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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就站在星河之中,在他眼前浮动的是一组九颗星星绕着中间一刻火红的星星依着奇妙的轨迹运行着。只是那么一眼,距离中央火红星星第三远的那颗水蓝色的美丽星星一下子就占据了他全部视野。这种吸引是这么自然而然毫无道理,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早已停滞的心脏在缓缓跳动,仿佛应和着激动什么。这对于云来说是种许久未经历的经验,但很快他便克制下来,如果这是幻境,他此刻的身体也可能只是幻觉的一部分。利用幻术令对方产生幻觉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擅长幻术的高手都精通此道,当年幻圣女便是此中高手,而那“幸福”更是令人心悸的绝技。
“但如果这不是幻术,那么——”喃喃着,似开口,或者只是动念,周围便响起他的声音。
“那么便是镌刻在此身乃至灵魂深处永恒不灭的烙印,对吗?”毫不意外的熟悉声音从画面另一角的角落里传来,虚无的空间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波荡扩散开来,像是打开了通向秘密的大门,走出了神氐,露出那熟悉的脸上陌生的坏笑。
“诶。”云点头应答,平静依旧。
“你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啊。”
看着一模一样的容貌上露出的坏笑,云沉默相对,良久,他突然开口反问:“你希望我意外什么?此身是你的棋子这件事?还是你为了让自己复活而特地准备的这具身体和你容颜相仿?我虽然没有你那么聪明睿智,但也没有笨到惊天动地的程度吧?或者在你眼中,我这个暂时保管身体的伪人格连这点智慧都没有?”他瞄了对方一眼,冷冷的说出对方的名字,“第一龙皇陛下。”
“呃,生气了?”被称为第一龙皇的男人挠了挠头,露出苦恼的笑容,“到底是怎样的剧本才会长成这么恶劣的性格啊?”
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即便是无法动武的此间,第一龙皇依然感受到那绝强的杀意划破时空而来。
“OKOK,不说这个了如何?”食指扣着大拇指,其他三根手指平伸,第一龙皇比了个奇怪的姿势,口里发出不明意义的词语。他端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云,那种打量牲口一样的目光让云额上青筋不断跳动。
“谈谈其他的吧。你应该有很多想问的吧?”
云沉默良久,他抬起头望着第一龙皇:“我本来是有很多问题要问的,但是见到你之后,有很多事我又似乎不必问了。”
“呃,也是,怎么说也是另一个我嘛。有些事看来不必说得太明白,那么,我从最先开始说起如何?”虽然是这么问,但是第一龙皇并没有等待云回答的意思。他走到了云的身旁,指着面前那颗美丽的水蓝星星,问道:“美吗?”
“很美吧。”第一龙皇伸出手去,点了点水蓝星星,那星河退了开去,或者该说是水蓝星星瞬间放大了许多倍。不知是否错觉,云似乎看见那星星上竟然有山,也有水,有海,甚至也有……生命。
不是错觉!
逐渐拉近的大地上高楼林立,只是一瞬间他们便已置身钢铁丛林之中。那是云从未见过的高耸建筑,即便雪舞大陆上最高的法师塔观星楼也不及它的十分一。而这样的楼房,这里却有无数,天空中无数钢铁飞船穿梭行驶,地上还有更多奇形怪状的钢铁怪兽急速奔驰,穿着怪异的男人女人快速穿行。
“这里,是我们的故乡。”第一龙皇轻轻叹息,他环视着四周,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这就是我的家,我们就来自这里。”
“呃,你不好奇吗?”第一龙皇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看着沉默不语的云,问道。
“问什么?”
