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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或不是。水月谷到底发生了什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白无双咪了咪双眼,指着前方的水月谷道:“这阵法已经被破坏掉了。要进去轻而易举,这虫子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去谷里瞧瞧就知道了。”
“我同意,”琉云道:“猜测这些毫无意义,还不如进去瞧个明白。再说我们本来是追着那尊主来的,若是真和他有关系,自然要好好看一看。”
众人随即附和,水无灵神色暗了一暗,道:“好吧。”
这一路从来没有这样畅通无阻的前进,没有毒虫的滋扰。也没有树妖的阻拦,更没有巨狼的突袭,众人轻轻松松就到了水月谷里的结界外围。
里面依旧不断往外冒出一股股的灵气。只是这灵气里却夹杂了一丝明显的怪异。
清九揉了揉脸颊上的寒意,诧异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怪事?”
“别慌,先去看看再说。”琉云的眼中划过一丝凝重,双眼盯着水无灵道:“这是你的地盘,自然你先请。”
“琉云。你别。。”清九听出琉云话中的另一层含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急忙劝道:“别这样,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剩下的话被琉云示意的目光吞了回去,水无灵朝她摆摆手,安慰道:“没事,我先去看看,这山谷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先在外面等着。”
“那请吧。”琉云大方的挪动步子,给他让出了位置。水无灵拍拍清九肩膀,转身进入了结界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结界中灵气源源不断的溢出来,只是再也没有看见水无灵出现的身影。
清九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而琉云却气定神闲的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盘腿坐下,根本不担心水无灵的情况。
“姐,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木清攸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劝道:“再着急也没用的。”
“我不是着急,”清九掩去眼中的紧张,努力平复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我和他一母同胞,他心里的情绪变动我都能有所体会,而且这种感觉自从来了水月谷之后越来越明显。”
“大哥一进去,我就感觉到这种感觉被什么东西强行切断了,”清九捂着胸口,那里曾经能准备的感受到水无灵对自己的担忧,可现在平静如初,丝毫没有任何的颤动。清九心里的担忧再也抑制不住,她焦急而又紧张的抓住琉云,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琉云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别急,我自有打算,不会让他出事的。”这时,结界中灵气气流转陡然消失,结界面犹如水纹一般抖动几下,猛然消失了。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水月谷的居住地,绿草茵茵,房屋矗立。大家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变化,站在原处不敢上前,直到琉云颇为欣喜的站起来,拉着清九率先走了进去,边走边道:“他果然遵守约定!”
“谁?我大哥?”清九隐约猜到两人之间的打算,但又不敢肯定。琉云笑着点头,眼中早没有之前的防备,“我用传音术和他约定,若一个时辰之内他不能解开这结界,我们就联手闯进去救人。”
眼下这情形让清九大为舒心,结界消失,意味这水无灵已经成功了,自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这水月谷内却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太安静了,很安静,安静得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一丝怪异。简陋的屋舍中没有人居住,连宫殿前都没有守卫!
整个水月谷安静得如同死城,大家在走廊上小心的穿梭,但却没有看到约定中的水无灵。连一向淡定的琉云也感到一丝纳闷,心中隐隐浮现一丝担忧。
“这里好怪。”齐震实在受不了这安静的地方,忍不住开口说道:“安静的好像连人都没有。”
“确实没有人。”由于担心太有人偷袭,白无双将宝贵的白虺忍痛放了出来,白虺在前面慢慢游走,时不时停下四处搜寻,以它的能力要发现什么不难,但白虺却一直没有任何的反应,可见这里真的没有一个人。
清九显得更加急切,一听白无双的话,心里顿时烦躁不堪,恨不得甩开众人独自前行。可手掌却被琉云死死握住,无法挣脱。
无奈之下,清九只能为众人指路,一番小心的探险之后,大家停在了一个清九极为熟悉的房屋前。
“我去看看!”清九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甩开琉云的手,急急冲进水无灵的小院中,果不其然,这满院子的毒虫也不见了,小屋里静悄悄的,屋里的摆设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人动过。
“这!?”清九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担忧,连忙在小院中大声呼喊起来,“大哥!你在哪儿?”
