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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潮的空气中渐渐泛起的是三千年前残留下的血腥,地上静静躺着的白骨保持着完整的模样,一如当初他们倒下时一般,即便是已经沉睡了三千年的时光。
第十四个转角,断续了的苍老笔画又再次出现在墙上,是他们歇息时的记录吗?
“我们别无选择了,有翼族的侵犯,现在,那群卑鄙精灵想要占据我们的家园。坎帕斯,您教授我们谦卑,他们却将那当做懦弱!战神的子民不会回避战斗!我们战斗了,所以今天才能到达这里,将那群该死的精灵赶出我们的家园,驱逐到边缘的岛屿。夜精灵守卫最森严的神殿啊,你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是不是就是那群精灵使用的那强大的神秘魔法力量?我希望是,所以我来了,为了我族的未来”
下意识地让开那些兽人战士的遗骸,仿佛便是已经没有了心的少年也为他们的英勇无畏而感到敬佩。云陡地停下脚步,不用回头,他也可以看见,那缓缓站起的身影双瞳中逐渐亮起的红芒。
云轻轻叹息:“是我的错吗?如果我没有走进这条道路的话,你们就不会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而变成亡灵的奴隶。那么抱歉了”红炎骤闪,白骨化焦炭瞬间粉末,回鞘的剑归入虚无。越往里去,道路越宽,转角越多,地上躺着的白骨在少年的手下还原成尘埃的也越多。
第二十六个转角处,云停下脚步,希芙乖巧地跟着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那些苍劲的笔法,渐渐显得零乱,仿佛显示当时古尔丹的心情的慌乱迷茫还是无奈。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战士们倒下了,祭司们倒下了,小鬼们战死了,这些都是我族的希望啊坎帕斯,他们都是您忠诚的信徒。如果这是您对我偏离了战神教义的愤怒,为什么不将这惩罚降临在我的身上?!坎帕斯”
“很愤怒的言语呢”希芙下意识地喃喃着。
“嗯,为什么?”
“诶?没,只是,只是这么感觉到,那种透过笔迹扑面而来的痛苦,让我很难受”
云淡淡地瞥了精灵少女一眼,眼中奇异神色一闪即逝,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道:“走吧。”
第三十四个转角,笔迹已变得潦草,只有那股愤怒龙飞凤舞地迎面扑来!
“莫倒下了,高雷也倒下了,敬爱我的弟子,陪伴我的朋友们,因为我的一意孤行一个个倒下了。该死的精灵们,这是你们的陷阱是吗?!骄傲的高贵的夜精灵啊,你们真是该死!你们竟然勾结深渊魔物,让恶魔将我忠诚善良的子弟们变成了亡灵!违逆他们的意愿让他们背上白色的杀戮屠刀。我可怜的孩子们,在光荣的战死之后却被迫沦为恶魔的奴隶,向他们生前所拼死保护的同伴挥出屠刀。破坏死者的安宁肆意玩弄死者的尊严让你这么开心吗?恶魔!那么等着吧,我以兽人大祭司的名义起誓,你等着!我一定会来到你的面前!”
“恶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里是”云猛地突然省起,望向希芙。
“怎么了?”精灵少女疑惑地看了看少年。
云转开了头:“不,没什么。”
“感觉好诡异哦。”
“嗯?”
“真的嘛。你看,看着这些古尔丹留下的叙述,就好像在重复传说中的故事一样。传说变成了现实,这不是觉得很诡异吗?就像是从历史中走出来一样呢。”
“是吗”云淡淡笑了笑,即便仍距离遥远,那金戈交接的脆响,却仍是清楚地传进他的耳内,犹如塔进神殿前老兽人最后的话语——“伟大的战神早已经将一切都写好轨迹,你也好,我也好,不过是既定的命运中渺小的尘埃而已。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去吧,少年。”
眼瞳中迷茫散乱,少年的眼望向黑暗的最深处,已经,没有转角了。
“黑暗的背后不是只有光明,也许,是更深沉的黑暗”
“什么?”
“没什么,走吧,他们也该等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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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客人啊,你还要在那里看多久?”
银色的月刃在虚空中滑动着,照亮了少年的半边容颜,露出的,却是淡紫色的双眼,那一只没有智慧的骸骨在挥出怒吼的瞬间被肢解,震撼全场,只有格罗姆露出果然如此的苦涩笑容。从少年身后怯怯走出的瘦削身影却让玛维忍不住惊呼出声——“殿下?!”