“也是。‘我’这么聪明,就算不知道原理,但也可以猜出那是什么东西。”第一龙皇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你是一体的,没什么疑问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里是哪里?”云打断了第一龙皇的自言自语,他觉得如果再放任下去的话,或者话题就会变得往更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家。”第一龙皇手一挥,面前的场景极速飞快的向前跃进,时间被浓缩成无数倍飞速拉着前进。周遭的钢铁怪兽飞速发展,突然有一天,恐怖的焰火在空中炸响,一个个小小的黑影在天空上四散着落向各地,漫天的烟尘遮蔽天空,冲天的巨火四处燃烧,钢铁的大楼快速崩解倒塌,腐朽的大地处处冒烟。肉眼可见的一切活物、死物,迅速衰败。大地处处创口,悲哀恐惧的生灵到处践踏,恐惧,愤怒,痛苦,暴怒,失落,无奈,惊慌,绝望,在死亡面前,一览无遗。
不需任何说明,云也立刻就明白了,那是——世界末日。
终于,一艘艘的巨型钢铁怪物飞上了天空,即便是仅存的幸存者,他们也没有选择同样的方向,而是在星河里四散着飞向远方。
“我们从这来。”第一龙皇的声音飘渺玄妙,俩人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到向着那星河深处远去的巨大舰船上。
云突然想起了创世传说里所说的故事。
“
……
他驾着方舟,带着生命的种子。在什么都没有的土地上,降临了。
四处充满着杀死人的毒气,天上的死光和大片的岩浆,大地一片荒芜,没有生灵能够生存。
强大的神明感到了寂寞,辽阔的大地上只有他们。他们以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人类。
……”
他看着那艘庞大的舰船在星河里流浪,看着他们终于降临在一颗星星之上,看着他们使用各种神奇的魔法器具掀起大地,拔高大山,填平大海,他们将死地变成生机,终于开始有了一点绿,生物慢慢的多起来了。
他们是神。
他们创造了世界,他们创造了人类,创造了世上生灵。
他看见了精灵,看见了矮人,看见了巨人,看见了兽人,看见了一个个奇特的种族出现在大陆上。
终于,他看见了魔族。
他看见了仅剩的一男一女两位神灵在互相争吵。
云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仿佛是感应到他的心意,第一龙皇轻笑了下,拉近了距离,下一刻,他们俩人出现在两位神灵的身旁。云眉头一跳,旋即平复了心情,即便明知道那是幻影,却仍是忍不住被其影响。
魔族的诞生便是为了猎杀。
女神没有传说里的温柔慈悲,她用好听的声音说着冷酷的话语:“如果没有优胜劣汰,就算那是人类最优良的基因种子,不用几代他们就会退化成只知道交配的猿猴。”
……
“他们是我们的孩子!”神怒吼,一团奇特的光晕笼罩着他,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从话音来听,倒是可以听出那么几分痛心疾首的意味来。
“魔族也是我的孩子。”女神冷冷反驳,“精灵也好,矮人也好,其他各族也好,你造出他们是为了测试繁衍还是生存适应进化?人类是脆弱又大胆的生物他们……没有了竞争对手,他们……只有制约平衡……他们才不会像我们……”
对话的内容突然嘈杂起来,云不满地瞪向身旁第一龙皇,关键时刻你掉什么链子?第一龙皇虽仍在笑,那笑容里却多了一丝奇特的意味。
他摇了摇头,没有表示,反而是双手探前一拉一拖,眼前画面像是快速前进一般,场景变换,这次的场面云竟然已不是初见。
他看见那个和自己一般模样的男子,也即是身旁那人,握着风之哀伤,冷冷的对着女神。女神已经换了一身的黑衣,那式样,那气势,那横眉冷竖的冷厉模样,云只是看着那过去的幻影,心里的凉气却不断的往上冒。
“她是谁?”
第一龙皇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云,反问道:“她能是谁?”
“魔·神·王……”云一字一字无比缓慢的念出传说中的禁忌之名。这几个字仿佛带着巨大的魔力,他只是念着,在这什么也感觉不到的空间却分明感到一丝凝重的压力从心底一路提起,手脚冰冷,冷汗潺潺。
“正解。创世之母神,魔族之母,魔界之主,雪舞大陆的死敌,至高无上的魔神王陛下。”
果然是!
争论的结果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最终父神没有说服她,她选择了对敌,是为了守护她所创造的种族还是真的如她所说是为了人类?
“有区别吗?”
“……没有。”
这就是神魔战争的真相?这就是千年圣战的真相?为了让人类更好的生存?为了让人类进化?所以杀戮?所以每隔千年就让无数的人类魔族精灵矮人巨人龙族其他七七八八族死去无数?
这种胡说八道的理由怎么能接受怎么可能有人接受!
“所以你必须存在。”
所以我必须存在。
悲剧啊。云自嘲笑笑:“果然很伟大的目的啊……我该感动吗?这具罪孽深重的身体竟然是这么重要的道具,嗯哼?”
