭离开地面,搭上弓弦,破空而去。
    冲出城门的草原骑兵纷纷堕地,然后在地面砸出血花,微小朵朵。
    骑兵不停冲着,箭便不停射着,不曾停歇。
    到最后,骑兵向城门外冲锋的速度太快,即便那人也无法再瞄准,于是便不再有瞄准,只是平肘抖腕而射。
    锋利的羽箭,穿越遥远的距离,来到渭城前,落在那些草原骑兵的身上,或是那些战马的身上,落在坚韧的皮甲上。
    然而破甲而入!
    那些羽箭在触到皮甲表面时,便完成了它们的使命,箭杆被巨大的力量绞成碎絮,但依然推动着锋利的箭簇,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那就是骑兵或座骑的血肉深处。
    看着栅后那人的身影,唐军士卒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敬畏。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不可思议。
    那些羽箭上究竟拾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那个人的身躯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为什么能够连续射出如此多大威力的箭?要知道哪怕是军中的武道高手,在连续射出数十枝羽箭后,也必须休息,不然肌键绝对会受到严重的伤害,而那人已经射了百余箭,却依然面不改色,身形不动如山,别说呼吸变得急促,就连胸膛都仿佛没有起伏一下!
    忽然间,唐营四周响起急促的军号声。
    有数百朵儿骑绕过城墙,从两翼试图占据草甸高处,然后向唐营冲锋。
    那人却理都不理,只是盯着城门处。
    隐匿在城中的朵儿骑,终于掌握了些羽箭的节奏,他们寻觅到了机会,将城门完全开启,然后有数十骑最擅驭术的骑兵,同时冲了出来!
    数十朵儿骑瞬间涌出城门,就像无数朵雾涌出两座大山之间的门!
    在这一瞬间,就算那人的箭法再如何神通惊天,也没有办法同时把那数十名骑兵射杀,更何况在后方还有数百甚至数千骑兵在等着接续冲锋的势头。
    唐营里的呼喝声越来越急促,六千骑兵纷纷上马,做好反冲锋的准备,如果那神秘而恐怖的羽箭无法守住中军帐正方,那么便只能依靠骑兵本身。
    但那人没有给唐军骑兵上阵的机会。
    他依然沉默地射着箭,面对像云雾般涌出城门的草原骑兵,他射了一箭。
    他只射了一箭。
    与先前不一样的是,那根箭并不是从他身边的草地里拔出来的,而是从身后的箭筒里抽出来的,那根箭明显有些不一样,箭簇是个圆形的筒。
    清晨的天空里响起一道凄厉的鸣啸。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射下,那根箭抛出一道弧线,落在了渭城城门前。
    刹那静寂。
    然后。
    轰!
    一声巨响,在渭城城门前响起,掀起无数泥土,仿佛要把天穹都掀开!
    漫天飞舞的泥土里,还有战马和骑兵的残肢,甚至有头颅在其间飞舞。
    渭城的城门垮了,黄土和土皮里的砖石簌簌落下,不知压住了多少受伤的朵儿骑,烟尘里隐隐能够听到很多闷哼与痛嚎的声音。
    又有箭声从南方来。
    这一次的箭声要比先前更加清晰,不似微风,而似飓风,啸鸣凄厉。
    箭啸连绵不断地响起。
    数百枝羽箭,仿佛没有间断一般,穿越晨风,穿过烟尘,射向深处。
    ……
    ………
    一名草原骑兵跳离被射死的座骑,拔出弯刀不安地看着四周,却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忽然一枝羽箭自南而来,贯穿了他的胸腹。
    一名草原骑兵浑身是血地爬起来,向烟尘外走去,口里不停地呼喝着什么,显得格外暴戾,忽然,一只羽箭从他的嘴里射进去,从脑后探出,带出血花。
    一名草原骑兵倒在地上,挥动弯刀砍死中箭后正在乱蹬的座骑,拼命地站起身,眼睛里满是恐惧,然后他看到了一枝羽箭向着自己的恐惧而来。
    噗噗噗噗,羽箭射中皮甲,射中眼睛,射中咽喉,射中不同的地方,却发出极其相似的声音,那些都是刺破的声音。
    那些仿佛具有魔力的羽箭,能够射穿一切。
    渭城城门前的漫天烟尘里,到处都是死亡。
    代表死亡的中箭声与闷哼声不停响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烟尘终于渐敛,晨光重新落下,落在渭城前,被镀上了一层红光,远处终于探出草原地表的朝阳,红的像是染满了血。
    朝阳如血,城前皆血。
    此时,城内城外的人都已经确认那些箭来自何方。
    所有人都看着那处唐营,看着那片栅前。
    直至此时,依然没有一名草原骑兵能够冲到唐营之前。
    事实上,除了最开始的那三名骑兵,根本没有人能够冲出渭城。
    渭城城门前一片狼籍,骑兵和战马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
    鲜血从那座小山里不停漫躺,像是无数细小的瀑布。
    当年青峡前,君陌一剑当前,万骑莫过。
    君陌断臂后,没有人认为这种画面会再次出现。
    谁能想到,今日渭城这画面又出现了,只不过是反的。
    今日一箭在南,万骑莫出。
    那个人一把铁弓,满地羽箭,便把金帐王庭最强悍的万余蛮骑封死在了渭城里!
