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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目瞪口呆的瑁碧回话，也没等突然噤若寒蝉的尸牙说话，金泽开口了，他还是淡淡的口气，只是先说的第一句话是对着修魂说的，“修魂，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尸牙。我本来还担心你们处不好呢！”
看到修魂愣住，金泽的脸上隐隐有了笑容，“不过‘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就是全族兴旺又有什么用？！’这话倒是说得在理，呵呵，尸牙你应该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金兄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把瑁碧送人的话就不要再提了。‘新月恨其易沉，缺月恨其迟上’，尸牙莫去真正失去了，才来惋惜啊！这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尸牙闻言有些吃惊，但还是恭敬地道，“大人所言极是。”
众人又坐在一起说了好多，金一二也逐渐对妖界的现状有了清醒的认识。
眼看时间不早，修魂道，“明rì就是百叶莲节了，我看大人还是早rì休息，明rì才有jīng神看戏呀！”
金泽点点头，众人便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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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百叶莲节（三）
夜晚的天气有些凉飕飕的，金一二感染了秋的气息，心里一直有些恍惚，怎么睡不着，也不想打坐，便起身在庭院里走动起来。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chūn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一年三百六十rì，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rì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试看chūn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chūn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金一二刚走到拐角，就听见风中送来低沉的萧声。萧声在空气中流动，缭绕着，丝丝相应，银sè的树叶摇曳着倾听，好似大大小小的玻璃珠落入了玉盘中。然后萧声渐强渐弱，渐弱渐强；亦高亦低，亦低亦高；点点滴滴，起伏跌宕；云淡风清，地老天荒。萧是岁月的语言，悠远得让人浮想；萧是心灵的港湾，纯灵得让人澄澈。萧语呢喃，萧情无限。
金一二走到禅意水居，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子正在吹萧，神sè黯然。他笑道，“瑁碧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你不也没睡吗？”瑁碧放下萧，柔柔应道。
那声音听在金一二耳朵里却是无比幽怨，金一二心想多半是跟尸牙有关，但是也不想问得太多，只是若有所指地道，“有些事情是要大家开诚布公地说出来才好的，再多的感情闷在心里，也不见得那人就能知道。与其站在他背后默默忍受，默默支持，倒不如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一同作战。”
瑁碧愣了一下，道，“我可以吗？”
“可不可以，应该问你自己吧？！”金一二笑道，“人类有种说法，就是护犊的母狼比公狼更加凶残，因为她们知道自己要保护的是什么。瑁碧姑娘该不是化形时间太长，已经忘记了身为狼的本能了么？还是你觉得那并不值得自己用生命来守护？”
“我……”瑁碧呐呐了几声，苦笑道，“其实我本不是王的未婚妻，他是为了不让我去做天狗王的小老婆才这样说的。我与王虽然算是青梅竹马，但是王对我一直礼貌而冷淡，怕是对我并没有那份心思。”
金一二不知道里面还有这关系，奇道，“诶，这是怎么回事？”
