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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塞全身的魔力已被抽个干净,再也榨不出一丁点。
“司督,”赫塞软软靠在马背上,无神的双眼望向不见一丝云彩的蔚蓝天空,平静的声音透出无限凄凉,“很高兴认识你,我想,这关我们是过不去了。很抱歉,我不该拉你一起完成这个任务。”
阳光下,他白皙的脸庞几近透明,隐隐能看到皮肤下面铁青的血管。
“该死的!”史丹惊恐地大叫一声,剑势一缓,回过头看向赫塞。
“史丹!”奥托惊叫出声,眼看着盗贼首领跨下的黑马在小退一步后往右连跳,眼看着他不顾史丹正在回收的剑会否伤害自己,高高举起了剑。
“你们是不错的对手,可惜,这是战场。”盗贼首领冷冷地说。阳光下,因杀人过多而覆盖上一层淡淡黄褐的剑爆出一道闪亮的光芒,照得人不敢直视,也苍白了所有颜色。
第八章 英雄?(上)
“阳光很暖和啊!”赫塞眯着眼看向太阳,喃喃说,“赫塞。瑟曼,好好记住吧……”在他头上一米高的地方,一把将阳光反射过来的剑夺去了所有光芒,同时在赫塞英俊的脸上留下一片狭长的阴影,像要把那张英俊的脸分成整齐的两部分。
时间之神将时间停了下来,静静欣赏着眼前的场景。与之相反的是,元素之神却想着加快时间的进行。
风云激变。
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天空多了一层厚厚的云朵,遮住了天空,遮住了太阳,仿佛赫塞脸上的那道阴影无限扩大,将目力所及范围全部笼罩。
天色昏暗,似黑夜之神不顾白昼之神的反对,正将一只脚踏进专属白昼之神的空间。
空气中的温度却猛然升高。吸入鼻腔的气体前一息还带着春天的清凉,下一息已经燥热无比,在鼻腔疯狂冲击着,不带一丁点仁慈,要把里面的所有全面摧毁。
凡是能透出气体的地方,都像沸油淋过,包括毛孔,滚烫的让人窒息。汗水似乎早已蒸发,但不是,那只是在一息间发生的。皮肤传来迅速干裂的感觉,血液像在锅里煮着即将沸腾的水,腾腾冒着弥漫蒸汽。一切都不可触摸,一切都不可目视,有的只是感觉。
灵魂就这么跟着快要燃烧起来!
燃烧的中心是一个穿着黑色法师袍的普通年轻人。
他像个漩涡,将周围所有的一切全部吸了进去。
疯狂如地狱之犬,不吐出任何一块残渣。
细不可闻的“哧”一声,不知是谁的头发被烧去一根或是哪人身上最后一滴附着在皮肤的汗水被蒸发。
“停手!”盗贼首领大喊,在寂静中显得尤为清晰,荡起了阵阵回音。
悬在史丹头上仅仅几厘米的剑停下,然后撤去;劈向赫塞的剑拼命地往一边偏去,断去几根淡黄如阳光般温暖的头发,和一块天蓝色的衣角。
元素之神并不大愿意才刚出场就此退下,稍稍往后撤了撤,继续静静看着事态的发展,或许,他认为事情还能更有意思些。
“这位魔法师,”盗贼首领的声音软了下来,看向一级法师的眼睛里面透出些许后怕,把剑插在身后的剑鞘,高举双手说,“能否请你先收手?”
一级法师依旧保持着淡淡的表情,视线透过盗贼首领,不知落在什么地方,看不出焦点。
“都退后!”盗贼首领再次大喊。话落下,所有盗贼都往后退了几步,却没退出攻击范围。盗贼首领显得有些愤怒,大声喝骂,“你们这帮废物!退下啊!”