话里的怨气连聋子都听得出来,第一龙皇瞟了云一眼,笑容却渐渐敛去,带着缅怀似的表情,他“嗯啊”答应一声:“该感恩吧。因为这样,我们才能存在;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出现;因为这样,我们才会遇见……”
出来!
第一龙皇脸色一变,云看见他那张嬉笑从容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云也听到了那声断喝。那不是耳朵听见的声响,在这里他连身体都感觉不到,那是从灵魂中直接响起的声音。
“她来了。”
俩人对视一眼,云看见第一龙皇露出苦笑。
“出来!”
眼前的世界,开始崩解。
她来了。
————————
人是雪,剑是雪,身周是雪,白衣白发的她站在那,看着她,就像是神国里谪落凡尘的雪之精灵。
奈莉希丝远远的看着她,心就冷了下来。
和男人的重逢以及再次分离让她的情绪一度处于大幅度的剧烈震荡之后,但情绪恢复后的奈莉希丝立刻恢复了精明,多年姐妹相处让她立刻发现了黑暗神殿崩溃中另个女人在幕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只是此时已得了那人消息,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从这方面说,黑暗神殿的崩溃与其说是失去了领袖,不如说是他们的领袖在得知了那人仍在生的消息后立刻抛弃了他们。若是黑暗神殿历代列祖列宗有灵,怕是会气得跳出来将这个黑暗神殿最大的叛徒处以极刑。
而以她这些年的搜寻,对那个男人身上所背负的和在乎的早已明了。也因此在明白那人仍在生之后,奈莉希丝第一时间便将入侵落人群、魔界先锋军的失踪、亡灵大军前进的怪异路线全部被窜连起来。虽然不明白那个人是如何做到这一切,但这并不是她所关心的重点。满心已经被他首先来见她的喜悦所充满的女人关心的是男人的去向?
而越想,越是恐惧,越想,越是害怕。
他想做什么或者只能想象,但他要去哪里却根本无需猜测。
雪原,冰峰,天神殿。
这一路来的艰辛不去说它,但是,在那圣山之前,在这黑暗神殿时时企盼的回归之地前,她看见了那站在山前的女子,看见了这世上最像自己的另一个女人。
脚步缓了下来。
岚看见奈莉希丝风尘仆仆的模样,看见她脸上夹杂着警惕、期待、渴望、恐惧的复杂表情。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奈莉希丝那疲惫却散发着莫名光彩的美丽容颜。为什么不来见我,却去见她?只要这么一想,她就感到不堪重负的心一阵阵的翻搅滚痛,嫉妒像是毒蛇一般肆无忌惮的嗜咬着她的心灵。
“他……上去了?”奈莉希丝咬着唇,说着废话。
岚一失神,她又想到了刚才的梦,那个真实得无法质疑的梦。梦里,他说他不是来赎罪的,不是来追求魔女和克莉斯的死的;梦里,他说他来是他自我的意志;梦里,他说“辛苦你了”——只是这么想着,泪水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奈莉希丝看着岚怔怔地望着自己流泪,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白,身子摇摇欲坠。她强迫自己冷静,一遍遍告诉自己没人能杀死他,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如果、如果、如果万一呢?这里、这里毕竟是神域啊,诸神下届之所。
那——
那我就随他去!
奈莉希丝昂起头,斗篷滑落,露出一丛火红色的头发,漆黑双瞳如火一样燃烧着。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特别是竟然在一向引为对手的这个女人面前,更是让岚感到难堪。她扫了眼奈莉希丝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奈莉希丝的异样。昔日的光明圣剑使是何等人物,只一瞬她便已明白过来奈莉希丝误会了什么,又好气又好笑,感动之余又有一丝异样的情思。然正当她将开口之时,身后山峰却突然传出一声异响。
那声音清脆透彻,在辽阔的冰原远远传了开去。
哔啵。
近在咫尺的两女同时抬头望去,却只见到那坚固剑峰外面那层霜白的冰壳像是突然挨了一击重击一般出现了一道裂痕。两女对望一眼,同时心中一紧,千百年来从未有过改变的圣山在她们心系的那个男人上山之后就开始了剧变,若