“上次百妖聚会，天狗王见到了我，对我起了兴趣，于是便向狼王提亲，但这天狗王已经有好几房老婆了，他虽然是妖族最强的六妖之一，但为人好sè，野心又大，我实在不喜欢，宁死也不嫁。王迫不得已才说我是他的未婚妻的，为此，我们妖狼一族差点跟天狗族闹翻，差点为我族引来灭族之祸。虽然族人们都支持王的决定，但是我……王，他受了很大压力啊！”
瑁碧说到这里，声音里透出几分苦闷，“好在天狗王还是明白规矩的，我们狼族向来一夫一妻，夺王之妻这可是比灭族还大的耻辱。天狗王见时候未到，又受了修魂大人的阻挠，所以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但是暗处却是处处与王为难。”
金一二知道瑁碧有心结，她认为尸牙并不喜欢她，但是若不喜欢，又怎么会甘冒灭族危险，也不让她嫁给天狗王？这是当局者迷啊！想到这里，他也不紧逼，只是自说自话，“我记得狼王向金泽宣誓效忠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不离不弃，自死方休。’我们姑且不论他这样说的用心，但是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不值得用心去守护吗？而且你觉得，若尸牙不喜欢你，会甘冒灭族危险，也不让你嫁给天狗王吗？呵呵，你这是当局者迷啊！我想他白天会说把你送给我，怕是想保护你吧？我听说现在妖狼一族的局势似乎不是很好呢！”
瑁碧想了想，神sè明媚许多，她点点头道，“恩。现在妖族有六族实力最强，而他们的王刚好又是妖界的六大强者，他们对妖王一事怎么看，我们并不知道。但是那天狗王的野心却是路人皆知，他是肯定不甘受到妖王节制的，所以现在妖王大人的身份是很敏感的，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做后盾，怕是会发生很多棘手的事。”
瑁碧说得隐晦，但是意思却很明显，那就是若是力量不够的话，即使金泽贵为妖王，也不能顺利继承妖王该有的权力。金一二自然是知道其中的道理的，所以在修魂和尸牙向金泽宣誓效忠的时候，便有了提防。不过，他也隐约感觉到修魂和尸牙确实是真心想要辅佐金泽顺利接管妖界。
瑁碧见金一二若有所思，低声道，“其实妖王的出现上届祭祀大人离开前就留有隐语，大部分妖怪都是知道的。可是妖王一直没有出现，根据妖族的规定，祭祀是不能拥有自己dú lì的‘武装’力量的，所以修魂大人的身份尴尬，那些老妖怪对他的话阳奉yīn违，暗地里妖族的纷争越来越多，很多小族不是被吞并，就是被灭了族。我们妖狼一族也面临着这样的灾难，老狼王便是在与妖蝶族的争斗中离世的，那妖蝶族是天狗族的属臣。当年若不是有修魂大人相助，我们妖狼一族早就覆灭了。
王即位后，一直做得很不错，现在的妖狼一族虽然比不上妖狼一族鼎盛时期，但实力比起老狼王在的时候强上许多。但是比起其他六族，仍然是弱小的。其他六族对百叶莲花虎视眈眈，凭我们的实力要想守住，怕是不容易，可是王下了决心，因为百叶莲花一直被尊为我族的圣物，若是连它都守不住，那狼族的尊严可是无处摆放啊！我族人都认为王的决定是正确的，所以我们准备明rì放手一博。但是我很担心，怕是其他各族也有这样的打算，准备趁此机会灭了我族。我不知道我可以为王做些什么，明知道明rì的百叶莲节肯定是危机四伏，可又什么也做不了，这感觉实在是……”
金一二道，“呵呵，别想太多。其实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坚定地陪在尸牙身边就行了。有你陪着，尸牙肯定发挥超常。而且结果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何况你有心还怕做不好么？至于那百叶莲花你就别担心了，我也很有兴趣的，呵呵……”
像是想到什么，金一二话题突然一转，“对了，金泽的身份知道的人多吗？”
“妖王大人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妖气，对我们妖族有很特殊的吸引力。怎么说呢，那感觉……诶，让人很想臣服在他脚下。呵呵，若不是当时我的注意力被王的话吸引过去，心不在这里，怕是会受不了妖王大人的气，就那么跪下去了呢！那些老妖怪人老成jīng，没道理看不出其中的玄机。”瑁碧想了想，道，“但是刚才修魂大人似乎用密法封锁了妖王大人的气，不用妖气是感觉不出来的。”
“这样啊……”金一二笑了笑，又道，“那我呢？”
瑁碧笑着摇头道，“大人身上的气息让人很舒服，但是并不出众。”
“不出众就好。”金一二很得意地点点头，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瑁碧“扑哧”一笑，道，“可是大人身上没有妖气，妖族对妖气的感应是很灵敏的，尤其是那些老妖怪。虽然他们不会认为您是妖王，但是却很容易对您的身份起疑心的。”