一连喊了好几声,空荡荡的院子里没有任何的响动。清九急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顿,连忙冲了出去。琉云见状急忙拦住她道:“你疯了!这里可不是你乱来的地方!”
“我想起来了,还有个地方,我们没有找到!”清九神情慌张,眼中满是惧怕和担忧,抓着琉云的手祈求道:“快,快去那里,一定能找到。”
“清九!”琉云皱眉无奈的稳住清九,“你别慌!我们一定能找到的!别急!”
清九慌张的摇摇头,张口欲说话,恍然间看见一抹熟悉的白色静静站在小院大门处,脸色惨白。
“白渊!?”
“三叔!?”
一声声诧异喊声此起彼伏,白渊惨白着一张脸,神情凝重,紧靠在小院门口的墙壁,静静的看着小院里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清九身上,幽幽道:“我知道水无灵在哪儿。”
话还未说完,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让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咳嗽声还未停,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白渊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一个摇晃就向地面摔去。
“三叔!?”白无双连忙奔了上去,扶起白渊,琉云上前探了探脉搏,不禁诧异道:“你的修为呢?怎么只剩这么点了?”
“咳咳,”白渊无力的扶着白无双,气若游丝,“我的修为快没有了。”
“什么意思?三叔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去药仙谷找谷主治病?”白无双擦去白渊嘴角的血迹,看着他脸上越来越惨白的脸上,急忙掏出一颗丹药,喂到他嘴边,道:“三叔,这是爷爷给的,能固本培元,快吃!”
白渊轻轻摇头,挡住了白无双的手,幽幽道:“没用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谁也改变不了。”
“哎,”琉云无不惋惜的劝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只是你现在这样可是将你自己的命都交了出去。”
白渊无谓的点点头,“白渊求的就是这一个解脱,并不需要其他人的可怜。”
“三叔!”白无双眼中是难言的担忧,却也能听出他话中的决绝,“你为何这样说!爷爷还等着你回去,迷雾山庄的御兽术只有你才能运用到极致!”
“回去?”白渊的声音飘渺轻忽,好似白无双说的并不是自己。
正文 一百三十九、受罪
白渊开始低头轻笑,随后仰天大笑,凄凉的笑声在小院上空回旋,让每一个人听来胆寒不已。
“回去?回去那个牢笼,回去那个任人摆布的地方?”白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声音陡然增大,“若是你,你愿意回去吗!”
白无双的神情一怔,过了好半响才从白渊的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不禁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叔,你到底在说什么?爷爷一直很惦记你的!”
白渊捂住胸口,勉强咽下口中的血沫,轻声道:“惦记?无双,你的心思单纯,不知这世界的黑暗。”
“你。。。。”清九原本心中对他更多的是怨念,但现在看到这情形,那一份怨念也无法在提起,语气软了几分,问道:“你怎么样了?”
“清九,对不起。”白渊眼中划过一丝释然,嘴角挂起满足的笑意,道:“这一句话,我终于可以说出来了。。。。。。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让白渊根本说不出话来,他一边努力的想说出心里的话,一边试图压下身体的剧痛。
“三叔!三叔!”白无双手掌间聚起一丝灵气,从后背缓慢的进入白渊体内,却被一股蛮横的力道冲散,根本无法在体内蓄积。白无双大惊失色,哑然道:“三叔,你的身体里面到底是怎么了!?”
“无碍,”白渊淡淡的一笑,神色淡漠,“是水月之主给我安置的慢性毒药,可以一点点蚕食掉我的修为,让我没有痛苦的了结一生。。。”
“什么!?三叔你疯了!”白无双急得团团转,灵气根本无法进入白渊体内,也不能修复他受损的经脉,等于是眼睁睁看着他送死。毫无办法!