    ……
    ……
    就在城门处发生爆炸的同时,由两翼向唐营冲锋的数百朵儿骑,也遭受了灭顶的打击,一直隐匿在侧的弩营,将预备已久的愤怒和密集的弩箭,同时射了出去。
    草原上响起嗡的一声,是琴声,是无数把琴在弹奏同一个音,片刻后,那声音消失时,便是万枝弩箭同时落下,如暴雨一般。
    ……
    ……
    王庭将冲锋的路线,设计为穿城而过,因为这样距离最近,需要的时间最短,然而谁也没想到,这条路线竟是如此的凶险。
    两翼的攻击因为需要绕城,不够直接,无法攻破徐迟布下的弩雨,那么真正能够改变整个战局的,依然是中路,还是看朵儿骑能够不能冲出城门。
    只有冲出城门,才有继续冲锋的可能,才能有后续的所有计划,如果连城门都冲不出去,哪有资格谈及其余?
    城门那座淌着血瀑布的尸山后方,隐隐传来王庭贵人愤怒而暴戾的喝骂声、无情的命令声,以及匆匆的脚步声,不知多少人涌了过来,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这座尸山从城门处清理开,为后面的骑兵让开道路。
    至于在这个过程里面,那些铁钩和绳索会不会伤到部落勇士的遗体,已经不在草原人的考虑范围里,活着的渴望已经压倒了一切。
    然而对于金帐王庭最后的勇士们来说,今天注定是绝望的一天,唐人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机会,就连搬走同胞尸体的机会都没有。
    渭城内外,忽然安静了极短暂的一瞬。
    被朝阳染红的天空,忽然间露出湛蓝的原本颜色。
    原野上那些被风轻轻拂动的野花,忽然间凝止不动,那些包裹着脆弱花瓣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了无数万倍。
    城里的草原战马和城外唐营里的战马,同时抬首望向天空里,变得有些焦燥不安,却又畏惧地不敢用嘶鸣来渲泄情绪。
    天地气息在发生了极剧烈的变化。
    人类肉眼能够看到的天地,却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要比先前更加宁静,更加美好。
    悄无声息间,忽然响起无数嘶啦响起,然后一个恐怖的画面,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渭城前那座骑兵和战马堆积而成的尸山垮了。
    眼看他楼垮了,那楼垮时必然是分崩瓦解,从楼里的檐梁板拦垮起,那座尸山也是如此,也是从内部开始分解。
    坚韧的皮甲,强壮的战马身躯,瞬间崩解,变成无数血肉的碎块,血水凝束成的细瀑布变的粗了很多,然后所有的一切崩散开来!