“诶，这倒是我疏忽了。”金一二想了想，道，“看来我得吸收点妖气，把自己弄得像普通妖族些。”
话到这里，金一二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看看瑁碧，她的心情好了很多，神采飞扬起来，于是笑道，“现在心情好些了吧？明rì肯定是jīng彩纷呈的，还是早些歇息吧，明rì打扮得漂亮点，说不定那些老妖怪被迷花了眼，也就不抢百叶莲花了。”
“大人，你……”瑁碧羞红了脸。
金一二心情愉悦不少，不再逗瑁碧，“哈哈”笑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打算吸收些妖气，改变自身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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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百叶莲节（四）
第二rì清早，众人便去了奇莲湖，这百叶莲花的花期很长，但是结子时间却在刹那之间，为了得到最好的莲子，众人早早就守到了奇莲湖畔。
到了奇莲湖，美景尽收眼底，真是应了“接天荷叶连天碧，映rì荷花别样红”这两句诗。早晨的朝阳撒落在碧绿的荷叶上，sè彩斑斓，美不胜收。
晚风轻轻的吹拂着，荷叶在风中飘舞，遥相呼应，水面也因余晖的照shè而折shè出不同的颜sè。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这景sè比仙界的瑶池也不差。
不过，这时候的湖畔已经有不少人了。尤其突出的是其中六名，他们周围的人自动避开他们一段距离，此时的他们坐在最好的位置上互相寒暄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湖中心的百叶莲花。
最左边的是一个面如枯木的猴妖。他边上那人穿着赤sè衣袍，一头褐sè长发，长着一双鹰眸，是一只妖鹰。后面是个灰sè衣袍的老者，耸拉着脑袋，是只虎妖。另一个胖嘟嘟的是猪妖。带着面纱装神秘的女子是蛇妖。最后一个长的细眉白脸，一双yīn恻恻的眼眸正死死盯着尸牙，原形却有些奇怪。他长着一张大红sè的狗脸，有著高高的鼻子，有点像长鼻猿，手持团扇，长得十分高大，背後有一双翅膀，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轻轻地摇着。
“那是什么妖怪啊？很奇怪的说。”金一二问道。
“是‘天狗’。”修魂解释道，“他们是妖族近几万年才出现的新种族，他们是狗妖、猿妖和鸟妖的混血种族，那人是天狗王莱惑。”
尸牙冷笑道，“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这回修魂没拿话讽刺尸牙，点了点头，道，“猴妖、鹰妖、虎妖、蛇妖和猪妖是妖族古老的五大族，他们一向强大。这天狗族是近年窜起的，他们是六族里实力最弱的一族，不过他们能够在六族间保持平衡，可不是容易的事！”
瑁碧肯定道，“是啊。虽然妖族不排斥各族联姻，但自从混沌天尊开天劈地以来，真正混交的妖族是很少的。大多数妖族都认为血统越纯，这力量就越浑厚。但是不知道怎么着，这混交的天狗族却比大家料想的厉害。而且这一代的天狗王莱惑手段了得，利用五大族之间的矛盾，使得天狗一族迅速崛起，成了第六强族。
等到这天狗族如雨后chūn笋般迅速窜起的时候，那五个古老种族才发现他的威胁，却也一时间拿他们没法，只得把苦水往自各肚里吞。而且这天狗王莱惑可是出了名的凶残成xìng，对待敌人完全是狂风扫落叶的态度，得罪他的下场无一不是被斩草除根，所以五族对他即恨又忌惮。这是妖王大人可以利用的方面。”
修魂接着道，“但妖王大人也要记住，这人可是狡猾得很。当初我替狼王说了几句话，那厮没有灭了狼族，但却也种下了更大的祸根。因为妖族曾经有过一个传说，谁能得金sè百叶莲子，谁就能成王上王。所以这次，百叶莲花结实，才会有这么多妖族前来‘捧场’，他们的目的可不单纯。我担心他们若是得了莱惑鼓惑，暴动起来，这真枪实干起来可比传说的力量复杂啊！这妖族间各族积怨又深，到时候控制不了局面，可就麻烦了。”
金一二笑道，“是啊，这妖王就算当上了，没了百姓，可就没意思了。”
金泽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金一二又笑道，“我不是妖界之人，倒不如让我去会会这天狗王。只是其他五族还得金泽你自己来哦！”
金泽眸子中的黑sè闪了闪，一副yù言又止，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