琉云无奈的摇摇头,神情爱莫能助。清九怔怔的看着白渊,半响轻声道:“你来水月谷,就是想这样的结果。”
白渊的目光重新聚集在清九身上,淡淡的点了点头,“清九,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让你变成以前的摸样。。。。”
清九的眼色沉了沉,道:“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你刚才说你知道水无灵在哪儿?”
白渊抿了抿嘴。将心中的愧疚咽了回去,叹气道:“对,我确实知道。”
“在哪?”清九心中的焦急再度升温。她急忙说道:“大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算是吧。”白渊的目光落在地面,“之前不知为什么,水月谷的人好似着魔一般,全部冲着宫殿后方奔去,那个时候我正在屋里休息。听见屋外的响动非常诡异,便出来瞧了瞧。正巧被我瞧见水无灵偷偷混在人群最后,神情惊恐的走向宫殿后方。”
“宫殿后方?”琉云将眉头皱成了一团,余光瞥见清九也是疑惑不解的摸样。白渊狠狠吸了两口气,平复胸口的疼痛,又道:“我一时好奇。也跟了上去。却在最后被拦了下来,那些士兵将我驱逐出人群,我本想试着问问情况。却没想人群中的水无灵早已发现了我,直向我使眼色,示意我赶快回去。”
“我便放弃跟随回到屋里,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飘来一股血腥味。我正巧碰上体内的力量发作,灵气被吞噬。只能挣扎着爬起来,寻着血腥味慢慢走来,可血腥味只维持了短短的一刻钟,之后我就在空旷的宫殿走廊上发现了你们,一路尾随过来。”
“血腥味?”琉云神色凝重,问道:“宫殿后方是什么地方?”
白渊摇摇头,“我仅仅只跟着人群走了一小段的距离,根本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
“我好像知道。。。”许久未说话的清九神情有些惧怕,她不停的咬着下唇,脑子里回想起一副怎么也不愿想起的画面。
“小九儿,这些蛇宠可还挺喜欢你啊。”男子欢喜的声音让清九的心被狠狠一拽。
“小九儿,怎么样?这可是我专门给你养的。”
“这蛇宠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女孩,下次我让你看看它们吃人的场景,你肯定会喜欢!哈哈哈!”
“小九,喜欢吗?”
“喜欢吗?”
“喜——欢——吗?”
冷漠的笑声中清九不断挣扎着,蛇群却越来越多,一条条不断缠绕上来。恍惚间清九看见那是一个石洞,没有任何窗户,暗无天日的石洞。而尊主正沿着通道口一步步往外走去。
“阿九!?”琉云被清九脸上的汗水和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低声安慰道:“别怕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清九不由自主的抱住了他,声音沙哑略带哽咽的说:“我记得,记得那个地方就在宫殿后面,里面全是蛇,一条条的缠绕在一起,五颜六色。。。。周围还有好多的白骨。。。。”
琉云安静的听着,手掌轻轻拍打清九的背部,将她心中的恐惧渐渐驱散。半响,清九终于恢复过来,发现自己被琉云死死抱在怀中,小院中的其他人,木清攸、张蓉蓉、齐震、金茯苓等人均是一副了然的神色,眼中更是揶揄不止。
清九一愣,脸颊红了又红,急忙从琉云怀中挣扎出来,语气慌乱的说:“我、我没事,我们先、先找大哥。”
琉云看见清九脸上的红霞,心中了然,笑道:“无事最好。”
白渊的眼瞳暗了暗,片刻后说道:“清九,我陪你一起去,可好?”
“三叔!你的修为都快没了,怎么去!”白无双一听,急忙阻拦,“不行,你一定得休息,等我们办完之后带你去药仙谷找谷主!”
“不用了。”白渊轻轻摇头,神情落寞,语气飘忽,“这是我自找的。”
清九并未回答白渊的话,却听琉云的声音传来,“行了,再磨蹭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现在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