现在他没任何资格谈判,没有。
众盗贼这才缓缓退到了攻击范围以外。看他们僵硬的姿势,显然早就接受了命令,只是犹豫着一级法师会不会趁机灭口,平日的训练也让他们保持着随时可以反击的姿态。
“咕哝”,赫塞吞下梗在喉咙的唾沫,狠狠地出着气,想吸气时,一口长气却花上了几次才吸上来,断断续续的比抽泣还难看。
他的表情很怪异,眉毛高高吊起,双眼睁得大大的,鼻孔也扩张得很开,嘴角抽搐着,好几次后拼命咧开到最大的程度,“嘿,嘿嘿,呵呵……”古怪的笑声很小,却让每个人都听到了。最后吐出几个字,依旧很小声,依旧让每个人都听到了。
“禁咒的威力……”
所有人神色一变,瞬间换上同一种表情:惊愕,不甘。
禁咒,魔法最顶端的存在,一旦释放,再也无法收回。不止是魔法师们的共识,从没接触过魔法的人,也从吟游诗人对神秘的魔法描述中得知这个共识。
“不,不可能……”愣了一阵后,盗贼首领扭曲的脸上全是不甘,极度不甘,咬得格格响的牙齿间,挤出一句话,“不可能的,禁咒不可能瞬发的,你知道的,你是魔法师,你知道的!”
赫塞终于平静少许,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盗贼首领,嘴咧开一条缝隙,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禁咒……”史丹双唇动了几下,终于挤出一个苦笑。庞大的元素剧变,就连他这个对魔法根本不敢兴趣的人都感受到了,而且,感受非常强烈。
奥托的头小小地扯动几下,机械如木偶,全身的肌肉好像都僵硬成一块钢铁,无法挪动半分,力气并没消失,却连转头都做不到。他使劲地想把眼睛转过去,还是做不到。
“是禁咒。”赫塞终于有了回应,头猛地转过去,像被人强行扭过去一样。他看着一级法师,不止是嘴角,整张脸的肌肉都开始抽搐起来,张开的嘴唇变换出各种形状,喉咙却于此时凝结,出不来任何东西。
“都停了吧,我不想杀人。”
一级法师的声音飘渺地比之天边还远,听着极不真切。随着话音落下,元素之神无奈离去,他转身,身后全归他管理的元素瞬间溃散,再也感觉不出来。
如神降旨。
所有人精神一松,那一刻松弛下来的肌肉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只想往地上倒去。
“呃,好。”盗贼首领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久才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向一级法师说,“谢谢。”手一招,众盗贼就要离去,一级法师再次开口:“等等。”
盗贼们心头一紧,条件反射地看向一级法师,他正指着被盗贼们抱在怀里的三个受伤的盗贼说:“把他们放下。”
就在众盗贼以为一级法师要出什么手段的时候,一级法师继续说,“把他们放在地上,还有那个女人,放在一起。”
很怪异的要求,刚受到强烈刺激的盗贼们根本反应不过来,都把目光投向首领。首领眼角抽了几下,机械地点了点头。盗贼们立刻按一级法师的要求把同伴和女人放在地上,转身再次离去,还没走出两步,一级法师又开口了:“你们打算把他们扔下?”
机械地回过头,看到一级法师皱起的眉头,立刻让盗贼们的心再次吊起,只能愣愣地停在那,等待一级法师发落。
一级法师没再理会他们,缓缓走到躺在地上的四人面前,将双手平平举起。
他要干什么?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放在一级法师手上。强壮的三个盗贼并没昏厥过去,正控制着身体不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咬紧牙关,使劲睁着眼睛,死死盯着一级法师白皙的双手,仿佛那里隐藏着世间最可怕的恶魔。
元素之神再次降临。
第八章 英雄?(下)
空间中纷乱的元素迅速组合,不再只是干燥的气息,反而鼻端仿佛有一股清香飘过。
草木的气息。清新中带着隐隐芬芳。
众人的惊慌还没被提起来,却感觉到了无比的温暖。头顶的云层渐渐散开,阳光透了过来,先是一缕,然后,大片洒在身上。
从未感觉阳光是如此美妙,从未如此渴望过阳光的照射……
神的恩赐!
一级法师身上散发出温和的白光,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朦胧白雾中,看不清面容,那身黑色法师袍,现在看来更像纯洁的白。
圣洁如斯!