淡紫眼瞳扫过场中存活的人,匹格祭司在接触到少年目光时突然浑身一冷,下意识地缩紧了身子躲到了格罗姆的身后。被截断的目光正对上老兽人无奈的眼神。
云暗自微微皱眉,他问:“老兽人,你早已看穿我身份?”
格罗姆缓缓摇头。
云轻笑:“那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格罗姆说道:“不要小看多出那几百年的经历,人生是我们最好的导师。”云冷冷一笑:“那几百年的经验是否有告诉你会发生现在这般悲惨的局面呢?”
格罗姆痛苦地闭上眼,握着剑的手却更紧!
兽人十三祭司,除却在外主持祈福仪式的大祭司,进入神殿的祭司们只剩下匹格祭司一人,兽人们最重要的传承差一点便要失传。大祭司啊,这便是您所预见的宿命吗?
“所谓命运,不过是无力改变现实的弱者,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你说是吗?恶魔猎手尤利安!”云抬起头,身后红炎闪动,掠过银白发丝向着尤利安疾射而至!
月刃舞动空灵之轨,斩落红炎黑箭,紧闭的双眼颤动眉角:“那要怎么办!”
“一,坐以待毙,接受该死的命运,认命地等待死亡的降临,等待命运将你所珍爱的一切夺走,最后用命运麻醉自己,或死,或生不如死。”云竖起食指,举步上前,向着高台环廊走去,银色光华已透出指尖,锋锐暴闪,仿佛传说中雪舞银月重新洒落光芒——在这黑色的土地上。
“二,自当奋起逆天,纵使背负叛徒污名,粉身碎骨,一世清名不再,也要与这不公世道一争!”尤利安苍桑一笑,舞动银轮却仿佛新月,高悬夜空。一上一下截然相反的两个男子,昂然对视着,用着视而不见和不视不见的两双迷茫双瞳,仿佛看透彼此的执着!
格罗姆低低叹息:“为此,恶魔重临世间。”
“那么,你来,也是为了那东西?”尤利安问,声音中已只剩冰冷。
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白皙无暇的手掌中,他却只看见血红色的涟漪。“兽人族的传说中,祭司拥有招魂的秘术,我来,是为了那缥缈的希望。”
头颅微移,看向格罗姆的方向,尤利安冷笑一声:“招魂秘术?兽人族有没有这种东西,你不是最清楚的吗?老兽人!怎么?对你的新朋友这么吝啬吗?”
“这是,什么意思?”云转过头,双重的目光犹如重叠的利箭冷漠如冰,泛着危险的光芒。格罗姆偏开头,尤利安的声音却让他的努力变为徒劳。
“他知道啊。”尤利安的声音淡淡的,平静得仿佛讲述着1+1等于2,“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啊,招魂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啊。”
“那,所谓的招魂,灵魂安抚,是什么?”云声音淡淡的,一如尤利安一般,冷漠得好像空气。
“灵魂战歌吗?安抚灵魂的亡灵礼赞吗?”啪的一个响指,尤利安平静地注视着,用没有睁开的双眼,嘴角露出的却是仿似不怀好意的微笑,“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呢。那只是个幌子,兽人的战歌中唯一没有任何力量的亡灵礼赞,灵魂之歌,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的安抚曲罢了。”
“安抚?安抚什么?死去的亡魂吗?”
“这么说的话,不如让当事者来介绍如何?”手指转动,云看见的是那躲在老兽人身后阴影的胆怯者。
好快!格罗姆心中剧震,他连云何时起步都没有看见,云便已经站在匹格祭司的旁边。手指冰冷的触感在脖颈处萦绕,匹格祭司浑身颤抖着,不可自制,只听见少年的声音淡淡响起。
“那么,你说吧。告诉我,那被传颂的神曲,是什么。”
“灵、灵魂之歌,是、是”
格罗姆拽起颤抖着的匹格祭司,淡然道:“是安抚战死的忠诚勇士的灵魂,使他们的灵魂在死后得到安息,回归战神坎帕斯的怀抱。是我们的先辈英雄古尔丹,为了安抚那些化身亡灵守护族群的伟大勇士们所创的安魂曲。”
“已经死去的人怎么都无所谓,灵魂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不是吗!”
“那么,你执着什么?”格罗姆冷笑,“死去了的已经无所谓了,你还在执着什么?”
少年的眼瞳直直地映出老兽人无力的反驳:“你能放弃吗?”