    渭城城门前的尸山中间,出现了一道极大的豁口,宽约两丈。
    在这道豁口里,除了血与泡在血水里的肉块,什么都没有。
    城里的街道,一览无遗。
    站在城里的人,也能清楚地看到城外的风景。
    只是此时,渭城里已经没有能够站立着的人。
    街道上到处都是崩落的黄土与积年的灰。
    狂风在不停地呼啸。
    先前正在搬运骑兵遗体的民夫奴隶,以及站在街道正中间准备继续向唐营冲锋的数百名朵儿骑骑兵……都不见了。
    就像尸山豁口里曾经的那些骑兵尸体一样。
    这些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此时都已经变成了无识无形的血水与肉块。
    街道变成了佛宗所说的最冷酷恐怖的修罗场。
    除了死亡,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是一条死亡的通道。
    这是一条箭道。
    箭道由城南一直向北延伸,轰断城北一堵土墙,城墙的十余辆大车散着清光,护着自身,有车厢角落破损,露出里面惨白的事物,似是人骨。
    国师望着南方,脸色有些苍白。
    受到箭道杀戮波及的人们,流着鲜血四处奔逃,躲避着并未发生的第二次来袭,到处是慌乱的喊叫声,直到很久后,才变得安静下来。
    人们藏在车轮的后面,藏在不安的座骑身后,目光随着国师一道望向南方,脸上的神情显得极为惊恐,眼神甚至有些涣散的征兆。
    便在这时,渭城街道的空中,缓缓出现一道笔直的冷凝云。
    先前已经有人猜到了射箭的人是谁,此时这道已经在人间非常著名的冷凝云出现在人们眼前,于是猜测得到了证实。
    只是瞬间便有千人死亡,其中有一半都是准备冲锋的朵儿骑。
    这不是**,却比**更可怕。
    面对着如此难以想象的画面,面对着超出想象的敌人,草原人甚至无法愤怒起来,只是一味地恐惧,再因为绝望而悲伤。
    便是部落里最勇敢的男人,在这一刻也失去了所有信心。
    渭城南城门处响起零散的蹄声。
    尸堆山中间那道豁口处的烟尘渐落。
    一个人从那里走了进来。
    一匹驽马拖着一辆旧车跟在他的身后,车上满满装着羽箭。
    那人身后还背着箭筒,铁弓在肩。
    那人的衣服上,被落下的血水与烟尘涂成斑驳。
    他穿着件普通的唐军军服。
    他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唐军士卒。
    他本来就是名普通的唐兵。
    多年前,他一直在渭城当兵。
    多年后,他终于回到了这座城市。
    他是回到边寨故乡的游子。
    他是梦回吹角连营的老兵。
    他满身风尘,不可阻挡。
    ……
    ……
    (此时不写感怀的文字,麻烦大家投些月票吧,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卷忽然之间 第七十五章 重回渭城当年道
    唐国与金帐之间最后的战斗,在春天的某天清晨开始。自始至终,徐迟的中军帐只是付出了数万枝弩箭的代价,再不需要做别的事情,便有千余名最精锐的朵儿骑骑兵,死在一个人的手里,死在那个人的箭下。
    单于骑在马背上,向身后的渭城方向望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夫子登天后,修行界曾经不成文的那些规矩,都被一笔抹除,其后柳亦青单剑入宫,杀死了南晋皇帝,代表着新的人间、新的律条出现,而随着那场春风化雨,战争的形态,更开始发生难以想象的剧烈变化。
    那些寥寥无几的强者或者不能决定人间如何走,但已经开始有资格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比如像今天渭城发生的这场战争。
    以往被用来形容这种改变的是已经死去的柳亦青,是最近在清河郡霸道无双的横木立人,也有人会想及当年青峡前的君陌,但直到今天宁缺出现在渭城,包括单于在内的所有人才明白,只有他才能代表战争形态的改变。
    宁缺,才是能够最大程度地改变一场战争走势的强者,因为他有这个能力,因为他有这个手段,更因为他有这方面的想法,有绝对的意志——仔细想来,从他开始修行以来,他对修行法门和武器所做的任何改变,最终都能用在战场上,都能用来进行最大范围的杀伤,在这方面就连叶红鱼都远不如他。
    大概这是因为,现在修行界最巅峰的那些强者,只有他是从最普通的士兵开始做起,只有他最了解战场,那么理所应当是他来改变战争。
    渭城北方原野上,早已响彻鸣金收兵的声音,到处都是急促的马蹄声,剩下的八千余骑朵儿骑,正在护送着单于疾速向草原深处撤去。
    金帐王庭还有很多骑兵,似乎还有再战之力,但朵儿骑的气势已经被严重挫败,永远再也无法进入那种节奏,那么便是必败之局。
    单于拟定的那个赌局或者说搏命的想法,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便被碾碎的不留残渣——未战便败,这让他感到真正的绝望。
    弩营并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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