“圣光重生?”躺在地上的四人身上多了一层温和的白光后,赫塞从恍惚间醒过神来,低声惊呼。看向一级法师的眼睛里面,再次变得无比复杂。
没人注意到赫塞的异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地上四人飞速愈合的伤口吸引了。
“呼。”三个盗贼中,最强壮的那人细细呼出一口气,看着一级法师时,眼中不再是戒备和惊恐,只有感激和敬畏。
再一个眨眼的时间,其他三人的伤口都恢复过来,女人脸上的青色淤痕也消散不见。
神使啊!除了赫塞,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陶醉的神情,心里都产生想要膜拜的冲动。
“司督,你真的只是一级法师?”赫塞的话瞬间打破了其他人的幻想。在感受到众多杀人的眼神后,赫塞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紧紧看着一级法师,想从一级法师脸上找出一个证明。
光明神殿的魔法,向来具有很强的诱惑力。赫塞清楚地知道被迷惑的人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相反,当他们清醒过来后还会感激自己。
第一个回复过来的是奥托,他的眼睛在眨了几下后便回复神采,看了一眼一级法师后,低头在心里默念:他是司督,他是司督……
紧接着,史丹也收回了怒视赫塞的眼神,把头微微低下,嘴唇细细动了两下不知道在说什么。
盗贼首领也回复了过来,清咳两声后朝一级法师说:“谢谢。”说完,朝属下大喝一声,“走。”
这一声“走”喊得极是时候,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盗贼们向已经法师整齐地道谢后,翻身上马,迅速离去。
那个女人站起身,神色怪异地看着远去的盗贼,随后站在司督一旁,低垂着头安静不语。
司督随手又帮史丹和奥托恢复了身体的触目惊心的伤口,这才看向那个脸蛋都被垂下的头发遮住的女人。他始终没回答赫塞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司督看那女人的手试图遮挡泄露出来的白皙的肌肤,微微皱了皱眉。赫塞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司督身上,立刻除下法师袍交到女人手上,叫她穿上。
“谢谢。”女人穿法师袍的动作很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显示出贵族风范,与贵族不同的是,她的速度很快,一句“谢谢”说完,也差不多穿好了。她这才把头转向司督,却依旧微微低垂着,用清脆好听的声音说,“魔法师大人,我叫艾米丽。”
司督的眉头再次微微皱起,犹豫稍许后还是说:“我叫司督,司督。哈里森。”
那自称艾米丽的女人似乎并没听出司督话里让她说出全名的暗示,说:“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哈里森大人。”
“别叫我大人,叫我司督。”司督对艾米丽的称呼丝毫不感兴趣,淡淡地纠正说。
“好的,如果这是您的意愿。”艾米丽表现得很顺从。
不对,很不对!司督看着艾米丽,心里泛起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理智,保持理智。闭上眼睛回忆着莫恩老头说过的“理智”,直到感觉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他才睁开眼,看向旁边的赫塞。
赫塞刚好开口问艾米丽:“艾米丽小姐,你是怎么被这帮盗贼抓住的?”
或许是赫塞的语气很温柔,或许因为是刚才赫塞递衣的好心举动,艾米丽一直紧绷的双肩微微抖动了一下,没几秒的时间,抖动得更是厉害,一直小心地捏着法师袍的手放开来,捂上了脸,修长五指的后面传来一阵低泣声。
一帮男人立刻慌了手脚,还是赫塞有经验,细声细语地安慰起艾米丽。好歹让她停止了哭泣,赫塞转过头,责备地看了司督一眼,瞳孔却随之一缩,眼睛连忙避让开去。
他想起了司督刚才威力无匹的魔法。
司督似乎已经能够理解艾米丽刚才的表现了。莫恩老头说过,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她们的戒心很重,一旦对你放开心,却会对你死心塌地。或许,这就是莫恩老头说的不可理喻和戒心很重。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面对强势的人,通常只有两种表现:一是狂妄,这种人很少,而且脑袋多少有点问题,遇到的时候别理就是;另一种,表面恭敬,如果你能给他偌大的好处,他的心里也是恭敬的,如果不能,就会表现为恐惧。恐惧表现出来,则是戒心,或明或暗的戒心。莫恩老头也曾如此说过。
当两种戒心加在一起的时候,艾米丽的表现似乎完全可以理解,隐瞒自己姓氏的做法也能够原谅。
回忆着莫恩老头的话,司督看向还在无声抽泣的艾米丽,用自己最温和的声音说:“对不起。”
立刻,一直在躲闪着司督并没看过来的目光的史丹和奥托猛地转过头,脸上全是愕然;赫塞也放弃了继续安慰艾米丽,转头死盯着司督;就连艾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