“坐视种族在历史中渐渐消亡,看着自己所尊崇敬拜的一切变为虚无,谁能?”尤利安接口回答,满是讥诮,仿佛对自己,大手挥动着,带起银色的伤痕,吹动三千年久违的风,“不能!”
手指渐渐缩紧,看着那双眼渐渐凸起的匹格祭司,云冰冷微笑:“那么兽人族最后的祭司啊,我很遗憾”
瞳孔紧缩,格罗姆突然抬起头:“最后你说‘最后’是什么意思?”
“逃不出命运的宿命的,你以为,只有我们吗?”
“什么意思!”
“在宿命之前,所有人,都是尘埃。我是,他是,老兽人你是,还有你们的大祭司,也是”
“那红炎烈火,必将燃尽这荒芜的土地吧。”云淡淡述说着,平静地回视着老兽人变得通红的眼瞳。
格罗姆冷冷说道:“那是什么?你的安排吗?云殿下。”
“那不该是我问的问题吗?老兽人。”云冷冷地看着,双瞳中平静无波,“你将我引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明明知道的吧,我所追求的,不过是无谓的虚妄!而你,竟然连这份虚妄,都要利用,不是吗你要责怪我?”
“暗中设下陷阱的你,不就是想将三千年前没能屠尽的我族杀戮干净吗!心存不轨的来者,你有资格责怪”未完的话语被冰冷的目光截断,紫瞳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变得深邃凌厉,左手陡地紧握,清脆的响声通红了格罗姆的眼!如同双剑间蹦起的火花!
“你!!”
左手上红炎燃起,将匹格祭司临死前留下的口水烧尽,右手上黑红色的血剑架住老兽人愤怒的锋芒——“真是污秽,身心都是”
“你说什么?!匹格祭司他虽然私心稍重,但是在重要关头却不愧祭司之名,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夺去他的生命宣泄你的愤怒还不够吗!连他死后的荣誉都要玷污吗!”
“谁知道”
“殿下,这个魔人是”玛维撑着站起身来,
“我也不知道。”希芙摇着头,“我连他的名字都是刚刚听这个老兽人说了才知道的。”
“那您怎么会和他走到一起的?”
“这个嘛”希芙怯怯地笑着,“嘿嘿嘿嘿嘿嘿。”
“希芙殿下,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躲开!尤利安!不准你碰希芙殿下!”咳着血,玛维挡在了希芙的面前。尤利安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面前的身影刚模糊时,他已经越过玛维的警戒,挑起公主的下巴。感觉到女孩不同以往的平静,尤利安微微皱眉。
“恶魔猎手尤利安大人啊,您是为了光复我族的荣光才甘愿堕落的吗?”
“小公主啊,你不害怕吗?”
“害怕?”希芙摇着头,离开尤利安的掌心,“您会伤害我吗?”
抚摸着希芙光洁的脸颊,手滑下光滑的脖颈,握住。
“滚开玛维。这里没有你出场的份。”双月相交,玛维被撞得飞了出去,尤利安提着公主的脖颈抓离地板。
“您、咳咳,您想要杀死我吗?”
“到现在您还是这么天真啊,希芙。”尤利安柔声道,“依莉娜的女儿啊,可以的话,我是多么不想伤害你啊”
“我相信、您,不会咳咳咳咳。”
尤利安微微松开手,仿佛是要多听她那天真的声音一会。
希芙大口地喘着气,微笑着:“如果您要杀我的话,早在泰达希尔便有无数机会可以下手,对吗?”
“希芙殿下,快点离开他!咳,哇!啊啊啊!”
“你看,既然受了重伤,就该好好的躺着啊,不然的话,连左手都要失去了哦。”
“尤利安大人!您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希芙挣扎着,却无法动弹。
“为什么,呢?”尤利安偏着头,看着希芙泫然欲泣的表情,露出个歉意的笑容,“哦,我想起来了,我不能让她来捣乱呢。”
“捣乱?你想对殿下作什么?”玛维警戒地看着尤利安,双眼中却已出现重影,是失血过多吗?她摇着头,眼中见到的却是希芙惊恐的神情。她反射性地想去拔剑,连着手臂的月刃,掉落眼前。
挥手敛去红色的泪滴,尤利安抬起希芙的下巴,看着她开始模糊的眼瞳。“为什么要哭呢,公主殿下?你不是相信我吗?那么,为什么要哭?”
“那您、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你是吗?”尤利安的手重新握上她的脸颊,“你问我为什么的话,因为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